张桂梅在二十岁时就没了丈夫,年纪轻轻守了寡,不少人都为之惋惜,更有同村的媒婆时常到她这里来说媒,但却都被张桂梅拒绝了。
张桂梅和丈夫李万年从小一起长大,乃是人人称羡的青梅竹马,二人情投意合,十六七岁便成了婚,然而那一年北方战乱,李万年自告奋勇前去战场杀敌,万幸的是得以胜利,可是李万年却再也没回来。
张桂梅不相信李万年战死沙场,可是她等了一年又一年,李万年都没有再回来。
说这张桂梅长得貌若天仙,走起路来更是身姿婀娜,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张桂梅这样风情万种的女人,谁人不爱?但张桂梅一整天阴沉着脸,对待村子里其他男人都是冷言冷语的,所以男人们也只是远而观之,唯有村长家的儿子王顺溜时常跑到张桂梅面前献殷勤。
尽管张桂梅并不怎么理会王顺溜,但王顺溜对张桂梅有情有义,不管张桂梅怎么驱赶,他都在张桂梅身边赖着不走,天冷了为张桂梅添衣,天热了在她身边扇风,生病了也到其跟前照顾着,这么热情,纵使是铁树也开了花。
王顺溜无微不至的照顾渐渐打动了张桂梅,如今丈夫已故多年,她在乎的不过是当年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罢了,可人终究还是要回到现实中来,她今年不过二十岁,往后的日子还长着,膝下又无儿无女,难道她真的要这样等着孤独终老吗?
一来二去,张桂梅也渐渐对王顺溜产生了情愫,王顺溜心中大喜,连忙找人帮二人算了良辰吉日,等到农历四月一方可成婚。
洞房夜前三天,二人一切准备就绪,张桂梅虽不是第一次出嫁,但仍是激动万分,躺在床榻之上接连好几天都无法入睡。
然而正当张桂梅马上进入梦乡之时,她忽然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铁器划过地面“滋啦滋啦”的声响,张桂梅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慌忙来到门边顺着门缝望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那这奇怪的脚步声又从何而来?
张桂梅心中存疑,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瑟缩在被窝里,好一会儿门外的脚步声才渐渐消失不见。
一开始张桂梅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所以才出现的幻听,可一连三天,每当张桂梅准备睡觉之时,门外奇怪的脚步声都会响起,张桂梅这才忧心忡忡的将此事告诉了王顺溜。
王顺溜听闻此事,亦是大骇,连忙回家将自家门外挂着的锛子挂在了张桂梅家门口,说起这锛子可是厉害,乃是每个木匠不可缺少的一种传统工具,王顺溜虽然也不知道自家门外为何要放这个,但他知道只要挂上这锛子,任何邪祟都无法靠近。
当天夜里,王顺溜索性就住在了张桂梅屋里,二人厮磨一阵,就听到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那声音逐渐朝门边靠近,下一瞬门上锛子晃动三下,紧接着门外便传来一阵男人凄厉的喊叫声。
张桂梅二人听到此声慌忙开门查看,却在门外什么都没有看到,王顺溜嘀咕道:“谁啊大半夜的,不会是黄皮子在作怪吧。”
说着,王顺溜天不怕地不怕地将门打开,门一开,门外顿时有一股凉风吹了进来,紧接着就见王顺溜浑身一颤,在原地愣住了。
张桂梅见此时王顺溜状态不对劲,连忙凑上前问道:“咋得了顺溜,外面是谁?”
然而王顺溜并没有回应张桂梅的问话,直到张桂梅拍了拍王顺溜的肩膀,他这才缓缓扭过头看向张桂梅。
那双眼含着泪花,红彤彤的,虽然面前之人仍旧是王顺溜,可张桂梅却在这双眼中看到了旧人的影子,张桂梅不禁哽咽道:“万年?”
男人亦是哽咽地点点头道:“是我,对不起桂梅,我回来晚了,晚了!”
张桂梅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一下子扑进了男人怀里说道:“万年,我等了你四年了!如今我都要嫁人了,你却回来了,万年不要怪我,我一个人实在是无法想象孤独终老的生活。”
男人却是忽然脸色一变:“不行,桂梅,你不能嫁给他!”
张桂梅不解:“为何?顺溜是一个好男人,自从你走后,一直都是顺溜陪伴我左右,若是没有他在,恐怕此时我也早已随你去了。”
“桂梅,你难道忘记了我们当初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了吗?你说过这一辈子只跟我一人的,你怎能背叛于我,反嫁他人?”男人说着,竟欲欺身而上。
张桂梅见状慌忙闪躲,再三劝慰,但男人却怒气更甚,邻居听到张桂梅家中响动,纷纷前来看热闹,但见此时王顺溜不对劲,邻居慌忙叫住张桂梅说道:“快去找村里的刘阿婆,她知道该怎么办!”
须臾,刘阿婆闻讯赶来,见王顺溜身上黑气萦绕,连忙手中掐诀,朝着王顺溜方向一指,随即大喝一声:“敕!”
就听到一阵惨叫声传来,下一瞬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王顺溜身上弹了出来,正是张桂梅的亡夫李万年。
只见李万年身穿皮甲,身受重伤,可见当年战事残酷,尽管众人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吓了一跳,李万年苦笑一声道:“当年我血战沙场,不管多苦多累我都坚持下来了,为的就是早些归家与妻团圆,奈何我一时大意中贼一剑,我苦寻多年才找到吾妻张桂梅,但却见到她要再嫁他人,这让我心寒,明明说好等我回来,她却背叛于我,我不甘心!”
刘阿婆说道:“你可知人鬼殊途,刘阿婆曾为活人做媒,今日为了桂梅丫头,破例替鬼做媒,如今张桂梅即将再嫁,纵使你们二人再相爱,此生也已然无缘无份,倒不如你也再娶一鬼,这样你们二人互不相欠,岂不更好?”
李万年思忖片刻,身上的戾气渐渐减弱,模样也在这一瞬间恢复从前,他来到张桂梅身前说道:“桂梅,刚刚是我太过执拗,却不知我思想虽在,但却无法再陪你左右,今后你要好好的,王顺溜是个好人,你们一定会幸福下去的…”
说着,李万年疾走两步,霎时间在众人面前消失不见。
后来,在刘阿婆的帮助下,李万年再娶一妻,二人相伴而行,而张桂梅也与王顺溜也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作者:大福子
写在最后:人与人之间不管相遇还是别离,都有一个缘字,缘起缘灭皆有注定,文中李万年和张桂梅之间的缘分已然不在,再纠缠下去,也不过是对双方进行更大的伤害,现实当中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