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大福子古时候,在汇口镇上有一名叫吕秀芳的苦命女人,吕秀芳自小生活在乞丐窝里,靠着街边乞讨为生,后来十几岁的时候,被街上恶霸相中,想要带回家为妾,若非一个善良小伙搭救,此时吕秀芳也是命不久矣。小伙名叫何远东,是住在汇口镇附近的樵夫,每天上山砍柴卖木,靠体力活谋生,将吕秀芳从恶霸手中救了之后,见其可怜便带回了家。说起来何远东和吕秀芳生活经历还算相似,都是自小没爹没娘,何远东还好一些,爹娘生前留下了一间小村屋,不像吕秀芳那般沦落街头。
十几岁的年纪,男女正值青春年少,同一个屋檐下,整日四目相对,一来二去便擦出了火花,一天傍晚,二人在村长的见证下,拜过天地,喝了交杯酒,便入洞房成了真正的夫妻。二人婚后,何远东依旧当着樵夫,有时吕秀芳也帮忙砍柴烧火,跟着村里其他妇人学些手艺活,赚点零钱,俩人日子虽然过的清贫一些,但却十分幸福,不到两年时间,吕秀芳便生下一对龙凤胎,可谓是喜上加喜。然而吕秀芳先前营养不良,生了孩子母乳稀少,两个孩子成天饿的哇哇直哭,何远东见状,每天砍柴的同时也偶尔弄只山鸡或者野兔回来为吕秀芳炖汤喝,很是辛苦,有时候天还未亮就出了门,一直到太阳落山才回来。这天何远东一早出门,到了深夜也没有回来,吕秀芳在家急的团团转,想要出去寻丈夫,可两个孩子还小,不能不管,吕秀芳只好站在屋门口,一边眺望着远方,一边照看着孩子。就这样一整晚过去,也不见何远东的身影,吕秀芳心中焦急,连忙找到邻家张大姐,想让张大姐帮忙照顾孩子,她自己上山去寻寻。
见邻家张大姐答应的痛快,吕秀芳便放心的准备前去,然而就在这时候,张大姐的丈夫老王突然气喘吁吁的回来,见吕秀芳在自个儿家里,先是一愣,随即来到她面前说道:“吕大妹子,小何在山下,你赶紧过去看看吧。”看到老王此时慌慌张张的表情,吕秀芳心中大感不妙,也顾不得道谢,拔腿就朝山下跑去,只见山下躺着一人,那人十分狼狈,胳膊脱臼了,一条腿也没了半截,再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吕秀芳惦念一整晚的何远东。吕秀芳见到何远东这般模样,不禁抽泣起来,摇晃着何远东的身子,大喊着他的名字,可无论吕秀芳怎么呼喊,何远东都没有动静。此时老王也从家匆匆赶了过来,见吕秀芳此时哭的如同泪人一般,连忙安慰道:“吕大妹子,你先冷静一下,我刚刚找到小何的时候,他还醒着,一会儿郎中来了,让郎中瞧瞧,小何福大命大不会没命的!”可何远东伤的重,还没了一条腿,就算保住了一条命,可这一个人就废了,吕秀芳想起何远东从前对自己的好,又想到未来,更是泣不成声。
请来的郎中是村里的赤脚大夫,虽是赤脚大夫,可却医术高明,经过数月的救治,何远东保住了一条命,但失去的一条腿却再也回不来,另一条腿也因断了一根神经没有了知觉,只得瘫痪在床。一夜之间,吕秀芳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没了何远东赚钱,家里或许吃糠咽菜都成了问题,吕秀芳一个人既要找赚钱的活儿干,又要照顾两个奶娃娃和瘫痪在床的何远东,日子过的很是辛苦,原本二十多岁的花季女人,此时被生活折磨的不成样子。但吕秀芳也从未叫苦叫累,担心丈夫何远东长期躺在床上不好,还跟木匠学手艺做了个可推动的木椅,有空闲的时候,就推着何远东到院子里晒晒太阳,虽然吕秀芳没说什么,但何远东自己心里却不是个滋味。这天吕秀芳推着何远东出来晒太阳,娃娃哭了还要跑回屋里照看,跑前跑后的,根本没有空闲的时候,何远东不禁抹了一把泪,待吕秀芳再次回来的时候,便开口说道:“秀芳啊,嫁给我,你一天福都没享过,对不起,那天当着村长的面儿,我承诺要一辈子对你好,可现在你却活的如此辛苦,秀芳,你走吧,莫要再管我了,你去找个好人再嫁了吧...”吕秀芳却是不同意,她说:“相公你这是在说啥,一日夫妻百日恩,在我受苦受难之时你救我于水火之中,如今到了我该报答的时候了,无论何时我都不会放弃你的。”
吕秀芳的一番话,令何远东感动不已,此时他真的很希望有人能够代替自己好好照顾她。农历六月初六夜,好好的天气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夫妻二人早早睡下,刚吹灭烛火,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吕秀芳和何远东对视一眼,大半夜的,又是个下雨天,谁会来敲门?但听敲门声急促,吕秀芳还是小心翼翼的开了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被淋成落汤鸡的男人,男人腰上挎着布包,背上还背着一个用衣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娃娃。见到吕秀芳开了门,男人赶忙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道:“深夜冒昧打扰,但我们爷俩赶路,此时实在没地方去了,恳求好心人留我们一晚,等雨停了我们就走。”吕秀芳见状,赶忙将男人扶起说道:“不必拘礼,大哥快快请进,别把孩子冻坏了。”
进了屋,吕秀芳将何远东的旧衣服拿出来让男人换上,同时也给其背上的男娃娃换了一件,等歇了脚一问才知,男人名叫牛二,妻子重病去世,留下他自己一人照看孩子,可一个男人带娃实在辛苦,便准备投靠亲戚。吕秀芳听闻此言叹了口气道:“都是苦命人啊,今日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住下,等雨停了,再走也不迟。”牛二也是这么想的,可天公不作美,第二天天刚亮,牛二的儿子便开始大哭起来,一摸脑门儿烫的不行,大概是昨晚淋了雨发了烧,没办法牛二只好带着儿子又在这里住了几日。由于家里来客,吕秀芳出门也不方便,连续三四天都没有找活儿干,家里的米缸很快便见了底,这天傍晚,吕秀芳来到家里牛棚,于心不忍的抱住黄牛哭道:“大黄啊,你跟着我们少说也有三年了,这些年你为我家尽心尽力,可如今相公瘫痪在床,我一个女人照顾整个家实在是太苦了,现在米粮见底,我若不将你卖出去,我们恐怕难以撑过这月...”黄牛似乎是听懂了吕秀芳的话,哞哞叫着表示抗议,眼中更是泛起了泪花,哪知吕秀芳的话恰好被牛二听到,这才知道吕秀芳的苦,心中佩服吕秀芳的同时,也渐渐有些心疼这个女人。
何远东看出了牛二的心思,一日趁着吕秀芳不在,何远东将牛二叫到自己床边问道:“牛老哥,我家秀芳啊,这辈子过的苦,跟了我也没享福,我知道你心仪于她,我成全你们在一起,希望她跟了你能够幸福。”牛二听闻此言慌忙摆手道:“何老弟,没有没有,真没有,我只是佩服吕妹子的勇气,她是一个好女人,何老弟你真的很幸福。”何远东叹了口气:“我是真心希望秀芳能够再嫁,牛老哥你是一个好人,再加上你也是一个人带着孩子,何不如和秀芳成了家,这样你们二人还能相互扶持过日子,至于我你们不用管,兴许我也活不过今年了...”牛二思忖片刻,似乎也暗暗下定了决心,他说:“何老弟,我确实心仪吕妹子,你说的话我会认真考虑,但你放心,就算以后我真的和吕妹子在一起了,在我心里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我不会放弃你,吕妹子更不会放弃你。”后来在何远东不断撮合下,吕秀芳再嫁牛二,带着前夫出嫁,吕秀芳敢称村里第一人,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新丈夫并不介意此事,三人反而在一起生活的很愉快。
吕秀芳有情有义,没有将何远东当成累赘,反而一直照顾着;何远东更是心中无私,一心想让吕秀芳幸福,不想拖累她。
心善的牛二不仅缓解了吕秀芳和何远东的燃眉之急,更是在未来尽心尽力的照顾何远东,此等善人,此等心怀,怎能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