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年间,保定府上有一名叫周四喜的男人,周四喜在城里开了个不大不小的面馆,要说周四喜做面的手艺当真是一绝,师承老父亲,有着家里祖传的秘方,做出来的面隔着几里都能闻见香味儿。
不过令周四喜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做的面这么好吃,但回头客却很少,为此开面馆三个月下来,赚的钱还不够成本,眼见着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周四喜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如今面馆虽然不赚钱,但他却不能关,可面馆不关,持续这样消耗下去,他连饭都吃不起了。
这天周四喜坐在面馆门口招呼着,希望能招揽些客人,然而街上的行人就像看不见他似的,视若无睹地走过去,眼见夜幕降临,一天又过去了,来面馆吃饭的不过两三人而已,此时周四喜一天都没吃饭,饿的肚子咕噜噜响,望着手中可怜的一些碎银,周四喜终究是叹了口气收了起来。
面卖不出去,他自己自然也舍不得吃,他多吃一口,就多赔一些,与其这样,还不如饿着喝水饱,最起码还能攒点钱。
就在周四喜叹气关门的时候,不远处有一人影缓缓朝面馆的方向走了过来,周四喜看到这人,不禁一喜,赶忙急匆匆迎了上去,此人身穿厚实的粗布麻衣,手中握着一个细长的木棍不断向前探着路,天气寒冷,手在外面冻得红通通的。
周四喜见状赶忙一把将那女子的手握住说道:“嫂子,这么晚了你还出来干什么,你若是有个好歹,我该怎么跟我哥交代啊。”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周四喜的嫂子柳氏,柳氏因之前发生了一件事,导致眼盲,柳氏生得一副好皮囊,与周四喜的哥哥感情深厚,可天公偏偏不作美,柳氏刚为人妇不到两年,丈夫便去世了,独留她一人,好在有周四喜这个小叔子在,俩人还能互相帮衬着。
柳氏的手很快就被周四喜焐热了,柳氏这时候嗅了嗅味道,拍拍周四喜的肩膀问道:“四喜啊,怎么这么早就把面馆关了,我还说今天来照顾一下你的生意,看来是没机会咯。”
周四喜笑道:“自家人吃面还用到店里来吗?嫂子,我回家给你做好了。”
柳氏却是摆手说道:“不了不了,我就要在你这店里吃,这样才有感觉。”
周四喜见拗不过柳氏,只好答应了下来。
周四喜做面的手艺无人能比,面下锅匆匆一过,调料看似简单,但却有着独门手法,三下两除二就做出了一碗香喷喷的面条。
柳氏吃完面条便给了周四喜一些碎银,周四喜赶忙将银子又塞回柳氏手里说:“嫂子,一家人吃饭,还给什么钱,你这样做就太见外了。”
柳氏却是说:“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嫂子也一样,四喜啊,你拿着吧,现在你做生意不容易,听你肚子一直咕噜噜响,就当是嫂子请你的,你也自己做碗面吃去,不吃饭怎么能行,这样下去,你的身体迟早要垮的。”
“哎,听嫂子的”周四喜小心翼翼地接过柳氏手中的碎银子,眼眶不禁红了起来,开面馆的这几个月,他的日子的确是太难过了,若非有柳氏慷慨解囊,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日子该如何过了。
周四喜也给自己做了一碗面,只不过他给自己放的料却很少,大抵就像一碗清汤面,虽然这面吃的没滋没味,可周四喜却吃的很香,在这寒风凛冽的冬季,因有柳氏的存在,让周四喜的心也暖和了不少。
回到家后,周四喜将柳氏送回了房间,正要离开的时候,柳氏却忽然叫住了他,周四喜有些诧异地回过头问:“怎么了嫂子?”
柳氏朝着周四喜招了招手说道:“四喜你过来,嫂子有东西要交给你。”
说着话,柳氏便开始在床上摸索起来,不一会儿便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一个黑黢黢的东西递给了周四喜。
周四喜接过来一看,只见那东西竟是一个手掌大小的蟾蜍,这蟾蜍黑黢黢的,一双眼睛露着可疑的红光,而在蟾蜍嘴中还叼着一枚金灿灿的钱。
周四喜有些不解,“嫂子,这是何物?”
柳氏笑道:“这是我今天上午特地为你求来的物件,把这蟾蜍放在你店门口,自然便会有客人来上门,但你要记住,面馆要晚上开,白天开是不会有客人的。”
周四喜有些发愣,这么个小东西放在门口就有客人来?开玩笑吧,且不说这小东西离远了根本看不见,就说哪里会有客人大晚上的来吃面?
周四喜拿着黑蟾蜍一头雾水地回到房间,他仔细端详着这东西,他看不出是什么材质,自己用手托了半天,可这黑蟾蜍依旧是那样冰凉,同时周四喜还发现,这蟾蜍口中似乎还有缕缕烟飘出来,周四喜凑近闻了闻,这味道很奇特,说不上来是什么味儿,却让人有些头脑发昏。
周四喜拿着这黑蟾蜍,有片刻时间沉醉其中,而后他试图拔下蟾蜍口中的金币,想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可是他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将蟾蜍口中的金币拔下来,折腾了半天,周四喜出了一身汗,也没有多想,便将那黑蟾蜍放在了床边的桌案上。
夜里周四喜睡得正香,那黑蟾蜍的双眸忽然迸发出一抹诡异的红光,红光照在他的脸上,可周四喜却是没有任何感觉,与此同时,一女人的身影从窗外掠过,唇边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一会儿一个蒙面人来到女子面前问道:“给你的东西都交给他了?”
女子点了点头。
蒙面人满意地离去,女子望着蒙面人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很熟悉,只是那背影仅仅一瞬间便化成一团黑雾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一早,周四喜如同往常一样来到面馆开了门,顺手呢也将黑蟾蜍摆在了面馆门口,一上午面馆冷冷清清,和以前一样,根本是无人问津,周四喜坐在面馆门口,已然无心招揽客人,就这样看着路人视若无睹的路过,一大天又过去了。
看着这般冷清的面馆,周四喜不由得叹了口气,眼见天黑了仍旧无人登门做客,周四喜终究是叹了口气起身准备关门。
然而就在周四喜关店的时候,忽然一阵寒风吹过,周四喜虽然身穿厚实的衣服,可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赶忙将门关上,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清净的街道上忽然多了些人,其中有一白脸书生立身于店前,见到周四喜连忙问道:“老板,这么早您就关门了吗,饥肠辘辘一整天了,还想来碗面暖暖身子呢。”
见有客上门,周四喜心中一喜,赶忙迎上前说道:“不关门,不关门,有客吃面,多晚都营业。”
说罢,周四喜赶忙扭身再次将店门打开,迎着白面书生进了面馆,一碗面上桌,面香四溢,白面书生紧接着便大快朵颐起来,待白面书生离去,周四喜赫然发现,街上的人忽然多了起来,而且大多数都是朝着面馆而来。
一波又一波的客人,周四喜虽然忙的不可开交,可看着客人们吃的心满意足,他也不觉得累了,三月不开张,开张吃三月,这一晚的客人,一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才渐渐少了起来,这一晚上周四喜赚的是盆满钵满,他数着自己赚来的钱心中畅快不已。
看着店中渐渐没了客人,周四喜这才恋恋不舍的关上了店门,一路兴冲冲的回到家,就见嫂子柳氏已然将早饭做好,想起昨晚的客人极有可能与黑蟾蜍有关,周四喜赶忙笑着迎上去说道:“嫂子,你给的蟾蜍果然有用,昨天晚上足足赚了这么多。”
周四喜说着,便打开一个布袋,里面装满了碎银子,他想都没想,便从里面抓出一把递给了柳氏说:“弟弟能赚钱,全靠嫂子的支持,以前弟弟不赚钱时受嫂子照拂,以后弟弟有钱了,换弟弟来照顾你。”
然而柳氏却不肯接受周四喜的银子,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这是你的辛苦钱,我怎么可以拿你的,四喜啊,这些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将来以后也好寻个好媳妇,只要你过的好,我才算对得起你哥。”
柳氏说着,面露愁容,周四喜也有些难过起来,见柳氏不要这钱,周四喜只好又收了起来说:“嫂子,都说长嫂如母,如今父母不在人世,唯一的兄长也离开了,身边就剩下嫂子你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柳氏脸上笑着,可手却不知何时渐渐握成了双拳。
且说周四喜的生意越做越旺,虽然客人只有晚上才有,但他只顾着做面,并没有多想。
这天晚上天刚暗下来,不远处便走来一个彪形大汉,大汉身材魁梧,满脸胡子,等其走近了,周四喜这才发现大汉手中还攥着一条蛇。
那大汉走到周四喜面前,将手中的蛇往他怀里一塞说道:“给我做一碗蛇汤面!”
周四喜被那蛇吓了一大跳,慌忙就要扔到一边,大汉却在此时开了口:“这面要做得满意,我就把这个给你。”
周四喜顺着大汉伸手的方向,不一会儿就见其从衣襟中掏出来一颗金灿灿的元宝,周四喜眼前一亮,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好,好,我这就去,保准你满意。”
说着话,周四喜也不再惧怕那蛇,拿起蛇一溜烟就跑到了厨房,说实话,周四喜不是没见过蛇,只是从未见人吃过蛇肉,正当周四喜准备磨刀嚯嚯的时候,放在案板上的蛇忽然间痛苦的扭动起来,紧接着就听那蛇竟口吐人言说道:“大善人,你放了我,你得到的会比那人给你的更多。”
周四喜一听蛇说人话,登时就愣住了,他吓得倒退三步,险些摔倒在地,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说道:“你...你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说人话?”
那蛇张口哈哈大笑道:“既然会说人话,我的身份自然是非同凡响,你今日放了我,我就会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足以改变你的人生,更会助你逃过一劫。”
周四喜不知这蛇说的真假,但却有些忌惮它的身份,可是门外的大汉明确说了自己要吃蛇汤面,他若是将这条蛇放了,他又该如何做出来呢?想到这里,周四喜忽然间看到厨房水缸里游来游去的泥鳅,顿时计上心头。
没一会儿周四喜便将所谓的“蛇汤面”放在了大汉面前,大汉先是细细观察着,好一会儿大汉忽然拍桌说道:“我叫你做蛇汤面,这面里的蛇呢!”
面对大汉的咄咄逼人,周四喜倒是不惧怕,显然已经在心中做好的打算,只听周四喜说道:“这您就不知道了,我把这蛇剁成段,蛇肉和面汤融在一起,同时放入佐料,这样才能让蛇肉更好的入味,不信您看。”
说着,周四喜拿起筷子在面中挑了挑,果然见面汤中隐约可见肉段,大汉这才露出了笑容。
待周四喜回到厨房的时候,先前的蛇已然不见踪影,那么蛇口中说的秘密他又该如何知晓呢?不过这想法仅仅掠过一瞬间,很快的,一波波客人再次来临,一整个晚上赚得比前一天还要多,先前发生的事情,周四喜已然抛在了脑后。
第二天周四喜回到家,吃过早饭之后便匆匆睡下了,梦里周四喜面前忽然升起了一阵白雾,他小心翼翼的穿过白雾来到一处神秘的山洞前,不一会儿山洞之中缓缓爬出一条蛇,周四喜看过去,发现这蛇竟是十分的熟悉,正是晚上他放过的那一条母蛇。
不一会儿那母蛇果然开口说道:“恩公,感谢你今日出手相救放我一命,有个秘密我要告诉你,你的嫂子要害你。”
然而母蛇话音刚落,周四喜便否了它的话:“不可能,我与嫂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现在我的面馆之所以生意这么好,都是因为我嫂子,从前我若无嫂子的照拂,定是无法苟活到现在,我嫂子定是不会害我。”
母蛇听到周四喜说的话,不禁轻笑一声说:“恩公,你当真是大难临头不自知,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儿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什么事情都相信你嫂子的话,现在你看起来生意红火,但这可都是用你的命换来的!”
母蛇说着,见周四喜仍旧是执迷不悟,便不再理会,转身回到了洞中,周四喜梦中的迷雾渐渐散去,没一会儿他便醒了过来,想起梦中母蛇说的话,周四喜不禁感到有些可笑,这个世上除了他自己,嫂子是他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嫂子对他这般好,又怎会害他?
走出门外,柳氏已然将午饭做好,听到周四喜的脚步声,柳氏连忙笑道:“四喜起床了,快来吃点饭吧,忙活了一整夜,别饿着了。”
周四喜一向都很佩服柳氏,柳氏眼盲看不见,还能烧出这般美味的菜肴,这其中受的苦定是不少,想到这里,周四喜心中不由得有些苦涩,赶忙拉开凳子让柳氏坐了下来。
想起柳氏这些年对自己种种好,周四喜不禁欣慰地笑了。
随着面馆的生意越来越旺,周四喜赚的钱也越来越多,只是他渐渐地发现,自己的身子一天竟是不如一天,随着时间的流逝,周四喜愈发的虚弱。
这天晚上周四喜上了最后一碗面,直到天空鱼肚白出现,他这才关了店门,他摇摇晃晃地走出来,脑袋感到一阵昏昏沉沉,紧接着便昏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家医馆之中,面前的老郎中见周四喜醒了,连忙迎上前问道;“我说老爷子,大白天的怎么会昏过去呢?”
周四喜一愣,“什么老爷子,我才二十几岁,你这老郎中莫不是眼花了不成?”
老郎中见周四喜不信,便拿出铜镜摆在了他面前。
周四喜狐疑的接过来,朝着铜镜里一望,只见镜子中竟浮现出一张头发花白,胡子也花白的老头子,周四喜不敢置信的望着镜子,这竟是他自己?怎么可能,然而无论周四喜做什么动作,镜子里的人也会做,这样诡异的情景,着实将周四喜吓了一大跳,“这不可能,不可能,我才二十几岁,怎么忽然间变成这个样子?”
老郎中笑道:“我看你是病糊涂了,什么二十几岁的年龄?二十几岁的小伙子长成这样?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能病成这样?”
此时周四喜慌了,他抓着老郎中的胳膊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会忽然变成这个样子!”
老郎中摆摆手:“你啊,大清早地就昏倒在四喜面馆前,把你带回来一检查,才发现你已经时日无多了,老爷子,这个年纪了,生病很正常,趁着这时候还有些精神,你不如多陪陪家人。”
什么?时日无多了!
周四喜猛地坐起身子,想要下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无力,想要起身,只能依靠外力,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不顾老郎中的叮嘱,便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路过一个水缸的时候,他再次试探性的望过去,果不其然,他真的变老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前一天还好着,为何过了一夜他却忽然变成了这样?
这时候周四喜忽然间想起那天梦里母蛇说的话,母蛇说让他小心嫂子,可是...周四喜心中仍旧不敢置信,他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家,却始终不见柳氏的身影,他呼唤着柳氏的名字,可得到的回应却是回荡在屋中的回音。
柳氏去哪儿了?
就当周四喜迷茫的时候,那条母蛇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周四喜看到这条蛇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赶忙迎上去问道:“蛇仙大人,我...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母蛇叹道:“没想到事情发展的竟然这么迅速,我想晚上喜欢吃你面的人肯定不少,你近期也赚了不少钱吧。”
周四喜有些发蒙的点点头:“是啊,可这和我变成这个样子又有什么关系?”
母蛇说:“早就提醒过你,不要贪图眼前火红的生意,这都是用你的命换来的,你可是你收到的钱是何物?那可是冥币!死人用的钱。”
周四喜听闻此言,赶忙打开自己放钱的箱子,他朝里面一看,险些摔倒在地,果不其然,先前赚来的碎银,竟在这时忽然变成了纸钱!厚厚的,沉甸甸的一大把,“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都是柳氏一手策划的,她给你的黑蟾蜍根本不是所谓的招财进宝之物,而是吸引阴魂的法宝,里面的香气对阴魂有着强烈的吸引力,那天我和那大汉都是被这股气味吸引而去的,每晚接触阴魂,还收了纸钱,自然会消耗你的元气,现在你唯一的方法就是摔毁黑蟾蜍,只是你再也回不到从前,而柳氏也会因黑蟾蜍被损毁而失去生命”母蛇说着,叹息着离去。
此时周四喜万念俱灰,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向最信任的嫂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他想找到柳氏问问清楚,可如今柳氏消失不见,他根本无处可寻,难道真的要他毁了黑蟾蜍,来换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吗?周四喜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周四喜拿着黑蟾蜍在房门口苦苦等待着柳氏,他想要一个答案,可是他足足等了三天都不见柳氏的身影,没办法,周四喜只好出门四处寻着柳氏,最后终于在兄长的坟前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都说长嫂如母,这么多年,周四喜已然将柳氏当成了至亲之人,如今纵使他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和不解,可看到柳氏,他满腔的怒火却灭了,他说:“嫂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柳氏此刻回头,周四喜竟在她眼中看到了光芒,“你竟然还活着”
柳氏的一句话,犹如给了周四喜当头一棒,他问:“嫂子,我待你如至亲,你为何要这样害我?”
柳氏轻笑一声:“至亲?我柳氏的至亲都死光了,而你算什么东西!当年若不是你对我那样做,我柳氏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周四喜有些摸不到头脑,“当年?嫂子我为何完全听不懂你的意思”
柳氏轻哼一声,一五一十地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柳氏原本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之家,却因亲朋好友陷害,柳家落没,父母相继离去,貌美如花的柳氏无法靠自己生活,便被人送去了坊里当了歌女,柳氏生得貌美,再加上才华横溢,不少名人骚客都慕名前往。
然而柳氏一向卖艺不卖身,这天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直言让柳氏陪他一晚,柳氏不愿意,那人竟动手砸了坊里的招牌,千钧一发之刻,一个穷小子出现救了柳氏,这穷小子不是别人,正是周四喜的兄长周三炮。
且说周三炮虽然穷,但却对柳氏一见倾心,将自己积攒多年娶媳妇儿的钱拿出来将柳氏赎了出来,柳氏对周三炮感激不尽,两人相识没两天便成了婚。
洞房夜,周三炮迟迟未进屋,柳氏等的焦急,正准备掀开盖头走出去望一望的时候,忽然一阵大风吹来,房门猛地被推开,似有一人出现在门前,朝着柳氏便扑了过去。
当柳氏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一早,而自己已然失身于他人,她浑浑噩噩地走出门,见到了满脸是伤的周三炮。
说到这里的时候,柳氏不禁握紧了拳头,她说:“那天晚上的男人是你周四喜,我记得很清楚,我还听到了你的声音,那几日我以泪洗面,哭的眼都瞎了,直到前不久才恢复光明,虽然三炮嘴里说着不介意,但我知道他其实介意的很,周四喜,若不是你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我怎么会沦落至此?你哥他更不会怀恨死去!”
发生在柳氏身上的事情,周四喜是知道的,因为那天晚上他亲眼看到柳氏的房门大开,见到一阵风吹进去又将门关了起来,他悄悄来到房门前看,只见到柳氏一个人的身影晃动,根本不见另一个人,那时候周四喜吓坏了,朝着屋子里喊了一声,赶紧就逃走了。
他承认自己因一时害怕逃走,但对柳氏做这种事情的另有其人。
周四喜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诡异,我哥身上也发生了诡异的事情,他其实一早就离开了酒席出来了,可他却遇到了迷雾,一团迷雾将他困起来,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然浑身是伤,在听说你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兄长更多的是自责,而不是责怪,兄长后来一直在查当年的真相,可却一直都是扑朔迷离,仿佛有一人从中作梗阻拦他查一般,最后郁郁而终,一夜之间白头,而兄长在弥留之际,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照顾嫂子你,却没想到...”
周四喜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咳了起来,一股浓血咳出,周四喜瘫坐在地,久久不能平息。
“不是你,难道是...”柳氏猛然瞪大了双眼,想起那天给她送黑蟾蜍的人,柳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频频向周四喜说着对不起,一个未解开的误会,让她恨了这么多年,一个误会,让她也间接带走了一个人的性命。
柳氏大笑着,而此时周四喜只感觉周围的声音仿佛都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很快地便昏了过去。
当周四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一早,他回到了房子里,已然变成了从前模样,只是房子里再也不见柳氏身影,走出家门,黑蟾蜍碎裂满地,在阳光的照射下是那般的刺眼。
《民间故事》教书育人,劝人向善,切莫与封建迷信对号入座!
(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