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奇案:马车惊现男尸,凶手避而反捕,一桩奸情案中案浮出水面


明万历年间,归德府上有一名叫李二驴的车夫,这日,车行至半路忽然肚痛,便到附近草丛解决了一下,回到马车边上边驾马前去,一直看到有人朝他招手才停了下来,那人朝李二驴说明了去向,便匆匆上了马车,哪知刚掀开帘子,那人竟是凄厉的惨叫一声,双腿一抖跌坐在地。
李二驴见状,赶忙下车迎了上去问道:“怎么了,发生何事?”
那人坐在地上,手一边哆嗦着,一边抬起来指向马车之中说道:“有...有死人!”
李二驴睨了那人一眼:“不想坐就直说,瞎胡说八道什么。”说着李二驴亦是探头望去,只见马车之中躺着一人,那人穿着绸衣,浑身酒臭味,再一看竟是早就没了气息。
见此情景,李二驴亦是大叫一声,吓得连连后退,周围百姓瞧这边热闹便凑过来看了看,吓得有几人慌忙前去府衙报了案。

时任归德府知府的刘任昌接到此案,连忙带几名衙役前往事发地点,见现场与报案人描述的所差无几,便问李二驴:“你就是车夫?”
李二驴惊慌失措的点了点头。
刘任昌又问:“你车上为何会有一具死尸?”
李二驴摇头哆哆嗦嗦的回答道:“回大人,小民也不知,这车小民出来的时候检查过,什么人都没有,若不是刚刚的客人发现,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车上躺着一个死人啊!”
正说着话,两边围观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谈论着:“这不是景天酒楼的老板吴仁吗?怎么就死了?”
“是啊,我昨天才去他酒楼吃过菜,今天他就死了,真是晦气,晦气啊”
刘任昌听闻百姓的话连忙迈步上前问道:“敢问你们可知此人身份?”
其中一个百姓诚惶诚恐的拱手说道:“回知府大人,这人正是归德府上景天酒楼的老板吴仁,就在刚刚他还和张家小公子一起喝酒来着。”
刘任昌蹙眉自说自语:“吴仁…张家小公子…”
说罢,前去查验的仵作收拾好工具抹了把汗,扭身冲刘任昌说道:“回禀大人,此人生前喝了大量的酒,周身起了红疹,初步来看是食物中毒,外加…砒霜中毒而死。”
刘任昌瞳孔一震,“竟是砒霜,马上去查砒霜购买记录,另外留下二人同我一并前往酒楼寻张家小公子”
几人来到酒楼之时张禹已然趴在酒桌之上不省人事,刘任昌身边衙役前去叫了他很久,张禹这才摇摇晃晃的直起了身子,见到面前围了几个人,差点跌坐在地。
刘任昌面色一凛说道:“张禹,吴仁你可认得?”
张禹哈哈大笑两声:“吴仁,那可是我兄弟,怎么会不认得?”

“可现在他死了!”刘任昌抬高了音调。
张禹听闻此言神色一怔,猛地站起身子:“怎么可能?我们刚刚还在一起喝酒。”
刘任昌轻哼一声,目光扫过桌上的菜色,见这些菜尽是一些青菜还有一些下酒菜,几个衙役拿出银针在每个菜里面都蘸了蘸,却不见针头变黑,一时之间刘任昌也没了头绪,便又问道:“吴仁生前可结仇家?”
张禹摇头叹息道:“怎么会有仇家,吴兄向来为人大方,人缘颇好。”
刘任昌背着手看了看张禹,又看了看桌上的酒菜,就是这么一瞥,竟看到桌上有一截被啃过的蟹腿,可放眼整张桌子却没有看到盛着螃蟹的盘子。
刘任昌心知张禹定有问题,但一时之间却没有任何证据,只好又前去吴仁家中询问情况。
刘任昌来到其家中时,其妻正在屋中绣着手帕,听到吴仁死亡之事,登时崩溃大哭起来,刘任昌赶忙安慰几句说道:“吴大嫂还望节哀,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凶手,府里仵作查验之时发现吴仁身上有红疹,不知吴仁可有吃后过敏的食物?”
吴大嫂哭着道:“红疹?那他定是吃了海鲜,这男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听话,总是嘴馋吃那不能吃的。”
刘任昌听闻此言,又想起刚刚那条蟹腿,张禹既然和吴仁关系甚好,那么就不可能不知道他海鲜过敏,而刚刚在酒楼所见张禹明显就是想将螃蟹收拾干净,却没想到遗漏了一块,刚好被刘任昌所见。
想到这里,刘任昌又问道:“听闻吴仁生前与张家小公子张禹关系甚好,你觉得张禹可能杀害吴仁吗?”
吴嫂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咋可能会是张禹呢?他俩关系少说也有五六年了,之前吴仁有难处的时候,张禹还经常帮助我们,前几日吴仁还叫我帮忙给张禹喜欢的红玉坊的姑娘做过绣帕呢。”
“红玉坊?张禹一个富家公子竟喜欢一个坊里的姑娘,那吴嫂,你可知张禹喜欢的是哪位姑娘?”刘任昌问道。
吴嫂思索良久,片刻之后有些不确定的回道:“好像是叫…杏花?”
拜别吴嫂,刘任昌便回了县衙,现在虽然线索很是凌乱,可几乎都与张禹有关,可二人关系这么好,张禹为何要杀害吴仁呢?
就在刘任昌皱眉不展之际,一衙役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说道:“大人,查到了。”
“结果如何?”

“购买砒霜之人正是红玉坊的老鸨红姨,听说坊里的姑娘为了永葆青春,常常将少量的砒霜掺在胭脂水粉中使用”衙役回禀道。
“红玉坊…杏花…”刘任昌说着,招来衙役吩咐道,“马上去红玉坊查查杏花”
然而衙役得来的结果却是杏花就在前几日死了,坊里姑娘都说杏花是被人占了便宜,羞愤自缢而亡。
原本好好的杏花忽然被人糟践了身子自杀了,而原本活蹦乱跳的吴仁也忽然中毒身亡,刘任昌在屋中徘徊,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命衙役将张禹捉拿归案。
府衙之中一片寂静。
张禹跪坐在堂下依旧不承认,而刘任昌却是一拍惊堂木说道:“张禹,你的罪行太明显了!你爱杏花,可吴仁却将其强行占有,杏花羞愤而亡,而你爱杏花心切,不惜杀害吴仁来为杏花报仇雪恨,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张禹耷拉的脑袋,听过刘任昌之话,竟是哈哈大笑几声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吴仁,酒楼老板,年纪四十有余,虽仅有一房妻室,却是十分花心,跟府里大大小小的纨绔走的都十分亲近。
这天,一身穿绸衣的公子哥前来酒楼寻吴仁,吴仁一看来人,连忙笑盈盈走了过来,恭恭敬敬拱了拱手说道:“这不是张公子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平日里跟吴仁走的最亲近的张禹,家财万贯,是归德府上数一数二的富人家。
张禹见吴仁一副谄媚的样子,连忙摆了摆手道:“吴兄,别见外,先给我来点下酒菜,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吴仁不敢怠慢,连忙招呼下人点菜,忙活了片刻,这才坐在张禹对面问道:“张公子,怎么今日这么严肃?”
张禹叹了口气:“说多了都是泪,对了,我记得吴嫂是不是绣活儿做的特别好,吴兄,我能否拜托吴嫂帮我做一样绣品,若是合我心意,我便出五百两银子买下。”

吴仁一听五百两银子,登时就来了兴趣,连忙答应了下来,随即又十分好奇的问道:“我记得张公子一向不好这些,怎么突然想起买绣品了,莫不是...”
“说出来也不怕吴兄笑话,我最近爱上了一个姑娘,虽是坊里的姑娘,可却十分优雅端庄,根本不像红尘女子,倒像是宫里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张禹说着,满眼尽是对那姑娘的爱慕之情。
吴仁有些不屑,不过却还是乐呵呵的说道:“坊里我也去过不少次,可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张公子这样一说,我还真有些好奇了。”
张禹摇头道:“她可跟其他姑娘不一样,等吴嫂做好绣品,到时候你跟我一同前去,让你见识见识,这杏花姑娘的绝美容颜。”
不出半月,吴仁的妻子便绣了一方花团锦簇的帕子,张禹看过之后甚是满意,立马就给了吴仁五百两银子,紧接着就带着吴仁一同向红玉坊走了过去。
此时红玉坊中宾客满席,却是一个个安静异常,均是十分陶醉的享受着台上女子的琴声,顺着众人目光望去,只见那女子身着红裙,面戴薄纱,身材纤细却是玲珑有致。
张禹怔怔的望了两眼,不禁有些骄傲的扬了扬下巴问道:“怎么样吴兄,我看上的女人漂亮吧。”
吴仁望着台上的女子亦是有些失了神,“确实,不过毕竟是坊里的姑娘,你家怕是不会同意吧”
张禹捏了捏手中的帕子说道:“杏花姑娘虽在红玉坊,可却从不做服侍客人的事情,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他们凭什么不同意。”
张禹话落,吴仁脸上不禁浮现出一股鄙夷之色。

正说着话,那边杏花姑娘的琴音也缓缓落下,随着一阵欢呼声缓缓走下了台,张禹见状,连忙追了上去,而那杏花姑娘一看来人是张禹,亦是羞红了一张脸,张禹将那手帕交给杏花之后,俩人便推推搡搡的进了三楼的房间之中。
吴仁见此情景对那杏花更是嗤之以鼻,心道:“什么清清白白,见到有钱人家的贵公子还不是投怀送抱。”
心里骂骂咧咧着,吴仁却亦是偷偷摸摸的来到了三楼的房间外,见四下无人便伸手在窗户上戳了个洞,顺着窗洞望去,吴仁就见屋内二人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的场景,而后张禹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在杏花耳边低语几句,就朝着门口的方向走来。
吴仁见状身形一闪,待张禹刚走出来时,猛然朝其脖颈处一劈,登时张禹身子一歪,便昏了过去,吴仁小心翼翼的将张禹拖至另外一个房间,自己则是折返推开了杏花姑娘的房门。
待张禹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在另外一间房,连忙匆匆而出,却见杏花的房门大敞,当他走进去见到屋内场景,登时吓得脸色煞白。
杏花死了,浑身衣衫不整的挂在房梁之上,看这样子明显是被人糟践了,张禹摇晃着房梁上的杏花崩溃大哭,不成想一个东西忽然从杏花手中脱落。
张禹捡起那东西一看,竟是一枚品色上好的扳指,而扳指的内部赫然刻着两个字…吴仁!
张禹捏着那枚扳指微微发颤,随后便在杏花房间中拿了一些砒霜,几日后装作没事人一样约吴仁喝酒,随后趁着其不注意剥了掺了砒霜的螃蟹肉放进饭菜之中。
醉酒过后的吴仁摇摇晃晃出了酒楼,出门见一辆马车,便一头钻了进去了,就发生了后来一系列事件。
张禹说罢轻哼一声:“吴仁他罪该万死,我拿他当兄弟,可他却色迷心窍毁我爱人清白!”
刘任昌闻后十分惋惜的摇了摇头,吴仁自是有罪,可若是张禹能够理智一些报官,而不是自行如此,也不会害人又害己。
作者:大福子
案后感言:冤冤相报何时了,文中张禹自是可怜,可人犯罪自有律法惩戒,自行报仇,到最后只会连自己也害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交友要谨慎,酒肉朋友是逢场作戏,真正的朋友绝不会在你好的时候嫉妒你,更不会在你不好的时候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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