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成化年间,坊间传闻有一翡翠玉佩在月光照射下可以得到一张藏宝图,那里有着千千万万的人想要得到的东西,为此多方势力都在寻找这枚神秘的玉佩。这天夜里,荒郊外的一处破庙中,一人身着黑袍,面戴鹰脸面具,手上把玩着一桃木手串,另一面戴黑纱的男人翻身进入破庙之中,见到此人连忙跪倒在地轻声道:“主子,查到了。”鹰脸面具男微微侧身道:“找到玉佩下落了?”“回主子,听说那玉佩一分为二,唯有将两玉佩合在一起才能发挥其作用,不过属下查询多时,只知道这玉佩出现在江南地带,还...还未见过其真貌”男人哆哆嗦嗦地回道。鹰脸面具男冷哼一声,黑袍狠狠一甩,那男人应声被弹飞出去,“没用!随我去趟江南,若在三月之内还未找到玉佩,你就不必跟着我了”
江南夜色正浓,秦府宅院内两个约摸七八岁的男娃女娃奔跑玩着,男娃名叫秦贺云;女娃名叫秦春梅,二人一路嬉笑打闹着跑到了一处房屋面前。这房屋门开着一条缝,秦春梅偷偷摸摸地朝里面望了望,随后扭头看向身后的秦贺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哥,为什么爹爹不让我们进这个房间,难道这房间里有好吃的,爹爹想藏起来自己偷偷吃?”秦贺云摇摇头:“不知道,里面藏的肯定不是吃的,春梅你个小吃货,若是让爹爹知道你刚刚又偷吃了一个鸡腿,肯定会对你家法伺候的!”秦春梅朝着秦贺云比了个大大的鬼脸,随后四下望了望,便拉着秦贺云一头钻进了房间之中。房间内漆黑一片,借着窗外的月光,秦春梅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屋内的陈设,一排排褐色木架上摆放着令人眼花缭乱的金银珠宝,秦春梅连连赞叹,拿着一颗珍珠爱不释手。而秦贺云比秦春梅高半个头,一眼就看到放在高架之上的一个并不起眼的木箱,尽管这个木箱又破又小,但其缝隙之中却透着一缕缕的金光,秦贺云拍了拍秦春梅的小肩膀轻声呼道:“春梅你看!”秦春梅顺着秦贺云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顿时惊得嘴巴大张,“哥...那是...好美啊”秦春梅说着,便手脚并用爬上了高架,随后又轻轻地将木箱打开,顿时金光四溢。秦春梅望着手中的玉佩不禁惊叹不已,她将玉佩翻过来翻过去看了好半晌,“哥,你看这里,那块玉佩上有一个云字,这块玉佩上有一个梅字,难道这玉佩是我们的?”秦春梅说着,便将其中一个玉佩挂在了自己脖子上,而秦贺云亦是喜滋滋地挂了起来。兄妹俩挂上玉佩之后,便又追逐打闹的跑了出去。到了庭院之中,秦春梅双眼乌溜溜转了两圈,见四下无人便拉住秦贺云说道:“哥,要不咱俩捉迷藏?”秦贺云打了个哈欠表示不想玩,但秦春梅却是撒娇恳求,无奈之下,秦贺云只好闷着头跟着秦春梅跑出了门外。
秦贺云藏进了一个草编筐中,片刻之后草编筐被打开,秦贺云本以为是秦春梅发现了自己,可抬眼一看,面前出现的竟是一个面戴鹰脸面具的男人,男人高大无比,垂眸望向秦贺云脖子上挂着的翡翠玉佩,下一瞬他伸手一拽,就将那玉佩拽了下来。鹰脸面具男面露喜色,忙问道:“小娃娃,这另外半块玉佩在哪里?”秦贺云被面前男人吓了一跳,见男人抢走了自己的玉佩,不禁哇呀呀大叫起来,男人捂住秦贺云的口鼻再次问道:“那玉佩究竟在哪里?”秦贺云此时就算再傻也意识到那玉佩或许是很重要的东西,连忙摇了摇头,男人手上微微用力,秦贺云在其手中乱蹬着腿,依旧不肯回答,男人微微敛眸,朝着身边人使了个眼色,下一瞬那人竟飞出一把短刀径直飞到了秦贺云腹部,秦贺云顿时口吐鲜血昏死过去。鹰脸男人望着手中莹莹发光的翡翠玉佩,偏头对身边人说道:“查查这小娃娃的身份,另外一块玉佩我相信很快就要到手了,到时候宝藏就是我的了!”二人身影渐行渐远,躲在一旁的秦春梅哭唧唧的来到秦贺云身边,她用力摇了很久,秦贺云这才缓缓半睁开双眸望着面前的妹妹低声说道:“玉佩...不要戴...有...危险...”秦贺云说着便头一歪没了气息,秦春梅哭着摇晃着秦贺云,可秦贺云面若雪霜,再也不会伸出手摸着秦春梅说着“春梅你真是个小吃货”了。后来,父母得知秦贺云是因玉佩而亡,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秦春梅争着吵着要玩捉迷藏,不禁对秦春梅又打又骂,可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挽回秦贺云的生命,而秦春梅心中更是愧疚不已,她心中恨,恨自己贪玩,更恨那个觊觎玉佩的男人。她记得...那男人面戴鹰脸面具,更重要的是后脖颈上还有一颗黑痣!往后十年,秦春梅日日夜夜都反复梦着那天夜里的事情,就像是噩梦一般围绕在她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她一定要找到那个男人!这一年秋,秦春梅在表舅妈的介绍下嫁给了一秀才张元文,长得白白净净,说起话来也是文绉绉的模样,秦春梅甚是欢喜,只是听说张元文大她十岁,尽管面上看不出来,可秦春梅心里还是有些芥蒂。洞房夜,秦春梅与张元文相拥一起的时候,赫然发现张元文后脖颈处有一道伤疤,秦春梅不知为何想到了当初的鹰脸面具男,便问道:“相公,为何你这里有一道伤疤啊,这是怎么弄的?”
张元文摸了摸后脖颈笑道:“小的时候顽皮,跑着跑着摔了一跤,就成了这样了,怎么,嫌弃你相公了?”秦春梅摇摇头,继续与其欢乐起来,这天夜里,秦春梅梦到有一条大黄狗一直追着她咬,梦里秦春梅一直跑着到了悬崖边,那黄狗也一同追了上来,一口咬在秦春梅脚踝之处,秦春梅吃痛后退两步坠入悬崖。下一瞬,秦春梅猛然惊醒,这是怎么了,洞房夜她竟然会做这种奇奇怪怪的梦境,莫非是在预示着什么?秦春梅心中不安,便来到尼姑庵中想要找师傅排忧解难。秦春梅将此梦境告知老尼,老尼询问其是否有埋在心底之事,秦春梅便一五一十地将当年之事说了出来,却是巧妙地忽略了玉佩的存在,老尼闻后笑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区区一个梦说明不了什么,秦姑娘还是莫要多想为妙。”秦春梅同老尼说了一会儿话,临走之前依旧是眉心紧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似的,老尼见状,不禁多说了两句:“秦姑娘,故人已去,但事未结,还望姑娘小心身边人。”身边人?秦春梅陡然一惊,莫非是张元文?但秦春梅并不想相信张元文就是那心怀叵测之人,便稍稍放松了下来。一连几天秦春梅晚上都睡得昏昏沉沉,有时候一直睡到第二天天明才能起床,若是一天两天还好,一直这样的话...秦春梅微微蹙眉,正想要和身边小丫鬟问些什么的时候,小丫鬟却抢先念叨着:“小姐,姑爷他很奇怪...”“奇怪?他怎么了?”秦春梅问道。“小姐,我不知当讲不当讲,连续几天夜里我都发现姑爷他偷偷摸摸的在宅院里转来转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有一次我起夜,无意间听到姑爷和别人谈话的声音,姑爷他该不会...外面有人了吧!”小丫鬟低声说道,本想还说些什么,可见秦春梅脸色不好,连忙就闭了嘴。过了好一会儿,秦春梅这才又说道:“竟有这种事情?今天夜里你把我叫醒,我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天夜里,秦春梅照例喝了一碗银耳羹便匆匆睡下了,本想坚持看看身边人究竟夜里在做什么,可秦春梅竟是越来越困,到最后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便沉沉睡了过去。
当秦春梅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又是整整一夜,秦春梅嗔怒小丫鬟夜里没有叫醒她,可小丫鬟却是低声道:“小姐,我昨夜见姑爷出去之后便过来叫您,可您睡得太沉,无论我怎么叫你都不醒,后来见姑爷回来了,我赶紧就藏起来了。”秦春梅不禁有些讶异,她只知道自己最近睡得特别快,却从未想到竟然睡得这么沉,以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秦春梅思衬片刻,想起了临睡觉的那碗银耳羹,从前她并不会喝这些,只是张元文说这银耳羹对女人身体好,这才喝的,莫非与这有关?秦春梅心中思量着,当晚在喝银耳羹时便多留了个心眼,先是让小丫鬟将张元文支开,自己便偷偷倒掉佯装已经喝掉了。秦春梅依旧老老实实的躺下,果然今日并没有那么困,不知过了多久,秦春梅感觉到身边男人起身,待男人走出门外,秦春梅这才缓缓睁开双眼,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最近睡得这么沉,竟然真的和张元文有关。秦春梅随着张元文的步伐离开,见张元文在宅院内兜兜转转,最后竟然走进了自己当年寻到玉佩的那间房里,秦春梅眸色大惊,赶忙追了上去。她透过门缝朝里望去,就见张元文竟然打开了自己存放那半块玉佩的盒子,他拿出那半块玉佩,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了另外半块,在这一瞬间所有的前尘过往通通涌上心头,秦春梅死死捏住窗框,想起哥哥被害的那个夜晚,秦春梅顾不得其他,推门便走了进去。秦春梅冷冷望着张元文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说道:“张元文,竟然是你!”张元文闻声缓缓转过头来,先前那副书生气息已然不见,秦春梅看到的却是一张充满贪欲的面孔,张元文死死攥住那两块玉佩笑道:“终于找到了,小丫头,枉我寻了这么多年,竟然就在这里,哈哈哈,玉佩被我找到了,那些宝藏都是我的了!”张元文说着,连忙将两块玉佩合二为一,然而下一秒张元文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月光透过玉佩中央打在对面墙上,映射出来的不是什么藏宝图,竟是“忠义”二字。张元文在这一瞬间仿佛打霜的茄子,他笑着,又哭着,怎么也没想到,他追随多年,想要寻到的藏宝图,竟然就是他早已丢失的“忠义”秦春梅也没有想到,她一把将玉佩抢夺过来,狠狠地摔在地上,这世上哪里有什么藏宝图,都是因为这一谣传,才让她最爱的哥哥身亡,才让她心惊胆战活了这么多年。
后来,张元文被秦春梅送进了府衙之中,失魂落魄的张元文主动承认了自己犯罪的事实,最终走向了断头台...秦春梅回到那间屋子哭了很久,她将玉佩一点一点的捡起来,泪水洒落在地,她仿佛在泪水之中看到了那个总是叫她“小吃货”的哥哥。作者:大福子写后感言:当诱惑之物摆在面前,谁能保证自己保持初心,不被其所惑?我想我是不能保证,但面对文中这样的情况,首先我不会觊觎别人之物,其次更加不会因为这个东西去伤害别人。文中的张元文大错特错了,玉佩的秘密本就是传闻,没有人真的见过玉佩的存在,没有人真的见过所谓的藏宝图,人们只是听说有,便想要不顾一切的去得到,实在是太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