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永燕的部分没有,这章也是气铺垫作用的,一会儿还有一更!突然发现自己好勤劳
【新还珠格格】情牵一世,难负相思 (从头开始+续,全新…
我想试着写出不一样的宫斗部分,宫外的戏份自然也有很多,我只想说我会尽力
(二十五)
珍馐佳肴一一上席,遥遥看见尔泰朝我举杯,我一笑也举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永琪仍是不见踪影,太后疑道:“这永琪换身衣裳怎的要这么久?”西林觉罗氏忙起身道:“孙媳去找一找罢。”太后却道:“外头风大,你身子不好,就别吹风了,哀家谴人去看看便是。”
乾隆接过话茬道:“朕看就让和孝去罢,看她闷着不说话大概是坐不住了,到外头透透气也好。”
我有苦难言,只好起身一一行了告退礼。一出殿门便觉凉风习习,于我却是畅意无比,步履缓慢地行在空荡的皇宫,心头从未有一刻像如此这般平静。不知不觉地又到了御膳房外,正瞧着管事的小太监在锁门,一见我请安问道:“格格要进里头么?要不要奴才将钥匙留给格格?”
我摇头,他告退走开。才想举步,却听榕树下传来几声轻咳,我有些诧异地止步看去,须臾便见永琪自那树干下起身走来,还是那一身被茶水浸湿的衣袍。略觉吃惊道:“你不是去换衣裳了么?太后已在催了,赶紧回去罢。”
他淡淡道:“既然有了逃走的借口,就不想再回去了。”话罢已至身前,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我,“他们诧异或发怒,也是明日的事,我不在乎。”
我有些纳纳,默了半晌,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支簪子递过来,是一支云凤纹的金簪,金簪以金丝垒成卷草纹样衬底,其上用金丝做成立体的如意云纹,一只凤凰翱翔其间。凤凰与云纹皆用细如发丝的金丝垒成。
我微证,没有抬手去接,他等了一会儿,只拿好簪子插进我鬓发中,一面苦笑:“这是给你准备的新年礼,却不想竟拖到了现在才拿给你。”我心头点点酸痛,没有拔下鬓发中的簪子,他终是扬唇一笑,“还好你愿意接受,漂亮么?”
我莞尔道:“很漂亮。”他愣怔片刻,叹道:“好像很久没见你笑了,我记得儿时的你笑得很真,也很美,不管是对旁人,还是对我。”见他眉间的苦愁,心头一紧,低低道:“五阿哥,你……”
他出声截道:“我晓得你要说什么,‘你这又是何苦呢’,对么?”我垂头不语,算是默认,他语中含了几分嘲讽,“我也常常问自己这是何必,或许就如你说的我给不了你所需的,亦不是你的良人,如今我已有了妻室,而你也将另嫁他人为妇。”顿了顿才道,“我有责任,你有坚持,我们之间阻隔着太多,而你也再不愿像儿时那般与我亲近。”
想勾唇,却是笑容不成,只得挤出一个苦涩的笑,“我们都有无可奈何,皇命不容许违抗,便算是心有不愿,不也妥协了么?”他只执过我的手于掌心,“可我心里总有不甘,就是不愿!”灼热的大手忽地抚上我额前被风吹散的碎发,他看着我,极力挤出一点笑容,喃喃道:“当初那一箭就该射死你的,那一箭让我这样牵肠挂肚,日思夜想,倒不如把你射死还干脆些!”
巨大的酸痛汹涌而至,如此诚挚的永琪让人不忍推开,而自己面上也是温热不断淌下,他猛一抓紧我的手道:“小燕子,不要嫁给别人!不要嫁!”
他力道愈重,捏得我手心微微泛疼,我蹙眉,无奈道:“不是我愿如何便能如何的,‘身不由己’,你应当比我更懂。”感觉到他微微失了力道,眸中也只是怔然,继而又说:“你既也看得如此通透,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五阿哥,如今我是你的妹妹,真相大白那日,或许就连妹妹也不是了,保不准还会赔上性命,我不想苦了自己,更不愿拖累旁人。”缓缓地退开几步,决意道:“本就不是同路人,何不相忘于江湖?”
永琪的眸底凝着一片灰暗,还是怔怔地维持着原来的动作,纹丝未动。我有些心慌,他眼中的苦楚却让我不忍再瞧,半晌他勾唇一笑,笑中无限的嘲讽蔓延,终是笔直了身子,一笑道:“我都懂了。”话罢转身而走,颤抖的背影在寒风中略显萧索。
他话中的平静让我不安,呆呆地杵在原地移不开步子,只默默目送他的背影。须臾却听几声轻咳入耳,愈发响亮,我一下上前拉住他问:“你受凉了么?”他步子不停,轻手推开我,“你走吧,与你不相干。”
我心中发急,顾不得其他,又试图扯住他,“你受凉了!是昨日淋了雨么?”他再一次挣开,语中似有赌气之意,“昨日你既不愿管我,今日又管我做什么!”
我深叹口气,一下冲上去拦在他身前,柔声道:“请太医来瞧一瞧好么?”话音还未落,永琪提声便道:“小燕子!你既然那么不可动摇地做了决定,如今又在做什么?总之你从未在意我的心思,那你就干干脆脆地离我远些!”
仿佛听清他这番话已经耗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他眼眶微红,清澈的双眼此刻也是布满了骇人的血丝,强忍的泪终是滚滚而下,我背过身,缓步走着。是啊,我如今又在做什么,我在自取其辱,在自找没趣么?不!我只是在自作自受罢了。
突觉脚下的步子虚软无力,身子摇摇欲坠的那刻,一双有力的臂膀自背后搂住我,后背紧紧地抵在宽广的胸膛前,耳畔微有热气,只听那人颤声道:“小燕子!对不起,对不起,可是你怎么能说那样狠心的话,你总爱说狠心的话,每回都能气着我!我却仍是情难自禁,哪里还有一点阿哥的尊严?你把我折腾得那么辛苦,我恨死你了!”
“把我整得七荤八素的,你很开心是么?你若是真的开心,怎么见着我又笑不出来了?什么时候小气得连个笑都不肯给我了?”
他温热的面颊贴着我的,相触间有几丝凉意滑过,我心中刺痛,覆上他冰冷的双手,脱口道:“永琪,我们去请太医瞧瞧好么?”只觉身后的人浑身一颤,紧搂的臂膀几分僵硬,语中带着几丝不可置信,更多的却是喜悦,“你叫我什么?”
我默了半晌,低低道:“五阿哥。”
他一下转过我的身子,双手牢牢握住我的肩膀,微提声道:“不是叫这个!”
“永琪?”突如其来的呼唤打断了我的话语,我一听是西林觉罗氏的声音,忙挣开永琪的手将泪抹净,转身见西林觉罗氏正向我们走近,倒是也没什么愤怒的神情,与往常无异,只淡笑道:“永琪与格格出来得这么久,太后都问起好几遍了,现下大伙儿要去戏坊听戏,你们跟我回么?”
永琪已收好了情绪,对她道:“我们就不回了,你与太后说我身子不适回永和宫了,小燕子觉得疲惫已回漱芳斋安置。”她颌首道:“外头风大,你们也不要待得太久。”永琪瞧她一眼,也关切道:“你身子不好,别在风里站着了,走罢!”
看着西林觉罗氏纤弱的背影,只觉诧异万分,正自想着,咳嗽声却又响在耳旁。我看向永琪,“让太医瞧一瞧吧?”他无谓道:“只是受了一点凉,不必看太医。”我见他执拗,脑中一丝灵光闪过,拉着他就往御膳房去。
大门紧锁,他不解道:“你要做什么?”我不答话,又举步到了窗前,手重重一推,只听“吱啦”一声,窗子便开了。挽挽袖正要爬进,却被永琪一把拉住,“你究竟还是不是小姐了?翻窗子的事儿也能做得出来?”
我只挣开他,一下跳窗而入,摸索着点上了一支蜡烛,见永琪已然进了屋子,站在一旁疑惑地打量我。东翻西找地凑齐了材料,生火,倒入坛中的烧酒煮热,然后再打入一个鸡蛋搅散。依稀记得他们说鸡蛋酒能治感冒,煮完稍稍晾得凉一些才盛入碗中递给永琪,“不愿请太医,就喝了罢!对伤风有好处。”
他半信半疑地呡了一口,霎那眉处紧皱,我见他神色不好,就着他的手也喝了一口,一股怪味窜入喉间,苦苦的,涩涩的,还夹杂着一点鸡蛋的腥味,味道难忍,低头吐了个干净,他哈哈地大笑出声。
爽朗的笑声让我有些恍惚,我又何尝不是许久未见他笑得如此肆无忌惮了。见我沉默不语,他也止住了笑意,只瞅着我道:“你这又是哪里学来的法子?做了这样味道奇怪的东西。”我一叹道:“学艺不精,就别提了。”
一时又没了话,外头一声猫叫,将两人的思绪拉回,他踌躇了半晌,终是问道:“方才在外面……”眼见他又要扯到我不愿去聊的话题上,忙心慌地截道:“我以为我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了,你若是不懂,我可以再说一次。”
他一顿,苦笑道:“那些伤人的话你愿意再说,我却不愿再听。”我瞧一眼窗外的天色,诺诺道:“不早了,我该回了。”他默了一会说,“我送你回罢。”
还不及出声拒绝,他先道:“就一次罢,往后怕是再没机会了。”听他浓浓的无奈,我心中一软,只点点头。
他先扶我跳出窗子,一转头吹熄了蜡烛,也随之跳出。
并肩走着,穿过花林,路经小湖,踏过小石桥,两人皆是无话。眼见漱芳斋落入眼帘,我一停步,想到了什么,想将鬓发中的簪子拔下,他伸手拦道:“留着罢,做个纪念也好。”顿了顿又说,“你说的话我都记着了,再不会勉强。”话罢大步走了。
仍旧将簪子拔下,掖在手心,烙得手心生疼,却恍然未觉。
注:
1. 云凤纹金簪:明永乐十四年,长15.3cm
(下一章小甜蜜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