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录:他和她的故事(原名《死结》)

  35.
  他呆呆地望着她憨笑。(他想那样子一定很傻气)“想不到......”(怎么想不到呢?刚刚你不是还在为她没来而焦灼万分吗?)
  “我真的来了,是吗?”她接过话茬,忘情地投入他的怀抱。“如果我不来,你一定不好受,我也一样......”他用嘴堵住她的嘴,一只手匝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秀发。两人依偎在一起,忘情地吻着。当他的嘴在她仰着的脸上从嘴唇滑向眼眶时,他尝到了泪水带着苦涩的咸味......
  “你猜我带来了什么?”她忽闪着晶莹的双眼,故作神秘地问他。
  “白色的连衣裙。”他很快、很肯定、很自信地答道。因为这是在他给她的信中要求她带来的。
  “才不是呢。你猜不着吧!”她俏皮地抿着嘴向他骄傲地一笑,拉着他一起坐到办公桌前。她一边翻着她的书包,一边对他说:“我把你的信给小妹看了,她对我做了个鬼脸,表示璐璐要看连衣裙是假,自己想穿着它照相是真(怪机灵的)。你约的那天家里正忙走不开,今天我来时她在家,因而我也没好意思把它带来。(真有意思,姐姐还怕起妹妹来了)况且今天又是阴雨天,我想相是照不成了,穿着它也不合适,这样我就没有带来。”说话间,她翻出了一叠装订好了的稿纸,他一眼就瞄见了第一页第一行三个娟秀的小字:她和他。他记起来了,上次去县城回来的路上,他俩曾约好每人写一篇游记,下次约会时交换着看。
  36.
  “把你的也拿出来吧!”
  “我......”他尴尬地嗫嚅着。“我还没动笔呢。这些天特忙。我想和你再照一次相后再写。上次你穿的蓝裙子,下次就穿白色的裙子。到那时我一定让你满意。”(其实他已写好了初稿。)
  “下次?”她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忧郁,垂下了眉梢和眼角,垂下了手。
  “不过,我也有一样东西,你看了一定很喜欢,你猜猜看?”
  “照片!我们的照片?这么快?”眼中重新放射出惊喜的光芒,亟不可待地说:“快拿出来看看!”
  在幽湖、静园、绿叶、红花的衬托下,他坐着,她站在他身旁,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她穿着橘红和天蓝相间的连衣裙,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一对黑而发亮的眼珠,饱含着多少憧憬和希冀!乌黑的长发、嘴角浅浅的笑意,更增添了无限妩媚。相比之下,他则显得有些拘谨和老气横秋。
  他盯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到满意的神情。不料她摇摇头叹息道:“我想我们应该都站着,我靠在你前面。人们不是都说男人是女人的靠山吗!”
  37.
  他惭愧地底下了头。见他没有做声,她蓦地捧起他的头,狠狠地吻着,那个狂热劲似乎要把他的舌头嚼碎咽进肚子里去方肯罢休。过了好一会,她才呐呐地说道:“我不能没有你,更不能舍你它求。但是,我不知为什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母亲的提亲,现在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我的心胸太狭窄了,狭窄得只容得下一个人。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曾发过誓,我这一生不属于别人。为了实现我的誓言,请你答应我,为我办一件事:既然你不能与我远走高飞,那么,你就替我找一个做临时工的地方,越远越好。我不想和除你以外的任何熟人接触。”说罢潸然泪下。
  “但是.......”他张口结舌,不知如何措辞才能够安抚而不至于伤害她这颗纯真的心。“真要是那样的话,你父母向我要人,我如何向他们交代。况且,我也没有一个能为你找到临时工做的亲戚哦......”
  “你说谎。你明明有一个亲戚在农场。”她打断了他的话,而且听起来好像是生气了。
  “这......”他语塞,陷入了窘境。
  “你这是怕负责任。你胆小,你懦弱,你不敢保护我。”虽然声音不大,但他听得出她不仅是生气而且愤怒了。只见她站了起来,拿起书包和雨伞,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灰蒙蒙的烟雨中。
  38.
  他怔怔地望着,竟忘了上前拉住她。待回过神来,她已经走了。
  “你这是怎么啦?”在撵上她后,只见她脸上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一个劲地在往下淌。他的心一阵绞痛,急忙赶到她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两人默默相对。许久,她终于掉转了头。
  他们重新关好寝室的门,挂好书包和雨伞。这会她没有心思去整理衣服和头发,而是猛地扑入他怀中,双手勾着他的脖颈,把头埋在他胸前,伤心地哭了起来。他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两只手在她脊背上来回抚摸 ,感觉得到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的心也跟着抽搐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追我?”她仰起头,睁开红肿的眼睛望着他。
  “因为你是负气走的呀!如果你这一走能真的忘掉我,我倒也心甘情愿。只怕是如果我不去追回你,你会更加痛苦,作出什么不能挽回的事......你知道......”他把脸摩挲着她的脸,泣不成声:“我也不能没有你哦......”
  她用手揩着他的眼泪,喃喃地说:“你真坏,我恨你。我恨你占据了我整个的心,以至于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他们重新坐下。突然,她变得很冲动,坐到了他的腿上。她仰起头捧着他的脸狠狠地、久久地吻着,恨不得将他整个人吞进肚里。他抚摩着她的发辫,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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