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节草》寻出版

  @江南毛老四 2022-04-18 12:56:11
  周日凌晨4时,小区封了[d:奋斗] 这周估计时间充裕了,顺道涯友安康![xyc:火钳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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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疫情猛如火,老四多保重!
  “厂长除了负责水泥的生产和销售,还要管理整个汪家寨水泥城,负责八千多职工、两千多退休职工的生老病死。学校、医院、殡仪馆,本来是社会公共事业,社会治安、退休人员管理本来是政府的事,现在都落到厂长的头上,厂长成了水泥城的小区总理。”
  “大学者吃菜。”赵厂长拈了一块鸡肉放在张梦玉的碗内,以示他对客人的尊敬。
  “随着乡镇企业异军突起,外国资本流入中国,水泥行业不可能永远是国有企业的一统天下。巿场经济的残酷竞争,被水泥人引为自豪的托儿所、子弟校、医院、招待所…必将成为制约国企发展的一支支枷锁,成了吸取水泥企业鲜血、增加水泥生产成本的一条条蚂蝗。随着经营自主权的放开,自主经营,自负盈亏,国家财政不再是国有企业的避风港和奶妈。如果这些套在企业头上的枷锁,这些扒在企业身上的蚂蟥,不和国有企业脱钩,不从企业身上剝离,等待国有企业的将是倒闭和破产。”
  “大学者,说到我心里了。我们水泥厂如果是这样,职工要減一半,成本要降低三分之一。大学者、杨念秦,还有龙大山你们夫妻两个,我们干一杯。”赵厂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可这些部门往哪里放,精简的人往何处走?”
  “近期我参加了一期国企改革座谈会,著名的经济学家马洪、刘国光、厉以宁,他们都到会作了发言。医院、学校、幼儿园交给地方政府,招待所、食堂、小卖部、浴室、理发店,车队,和企业脱钩,让他们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赵厂长,将来连退休工人这一块也要学习外国经验,企业和个人交纳退休统筹金,退休工人到银行领退休金。”
  “什么?张梦玉你疯了,让招待所、食堂、小卖部、浴室、理发店和水泥厂脱钩,搞什么自主经营、自负盈亏。”
  杨思秦顾不得陪客的身份,站出来反对自己的弟媳妇。这些单位都是杨思秦的管下,让他们脱离水泥厂,她岂不成了光杆司令。皮之不存,毛将焉乎,行政处副处长也将自动退出历史舞台,包括她本人也要滚出水泥厂。
  “这一百多号人知道了不跟你拼命,稳定是大局,水泥厂不能乱,你不要自以为是,给厂里出这个馊主意。”
  “大姐,这是改革的大趋势,由不得你愿意不愿意。至于什么时候出台,也许五年,也许十年,也许更长的时间。不过大姐你不要担心,将来国家肯定有相应的配套政策,不会让这部分人吃亏。”
  以前张梦玉称呼杨思秦为杨姐,龙大山为龙哥,和杨念秦结婚后改称大姐、大姐夫。
  龙大山一人喝着闷酒,有时和杨念秦碰一下杯。他虽然不懂什么政治经济学,但总觉得张梦玉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不改革水泥厂不得出路,改革就要打烂坛坛罐罐,以前毛老太爷曾经说过。
  “张梦玉,你早己不是水泥厂的人了,水泥厂的事今后你少掺和。”
  杨思秦不顾赵厂长在坐,公开训斥自己的弟媳妇。今天本来是他们夫妇请弟弟弟媳妇吃饭,她出于好意,请赵厂长王书记参加,给弟弟弟媳一个面子。谁知赵厂长喧宾夺主,水泥厂宴请张梦玉夫妇,他们夫妇反而成了陪客。她真后悔,没有听从龙大山的主意,请厂党委王书记参加。王书记做事一向谨慎,他主张稳定压倒一切,对改革不感兴趣。
  “大姐,我到水泥厂做调研,这是我的调研报告,也是我的硕士论文,我才不掺和水泥厂的事情。”
  “大学者,不要怕,你姑老太不请你,我赵某人请你,请你担任龙川水泥厂的改革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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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为传宗夫妻成仇 龙大山悔娶娇娃
  杨思秦望着存折发愁,存折上的数字一天天减少,万元存款成了美好的梦想。龙川水泥厂停产了,中央决定压缩投资规模,关停并转一批在建项目,用三年时间对国民经济实施“调整、改革、整顿、提高”,一向紧俏的煤炭、钢材、水泥大量积压,成了无人问津的臭狗屎。过去采购员、驾驶员排队等候水泥,招待所一房难求的喧嚣热闹不见了,偌大的招待所只有星星点点的几个房间亮着灯光,里面住着上门讨债的人员。
  水泥厂的赵厂长不牛了,带着一帮中层干部上云南、下贵州,到兴平,整天在外推销水泥,当起了别人的孙子。五一、国庆、元旦、春节,厂里发的山东驴肉、舟山带鱼、海南对虾、烟台苹果不见了,高温补贴、高寒津贴、奖金、加班工资,统统取消,只剩下干巴巴的几十元死工资。在取消奖金的动员会上党委王书记宣称,企业是属鸡的,只能靠自已找食吃,挥一点吃一点,挥不到就要饿肚子。不象政府机关是吃皇粮的,旱涝保收。招待所的几个服务员都为他们的所长可惜,
  “好好的国家机关不蹲,跑到企业来当叫化子。真是太可惜了,不知杨所长当年吃了什么药,弄的脑袋瓜进了水。”
  招待所的几个服务员悄悄在背后议论,被赶来向杨思秦请示汇报的胡子头逮了个正着。食堂的米不多了,他请杨所长尽快解决。
  “你们不要在背后瞎议论,杨所长这两天心情不好,正在和他老公龙 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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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已 2022-04-21 20:34:27
  铁饭碗砸破了,怨天尤人改变不了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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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秦,我是龙家的独子,爸爸妈妈想要一个孙子给龙家传宗接代,我们再生一个儿子吧。”
  喝得酒醉醺醺的龙大山给她带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和厂计生办的哥儿们死乞活赖的磨得一个生育指标。
  “你晓得怀孕就一定生儿子,万一又生一个姑娘呢?”
  杨思秦已经生了两个姑娘,她对小孩己经不感兴趣。
  “现在医院有一种什么超的,怀孕的妇女超一下就晓得是男是女。是男孩就留着,是女孩就刮掉,这还不简单。”
  “龙大山,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刮小孩就是人工流产,你晓得女人多么痛苦?你把我当成生小孩的机器?要生让你妈去生。”
  “杨思秦,亏你还是个知识分子,书读到牛屁眼里了,怎么说出这种不上不下的话来。”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一向怕老婆的龙大山第一次顶撞起杨思秦。
  杨思秦牵着龙丽婵气冲冲地跑到招待所,第二天二女儿龙丽娟也哭哭啼啼的离开了幼儿园,随着奶奶回到乡下,只剩下龙大山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龙公馆。
  夜深了,龙大山迟迟不能入睡,外面下起了小雨,打得窗玻璃沙沙作响。秋风秋雨愁煞人,守着空荡荡的房间,望着黑魆魆的窗外,龙大山感到特别孤独和凄凉。家是避风的港,家是安乐的窝,家是人生征途的停靠站。女人家,女人家,有了女人才有家,女人是家的象征,女人是家的核心。这几天每当睡觉之前,他都要喝上两大杯闷酒,用酒精麻痹自己的大脑,以摆脱失眠的烦恼。
  自从杨思秦离家出走,他无数次前往招待所去找她,可招待所楼上楼下几十个房间,就象一个地下迷宫,他敲了若干个门,找遍了招待所的旮旮角角,始终不见妻子和女儿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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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总以为妻子要回来拿衣物,可他守株待兔等了三天,始终不见妻子上楼的脚步声,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以至每当听到这种声音,他都开门迎接妻子的归来。可等他一上班,杨思秦就回来了,原来招待所是龙大山上班的必经之地,杨思秦躲在一个窗子的傍边,密切注视龙大山的动静。龙大山想到了一个绝招,他换掉了大门的锁芯。
  “龙大山,拿钥匙来。”龙大山望着窗外的绵绵秋雨正在发愁,一场秋雨一场凉,他担心妻子和女儿受凉感冒。突然他看到杨思秦来到办公室门外,换锁芯这一招还真管用,今天杨思秦果然主动找上门来。
  “我只有一把钥匙,我陪你回家开门。”
  龙大山在说谎,他办公桌内还有一把备用钥匙。
  “不敢劳你大驾,你把钥匙给我,我自个回去。”
  “我把钥匙给你,万一你不在家,我到哪里找你,下班我拿什么开门。”
  一个要,一个不给,两人就在大楼里吵了起来。
  “要吵回家去吵,这里是办公室,不是你们的家。两个还是中层干部,哪有一点干部形象。”
  昆明、贵阳、成都、重庆、兴平,西南地区整整转了一圈,可收效不大,库存的水泥越积越多。停产,限产,赵厂长左右为难。停产,一万多职工的工资怎么发放?限产,达不到生产能力,亏损谁来弥补?心烦意燥的赵厂长正好拿他们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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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已 2022-04-21 20:34:27
  铁饭碗砸破了,怨天尤人改变不了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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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是这样。
  
  已经有二十天没有和妻子上床,一进门龙大山就象一只猛虎把杨思秦摁倒在床上。
  “救命呀,龙大山杀人了。”
  杨思秦拼命挣扎,可她怎么是龙大山的对手,她只好拼命喊叫,向隔壁邻居求救。龙大山一手捂住杨思秦的嘴,一手打开床头的收音机,把音量调到最大限度,以此掩盖杨思秦的叫声。杨思秦越挣扎,龙大山越是兴奋,以往上床杨思秦总是听凭丈夫的摆布,龙大山第一次尝到了女人叫床挣扎的滋味。
  晚上杨思秦回来了,除了丈夫龙大山和女儿龙丽婵,还有厂党委书记陪同她回来,让杨思秦多少得到一点面子。
  “小杨,夫妻之间斗斗嘴是正常的事,那一家都会发生。一日夫妻百日恩,小两口船头吵架船尾讲话,你何必这样认真。再说你老是住在招待所,影响也不好,再住就要向你收钱。”
  党委书记受龙大山之托专程做杨思秦的工作。龙大山是政工处长,他是党委书记手下的得力干将。
  除了党委书记的劝说,女儿龙丽婵的哭闹才是杨思秦回家的主要原因。女儿需要母爱,也需要父亲的关爱,她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充满温馨和宁静的家。杨思秦回来了,不久二女儿龙丽娟也被龙大山从乡下接到厂里,一家人又团聚了,小家庭又恢复了往日的温馨和宁静,只是不见了龙大妈的身影。痛定思痛,龙大山在回顾,龙大山在反思,在这场家庭风波中,他究竟错在什么地方?

  自从和龙大山结婚,杨思秦就成了龙家的宝贝圪垯,含在嘴里怕化,拿在手上怕碎,象一尊菩萨高高供在龙家。龙大山处处小心翼翼,一直挟着尾巴做人。杨思秦要他向东,他不敢向西;杨思秦要他打狗,他不敢吓鸡。妻子的话就是最高指示,妻子的话就是真理。工资、奖金、各种津贴,如数上交到妻子的“国库”,他不敢留半分的私房钱。买米,买煤,洗衣服,拖地板,家里的重活苦活龙大山包了,杨思秦就象生产队的一名甩手干部,只是动动嘴皮子。好饭好莱先让妻子吃饱喝足,他只有吃剩饭剩菜的福分。龙大山成了厂里有名的“模范丈夫”,可他的老战友、厂里的老同事,却称他为“妻管严”。
  龙大山,你不听父亲的话,在农村找一个婆娘。一个行伍出身的大老粗开什么洋荤,找一个大学生做老婆。旁观者清,龙大山的父亲给儿子指点了迷津。
  结婚十多年了,龙大山始终感觉和杨思秦之间存在一条鸿沟,除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今天天气好好好,他们之间没有多少共同的语言。多少回杨思秦的校友来看她,外国的莎士比亚、裴多菲,中国的林黛玉、贾宝玉,他们谈笑风生,龙大山根本插不上嘴。他只有端茶加水,在厨房内做饭炒菜。毛泽东逝世之前,知识分子是臭老九,他们到工人农民中去,干工人农民的活,接受工人、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连穿着都模仿解放军,这条看不见的鸿沟似乎一天天在缩小。邓小平上台后,知识分子从臭老九一下变成了天之娇子,这条看不见的鸿沟又变成原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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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三问好,祝君早安!
  十多年来经过杨思秦的调教,穿衣吃饭,言谈举止,龙大山多少也沾上了一点酸气,他的大作经常出现在厂刊、厂报和《岭南日报》上,被《岭南日报》聘请为特约记者,成了厂里有名的笔杆子。可江山易改,本性难易,龙大山始终改不了身上的野性,在杨思秦的眼里,他是一块不可雕琢的朽木,报上的大作也是歌功颂德、一钱不值的官样文章。
  八年前兰天云前来参加杨思秦的生日宴会,张家长,李家短,大山里的趣闻轶事,龙大山和兰天云谈个没完,实践验证了他父亲的话,大老粗应该找一个农村的老婆。龙大山突发奇想,假如法律许可,假如不受社会伦理道德的束缚,他愿意拿如花似玉的大学生老婆换取田忠名长得又黑又瘦的大老粗婆娘。
  杨国山死了,临终前紧紧拉住杨思秦的手,“思秦,让你嫁给一个龙大山是爸爸这辈子的最大遗憾。思秦,爸爸对不起你。”
  听说石城那帮臭老九都是响当当的公务员,职务、职称、工资都比她高,杨思秦气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人瘦了,脸上也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她也到龙川地区人事局要求专业对口,人事局长也是兴平人,他对杨思秦十分同情,但人事局也是爱莫能助。
  “目前农业系统干部严重超编,十年也难以消肿,何况每年还要接纳一批大学毕业生,这是上面下达的硬任务。不过即使有编制,一是充实各区镇,二是只能当一名普通的助理农艺师。你这个处长既不是地方粮票,更不是全国粮票,只是企业的代用卷,出了企业就没有用了。你到机关必须从一般工作人员干起。”
  你我都是劳动者,五一佳节共快乐!
  你我都是劳动者,五一佳节共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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