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德、辛扈兴、童厚之当时正在建康,刘裕便让他们带领自己的家兵,时刻做好从建康内部策应刘裕的准备。
公元404年2月27日,刘裕、何无忌从广陵城中带出一百名最精锐的北府兵直奔京口而去。
28日,一行人到达京口,京口守卫见城下有一百多人,因此询问。何无忌谎称自己是皇帝的信使,让守城士兵快快打开城门。守门士兵见下面的士兵满打满算也就一百来人,何无忌手中又有所谓的“诏书”,所以不疑有他,当即打开城门。
刘裕一行人进入京口以后直接杀入了京口城府,并成功斩杀了毫无防备的京口守桓修。当时,整个京口都乱套了,一批又一批的士兵疯狂往城府狂奔,那阵势,哪怕是见惯了战阵搏杀的北府兵也有些忐忑。可刘裕却没有半点儿慌张,只见他三步两步登上城墙,对着下面无尽的士兵吼骗道:“江州刺史郭昶已经拥立了皇帝,在寻阳重新恢复了司马氏的正统。我们这些人也都接到了皇帝的秘密诏书,让我们诛杀逆贼桓玄的党羽。再过不了几天,贼人桓玄的脑袋就要挂在建康的城楼上了。我想问问,你们到底是大晋的子民还是所谓的大楚的子民!如果还认为自己是大晋的子民,就速速放下手中的兵器,以后和我共同光复大晋!”
话毕,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器,并宣誓效忠刘裕。至是,一切准备都已就绪,只等发兵建康。可就在这时,事情却突然发生了意外。
在此之前,刘裕曾秘密遣使往建康联系刘迈(刘毅的兄弟,在建康为官),希望自己在攻击建康的时候刘迈能充当自己的内应,和自己里应外合拿下建康。因为刘毅的关系,刘迈在当时无奈答应了,可这心中却一直忐忑不安,要知道,造反这玩意儿就是一锥子买卖,赢了,升官发财,输了,满族皆诛。
不久,桓玄想用刘迈充当竟陵太守,可又怕刘迈和刘裕关系要好,便在刘迈上任之前询问他和刘裕的关系怎么样。刘迈是一个心理素质极差的人,冷不丁一听这话,以为造反的阴谋败露,于是一股脑将刘裕造反的大事小情里里外外全都透露了个遍。桓玄闻此大惊,立即将刘迈、王元德、辛扈兴、童厚之这群身在京城之人斩杀。刘裕一看消息败露,便提前举事,率北府兵一千七百人驻扎在竹里(江苏镇江句容),然后发通告于远近,谎称益州刺史毛璩已经平定了荆楚,江州刺史郭昶已经在寻阳重新拥立了司马氏的皇帝。镇北参军王元德等人已经拿下了石头,扬武将军诸葛长民已经占据了历阳。
一时间,人头涌动,很多对桓玄不满的人尽皆投奔了刘裕。可现在刘裕的士兵依然不满万人,所以从力量上来看,他很难取得胜利。
时,建康城内,桓玄闻得刘裕之举动,立即任命扬州刺史桓谦为征讨都督,率数万荆楚精锐前往攻击刘裕,并在桓谦出征以前非常严肃地和其道:“刘裕,世之枭雄,战阵之能当世无人可比,所以兵力虽少,但战斗力却彪悍异常!对付这种人,只能采取守势,磨灭他的锐气以后才可反攻,千万不能主动进攻,不然必为刘裕所破!切记,切记!!!”
我滴个妈妈,好几万的正规精锐对付几千人的部队,竟然还要采取守势,你桓玄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基于此想法,桓谦虽然表面答应的好好的,可实际上却根本没当回事儿。所以当桓谦的部队离开之后,桓玄经常焦虑,惊恐,甚至丧失了平常的气度。有的大臣实在受不了了,便和桓玄道:“陛下当初纵横天下,就是刘牢之也被您死死玩弄于掌骨之间。如今,您有数之不尽的大军,而刘裕只有区区几千人,为什么要害怕成这个样子呢?”
听得此话,桓玄一声长叹道:“你们没有研究过刘裕的战绩,根本不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不要说他有数千人部队,哪怕是几百人,我也不敢有哪怕一点点大意。”
众臣:“陛下太夸大他的才华了吧?”
桓玄:“算了,和你们说你们也不相信,就让战争的结果来印证我的话吧,如果可以的话,我倒真的希望是我错了。”
那么刘裕究竟有没有桓玄说得那么恐怖呢?我们拭目以待。
413
崛起(5)
公元404年3月,刘裕本部兵马在南征的途中和楚军的先头部队遭遇。当时,这个先头部队的统帅是楚军第一猛将吴甫之。此人不但勇猛无比,还擅长统军作战,所以是楚军的魂,楚军的胆。桓谦一大半的士兵也都归在吴甫之的麾下掌管。所以当其见到刘裕的部队以后,当即便率大军直接对其冲了过去。
刘裕手下将帅一见敌军人多势众,统帅者又是楚军第一猛将吴甫之,便劝刘裕采取守阵,磨灭了楚军的锐气以后再行攻伐。可刘裕却哈哈大笑,并猖狂道:“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厮既然是楚军的胆,那我就捅破了它,如此,大局便定!!!”
话毕,骑上战马,手持大砍刀,一马当先便冲楚军冲杀而去。其军将士见主帅已经冲了上去,也呜嗷喊叫地跟在刘裕的身后奋勇冲杀。
这是一场毫无阴谋诡计的战争,比的,就是谁更够种,谁更狠!而事实证明,最狠最够种的便是刘裕。据史料所载,当天,刘裕一马当先,毫无犹豫便冲进了敌军大阵之中,他手中的大砍刀被抡得虎虎生风,但凡接近者,无不被刘裕抡得血肉横飞。而后面跟着冲锋的士兵们见主帅如此勇猛,一个个无不振奋非常,舍生忘死对楚军发动攻击。逐渐的,最开始还非常勇猛的楚军士兵们慢慢被刘裕的勇猛所震慑,开始向后退却。而这,就是刘裕一直在等待的战机。
他见楚军士兵已经有了畏惧的心里,于是突然发力,加大了攻击的力度,只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冲进了吴甫之的指挥大帐。
见到吴甫之,刘裕猖狂大笑,冲上去便是哐哐哐的一顿猛砍。结果,所谓的楚国第一猛将,连抵挡都没有抵挡几下便被刘裕砍成了肉酱。而吴甫之的死,使得本就有了畏惧之心楚军更加畏惧,于是当即溃散,形成了兵败如山倒之局面。
刘裕见状,立即将部队化整为零,分出了好几支部队对溃败的楚军进行追杀,他一定要在这场战争中全歼楚军主力!如此,大事可定!
于是,刘裕的军队对楚军展开了疯狂追杀,整个战场遍布楚军的尸体,数十里而不绝。可就在刘裕军追击到罗落桥(江苏南京南部)之时,战局却发生了异变。
当时,楚前军最精锐的数千部众都在一个叫皇甫敷的将军手中。楚军溃逃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的部队都失去了组织,只有皇甫敷的部队是有组织的向后退去。本来,胜利的天平已经完全倒向了刘裕这边,可刘裕这猛男实在是太过嚣张,太过轻敌了。刘裕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楚军绝对不会再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所以将士兵都分出去追击敌军了,自己手上只有不到一千人的部众。而他追击的,还是楚军唯一没有溃散的皇甫敷部。
那皇甫敷本来没想反击,可见后方是刘裕大旗,又通过尘烟判断出刘裕的部队只有一千人左右,所以立即调转马头,率领这数千精锐对刘裕展开反击。
那刘裕勇猛无敌,彪至天际,见数千敌军冲他而来,非但没有半点儿退缩,反倒是迎头杀了上去。当天,刘裕在皇甫敷部众丛中来往穿梭,竟无人能让其减缓分毫。这要是一般的士兵,估计早就被如同战神一般的刘裕给吓退了。可皇甫敷这些士兵都是当时楚国最精锐的士兵,所以在皇甫敷没有撤退的情况下,他们是绝对不会撤退的。
于是,兵力的差距就体现出来了。
最开始的时候,刘裕所部还能和皇甫敷所部抵抗一下,可战着战着,刘裕的士兵便陷入了劣势,甚至连檀凭之也死在了皇甫敷的大刀之下。那刘裕虽然一直在奋勇冲杀,可眼睛却时刻盯着战场的局势。他见檀凭之被杀,部队随时有溃散的危险,便一边指挥作战一边收拢檀凭之的部众,最终终是在檀凭之的部队溃散以前将其部兵马成功收拢到了自己的麾下。
可那时,兵力差距实在过于巨大,所以杀着杀着,刘裕的兵马便被杀没了。皇甫敷于是带领士兵将刘裕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那刘裕虽然勇猛无敌,可这世界上并没有一个人能杀数千人的“神”,所以战着战着,刘裕便被逼到了一棵大树之下。当时,刘裕已经杀得上气不接下气,很明显,他已经没有力气了。皇甫敷见此,抽出大刀指着刘裕吼道:“狗贼,你想怎么死!”
可就在皇甫敷要杀死刘裕之际,轰隆隆的马蹄声震慑大地。一群群轻骑兵便冲此地冲杀而来。
原来,当刘裕和皇甫敷交手之时便已经感受到了敌军的强大,恐怕不敌,于是便从部队中分出数十人前往战场各处,让正在追杀楚军的将士迅速回防。终于,在刘裕即将被皇甫敷斩杀之前,这些人回来了。他们见刘裕依靠着大树,有掩体的掩护,便直接对楚军发动了狂风暴雨一般的骑射。
噗噗噗噗……,无数的箭矢射入了楚军士兵的身体,而首当其冲的皇甫敷更是被一箭射中了额头,当即坠马倒地。
瞬时间,这支楚军四散而逃,再不敢对刘裕发动进攻。见状,刘裕提着大砍刀走到皇甫敷的身前,无比嚣张地问他:“你想怎么死?!”
正在抽搐的皇甫敷闻言一笑,然后惨然道:“你是一个有天命的人,不是我区区凡人能够杀得了的。我虽然是你的敌人,但是我不讨厌你,我的子孙们更将你当做天神一样憧憬。所以我死以后,希望你能善待我的家人。”
刘裕深深看了皇甫敷一眼,默默点了点头,然后在皇甫敷安心的表情下将他的人头给砍了下来。于是,整个楚军前部尽皆溃散,再无复抵抗者。其中一小部分逃走了,而绝大部分,不是被杀,便是投降了刘裕。而刘裕也凭借这场大胜声威大震,远近很多豪族、官府、百姓都前来投奔了刘裕。因此,刘裕在这场战役后非但没有什么损失,反倒是更加强大,于是他继续向南疾行,兵锋直指建康。
今天分段有点儿多,不过我也没有办法,今天的敏感词限制太多了,根本无法长篇分段
又来!原来也没有这么夸张啊,怎么现在天天都发不了全篇啊,哪来那么多敏感词?!!!
414
崛起(6)
讨伐军主力丧尽的消息没多长时间便传到了建康,桓玄闻听以后大为震恐,于是召集满朝文武上朝议事,并问是否有解决的办法。可当时,所有的大臣全都保持沉默,没有一个人能提出哪怕稍微有点儿建设性的意见。所以桓玄万念俱灰,长叹一声后道:“难道朕真的要败了吗?!”
时,有叫曹婧之的官员站出来道:“百姓怨声载道,上天大发雷霆,岂能有不败之理。”
桓玄先是沉默一瞬,然后疑问道:“百姓怨声何来?上天又为何要愤怒?难道朕作为一个皇帝还不够努力吗?”
曹婧之:“陛下是够努力,不过方向全都错了。陛下为政,只管鸡毛蒜皮的小事,对于大事从不关心。陛下好建造行宫,经常乱用民力,所以民间怨声载道。陛下登基之时,龙座无故崩塌,这已经是上天的指示,可陛下依旧不管不顾,坚持坐上那本不该是您的座位。因此,现在的大楚,不但百姓,甚至连老天都已经背弃了您。”
话毕,桓玄再一次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然后长叹一声道:“既然你早就知道朕的过失,为什么不劝谏朕呢?”
曹婧之:“那时,满朝上下都溜须陛下,声称陛下是比尧舜还要贤明的君主。而陛下呢?也常以明君自居。那时候,谁敢向陛下进谏呢?换句话说,哪怕是进谏了,陛下又如何会听呢?”
话毕,桓玄不再多言,他也无言以对。
次日,桓玄命领兵在外的桓谦率领现在还剩下的两万正规军驻扎在东陵(建康覆舟山东北),并采取守势,一定要在耗光刘裕的士气以后再行反击。
讲真,桓玄现在还是有一些侥幸心理的。毕竟刘裕的士兵现在已经增加到了一万多人,但大多都是刚刚投奔刘裕的民兵,战斗力不高,一旦将这些人的锐气给磨没了,那么兴许真能获得胜利。
而这一次,在真正见识过刘裕的能力以后,桓谦再也不敢冒失了,所以老老实实驻守原地,等待桓玄驾临。
是呀,刘裕兵力虽然增长了不少,可大多都是民兵,即没有经验也没有士气,很容易在有些许劣势之时便溃散崩盘。针对于此,桓玄的布置也不算有错,甚至还非常高明。可这些在桓玄眼里是大事的事情,在刘裕的眼里却不值一提!
公元404年3月,刘裕万余人马的主力部队即将到达覆舟山,刘裕当即命大军停止前行,吃了一顿饭以后便将所有的粮食全部焚烧!并通告全军,此场战役要一日定胜负!不是敌死便是我亡!于是全军振奋,斗志爆表。
见士气已经提上来了,之前还有些畏惧的新兵眼神也逐渐变得凶狠,刘裕点了点头,然后将所有老弱病残的士兵分派到了周围的各个山林,给他们多制战旗,让他们和自己共同向覆舟山行进,于是到覆舟山的时候,漫山遍野尽是刘裕的军旗,一眼望不到边际,所以楚军大惧,未等交战便丧失了锐气。
刘裕呢?不结营、不废话,一马当先便冲向了楚军主力,一如既往地冲在最前线,一如既往地彪悍无敌!而他身后的新兵蛋子们见刘裕如此英勇无敌,也都没有了所谓的紧张,当即便跟在刘裕的身后奋勇冲杀,一个个无不奋勇当先,以一当百!因为在他们的心中,只要前面的战神不倒,他们就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反观楚军方面,本来见漫山遍野的敌军便已经有了畏惧心理,如今又见敌军如此勇猛,便更是战意缺缺。可不管怎么说,毕竟这些楚军都是正规军出身,是受过正规训练的、有正规装备的、打过正规战争的,所以虽然厌战,手却不软,持续地抵抗着刘裕的进攻。于是,整个覆舟山杀声震天,甚至连空气中都遍布着血腥和肃杀!
就在这时!正冲锋在最前线的刘裕突然感受天空中的风向有些许变换,再过一会儿,刘裕哈哈大笑道:“风向改变了!真天助我也!来人!”
“在!”
刘裕:“给我吩咐下去,让弓箭手都换上火矢,让我们借着火焰翩翩起舞,一起焚毁贼军!”
“是!”
那天,覆舟山一带突然刮起西风,起义军首领刘裕抓住了这个战机,命令本军弓箭手往楚军营地狂射火矢。于是,一个接一个的大营被点燃,而这场西风却越来越大,直接将这零星火焰无限放大,覆盖了整个覆舟山。而刘裕,就好像火中的神王,拎着一把大砍刀在大火中纵横驰骋,他身后的将士们也跟着刘裕奋勇冲杀,在火焰中往来无敌。
崩了,那些楚军彻底崩了,早就听说过刘裕的能耐,可谁也没想到是这种妖孽!不玩儿了!不玩儿了!!!!楚军的信念在这场大火过后彻底崩塌,于是一个个扔掉了手中的兵器,疯狂向四面而逃。
桓谦见败势已呈,根本无法阻挡,便只能在万般无奈之下带领参军撤回建康。
消息传到建康,桓玄万念俱灰,便率领一些心腹和现在还有的数千精锐,谎称要去阻挡刘裕,可实际上却是要往荆州而逃。
可就在众人要上船之时,却恰好碰见了参军胡藩(路人)。那胡藩一见桓玄这架势就知道他真正的意图是什么,所以立即冲了过去,拉住桓玄的马绳哭诉道:“陛下!您现在手中有数千精锐,建康城中还有八百名神箭禁卫。他们都是讲信义的人,世代受桓氏大恩,是绝对不会背叛陛下的。陛下为什么要舍弃现存的力量,而让贼人白白占据天下呢?!还请陛下速速回返,我胡藩哪怕拼了这条性命也会誓死效忠陛下!”
话毕,桓玄没有作声,就这么看着胡藩,大概十数息以后,桓玄长叹一声,然后用马鞭指了指天,什么话都没有便率军撤走了(天意如此,人力不能抗也的意思)。
数个时辰以后,桓玄的人马从石头登船往荆州而去,一路上,桓玄默不作声,心事沉重,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哪怕是一口水也不想喝。他手下的侍从心疼桓玄,便劝桓玄,让他无论如何和都要吃一些东西。可就在这时,桓玄开始嗷嗷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连喘气都困难。他的儿子桓昇吓坏了,赶紧将桓玄抱在自己的怀里,然后轻柔地抚摸着桓玄的后背,桓玄这才好了一点儿。
这,又是何苦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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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终)
公元404年3月,刘裕所部抵达石头,刘裕先是派出了一部分士兵追击桓玄,然后烧掉了桓氏一众先祖的牌位,将这些牌位换成了司马氏的,这才率军进入建康。
抵达建康以后,刘裕马上派人诛杀了还在建康的所有桓氏中人。
次日,朝中大臣共推刘裕为摄政大臣,并兼扬、徐、兖、豫、青、冀、幽、并八州大督和徐州刺史。推刘裕党羽刘毅为青州刺史,何无忌为琅邪内史,孟昶为丹阳尹,刘道规为义昌太守。
一时间,刘裕一派鸡犬升天,刘裕更是站在了东晋政坛的巅峰。可接下来的,就全都是让刘裕头疼的事情了。
你让这厮上阵打仗,不管率军冲杀还是坐阵指挥,亦或是布置大战略方针,他都能做到当世三甲的程度,可你让他处理政事,那可就难倒他了,不过最终,这个在刘裕眼中最难的问题也得到了解决。为什么呢?因为他手下有能人呀。就像刘邦有萧何,刘备有诸葛亮一样,刘裕也有刘穆之。
刘穆之,字道和,小字道民,S级内务大臣,今山东莒县人,是刘邦庶长子刘肥的后代。
刘穆之从小聪慧,性格安静,喜欢读书,所以在刚刚成年之时便已经成长为一位学富五车的大才。
当时,天下有很多的英杰,可刘穆之都没有相中,只看重了还没有掌握实权的刘裕,便投奔了他,在刘裕手下充当一名无足轻重的小官。
后来,刘裕起义,南征北战,虽然场场胜利,可后勤内务一些需要精打细算的东西却总是弄得乱七八糟,所以刘裕经常要因为这些“小事”而苦恼。便任命一些内务官来帮他打理内务事宜。这前前后后的,刘裕任命了好几个,都达不到他的要求,因此整日为此苦恼不已。
当时,刘裕身边最贴身的心腹便是何无忌了,于是在无可奈何之下,刘裕只能找到何无忌抱怨道:“以前我总认为一个好的将军是最难找的,可现在我才知道,高祖刘邦当年是多么的运气。”
本来刘裕也就是抱怨一下,岂料何无忌闻言却笑了起来。刘裕见何无忌这死出,气便不打一处来,所以气哼哼道:“你笑什么?”
何无忌笑道:“我笑将军手中就有萧何,还羡慕人家高祖的萧何。”
一听这话,刘裕俩眼睛贼亮贼亮的,无比兴奋地问:“无忌说的是谁,快告诉我!”
何无忌:“刘道民(刘穆之,字道民)呀,论内务这一块,整个国家也没有谁能和他相比呀。”
刘裕虽然不怎么认识刘穆之,可却相信何无忌的眼光,于是立即将刘穆之招到了自己身边。
见眼前这个少年虽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双眼之中却有闪烁的光芒,刘裕便对少年有了一定好感,于是问道:“我刚刚举事没多长时间,迫切需要一名专门处理内务的军官,你认为谁能担任呢?”
刘穆之先是对刘裕一拜,然后无不自信道:“如果是内务的话,军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超越我,所以将军任命我便可以了,不用再考虑其他的人。”
霸气!霸气!!!刘裕最喜欢的便是这等自信之人,于是当即站起来对刘穆之还了一礼,并开心地道:“我得到了你就好像高祖得到萧何一般,还有什么大事不能成功呢?”
就这样,刘穆之成为了刘裕的主簿,帮他处理一切内务。这之后,刘裕军中内务被处理得井井有条,再也没有当初那种混乱。而更让刘裕惊叹的是,他总是能见到刘穆之无所事事,到处瞎逛游的样子。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刘穆之闲,很闲!!!更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就军中这点儿内务刘穆之应付得绰绰有余,根本发挥不了他的才干!所以从这以后,刘穆之被刘裕重点关照了!
再回正文,那刘裕进入建康以后,脑袋瓜子是嗡嗡的疼啊。为什么?因为当时的建康简直就是一个“垃圾堆”。那里政令废弛、纲法松懈。强大的豪族仗势欺人,弱小的民众异常贫苦,甚至有些百姓连活着都成为了一种奢侈。
所谓的大楚建立以后,桓玄虽然想对这些事情进行整改,可因为他是个“政治白痴”的缘故,反倒使得建康的政治体系更加的杂乱无章,所以一见宫中堆成山一样公文,刘裕当即有种要昏厥的感觉。不过刘裕不怕!因为他有刘穆之呀。
这之后,刘裕这家伙当起了甩手掌柜,将所有的公文全都交给了刘穆之批复,自己啥也不管了。而刘穆之呢?不愧为S级内务大臣,他一入宫便将所有的公文分门别类,需要紧急处理的小事,他会分门别类地整理在一起第一时间进行处理。而那些需要很长时间处理的大事,他会先安排到一边,等小事过后再处理这些大事。
结果,只短短几天的功夫,刘穆之便将积压多年的“小事”全部处理完毕,无一遗漏。所以刘裕将刘穆之惊为天人,从此以后便将其看做是自己的第一心腹,不管有什么政事要决断都会先征求刘穆之的意见。
这之后,刘穆之开始着眼于大事的处理。他制定法律、培训官员,在朝中一顿整顿吏治,并要求刘裕全方位支持自己,还要求刘裕以身作则,不得成为不正的上梁。
刘裕呢?但凡是刘穆之的提议,他全部无条件通过!于是,在刘穆之的努力和刘裕的全方位支持下,只短短十天,十天!!!建康朝廷便是一股清风,文武百官们小心谨慎地处理自己的政务,从来不敢收受贿赂,建康土豪们不敢犯法,因为他们知道了什么叫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至于老百姓们,他们终于可以像一个人一样走出自己的家,维护自己的利益。
因此,凡东晋之民,无不视刘裕为贤者,贤父!无不认为这个男人是上天赐给他们走出苦难的天使。而刘裕平生之大业之基,也是在此时奠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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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灭桓(1)
再看桓玄。
公元404年3月,桓玄携晋安帝逃至寻阳,得到了兵力补充和补给。
14日,休整之后的桓玄继续向西逃窜。可当时,刘毅所统帅的部队已经快要追上他们了。桓玄见状,只能留下一部分士兵殿后,自己则率主力大军继续向西逃窜。而在逃往荆州的路上,桓玄一直都坚持写一本叫《起居注》的书籍,书上写的全都是讨伐刘裕的事情,声称自己的战术安排并没有什么错误,只不过是因为手下没有按照他交代的方法去做,才导致了最终的失败。当时,桓玄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写作此书上,根本就没有时间和手下的将军们讨论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所以一直到现在,楚军还没有一个针对于眼前局势的应对大纲。(感觉就像在写遗书)而等《起居注》写好以后,桓玄就迫不及待地发往各地,以为自己正名。可结果呢?却遭到了天下百姓的讥讽嘲笑,可以说一切的努力都是枉然。
4月,桓玄挟持晋安帝到达江陵。之后,桓玄以江陵为都,聚众两万,并大修舟师,准备用大江来抵御即将到来的进攻。
当这些都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以后,桓玄恐怕自己失败以后威严不能重复以往,于是加重了刑罚和惩戒,因此部众更加离心离德、怨声载道。在这种急需要人心的时候,桓玄竟然还作此天妖,手下的谋臣实在是看不过去,便劝桓玄不要这样,要抱着谦和宽恕的态度来对待众人,可桓玄听了以后却大怒道:“哼!我之前为什么会败?!就是因为将领们不听从我的命令所导致的!但是下面这些小崽子非但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倒在我背后说三道四,所以我必须要用强悍的手段教会他们真理!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再劝者斩!”
就这样,没人再敢劝说桓玄。而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当荆州、湘州、凉州各个地方郡守听说桓玄回到江陵以后,一个个无不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江陵拜见,可桓玄是怎么做的?他竟然将这些郡守全都赶了回去,然后让他们回到各地以后重新前来江陵拜见。为什么?因为他要重新确立自己的威信。
我不知道史书上记录的到底有没有掺假,如果这都是真的的话,我只能说,桓玄已经疯了,已经彻底丧失了反败为胜的可能。
同月,已经击败了殿后部队的刘毅所部继续向西,已经越来越接近江陵。桓玄见状,立即命江夏太守桓道恭(路人)率领几千正规军屯驻湓口(江西九江一带)。
23日,刘毅大军进入湓口,桓道恭立即命副将何澹之率水师迎战。
当日正午,两军对峙于大江之上,观望对面船队一阵后,何无忌指着一艘非常华贵的船和刘毅等人道:“看到那艘巨大华美的船舰了吗?据探子来报,那就是贼军副将何澹之的战舰,如果何澹之在那艘战舰上,此战舰位置绝对不会这么靠前,因此,他一定不在这艘战舰之上,其用意便是要让我们集火攻击此舰,他好用船队将我们合围击溃!他以为自己很聪明,可实际上却是一头蠢猪,他怎么不想想,他不在那艘战舰上的话,那艘战舰周围一定没有多少士兵。他怎么不想一想,如果这艘象征着主帅战舰被我军俘获的话,会对整个大军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因此,我们可以将计就计,用最快的速度夺取这艘船舰,那么敌方全军的士气就会枯竭,反之,我军便是士气倍增,此战可定也!”
话毕,众人皆点头赞同,遂对那艘华丽的战舰展开疯狂的攻击。结果,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何无忌便率军将这艘战舰俘获,然后便命士兵在船上疯狂叫喊:“我军已经生擒何澹之了!!我军已经生擒何澹之了!!!”
于是,何澹之的军队大为惊恐,四散而逃。而何无忌的部队也以为这是实情,所以个个奋勇勃发,以一当十。
就这样,战略要地——湓口被晋军顺利拿下,朝廷当即加授刘裕为大将军,并多加一个湘州大督。
27日,桓道恭、何澹之战败的消息传到江陵,桓玄闻讯后立马率领两万部众的船队向东进发,意图先败刘毅,再攻建康。
身在建康的刘裕得知此事以后,立即命诸葛长民总督江北诸镇,以防南燕趁机南下攻伐。之后又命刘毅总统何无忌、刘道规率本部兵马西上迎战桓玄,并在建康组织士兵积极备战,以防前线战事失利而后方没有准备。
5月17日,双方在峥嵘洲(湖北鄂城东)遭遇,时,刘毅兵不满万,船舰又无法和桓玄相提并论(玄多为楼船蒙冲),所以将士们皆心有惧意,劝说刘毅率军暂退,以保主力之师。其实意思就是让刘毅彻底撤回三吴,然后和刘裕合兵一处后再行西征。
可就在这时,刘道规突然站出来道:“此举万万不可!当前敌众我寡,强弱已经很明显了。可之前因为大将军连战连胜的关系,敌人心中并没有必胜的信念,而我军也不认为自己会输,所以此战不在乎人多人少,而是要看谁更勇猛,更能坚持到最后!而这,也是我们唯一的胜机!可如果大军撤退,军队就会丧失士气,敌军早已瓦解的士气也会重新聚集起来。到那时,桓玄便会重新振作,真正得到的力量何止十万大军?!”
话毕,众人沉默不语,很明显还是畏惧双方力量上的差距。刘道规知道继续这样下去部队早晚都会撤退,所以也不管刘毅等人,当即便率本部兵马直对楚军冲杀而去!
刘毅等人一见刘道规都已经冲了上去,知道这仗不打也得打了,便也率部曲紧随其后,对楚军发动了凶猛的冲锋。
水战拼的是什么?战将的差距,人数的差距,地理的差距(上下游),单兵作战能力之间的差距,战舰之间的差距,还有那最为神秘的天气因素!
那天,双方战舰在水中相互射击,当然了,水上作战基本上射的都是火矢。可是,就在双方激战正酣之时,东风突起,本来的星星之火在东风的协助下一下便席卷了整个楚军,楚军本来就士气低落,更不想为桓玄卖命,如今一见老天都在朝廷军那一边,当即驾船溃散,再不管桓玄如何。
桓玄的两万水军因此彻底崩溃,粮草辎重皆被焚毁一空。桓玄眼看再也没有胜利的可能,便只能挟晋安帝狼狈返回江陵。
417
灭桓(2)
公元404年5月23日,桓玄挟晋安帝返回江陵。他知道,就凭现在自己手上这点儿力量,绝对不是刘裕的对手,于是收拢残卒,准备往汉中投奔桓希(路人,桓氏亲族,之前被桓玄任命为梁州刺史以防毛璩)。可当时桓玄已经众叛亲离,手下不管是将领还是士兵都很少有听从他命令之人,因此他向西撤退的命令也没有得到执行。
24日深夜,桓玄知道手下这些人已经无法为自己所用,于是秘密将一百多个心腹召集起来,然后和他们悄悄出城,打算一路向西逃到汉中。可就在刚刚出江陵之时,他手下有心腹突然抽刀对桓玄进行砍杀,幸好桓玄提前便有警觉,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这次袭击。
可这突然的一幕以后,他手下的那些所谓的“心腹”便开始相互残杀起来,谁也不再去跟随桓玄。桓玄见此,只能长叹一声,然后狼狈不堪地找到一艘小船向西划去。
当时,除了一名叫卞范的官员外,几乎没有一兵一卒再跟着桓玄。
当时,桓玄是打算直接前往汉中的,可毛璩的侄子毛修之却派人四处宣传,说只要桓玄愿意来蜀地,他便愿奉桓玄为主,带领蜀地的百姓帮桓玄夺取天下。桓玄这没脑子的东西听到这个传言以后想都没想便相信了,然后不顾卞范的劝阻,毅然而然便奔向了蜀地。可等桓玄到达蜀地以后,等待着他的并不是热情的美酒,而是冰冷的屠刀。
那天,桓玄已经被蜀地的官兵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桓玄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于是将头上的皇冠摘下,和一众士兵道:“我是天子,你们不能残杀天子!!!”
可话音刚落,一名军官便抽出马刀,直接冲桓玄砍了下去,并在砍掉桓玄的头颅以后以一种极为冷漠的眼神看着桓玄的尸体道:“我杀的不是天子,而是冒充天子的狗贼。”
就这样,差点儿让东晋彻底灭亡的桓玄之乱彻底被平定,而从开始到结束,刘裕用时不过两个月!
桓玄死后,晋安帝在江陵复位,并宣布大赦天下,只有桓氏一族不在赦免之列。
再说刘毅大军。
当他们听说桓玄已死的消息以后,认为大事已经平定了,因此,并不急于追击敌人余部,又正好遇见西风忽起,船只又不能逆水行舟,所以这之后一连十几日,大军都没有到达江陵,还在外面等待着西风过去。
而就因为这,晋安帝差点儿没被弄死。
时,桓谦躲藏在沮中(湖北当阳附近),桓振躲藏在华容浦(湖北利县),桓玄的老部将王稚徽率残部驻守在巴陵,王稚徽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便遣人往桓振处,谎称桓歆已经攻克了建康,刘毅的几路大军也已经奔溃逃散,希望大人能带领桓氏一族重返往日之荣耀云云。而桓振呢?也不打探一下事情的虚实,便傻乎乎的相信了,然后带领自己的党徒二百来人杀进了江陵。
那天,晋安帝虽然已经宣布复位,可江陵早已经是空城一座,别说二百人了,他就是连一百人都没有,几乎全都逃之夭夭了。再加上桓谦听闻此事以后也带兵前来支援桓振,所以轻轻松松便杀进了江陵,取得了此城的控制权。
可到达江陵以后,众人却发现皆被王稚徽那个王八羔子所骗,于是一个个又慌又怕,可现在已经暴露了行踪,就是再想躲藏起来也不可能了,桓振和桓谦便只能占据江陵,并不断强征本地民众为士兵,以备以后刘裕的攻击。
与此同时,桓振带着桓谦等人直接进入了行宫,桓振更是催马挥戈,直接用戈指着晋安帝质问道:“我们桓氏一门有什么对不起国家的,而要被你们屠杀?!”
晋安帝本来就是一个软蛋,作为傀儡皇帝这么多年更是将他那仅有的一点儿男子气概给完全磨灭,所以面对这突然的一幕,这皇帝当时便被吓傻了,哆哆嗦嗦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琅邪王司马德文当时就在一旁,他见此气便不打一处来,于是声音颇为生硬道:“你桓氏一族的覆灭和我皇室有什么关系?你们想禅让,皇帝就禅让了,你们想迁都皇帝就迁都了,最后还不是因为你们不得人心而让大将军连连击败,怎么还怪到我们身上了。”
桓振:“啊!!!!!”
这话一说,桓振被气得七窍生烟,当即便要冲上去宰掉司马德文和晋安帝。可就在这时,桓谦突然冲上去拉住了桓振,然后急在其耳边道:“你不能杀了皇帝,现在族长身亡,我方势弱,刘裕一定会对我们采取下一步攻势,如果您杀了皇帝,他就更有了杀我们的口实,到那时,我们就彻底完了。不如重新奉他为皇帝,这样还能落一个忠君为国的名声,刘裕也不好下手了,何必自寻死路呢?!”
桓振认为话说得很有道理,便没有行那作死之事,而是对晋安帝生硬一拜便退去了。
数日后,桓谦、桓振等人统帅江陵百官面见晋安帝,将玉玺还给了他,并对晋安帝叩拜道:“主上效法尧帝禅让的风范,将国家交给了真正有能力的人。可如今,随着先皇的死,国家百姓的心已经不在楚国身上了,所以我等将此玉玺重新还给晋室,希望陛下能重新掌管这个天下,我等愿意誓死效忠陛下,永不背叛。”
话说得冠冕堂皇,可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晋安帝又岂能不知?可现在自己的性命还在人家手中把控着,晋安帝也不能怎么样,便收下了玉玺,任命桓振为荆湘八郡大督、荆州刺史,同时任命桓谦为侍中、卫将军,又加授江、豫二州刺史的职务。
当时,晋安帝身边的侍卫基本上全都是桓谦的手下,所以晋安帝虽然在名义上恢复了皇帝的位置,可实际上还是一个傀儡罢了。
418
灭桓(3)
桓振小的时候,为人轻浮,品行不端,桓玄非常讨厌他,根本不拿桓振当侄子看,所以到桓玄成年以后什么官职都不给桓振。而桓振呢,也知道当今天下大势已经不在桓氏之手,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所以经常在桓玄的坟前哀叹道:“你过去不重用我,所以才导致了如今的惨败,假如你当时用我来当前锋,这天下又有谁能挡得住我们叔侄两人呢?现在,天下大势已经都被刘裕所掌握,你又让我怎么办?”
所以从这时候开始,桓振纵情肆意于酒色之中,根本不管江陵的大小事宜,完全就是在死前做最后的享受。
桓谦对于桓振这种状态非常担心,所以时常劝桓振振作,然后率领他们向东征伐,夺回桓氏当初的荣耀。可桓振现在一是已经丧失了进取之心,二是非常瞧不起桓谦(因为之前就是桓谦不听桓玄之言才导致的失败),所以根本不听他的话,依然整日的醉生梦死。
数日后,刘毅开始继续向江陵进军,并一路连胜,还斩杀了驻守巴陵的王稚徽。何无忌见势头正好,便想一鼓作气攻向江陵,彻底铲除桓氏之患。可刘道规却劝谏道:“兵法强调屈伸有时,不可苟进。桓氏家族世代居住在西楚,哪怕他们在三吴丢尽了人心,可在荆襄却依然有很多人愿意为桓氏卖命。况且桓振勇猛异常,在叛军中的强悍首屈一指,所以在这种时候和他决战很难得到好处。不如暂时养精蓄锐,等士兵们度过疲劳期再行攻伐也是不迟。”
从刘裕开始反抗桓玄的统治开始,他们的军队就是逢战必胜,从来没有一次败绩,这也使得刘裕手下的将领们开始轻敌,所以刘毅、何无忌等人便有一种错觉,认为不管是桓玄还是他的残众都是一群毫无用处的废物,是一群不管怎么打都能战胜的存在。因此,刘毅、何无忌等人拒绝了刘道规的建议,不让士兵们休息便开始向江陵进发。
数日以后,桓振亲率的野战军和刘毅的部队遭遇,双方见面以后没有半点儿废话,撸胳膊挽袖子就是干。结果,已经疲惫不堪的刘毅军被桓振大败,死一千余人,伤数千之众。
退回寻阳以后,刘毅和何无忌自知犯了大错,于是上书建康向刘裕请罪,刘裕遂暂时免去刘毅青州刺史的职务,让他戴罪立功。
6月,见东方事乱,之前首先造反的毛璩率军向北挺进,袭击并成功占据了整个汉中,还顺势斩杀了桓希,使得自己的地盘完全可以比较三国之蜀汉。
毛璩,算是趁着这个国乱之时崛起了。
想要趁刘裕刚刚得势,还没有把稳政权的时候造反,可消息不慎泄露,刁氏一族于是被刘裕满门诛杀。那刁氏是东晋的老牌贵族,家中非常富裕,粮食堆得就像山一样高,而刘裕在抄了刁氏府邸以后,将所有的粮食全都放置在了皇宫之前,让所有的百姓来拿,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一时间,整个建康城的百姓都疯了,他们拿着麻袋冲进米山,疯狂往自己的麻袋里装米。可因为刁氏族中的粮食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哪怕百姓如此疯抢,也抢了整整一天才抢完。而当时正赶上地方闹饥荒,百姓正好依靠这些粮食度过了整个灾年,所以整个建康的百姓全都尊刘裕为神,纷纷在家摆上刘裕的神像,使得刘裕在建康的名望达到了一众无人能及的巅峰。
同月,海贼卢循率全岛海贼攻击东晋广州郡。现在的刘裕,对内要整顿吏治,拼了命地治理国家。对外要消灭桓氏,北防南燕,所以根本没时间去管卢循,便纵容他暂且占据了广州,等待以后一起清算总账。
10月,刘毅等人于寻阳修缮船只、治疗伤病、收集军粮已经完毕,所以大军复振,遂引军继续向西,没多长时间便抵达了夏口。
桓振闻讯,立遣镇东将军冯该(东晋老将,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守东岸,扬武将军孟山图(路人)守鲁山城(湖北武汉的一个区),辅国将军桓仙客(桓氏宗族,路人)守偃月垒,合众万余,以水路相援之法阻击毅军。刘毅见此,乃将大军三分,同时对敌军展开进攻。其中刘毅率一路直攻鲁山,刘道规率一路攻击偃月垒,何无忌则率一军扼制住溪水通道,阻挡敌军水路相救。
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斗,这是一场谁都不能撤退的战斗。因此,双方在各自战场上拼死搏杀,谁都不肯退后半步。可最后,经过惨烈的搏杀,还是刘毅的军队取得了胜利,并生擒桓仙客和孟山图,只有冯该见大事不妙,率残部退保石城(湖北钟祥)。
12月,在休整两月以后,刘毅直接率军对巴陵展开了凶猛的攻势,巴陵不是对手,遂被刘毅轻松攻破。刘毅号令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所以得到了广大荆州百姓的认同。刘裕见状,遂封刘毅为兖州刺史,承认了他的功绩。
同月,毛璩麾下将军文处茂亦攻破西陵(湖北宜都),将桓氏所谓的“益州刺史”桓放之(路人)赶回了江陵。
同月,东晋大批大批的百姓为了躲避战乱而向北迁徙,大多都归顺到南燕、北魏和后秦国中。所以东晋人口大减,整体实力再度下滑。
公元405年正月,东晋南阳太守鲁宗之起兵袭击襄阳。因为当时桓氏的主力全都集中在江陵,所以襄阳的防备非常薄弱,便被轻松攻破。
江陵遂在三面夹击之下,早晚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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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桓(终)
公元405年正月,刘毅等人的几支部队抵达马头,准备时刻对江陵发动最后攻势。桓振知道自己无法抵挡,便挟晋安帝出兵屯驻于江津(湖北江陵),并遣使往刘毅处请求停战,同时承诺,只要能给他荆、湘二州让他自治,他不但会将晋安帝还给刘裕,还会永远成为刘裕的藩镇,帮他抵挡外敌。
“哈哈哈哈……”
听了使者的话,刘毅止不住的猖狂大笑,就现今这个形势,他桓振算是个神马东西,也配得到荆、湘二州,简直做他的春秋大梦。再说晋安帝,说他是个皇帝,可谁不知道,他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就是弄死了,他刘裕也能再立一个上去,还能因为一个傀儡受别人胁迫?于是,刘毅甚至都没有上报刘裕,直接就将这个“罪名”扛了下来,然后便对江陵展开了攻击。
与此同时,鲁宗之也配合刘毅的军事行动,在刘毅攻击江陵的同时攻击了桓振,以牵制桓振,不让他能够救援江陵。
数日以后,刘毅等人轻轻松松便攻下了没有桓振守卫的江陵,并在江陵城中展开血腥屠杀,将身在江陵的桓氏一族和忠于桓氏一族的官员全部诛杀。
桓振在和鲁宗之交战的时候远远望见江陵火起,知道此城已经被攻破,便只能无奈领军逃往郧城(湖北安陆),至于桓谦等还剩下的桓氏族人,则统统北上逃至后秦请求庇护。
13日,于战乱中趁乱逃回江陵的晋安帝下令,封刘毅为冠军将军,并将所有国家大事的处理权全都交给了刘毅(此举实为分化刘毅和刘裕之间的关系,看来这么些年下来,晋安帝已经被磨练出来了),让他有和刘裕分庭抗争的可能。
16日,晋安帝下令大赦天下,改年号义熙,只有桓氏家族的成员不受赦免。另外命功臣鲁宗之为雍州刺史,毛璩为征西将军兼益、梁、秦、凉、宁五州大督。并任命毛璩的弟弟毛瑾为梁、秦二州刺史,毛瑗为宁州刺史。
2月,刘毅奉迎晋安帝返回建康,江陵因此空虚。
同月,桓振见江陵空虚,便自郧城发兵袭击江陵,并成功夺取此地。这之后,桓振自称荆州刺史,准备分兵略地,重新夺回应该属于桓氏的土地。刘毅闻听此事,立即命荆湘各个郡县的长官分别率军围攻江陵,且下达死命令,这一次,务必要将桓振的人头砍下来。
荆湘二州各个地方长官闻讯以后,立即派出士兵协助朝廷军,对江陵城展开了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结果,江陵人少,不敌二州之兵,被朝廷重新夺回,桓振也死于乱军之中。
至是,祸及东晋数年的桓氏之乱终于被彻底平定,东晋,看似是要重回往日之辉煌了。可就现在的东晋,还有什么辉煌可言吗?
3月,江陵陷落的消息传至益州(益州消息闭塞,当时桓振已经被平定了,可毛璩根本不知道),毛璩不知道此时的江陵已经被重新夺回,还以为在桓振手中,于是召集兵马,想统帅数万益州大军赶往江陵,为朝廷将此重地收回。可蜀人本就不喜征战,更别提远离自己的家乡,前往荆湘之地征战了。如今早已征战多年,本以为可以歇一歇了,这可倒好,没等休息呢就又要出去作战了。
怒了,这些益州的老百姓彻底怒了,于是相继起兵造反,攻陷府衙。可想要造反就必须有一个领导者,不然大家势必会像一盘散沙一样被逐个击破。因此,益州起义军公推谯纵成为他们的领导者,带领他们夺取整合益州,建立自己的政权。(注:谯纵,东晋豪族谯氏出身,因为性情随和,好施仁政而著名)
可谯纵不但性格随和仁厚,还是那种对国家非常忠心的,更是那种视家族荣誉重于一切的男人。他知道,一旦自己答应了这些起义军,那么最后自己的家族一定会被朝廷所覆灭,他可不愿意做家族的罪人,于是严词拒绝,坚决不做这个统领者,可这些起义军的将领们哪里肯答应,不管他愿不愿意,也坚持要让他统领这些人夺取益州。谯纵被逼得没有办法,最后竟然噗通跳进了河里,打算以自杀的方式来救自己的家族一命。可最后,还是被这些起义军的将帅从湖中将其捞了出来。
上了岸以后,发现自己没有死的谯纵直接给这些起义军的将领跪了下去,然后磅磅磅的就是一顿磕头,请求他们不要让自己成为家族的罪人。可这些将领已经打定了主意,于是便将谯纵五花大绑,然后强带着他袭击了毛瑾,并强将钢刀放在了谯纵的手上,让他“亲手”砍死了毛瑾。
见图谋已成,这些将领们直接跪在谯纵面前,不但向谯纵承认了之前的错误,还拜谯纵为凉、秦二州刺史,并发誓向谯纵效命,永远不会背叛。
谯纵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是无论如何都救不了谯氏一族了。因此,他只能率领起义军一路攻伐,兵锋直指成都。
毛璩听说此事以后,立即返回成都,并调兵遣将阻击谯纵。可最后,毛璩所有的士兵都被谯纵所击败,益州各个地方见谯纵连战连捷,更是纷纷大开城门投降谯纵。因此,谯纵越战越强,到最后直接率益州大军攻克了成都,斩杀了毛璩、毛瑗及其全族。
之后,谯纵分兵略地,没过多长时间便夺取了整个益州,最终在成都称王,建立政权。而这个政权,便是十六国中的西蜀政权了。而西蜀的战乱,也使得北边的汉中变得十分混乱和空虚,所以氐王杨盛便趁势占据了汉中,使得仇池氐更加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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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强悍的刘裕
公元405年3月13日,晋安帝即将抵达建康。
14日,文武百官在刘裕的领导下前往建康外相迎。尚书殷仲文见乐队参差不齐,一首完整的音乐都整不出来,便走到刘裕身旁将此事告知,并请重建乐队。刘裕看着殷仲文道:“那玩意儿有没有能咋地?!现在国家正是多事之秋,大事都处理不完,哪里还有时间去管那些玩意儿?!再说,我看不出这些东西对于国家有什么用,也听不懂其中的道理。”
殷仲文笑着道:“大将军说笑了,音乐就是要品的,你只要听多了,便能懂得它内在的道理。”
刘裕淡漠地转过了头,这回看也不看殷仲文道:“所以,我才不愿意去了解这种腐朽人心的东西,既然乐队人员不足,那么从此就彻底将这个东西取消了吧!”
殷仲文闻言,不敢再说任何话语,低头便退下了。
就这样,在一首音乐都没有的情况下,晋安帝有些尴尬地进入了建康,重新当上了他的大晋皇帝。
19日,晋安帝任命琅邪王司马德文为大司马,武陵王司马遵为太保,刘裕为侍中车骑将军中外军事大督徐、青二州刺史,刘毅为左将军,何无忌为右将军、五郡大督,豫州刺史,刘道规为辅国将军、淮北大督、并州刺史,魏咏之为征虏将军、吴国内史等等等等……
当时,所有的人都开心地接受了晋安帝的任命,只有刘裕没有接受,坚持要回自己的属地去。因为他知道,离开建康,自己依然可以权倾朝野,依然可以遥控朝政,可一旦在京中滞留,那么保不齐自己哪一天便会被斩杀于无形。所以,他绝对不会留在京城这个大染缸之中。而晋安帝呢?自然是想刘裕留在建康,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能一步一步削弱刘裕的力量,增强各地藩镇的力量,进而到达一种平衡,所以再三请求刘裕留在京中,甚至带领百官一起到刘裕的府中请求刘裕能够留在建康。
刘裕呢?装作非常惶恐的样子,当即跪在晋安帝身前,痛哭诉说着自己的理由,什么建康外部不能没人防守,什么国家现在还乱,需要平乱云云。总之,刘裕说得确实没毛病,对于晋安帝在表面上也是非常恭敬,所以晋安帝也挑不出理来,便只能应允,放刘裕返回封地。
4月,刘裕返回京口,晋安帝十分害怕,便封刘裕为十六州大督,并加其为兖州刺史。可以说,其是将整个东晋所有的军权全都交到了刘裕的手中。
同月,见东晋的内乱已经结束,占据了广州的卢循恐怕晋室接下来会对自己动刀,于是遣使往建康上供,愿意充当晋室的藩镇,请求晋室收纳。而当时的东晋刚刚稳定下来,还要面对南燕的威胁和西蜀的乱局,所以没有时间征讨卢循,便答应了他的请求,任命卢循为广州刺史。可卢循知道,光晋安帝答应了他的请求没有用,最重要的是刘裕答不答应,只有他点头了自己才会真正的安全,于是又遣使往京口,并给刘裕献上了大礼。
可刘裕的回礼只有一碗很普通的汤,而这碗汤在南方也非常有名,他的名字就叫续命汤。
刘裕为什么要送这碗汤?史书中没有说明,不过我猜想,只有可能是一种意思,那就是让他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活命机会,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6月,北魏皇帝拓跋珪调兵遣将,对东晋发动了试探性攻击,可都被刘裕轻松击退,拓跋珪遂停止了对东晋的侵略,依然以全统北方为第一要务。
同月,秦主姚兴命姚硕德率主力大军对汉中进行攻伐,杨盛不是对手,直接奉献汉中各地向后秦投降。姚兴答应了杨盛的请求,并封其为益、宁二州大督征南将军益州牧,想要利用杨盛之手将巴蜀之地尽数拿下。
这消息很快传到东晋,当刘裕闻听此消息以后,当即便遣使往长安拜见姚兴,声称愿意和姚兴结为同盟,不过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将之前所侵占的汉中地盘还给东晋。
当时,所有人都认为刘裕疯了。汉中,那可是汉中,是能够凭此地拿下益州的门户,姚兴好不容易占据了,怎么可能如此轻松便还给东晋?做梦都不带这么做的好不好?可刘裕却对他们笑道:“姚兴如果是聪明人,他一定会答应我,而就我所观察,没有谁会比这个老羌更加聪明。”
而事情的结果呢?果然被刘裕料中了!因为当姚兴接见了使者以后,甚至都没有和臣下商议便将整个汉中土地全都还给了东晋。他下面的大臣对姚兴这个举动非常的不解,不满,于是纷纷询问。姚兴呢?笑着问他们:“我们现在的主要目标是北方还是南方?”
众人:“当然是北方。”
姚兴:“那么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晋还是魏?!”
众人:“当然是魏!”
姚兴:“那就对了!我们的目标是统一北方,我们最大的敌人是魏国,那么就不能在对抗魏国的同时和晋国交战,不然哪里还有半点儿获胜的机会呢?”
众人:“陛下就这么害怕东晋?”
姚兴:“我不是怕东晋,我怕的是刘裕啊!那刘裕出身于社会最底层,却能凭借自己的实力一步步成为晋国最强的实权家。众位想想,就晋国腐败的程度,刘裕如果没有超强的政治、军事能力,他怎么可能达到如今这个位置?这种敌人,往往是最可怕的。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将这种可怕的人变成自己的朋友,而让我们的敌人和他交战呢?”
话毕,众人频频点头,算是认可了姚兴的意思。
就这样,汉中大部土地再次回到了东晋的版图之中(还有一小部分在后秦手中)。没错,刘裕就是这样厉害,是一个让姚兴和拓跋珪都投鼠忌器的存在。
好了,东晋的事情暂时就先说到这,我们再看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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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灭燕
4.1后燕灭亡(上)
先看北魏。
公元404年8月,北魏皇帝拓跋珪将所有文武百官一一叫到大殿之中,亲自对他们加以考核,并按照他们的才能给予官职。
同月,拓跋珪将国家的爵位分为四等。是王爵的,给一个大郡的封地。公爵封地为一个小郡。侯爵封地为一个大县。伯爵封地为一个小县。他们的品级从一品到四品,不仅皇室宗族可以任命,甚至那些异姓的有功之臣也可以得到册封,不过他们所得到的土地相对要比宗室成员差不少。
拓跋珪还设置了九品官员,按照手下文武的才能分别任用,不过官职的名称却和两汉及曹魏不同,采用的乃是比尧舜还要往前的上古官职称号,分别是什么龙官、鸟官、虎官等等等等。
11月,北魏皇帝拓跋珪驾临西宫,命令皇室设置宗师这种考选官,职责是将八个贵族部落按照大小分配设置大师、小师并辨别宗族亲党隶属,推荐有才能又有德行的贤明之士,就像魏、晋时期的中正一样。
然而这还没完。
公元405年正月,北魏又罢去尚书三十六曹,将所有的内政大权都集中在了自己手中,很明显是要励精图治。
基于以上,可以说从404到405,这两年拓跋珪都没有主导什么大型战役,而是不停地发展内政,为统一北方做准备。
后燕方面。
公元404年4月,后燕之主慕容熙的逍遥宫、曲光池修建完毕。在修建这俩玩意儿的过程中,慕容熙动用了无数的士兵和劳役,给他们休息的时间很少,食物还要他们自备,所以当这俩玩意儿修好之后,所动用的劳役和士兵大半都死了。国中众人因此大恨慕容熙,都恨不得他赶紧去死。不过慕容鲜卑的老百姓,他们对于国家的忠心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因为哪怕是这样,这些老百姓们依然对慕容氏忠心耿耿,从来没想过背叛的事情,因为他们相信,慕容氏英烈辈出,熬过了慕容熙,早晚都会迎来英杰。可他们错了,因为慕容熙这个人,不折磨死他们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12月,慕容熙带着皇后一起外出游猎,跟随的士兵和劳役便有数万之众,他们跟着慕容熙向北登上了白鹿山,向东越过了青岭,向南到达了沧海之后才慢慢返回了国都。这些日子,国家为了供应这一大批人,消耗了无尽的人力物力,前往跟随的士卒更是在途中冻死无数,所以哪怕是再忠诚,后燕的百姓也忍不住开始对慕容熙心生反意。
同月,高句丽王见慕容熙如此不得人心,便开始出兵攻打后燕边境,一点一点吞噬着后燕的地盘。
那可恶的高句丽,自己即位之前,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可自己即位以后,这些臭不要脸的一次两次地攻击自己,真当自己是泥捏的不成?!于是,愤怒的慕容熙在公元405年正月发兵攻打辽东。
这一次,慕容熙就是要打出气势,打出威风,所以几乎出动了全国的兵力。辽东的高句丽人当然不是对手,于是被接二连三地打败,最后只能退守到辽东郡治死守。
慕容熙先是指挥大军将此城团团围住,然后便对此城展开了不间断的攻势。这一进攻便是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可就在城池即将陷落之时,慕容熙却下达了一个极为傻13的命令,那就是禁止士兵们再行攻城,要在原地等待,等自己陪着符后(慕容熙最钟爱的女人)第一个进入城内,算是自己和符后攻下的城池。
因此,符后各种梳妆打扮,而城池内的高句丽人则是各种修葺城墙,将士们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中,这都是兄弟们抛头颅洒热血,不知道拼了多少人命才抢过来的战机啊!就这么,就这么他X白白浪费了!昏君!千古昏君啊!!!!
数个时辰以后,打扮得光鲜亮丽的符后出来了,慕容熙开开心心地陪在身旁,准备“攻城”,可看到之前都已经成为废墟的城墙再次耸立了起来,慕容熙懵了,再看周围将兵一片肃杀,慕容熙一个哆嗦,赶紧率大军撤退。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敢再下令攻城,他必定会被这一群士兵给撕成碎片。
没错,这就是慕容熙,一个千古 。自此以后,整个后燕的将、兵、臣、民全都希望慕容熙赶紧去死,因为他们实在受不了了。而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这次攻击高句丽失败以后,慕容熙的小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慕容熙认为,自己的威望受到什么损失倒不要紧,可问题的关键是他让自己的符后面前丢了人,这是无法容忍的!于是,急于找回自尊的慕容熙又将目光瞄向了契丹,想要在契丹身上重新找回自己身为男人的辉煌。(注:契丹,北方塞外半农耕半游牧民族,不知祖上何族,疑似东胡人后裔。契丹人骁勇善战,不畏生死,极擅长轻骑兵游击作战。最开始,契丹与库莫奚族关系非常要好,都听从晋室的号令。可最后,契丹不知因为什么关系开始南下抢夺晋室的资源,因此和库莫奚不和。从那以后,便开始不断攻击、吞并库莫奚和周围一些部落的人口土地,直到本年,契丹已经发展成了一支初具规模的中型部落,而慕容熙急于在符后面前找回自己的面子,便打算拿这个不算强大的部落开刀)
可让慕容熙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现在契丹部落早就不是他心中认为的那支契丹部落了。因为当他到达临近契丹的边界以后,却见契丹部落林立,人口众多,并且骑兵的单兵作战能力极强!因此,慕容熙怕了,便找到了符后,希望部队能够撤回国内。可符后当即拒绝,还说慕容熙不像个男人。慕容熙没有办法,只能率领轻骑兵团转道袭击高句丽,打算抢夺高句丽一点儿资源,为自己正名以后便撤退回国。大概是为了打高句丽一个出其不意吧,慕容熙竟然抛弃了所有的物资和步兵,只带着轻骑兵团便直奔高句丽而去。
公元406年3月,慕容熙率军一路狂奔三千里,终于抵达了高句丽的丽木底城,可当时的士卒一路上多有累死、冻死、病死者,所以到达丽木底城的时候,慕容熙的士兵已经损失了十之二三。更可怕的是,剩下的士兵已经不再愿意为慕容熙打仗,甚至连攻城都有气无力。慕容熙眼看着无法攻破城池,便只能率军返回龙城。于是,这次征伐再一次在损失巨大的情况下无功而还。后燕,这个曾经辉煌过的国家还能存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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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燕灭亡(下)
5月,后燕国内开始出现小规模造反,结果都被慕容熙在月内平定。慕容熙不在乎,可这却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信号。要知道,后燕在东北的百姓都是死忠,更是慕容氏的死忠,如果不是他们对慕容氏的不满已经到达一种极限,这种造反是不可能有的。所以,现在的慕容氏已经非常危险了。可慕容熙就好像瞎了一样,关于这些东西,他什么都看不到。
同年夏季,慕容熙最宠爱的符后想要吃冻鱼,慕容熙便吩咐下面的官员去弄,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弄到,不然相关的官员全都要死。
而到了冬天,符后又想吃地黄,慕容熙则又如以上一般吩咐官员们去弄,弄不来的全部弄死。所以后燕的内廷官员也越发憎恨慕容熙和符后。
公元407年2月,符后生病了,并且病得很重,那符后在临死前希望能死在自己的新宫殿,慕容熙便哭着为她建造了承华殿。据说,为了建造这个宫殿,慕容熙几乎将龙城一带专门用于建造的土全都用光了,所以导致这种土的价格上涨到了和粮食一样高。当时,一些忠于后燕的官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带着棺材前来死谏慕容熙,希望他能停止这种亡国行为。而慕容熙呢?直接将这些人全都给杀了,一个没留。
4月,奢华的承华殿刚刚建造完毕,符后便含笑而去,慕容熙悲痛地狼哭鬼嚎,中间昏厥了好几次,就好像祖宗十八代都同时在他面前死了一样。可哪怕这样,慕容熙也还嫌不够,于是命满朝文武全都集中在大殿,陪他一起祭奠,一起痛哭,且在痛哭之时,他要求每个人必须要哭,还会派人检查,但凡有不哭的人,他统统族诛。
我滴个妈,符后那老娘们儿死了大家都开心得要死,怎么还会有人能哭得起来?大臣们没有办法,只能往自己的嘴里放一些非常非常辣的东西,以刺激自己,让眼泪流下来。可你要认为这样就结束了,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慕容熙为了让符后死了以后也能在阴间过上奢华的生活,便对天发誓,要建立一个最宏伟的陵墓!因此,他动员全国百姓为符后修建陵墓,所以不久以后,国家的储蓄被全部花光,老百姓饿死、累死的也是不计其数。
7月末,后燕中卫将军冯跋不知因为什么得罪了慕容熙,使得慕容熙暴跳如雷,发誓要活剐了冯跋。冯跋因此恐惧,便带着自己的弟弟冯素弗隐藏于深山恶水之间。
当时,后燕已经被慕容熙祸害得不成样子,上到朝中重臣,下到黎民百姓,没有人不希望慕容熙赶紧去死,冯跋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便和弟弟道:“我们已经没有机会再回去认罪了,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活路已经被断绝,为什么不趁着百姓怨声载道之时发动起义呢?那样兴许还能搏出一条活路。”
于是,兄弟二人伪装成百姓,暗中混入了龙城,并成功隐藏在一个叫孙护的官员家中。
某日,慕容熙出城为符后送葬,冯跋便暗中联系左卫将军张兴发动政变,张兴也恨极了慕容熙,所以当即答应了冯跋的请求。可问题的关键是,这种事情光有他们还不够,还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领导人,那样的话才能不落人口实。因此,冯跋一行人又找到了慕容云(慕容宝的,本名高云),希望他能当这些人的领导者,可慕容云知道,造反这玩意儿一个不好就会株连九族,而自己现在的境地还不危险,没有必要陪着这些人一起死,便拒绝了他们,并且向他们保证,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可这些人既然已经将这件事摆在明面上,当然不会允许慕容云反对。所以冯跋直接站出来对慕容云道:“慕容熙淫乱狂暴,已经不配为一个国家的君主,现在的大燕,百姓和上天都已经对他失去了信念,所以现在,正是灭亡慕容熙最好的时机。大人出身高氏名门,又是先帝的养子,继承大位合情合理,为什么还要拒绝呢?”
话毕,当即便将慕容云强拉出府邸,并在这之后便带着慕容云攻打皇宫。
当时,皇宫的禁卫军还有很多,可这些人根本不愿跟随慕容熙,便统统放下了手中的兵器,投降了慕容云等人。因此,龙城,这座闻名古今的北方重地便被如此轻易地攻破了。
这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慕容熙的耳中,可慕容熙呢?却满不在乎地道:“一群老鼠一样的东西,他们能干成什么大事?!”于是暂且将灵柩存放在南花园,然后便带着部队返回龙城,对此城展开了不间断的攻击。
时,双方兵力虽然差距不大,可士气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守卫龙城的将士们拼死力战,以一当十,而慕容熙的将士们却不愿为慕容熙效命,所以作战不利,虽然轮番进攻却无尺寸之功。
慕容云见状,立即打开城门,对慕容熙展开了绝地反击。慕容熙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慕容云的对手,便抛弃了大军,一个人伪装成百姓跑了。于是,慕容熙大败,死局已成。
29日,伪装成百姓的慕容熙在深山老林中被官兵抓获,押往慕容云处。慕容云在众人眼皮底亲自公布了慕容熙从上位以来的罪行,然后便将他和他的几个儿子全都杀了。
至是,后燕灭亡,从慕容垂建国算起,共4主23年。而慕容云呢?在杀了慕容熙以后取代其位,并改年号,恢复本姓,重新叫高云。于是,史家称此后的后燕为北燕!
通知一下:开学了,明天又要去上班了,所以从明天开始,更新时间再次回到晚6:00-9:00之间,望书友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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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昏君慕容超
南燕方面。
公元405年8月,南燕皇帝慕容德为将南燕治理好而心力交瘁,终于在本月病倒了。他手下的臣子们非常忧心,所以请求慕容德允许他们为其祷告。可慕容德却道:“作为人主,寿命完全由上天掌控,它既然已经决定了,又岂能轻易更改呢?你们不要去了,就让我好好休息休息吧。”
10月1日,慕容德的病情越发严重,于是勉强起身,在皇宫召见了群臣,商议立谁为太子之事。最后,经大臣们商议,统一决定立北海王慕容超为太子,可就在慕容德刚说了一句“好”,打算宣布决定之时,广固突然发生了地震,人们顿时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慕容德,这是一个非常信奉鬼神的人物,而自己这边刚要拟旨封慕容超为太子,那边地震便来了,这什么意思?慕容德本来还不错的心情顿时变得不安起来,也没有再宣布这件事便起驾回宫了。
当天夜里,慕容德的病情再次加重,甚至已经到了连眼睛都睁不开,连话都说不了的程度。他“啊……啊……啊……”的想诉说着什么,可无论如何努力却都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慕容德的皇后段氏好像明白了慕容德的意思,于是趴在他的耳边大声道:“陛下是否说有关太子的事?是的话就点点头。”
慕容德艰难地点了点头。段氏又大声喊道:“那么我现在就拟写诏书,立慕容超为太子,你看行吗?!”
慕容德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公元405年10月,南燕皇帝慕容德去世,其子慕容超继位,成为了南燕新帝。那么老天是不是真的在警示慕容德呢?
是!
11日,慕容超宣布大赦天下,改年号太上,并将当初慕容德的旧部全都替换了下来,身边重要的位置安插的全是自己的亲信,所以慕容德时代的老人开始害怕,纷纷表示愿意放掉手中的权利,为慕容超把守藩镇。
慕容超这个傻子,根本不知道身在乱世,藩镇才是真正的权利,所以统统答应,将他们外放。有些谋臣看不下去了,便建议慕容超道:“就臣所知,亲人是不能排斥到外面的,客人是不能让其进入内室的。慕容钟(慕容德堂弟)是宗室重臣,是国家的顶梁柱,更得百姓拥护,正应该用其协助陛下带动满朝文武,怎么能让他到外面去镇守藩镇呢?现在,慕容钟等陛下的亲人全都被派到外面去镇守了,而公孙五楼等臣都不怎么知道的人却担任廷内宰辅,这实在是臣无法想象的,还请陛下能三思而行。”
三思?三思个屁,这就是个和慕容熙不相上下的昏君,怎么可能听从忠言。所以当即拒绝,并将劝谏的谋臣都赶了出去。而慕容钟等皇室老人听说了这件事以后无不愤恨,纷纷痛声道:“黄犬之皮,恐终补狐裘喽~~~。”
这话什么意思?就是说公孙五楼等人不过黄狗,不配辅助慕容超。所以当这话传到公孙五楼的耳中之后,他非常怨恨,这生死梁子便算是彻底结下了。
公元406年正月,慕容超已经继位两个多月了,可在这两个多月里,慕容超完全不务正业,而是沉迷于打猎、游戏、喝酒等方面,至于政务,则都交到了公孙五楼等心腹的手中,所以后燕政令失调,百官不爽,更有人为了表达对慕容超的不满,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称慕容超为桀纣之君。因此,慕容超的声望在瞬时之间便降至冰点,这灾祸,也就随之而来了。
9月,公孙五楼为了进一步独揽朝政,便忽悠慕容超实行中央集权,削弱慕容钟等一派藩镇的势力。慕容超觉得很有道理,便颁布指令,宣慕容钟等一派藩镇首子前来京城拜见,准备将这些人彻底囚禁在都城。
可慕容钟却提前得到了消息,所以以生病为由拒绝前往都城。而其他的藩镇首领见慕容钟如此,也都一个个以各种理由推脱,不来京城拜见。慕容超因此有了进攻的口实,便同时对南燕的诸多藩镇发起了攻势。
诸位书友见此,可能都认为慕容超疯了。因为以中央兵同时对整个国家的藩镇发起攻击,那不是疯了是什么?可实际上,事情并不像各位想的那般。因为但凡藩镇强悍的国家,他们没有一个不是泱泱大国,你比如说东晋,比如说北魏,而藩镇存在的目的便是能第一时间对侵略国家的敌对势力做出反应,这才有了强大的藩镇。小国则不同。它本身地域就不大,当有外敌入侵的时候,都城能第一时间反应并且支援。因此,小国藩镇的士兵是不多的。更何况慕容钟等人执掌藩镇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能有多少人心?因此,慕容超同时对诸多藩镇发动进攻也是绰绰有余。而结果呢?也确实如此。
经过了一个月的斗争以后,南燕藩镇尽数落败,慕容超得以真正掌握了大权。慕容钟逃到了后秦,其他的藩镇领袖也分别逃到了北魏、东晋等势力。
好了好了,这下好了,经过铁血征伐以后,慕容超真正成为了南燕的主人。可这个昏君,在赶走了这些藩镇首领以后,竟然开始一顿瞎XX改革。
他废除了一切旧有的制度(不管好坏),又恢复了古代的肉刑,将国家的法度变得无比残酷,还没有真正的公平,所以上到王公大臣,下到黎民百姓全都怨恨慕容超,私下里皆称其为昏君。那么这个昏君又会带领南燕支撑多长时间呢?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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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凉州的“丢失”
再看其他势力。
公元405年正月,后秦王姚兴拜一名叫鸠摩罗的老僧人为国师,像尊敬神灵一样尊敬他,并在国内大量建造佛塔、寺院,并鼓励佛门中人在后秦全国宣传佛教。因此,后秦成为了佛教圣地,全国百姓有百分之九十都信奉这个教派。而佛这个东西,在盛世信奉大概能起到陶冶情操的作用(不懂,不评论),可在乱世,却足以颠覆一个国家的武力,使得国家从盛转衰。当初的后赵如此,现在的后秦更是如此,所以史料言:“后秦国力因此而衰”。
同月,后秦归义侯乞伏乾归遵姚兴之命,率本部兵马对吐谷浑发动了攻击,并大胜吐谷浑,劫掠一万余人口和数之不尽的牛羊。吐谷浑可汗慕容大孩逃往了现在的青海,可刚刚到此便染上了疾病而死。慕容大孩死后,其子慕容树洛干继承了可汗之位,并率领剩下的部族远走至青海最西部。这之后,慕容树洛干减轻赋税徭役,变法强国,并在强国的过程中不断吞噬周围的小型部落,所以青海方向又很多势力都投到了吐谷浑帐下,吐谷浑因此得到复兴。
9月,因为北凉王沮渠蒙逊不断对西凉施压,西凉王李暠便将国都迁徙至酒泉以应对之。(注:李暠各位还记不记得?就是之前背叛了段业,自立为王的那个人)其走后,将旧的国都敦煌交给了自己的孩子打理,并再三告诫他,一定要远离奸佞,亲信忠臣,做一个宽厚的长者,这样才能为自己打下根基,才能不遭到背叛,可他的儿子究竟有没有听从,呵呵,那就不好说了。
公元406年4月,柔然可汗郁久闾社仑再次带领大批轻骑兵团行至漠南,对北魏的北边境进行了疯狂的抢夺,并且抢完就跑,让北魏皇帝拓跋珪根本无可奈何。
按说,就拓跋珪这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报仇是肯定的,可现在拓跋珪的主要心思全都放在了发展国力上,所以对郁久闾社仑的挑衅行为根本不管,只能每天盯着地图中柔然的领地默念道:“你等着。”
很明显,这厮就是在憋大招。
6月,南凉王秃发傉檀为了增加自己的地盘,遂令全族兵众对北凉发动了灭国攻势。针对于此,北凉王沮渠蒙逊采用了收缩战线,环城固守的战略总纲,意图耗死南凉军。那秃发傉檀率军到达赤泉之后,见整个赤泉被守得同铁桶一般,便暂时停止了进攻,分遣斥候伪装成北凉百姓前往北凉各个城邦村落探查。结果,斥候来报,说北凉所有的城池都是如此状态,北凉所有的小麦都已经被收割完毕,北凉所有的部落都已经涌进了大型城邦。很明显,北凉就是要和他秃发傉檀死耗到底了。他北凉耗得起,可秃发傉檀耗不起啊。要知道,现在自己可是举国出兵,一旦在北凉消耗时间过长,损失多少先不说,那后秦怎么可能放过如此的机会而不动呢?因此,秃发傉檀在了解了北凉的布置以后便撤退了。可在路过凉州的时候,秃发傉檀却突然心生一计。
数日后,回到乐都的秃发傉檀直接遣使到长安,为后秦献上了三千匹战马和三万只肥羊,并向姚兴发誓,从此以后会臣服于姚兴,成为其藩镇,只希望姚兴能给自己一个机会,让自己为姚兴守护西北门户。
姚兴见状非常高兴,便封秃发傉檀为车骑大将军、凉州刺史,将整个凉州都交给了秃发傉檀打理,并征调本来驻守姑臧的王尚返回长安。
这消息一经发布,朝野震惊,很多官员都劝说姚兴不要这样,因为似秃发傉檀这种人,他是绝对不会屈于他人之下的。可姚兴当时不知怎么了,谁说什么都不听,就是坚持要用秃发傉檀来为他守护凉州,也不知道这么一个聪明人为什么智商突然就不在线了。可最终,还是有人改变了姚兴的想法,虽然那时候已经很晚了。
王尚,是在姚兴劝降吕隆全得凉州以后安排的凉州刺史,这个人有非常强的才能,尤其擅长以仁政治理一方,所以凉州自从为王尚治理以后不管是经济还是农业都开始慢慢复苏,人口也逐渐变多了,老百姓更是小心翼翼做事,勤勤恳恳地生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丢掉了这来之不易的平稳生活。可当他们得知王尚要被调回长安,反由秃发傉檀来统治他们以后,这些老百姓全都疯了。因此,这些百姓抢在王尚还没有出发之前来到了长安,请求面见姚兴。姚兴这次虽然糊涂,但综合来看,这绝对是一个明主,非常在乎百姓的心声,所以见有百姓千里迢迢来见,立即接见了这些百姓。
那些百姓见到姚兴之后,其中最年长的长者直接给姚兴跪了下去,几乎哭泣一般道:“我们凉州遵从陛下的教化已经五年多了,最开始的时候,我们确实有些不习惯,可经过父母官的励精图治,我们百姓终于过上了富足的生活。我们感谢上天给了我们一个您这样伟大的君王,
又感谢陛下给了我们一个好施仁政的父母官。我们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更充满了感激,甚至愿意为了陛下去舍生忘死!然而陛下今天,却因为三千匹马,三万头羊就将我们卖了,难道我们连这些畜生都不如吗?如果陛下您需要军队,只需要在我们凉州出一纸公文,我们出人出物!绝对不会比秃发氏给的少!恕老奴直言,陛下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初汉武帝用尽天下所有的财力才开辟了河西疆土,断去了匈奴人的右臂。可现在陛下却无缘无故便放弃了五郡的忠义百姓,反而还要给外邦仇敌,陛下您到底是怎么想的?!秃发氏都是一群什么人?那都是一群白眼儿狼,怎么可能会真正地臣服于陛下呢?还请陛下能够早日觉醒,不要再做那些葬送国家的事情了。”
没想到,姚兴实在没有想到凉州人已经将他接受到了如此程度。说真的,自己是个羌人,这件事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姚兴采取的治国政策虽然都是按照汉家办法,可他也从来没想过汉人会彻底地接纳他。可如今这是什么?凉州的老百姓甚至都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给自己!这不是彻底地接纳是什么?!因此,当这个百姓将话说完以后,姚兴一下便后悔了,甚至后悔到了骨子里。于是,他立即遣使以八百里加急之速前往姑臧,让王尚千万不要动身,同时还遣使往乐都,说愿意给秃发傉檀其他的任命来代替之前的任命。可这一切都已经晚了。秃发傉檀是一个警戒心极强的人杰,他收到了姚兴的任命以后就怕事情会出现这等变故,于是当即便带领整个南凉的部队出发至姑臧。如今,王尚早就让他“请”出了姑臧,已经出了凉州,马上就要到达长安了。而秃发乌孤呢?也已经率军驻进了姑臧,占据了整个凉州。姚兴无奈,只得承认这个既定的事实,将凉州彻底交给了秃发乌孤。那么秃发乌孤能不能在凉州彻底站稳脚跟呢?我们过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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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大夏政权的建立(上)
公元406年9月,北凉王沮渠蒙逊开始向西凉李暠发动攻击。双方在酒泉一带展开了激烈的交锋,那李暠虽然也稍通兵法,可在野外作战根本不是沮渠蒙逊的对手,所以连战连败,最后只能将所有的兵力撤回酒泉,和沮渠蒙逊坚壁清野。
沮渠蒙逊见状遂对酒泉展开了猛烈的进攻,可酒泉城高强厚,李暠又极擅长防守作战,三军和百姓更愿意为了李暠舍生忘死。所以,酒泉被守的固若金汤,沮渠蒙逊无奈,只能在酒泉一带疯抢一番便率军撤退了。
11月,为了巩固在凉州的统治,南凉王秃发傉檀彻底将都城从乐都迁徙到姑臧,将所有的工作重心都放在了凉州,他整顿吏治,他颁布仁政,他用尽一切的办法想让凉州的老百姓过上比以前更好的生活,所以慢慢的,凉州的百姓开始不再那么抵触南凉的统治了。
公元407年正月,随着近些年不断地发展,不断地南征北战,乞伏乾归的势力已经发展到比以前更加强悍的程度。后秦王姚兴恐怕这小子会越来越强大,最后强大到反噬自己,所以要求乞伏乾归立即前来长安面见自己,只要他来,自己便会将其扣留在长安,他要是不来,哼哼,那么自己也就有了攻击乞伏乾归的口实。
乞伏乾归呢?知道现在还不是和后秦开战的时候,更知道现在往长安一定会被软禁,可他不害怕,最终还是决定前往长安。只不过临走前将所有的政务都交给了自己的世子乞伏炽磐。为什么呢?
就像当初的乞伏国仁信任乞伏乾归一样,乞伏乾归也认为,他这个儿子一丁点儿都不比自己差,所以他敢只身奔赴长安,他敢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乞伏炽磐。那么乞伏炽磐是不是真像乞伏乾归期望的那样厉害呢?我们过后再说。
4月,仇池氐王杨盛突然起兵夺取了后秦在汉中剩余的土地,然后立即联系了东晋,声称愿意投降东晋,为其藩镇,只希望东晋能保其自治和生存的权利。刘裕虽然已经和后秦结好,但也希望西北越乱越好,所以当即遥控朝廷,批准了杨盛的建议,并封其为陇右大督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后秦呢?本来在汉中的地盘就很少了,还不想因为此事得罪刘裕,便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暂时饶过了杨盛。
5月,后秦和北魏暂时性休战,有那么点儿重归于好的意思,于是惹怒了铁弗部刘卫辰的遗孤刘勃勃。刘勃勃是谁,N多章之前我们已经介绍过,不过估计故事到这里,大家已经都忘了,那么就让我重新介绍一个这个男人。
刘勃勃,当初匈奴铁弗部部大刘卫辰之子。铁弗部被北魏灭亡之后,拓跋珪以极为血腥的手段屠杀了整个铁弗部的宗室。只有年仅十岁的刘勃勃(刘卫辰最小的儿子)悄悄溜出了铁弗部的领地,并逃到了薛干部(塞外鲜卑众部之一)。薛干部的部大薛干太悉丈接收了刘勃勃,并很好地将其隐藏在部落之中。可薛干太悉丈没有料到的是,拓跋珪的间谍早就渗透到了北方各个部落之中,而薛干部便是其中之一。所以薛干太悉丈接收刘勃勃没多长时间便被拓跋珪所得知。
本着斩草要除根的理念,拓跋珪第一时间遣使往薛干部讨要刘勃勃。而薛干太悉丈却当着使者的面儿道:“刘勃勃这孩子的国家已经被灭亡,因为走投无路才来投奔的我。我早就答应要收留他,不能言而无信,还请使者大人能回去禀告魏王,就说小部部大薛干太悉丈请求魏王能宽宏大量,饶刘勃勃一命,我愿意永远接受大魏的统治。如果魏王一定要杀掉刘勃勃的话,那么就请连我一起杀掉吧,这样我也不算言而无信之人了。”
话毕,北魏使者没有作声,而是默默地走了。可相隔不过数日,那名使者又回来了。这一次,他的下巴抬得很高,双眼闪烁着凶光和薛干太悉丈道:“我们大王说了,要么献上刘勃勃,要么去死,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刘勃勃还是没有献上的话,薛干部也不需要存于这天地之间了,因为我们大王不需要不听话的部落。”
话毕,转身就走。
此话一说,薛干部举族震惊,更有数十部落中的小头目找到了薛干太悉丈,请求他将刘勃勃送给拓跋珪,再不济放出去也行,总之不能因为一个刘勃勃就拿全族人的性命开玩笑。
薛干太悉丈实在是逼于无奈,最后只能派人将刘勃勃安全送到了没奕干的部落中。(没奕干,今宁夏固原人,高平鲜卑族长。没奕干是一个拥有相当才能的男人,曾率部和巅峰时期的前秦硬抗过,后来又接连和后秦、西秦争战。直到本年,没奕干才宣布从属于后秦国。因此,高平鲜卑的背后便是后秦这个庞然大物)
没奕干呢?因为有后秦做靠山,再加上本族实力强大,还距离北魏较远,也就没怎么鸟北魏,便收了刘勃勃,并将自己的女儿都许配给了他。拓跋珪虽然对没奕干的这种行为很是愤怒,但因为一个人而得罪整个高平鲜卑和后秦,这实属不智,再加上当时拓跋珪的目标还是后燕,他也就放过了刘勃勃,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几年过后,刘勃勃长大成人。这小子不但长得魁梧英俊,还聪慧非常,果断非常,是一个全方位的人才,莫奕干见刘勃勃是个可造之材,便将其推荐给了后秦王姚兴。姚兴见到了这个年轻人以后感官特别的好,便和他谈论了一些军国大事,结果刘勃勃的言论每每都能切中姚兴的要害,所以姚兴非常非常喜欢刘勃勃,当即便封其为官,并且对他的宠爱要超过所有的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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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政权的建立(下)
姚兴的弟弟姚邕见此,乃劝姚兴道:“陛下对刘勃勃不能过分的亲近。”
姚兴不高兴道:“为什么不能亲近?刘勃勃这个人有拯救乱世的才干,我正要和他一起取得天下,怎么能不亲近、不信任他呢?”
于是没有听从姚邕的劝告。非但如此,还封刘勃勃为安远将军镇守高平,给周边三城少数民族管理权,还将之前刘卫辰的旧部全都交给刘勃勃统帅,让他严密监视北魏的动向,一旦北魏方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可以“先斩后奏”。
最开始的时候,姚邕只是劝告姚兴,让他不要轻信刘勃勃,可姚兴不听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为了一个可能的危险和大哥交恶吧?可当姚兴给了刘勃勃这么大的权利以后,姚邕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于是再一次找到了姚兴并死谏姚兴,让他万万不能如此重用刘勃勃。
姚兴也生气了,便质问姚邕道:“你一次次让我不要重用刘勃勃,你对他的成见为什么这么大?你了解他的程度难道能比我还……”
“我了解!!”
未等姚兴说完,姚邕就直接吼了出来,并且坚定地道:“自刘勃勃和陛下见面以后,我就不断派人深入去了解这个人,结果通过重重情报我知道了刘勃勃的为人。他确实有才能这个没错,我也不否认,可除了您以外,他对待上级傲慢无礼,对待下属手段残忍,他贪婪狡猾、他不讲仁义,在他的眼里,只有野心和仇恨,从来都没有半点儿信义,只要谁要夺取他的利益,他说翻脸就会翻脸,这样的人做做参军就可以了,可一旦您给予他大权,他将来一定会成为我们大秦的祸患!话我就放在这了,如果陛下还要一意孤行,那您以后一定会后悔!!!”
在姚邕的拼死力劝下,姚兴这才没有封刘勃勃为边疆大吏。可一段时间以后,他又改变了主意,遂封刘勃勃为安北将军五原公镇守朔方,并又将原来刘卫辰的旧部全都交给了刘勃勃,还将朔方一带的两万多户少数民族全都交给刘勃勃管理。
这一回,谁说都不好使了,哪怕是姚邕和满朝的文武。于是,刘勃勃手中有了可以独立的力量,而姚兴也即将为自己愚蠢的决定而后悔莫及。
公元407年5月,北魏皇帝拓跋珪将之前俘虏的后秦俘虏全都还给了后秦,并希望能和后秦重归于好(当时的拓跋珪正在全力发展国政,短期之内不想进行战争,所以向后秦示好)。
最开始的时候,姚兴是将所有的目标都瞄向北魏的,可和北魏交锋以后,姚兴发现,就凭现在自己的国力根本不是北魏的对手,于是改变了方阵,准备统一整个西北之后再和北魏亮招子。所以答应了北魏的请求,和北魏重归于好,并反送给北魏一千匹战马作为回礼。
这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刘勃勃的耳中,他听闻此事以后极为愤怒,于是对姚兴产生愤恨之情,这叛变的种子,便就在这小子心中迅速生根发芽了。
同月,柔然可汗郁久闾社仑遣使往后秦献上了八千匹战马,准备以此忽悠姚兴,让他再次和北魏刀兵相向,可这些战马还没有到达长安便被刘勃勃率领的官兵(假扮的强盗)全部抢夺。
次日,刘勃勃突然发动叛变,将老丈人莫奕干杀死,并吞并了他所有的部队,使得自己的兵力急速上蹿。
6月,刘勃勃自封为大夏天王、大单于,并下令大赦天下,改年号龙升。算是彻底和后秦撕破了脸面。(注:《史记》说匈奴本身就是夏朝王室的后裔,匈奴人自己也承认这种说法,所以刘勃勃便以‘夏’为国号)
与此同时,拥有了凉州的秃发傉檀也在同时宣布独立,抛弃了后秦,并准备对后秦刀兵相向。
9月,南凉王秃发傉檀准备对后秦发动攻击,可现在的后秦虽然遭遇两方叛乱,但周围的附属国还是很多。秃发傉檀打算将这些外围不确定因素全都肃清以后再对后秦发动总攻势,于是在本月率五万正规军对北凉沮渠蒙逊发动了进攻。沮渠蒙逊询问以后,立即率本国精锐前往迎击,双方在北凉国内遭遇,展开了惨烈的搏杀。结果,秃发傉檀被沮渠蒙逊击败,损失惨重。(过程未载)
10月,刘勃勃只用仅仅三个月的时间便将周围不服从的部落全部收服,得部众一万余。并在这段时间不断出兵攻击后秦的边境抢夺了无数的财物和人口,姚兴不是没出过大兵征伐,可每一次都抓不到刘勃勃的部队,如果直接出兵长线作战的话,刘勃勃又会用无与伦比的诱击战来消耗后秦军,使得姚兴投鼠忌器,只能眼睁睁看着刘勃勃发展壮大。
当时,很多官员都建议刘勃勃,让他直接对后秦发动攻击,一举灭了后秦,夺得关中大片土地。可刘勃勃却笑着对这些人道:“没错,我确实是想占据关中,可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姚兴是什么人?嗯?是一个时代难得的英雄,他的将领彪悍忠诚,他的士兵更是我们的数倍,所以现在进攻关中,无异于送死。我知道你们都是杰出的勇士,但我们不能冲动,做事要动脑子。我们的力量现在虽然不及姚兴,可我们的士兵却能做到来去如风,所以现在最应该做的并不是灭亡秦国,而是要不停地抢夺他们,骚扰他们,让秦国成为我们的粮仓,成为我们的金库,如此,不到十年,整个岭北、河东地区便都会为我大夏所得。那时候,估计姚兴也死了,俗话说富不过三,等他的儿子继位之时已经是第三代了,八成是个昏庸之辈。到那时,我们便可以慢慢吞食关中,最后将整个关中都握在掌中。所以,你们不要对我的谋划有什么疑问,只要按照我的命令去执行就行了,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
就这样,夏国不断骚扰后秦之边境,使得后秦边境岁岁不得宁也,岭北地区的城池甚至连白天都不敢打开城门。姚兴呢?又对刘勃勃无可奈何,所以时常和身边的近臣哀叹道:“我不听黄儿(姚邕的小名)之言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愚蠢!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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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西北军神
11月,南凉秃发傉檀被北凉大败的消息传到了刘勃勃的耳中,刘勃勃认为,现在是南凉最为虚弱之时,是自己成为西北霸主的最佳时机,于是遣使往北凉,希望能迎娶秃发傉檀的女儿,成为西北一众势力的盟主,且言语之中暗带威胁,大意是如果秃发傉檀胆敢不从的话,他刘勃勃便灭了南凉,自己占据西北。
他X的这可把秃发傉檀给气坏了,你刘勃勃算个什么东西?啊?!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暴发户罢了,就你这么一个臭无赖的暴发户也配让我当小弟?做他X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于是断然拒绝了刘勃勃的提议,并将刘勃勃的使者赶出了姑臧。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就一个字儿——干!
公元407年11月,刘勃勃率两万骑兵横扫凉州,但凡所过之处,皆如人间炼狱。所以只短短一周的时间,刘勃勃便抢夺了百姓两万七千口,牛马十余万,并屠杀了一万多的百姓。
消息传到姑臧以后,秃发傉檀被气得青筋暴起,于是立即率数万大军追击刘勃勃。在追击的过程中,有谋士建议秃发傉檀,说刘勃勃现在正带着抢夺过来的俘虏财物往回走,速度一定很慢,所以建议秃发傉檀从侧翼绕过刘勃勃的军队,提前堵住河水渡口,扼住刘勃勃的咽喉,这样便会让刘勃勃进退失据,从此丧失主动。到那时,想怎么玩儿刘勃勃都可以,他必死无疑。
这谋士的计谋相当狠毒,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一旦此计谋成功实施,刘勃勃必死无疑!好不容易建立的势力也将在瞬时之间灰飞烟灭。可就在秃发傉檀准备采纳之时,一名将官突然暴吼道:“说的什么屁话!!刘勃勃什么东西?一个杂种、杂碎!他率领的士兵也都是垃圾一样的东西。对付这种人,还用的着什么他X的计谋?!那不就等于向世人说我们怕他吗?!!”
说到这,这将领直接对秃发傉檀一拜,然后掷地有声道:“要末将说,直接追上去便是一顿砍杀,让世人见识一下我们士兵的勇猛!不然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我们头上蹦跳了!”
秃发傉檀想想也是,便同意了这名将领的方法,率军以最快的速度狂追刘勃勃。而事实就像那名谋士说得那样,刘勃勃带着数万百姓行军确实非常缓慢,很快便将被敌军追上。而当斥候将追兵即将前来的消息告诉刘勃勃以后,这个男人眼中却没有半点儿慌张,而是一声冷笑以后命令士兵们将黄河中的冰块搬了过来,然后用无数冰块将前行的道路全部堵住,之后在全军将士面前誓师,称前路已无,要么杀尽南凉人,要么先一步阴曹地府云云,总之就是那么几句话,这一战不是大生就是大死,谁都跑不了,而他刘勃勃一直都会和他们冲在第一线,只要不死就不会退后半步。
感受到了刘勃勃的战意,他麾下的士兵们各个精神抖擞,战意昂扬。于是,在这种近乎于爆棚的士气下,双方展开了惨烈的生死战(过程未载)。结果,刘勃勃大败秃发傉檀,斩敌一万多,追击了八十余里才率军撤退。
这一战,南凉有名的大臣和战将战死十之六七,秃发傉檀也是只身逃回姑臧,差一点儿便被刘勃勃生擒。由此可见,这一仗南凉军败得有多么的彻底。
可就在刘勃勃刚刚大胜秃发傉檀之时,又有斥候来报,说姚兴趁着他和南凉交战之时已经派遣了一名将领率一万余人前往偷袭大夏。于是,刘勃勃兵不卸甲,马不停蹄,又率军急速回国,和秦军战在了一起(过程无载)。结果,后秦军被刘勃勃打到崩溃,近乎全军覆没。于是,刘勃勃之大名响彻西北,几乎人人畏惧其威。A级将帅秃发傉檀甚至被刘勃勃打到草木皆兵。据史料所载,自从这次战败以后,秃发傉檀一提刘勃勃大名便浑身乱颤,甚至畏惧到将三百里以内的所有居民全都迁徙到姑臧居住,就是怕刘勃勃在瞬息之间便将整个凉州横扫。因此,凉州百姓全都痛骂秃发傉檀是一个懦夫,秃发傉檀的威望也因此极速下滑。可秃发傉檀不在乎,只要不再和刘勃勃交战就行了。他实在是怕了,真的被打怕了。
没错,这就是刘勃勃,一个如同项藉一般英勇无敌的人物。
好了,北方的事就暂时先说到这里,我们再看看南方,看看这段时间东晋都发生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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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一权臣
公元406年9月,东晋开始出现零星叛乱,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皆被刘裕所派出的将兵平定。
10月,晋安帝为了能彻底稳住刘裕,让他不行篡位之举,乃封其为豫章公,增其封地。可在这以后,晋安帝又封刘毅为南平郡公,何无忌为安城郡公,并增加他们手中的权利和封地。此任命看上去好像是在增加刘裕一脉的力量,可暗中却是在分化刘裕和他这些老手下之间的关系。
公元407年2月,晋安帝再次趁刘裕前来建康拜见之时对其大封特封,并再三希望刘裕能留在建康。可刘裕却坚决拒绝了晋安帝的“好意”,不但辞了晋安帝给他册封的官职,还将自己投到监狱中,声称不让他返回京口便会一直在监狱中生存。晋安帝没有办法,只能再次让其回到自己的地盘。
8月,东晋边境和西蜀王谯纵摩擦不断,地方官员便上书刘裕,希望刘裕能趁谯纵还没有彻底掌握益州以前对其发动征伐,将益州重新夺回。刘裕批准,于是命刘敬宣(刘裕手下A级将帅)统帅五千士卒讨伐益州,又命刘道规为征讨大都督,负责统筹全局。
9月,闻听东晋即将对自己动手,谯纵非常害怕,于是遣使往后秦,声称愿意投降后秦,从此成为后秦的藩属,只求后秦能保证其自治,并在必要的时候支援自己一把。姚兴答应了谯纵的请求,将西蜀封为附属国。
公元408年正月,晋安帝再次遣使往地方面见刘裕,希望他能进入建康作为朝廷的首辅大臣,而这一次,刘裕动心了。为什么呢?之前,刘裕屡次不前往建康,其原因无外乎是自己在地方的权利还不牢靠,进入建康也许会有生命之忧。可现在,经过长时间的经营,地方已经稳固,上到将领文臣,下到黎民百姓全都对刘裕忠心耿耿。可以这么说,现在的刘裕哪怕是篡权夺位,地方上的官民们也都会跟着刘裕干,因为他们早就对东晋不抱任何希望。再加上,刘裕还有一颗不为人知的野心,所以这一次,他犹豫了。
刘裕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很快便传到了京城,于是一些人便开始惊恐起来。那么那些惊恐的人是谁呢?是刘毅、孟昶等之前和刘裕一起打天下的所谓心腹们。当初和刘裕一起打天下,那是因为不起事他们都会有生命之忧。可如今,最危险的时期已经过去了,现在正是争权夺利的时候。而二人自从送晋安帝返回建康以后,已经逐渐将朝廷的权利一点点地抓在了手里。他们有信心,只要再给他们几年的时间,这两人一定能彻底将朝廷掌握在手中。可如果刘裕来到建康,那么一切就将归零,因为谁都知道,只要他来,那么他就将成为整个朝廷的首辅。因此,刘毅、孟昶等人勾结党羽给晋安帝施压,要求晋安帝再加刘裕一个扬州大督,但不能让刘裕进入京城。
讲真,晋安帝是真心不想答应他们,可这些人的力量庞大,晋安帝又不敢得罪,便只能折中,遣使往京口,给刘裕两个选择,第一个是进入建康担任首辅,第二个便是继续镇守地方。众人都以为这一次刘裕还会选择镇守地方,毕竟多了一个扬州的兵力,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可这一次,众人有些失望了,因为一个人,那就是刘穆之!
本月,使者到达京口,将朝廷的两项任命都说了出来,希望刘裕能选择其一。可就在刘裕即将选择之时,却见心腹刘穆之紧着用眼神欻欻自己。刘裕知道这小子该是有重要的话要和自己说,所以先好言劝退了使者,声称自己要思考一番,然后才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刘穆之,等待下文。刘穆之也不墨迹,当即便和刘裕道:“晋朝对天下失去掌控已经很久了,上天都已经抛弃了晋室,这是普通百姓都知道的事。您是光复晋室的首功之臣,功德震天。在当今这个形势下,怎么还能一味地忍让,始终去做一个地方的将领呢?我知道,您是想保证自己的安全,可现在您的势力已经形成,更有一大批忠勇之士只听从您的安排,您就不能继续在地方呆下去了,不然危险随时会降临。”
刘裕皱着眉头道:“为什么这么说?”
刘穆之:“刘毅、孟昶这些人都是当初跟着您共同起事的老部下,因为您的力量和声望在当时都是最高的,所以他们愿意推荐您为盟主,跟着您打天下。可实际上,这些人对您并不是真正的臣服。如今,他们的身份地位已经快要和您齐平,所以一定会想尽办法吞并您,这是官场的规律,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所以在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将军如果继续在地方待下去的话,我可以保证,刘毅、孟昶等辈下一步一定会慢慢削弱您的力量,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来对付您。到时候,您便会丧失主动,就再也没有掌控大权的机会了,不如趁着这个台阶便前往建康,成为首辅,将主动权永远掌控在自己手中!”
话毕,刘裕频频点头,很明显是认可了刘穆之的言论,可不一会儿,却又皱眉道:“可之前我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朝廷的邀请,如今突然又改变主意了,是不是有点儿太明显?”
刘穆之长舒一口气,进而笑道:“这个简单,您只需要和使者说 ‘中央地区是治理国家的根本所在,辅助君王的宰相又是第一级的官员,所以这种事情不能轻易下决定,一定要所有大臣共同商议以后才能决定,我这就和你一起返回京城,和陛下共同研究这事儿。’这样的话,您就不会有任何尴尬,而只要您进入建康,陛下一定会再邀请您做首辅,到时候您再顺水推舟,那么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话毕,刘裕连连称善,于是按照刘穆之所说,和使者说了一遍后便前往建康了。
而事情果然如刘穆之所料。这段时间,晋安帝几乎要被刘毅和孟昶等辈架空了,他急需要一把钢刀进入建康,以达到他心中所期盼的政治平衡,所以在刘裕到达建康以后,晋安帝当即命刘裕为侍中、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扬州刺史、录尚书事,并让他依然保有原来地方上的职务。这一回,刘裕没有推辞,而是留在了建康,成为了东晋的首辅,第一权臣。可让刘裕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刚刚成为首辅还没多长时间,他的手下便为他送来了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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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失去的威望
公元408年5月,西蜀王谯纵遣使暗通卢循,和其结为了联盟,然后又遣使往长安,请姚兴能将桓谦借给他,让他借助桓氏在地方的名望来打击晋室。姚兴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劝退了使者,然后将桓谦叫到了身边问:“谯纵想让你去巴蜀之地帮其征兵攻击刘裕,不知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桓谦对姚兴一拱手道:“臣下氏族几代人都在荆、楚一带经营,民心还是有的。所以一旦蜀国对东晋发动攻击,当地的官民一定会纷纷响应我的号召。那时,我的大仇就能得报了。”
姚兴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听你这意思,是想去西蜀了呗?”
桓谦:“这,是的!还请陛下见谅。”
姚兴摇手道:“我没什么见不见谅的,也没有一定要留你的意思,不过有几句话还是想对你说。”
桓谦一躬到底:“臣聆听陛下教诲。”
姚兴:“百姓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小水不容巨鱼’,他蜀国不过是一潭小水,谯纵不过是一个庸人,而你桓谦却是一条大鱼,所以如果你到达蜀国之后,应该会有一定的风险,因此,你做事应该小心翼翼,不要让谯纵感觉到你对他有任何威胁。不然,会很麻烦。言尽于此,你自己取舍吧。”
就这样,桓谦来到了西蜀国都——成都。
那桓谦自从桓氏失败以后,学会了谨慎做人,小心做事,所以到达成都以后非常的谦逊,对谁都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态度,所以很多能人异士都前来拜访桓谦,因为桓氏在荆、湘有累世威望,所以这些人都认为桓氏有可能会在桓谦的手下再度雄起。而谯纵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渐渐对桓谦产生了顾忌,便将其软禁了起来,不让他和外人有过多的接触。瞬时之间陷入了被“囚禁”的窘境,谯纵很是悲伤,于是流着眼泪对他的弟弟们道:“姚主真是神人啊,不管什么事都被他料中了。”
7月,东晋西征军,也就是刘敬宣所部到达东晋和西蜀的交界处,之后便开始在边界休整部队,并令边界所有地方太守集结兵力,准备和他从多点共同向西蜀进军。消息传到成都以后,谯纵不敢轻视,赶紧整兵备战,并向后秦求救。后秦不想东晋重新夺回巴蜀,因为他知道,一旦巴蜀被东晋重新夺回,那么下一个目标一定就是自己,于是命后秦平西将军姚赏率两万人支援西蜀。
数日后,东晋部队集结完毕,刘敬宣当即率军狂飙猛进,只短短几日的功夫便抵达黄虎,距离成都只剩下五百里。可就在这时,刘敬宣的部队遭遇了西蜀的阻击军,双方便在黄虎一带展开了凶猛的搏杀。因为西蜀军已经提前占据了险要之地,所以晋军一时拿不下来,双方便陷入了长期的僵持。可就在这时,晋军军中突然爆发瘟疫,据史料所载,这次的瘟疫要比当初曹操在赤壁时碰到的瘟疫还要凶猛,只短短几天的时间,此瘟疫便席卷了整个晋军,使得晋军死亡大半!一时间,晋军人人恐慌,士气已经降到了冰点,如果西蜀和后秦的联军在这时候突然对晋军发动攻势,晋军一定会在瞬时之间崩溃,所以万般无奈之下的刘敬宣只能率军撤回建康,这一次西征也就这样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这次的失败虽然情有可原,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败了,主将是需要受到处罚的,刘裕便免去了刘敬宣的职务,并将其封地削减了三分之一。同时,因为这次战争是刘裕担当首辅以后的第一次战争,所以此战的失败也导致了刘裕在东晋的威望大幅度下滑。于是,刘裕上表朝廷,希望朝廷能将他的职务全部罢免。
呵,这都是面子工程,刘裕懂,晋安帝当然也懂,所以没有太惩罚刘裕,不过象征性将其降为中军将军,其他待遇统统不变。可就在这时,刘毅却站出来说话了。你让他直接对刘裕动手他现在还没有这个胆量,可如果能借此机会削弱刘裕的力量,他却是义无反顾的。于是,这货跳将出来,说什么国家大义,说什么国家法典云云,总之就是一句话,处死刘敬宣,大大削弱刘裕的实力。
那刘敬宣是刘裕的心腹之一,他如果死了,刘裕的团队就会受到相当的打击,所以刘裕坚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便开始用自己手中的权利来保证刘敬宣的安全,最后,终是在刘裕的努力之下,刘敬宣才得以存活。不过从这件事以后,刘毅和刘裕算是撕破了脸面,当初那点儿情谊也在这次事件以后荡然无存。另外,这次的失败使得刘裕的威望下滑得有些厉害,刘裕如果想挽回自己的威望,就必须要在战争中取得巨大的利益,那么他会对谁动手呢?他会在谁身上取回失去的威望呢?是西蜀?还是其他人?我们拭目以待。不过在说这件事之前,我们还是再将目光瞄向北方,看看这一年北方都发生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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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逆袭(上)
公元408年正月,南燕皇帝慕容超至南郊祭祀天神。可就在这时,祭坛附近突然出现了一头怪物。史料说这头怪物样子好像老鼠一样,可体型却和马一般大,毛还是红色的。这些人从来没见过这种怪物,所以一个个慌乱异常。而就在这时,突然乌云压顶,然后,狂风骤起,将皇室的仪仗全部吹毁。慕容超对这种反常的现象非常惊恐,于是赶紧询问太史令是怎么回事儿。太史令见状赶紧道:“异兽现,狂风起,这是上天在警告陛下了。”
慕容超忙道:“警告我什么?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躲避灾祸?”
太史令:“陛下继位以来,宠幸奸佞小人,诛杀贤良忠正的大臣,苛捐杂税繁多,又过分劳役百姓,所以上天才会降下警告。”
“哦~~~~”
慕容超一想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便在当天免去了公孙五楼等人的官职,然后又颁布种种利民之仁政。当时,大家都以为慕容超觉醒了,南燕终于要强大了。可还不到一个月,慕容超便又开始重用公孙五楼那些奸佞小人,并且在这些小人的撺掇下将之前所颁布的那些仁政全都废掉了。所以,南燕经过这一次事件以后非但没有强大,反倒比已经更加乱遭,更加人心浮动。
3月,高句丽王遣使往龙城,拜见了北燕王高云,并承认高云不同于慕容氏的血统,同时送上了高句丽的祝福。
高云对于高句丽王这种态度非常满意,便遣使回访,并送上不少的礼物。因此,从本月开始,北燕和高句丽结为了友好邻邦。
再看后秦。
公元408年5月,经过之前连续两次大败,特别是败给了刘勃勃那次以后,南凉的国力受到了相当程度的打击,所以秃发辱檀从那以后老老实实地过日子,谁都不敢惹。后秦王姚兴见状,认为这是彻底消灭南凉的最好时机,于是命尚书韦宗拜访南凉,表面上说是友好亲善,可实际上就是去探查南凉的动静,为他即将的军事行动做准备。
数日后,韦宗到达姑臧,便就与秃发傉檀展开了对话。
那天,秃发傉檀和韦宗席地而坐,共同讨论天下大事。秃发傉檀的言辞如同凶猛的魔神,和他说话就好像在战场中纵横驰骋。
那天,二人聊得酣畅淋漓,韦宗更是对秃发傉檀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所以,在离开姑臧以后,韦宗和左右属官叹息道:“奇异之才,英雄之器,这种人不一定只有中原才会拥有。明晰的智慧,敏锐的才智,也不一定只有读书人才会获得。我今天终于懂得了一个道理,原来在九州之外,也有无数英豪存在。”
就这样,韦宗回到了长安,而见到姚兴的第一句话便是“秃发傉檀不可攻!”姚兴因疑惑发问,韦宗遂道:“凉州经过之前连续的失败,确实开始凋零破败,可秃发傉檀的权谋诡异超过常人,在他有生之年,凉州一定收不回来了。为今之计,只有等秃发傉檀过世以后才能重新夺回凉州。”
这话一说,姚兴当时就不愿意了:“说得叫什么话?!刘勃勃依靠一群乌合之众都能将他打得大败,我大秦精锐之师难道就畏惧他秃发傉檀吗?”
韦宗:“陛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之前秃发傉檀之所以会败给刘勃勃,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太轻视刘勃勃的缘故。可如今不一样了,这时候的秃发傉檀是最艰难的时候,也是他最为警戒的时候,如果陛下在这时候对其发动攻击,秃发傉檀一定会将陛下当作生死大敌来看待,到那时,陛下失败的几率就太大了。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呢?据臣下观察,我们大秦除了陛下以外,没有任何一人有和秃发傉檀交手的资格,而陛下日理万机,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御驾亲征,所以一旦对秃发傉檀发动攻击,我大秦之军必败无疑!换句话说,就是陛下御驾亲征,您的能力也未见得高秃发傉檀多少,而秃发傉檀又占尽地利,所以哪怕是陛下亲征,失败的可能也会大于成功的可能。”
韦宗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可这时候的姚兴根本就不会听从,第一当然是因为不服气,这第二,也是他知道,现在是南凉最为脆弱的时候,如果这时候不对其发动攻势的话,那么以后再想找这个机会就更难了。身在乱世,哪有那么多百分之百的事情,有的时候,就是要豪赌一下,不然永远无法完成自己的抱负。
基于以上思想,姚兴没有听从韦宗的建议,而是在本月派遣中军将军姚弼(姚兴之子)、后将军敛成,以及镇远将军乞伏乾归率步骑混编部队三万人对秃发傉檀发动攻击。
与此同时,野心勃勃的姚兴还在进攻秃发傉檀的同时命左仆射齐难率两万骑兵直扑夏国,意图在消灭南凉的同时平定刘勃勃。可以说,姚兴这一次玩儿的有点儿大,更有点儿,怎么说呢?嚣张?愚蠢!对,愚蠢。
数日后,两路西征大军开拔,为了能麻痹秃发傉檀,让他放松对后秦的戒备,姚兴在部队出发的同时遣使往姑臧,为秃发傉檀送上自己的书信,其内容如下:“我与足下曾情深似海,更曾共同面对强大的敌人,可最后,因为一些事情分道扬镳,渐行渐远。我本以为再也没有和足下相交的机会,可现在,我们又出现了共同的敌人。刘勃勃,匈奴余贼,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同时对我与足下为敌,如今,我已经派齐难率两万大军对其进行讨伐,希望足下能够尽力帮我铲除这个贼子。如果不帮也没关系,希望你不要在后面再做什么其他的小动作,要知道,这贼子可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看过书信以后,秃发傉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就现在这个局势,只要是不针对他,给他时间恢复元气,他就谁都不会得罪,更别说在后秦背后捅刀子了。因此,秃发傉檀不再防备后秦,并将大部分之前防备后秦的士兵都撤到了北边境,准备防备刘勃勃。甚至,他还有趁乱协助秦军的想法。
得嘞,秃发傉檀又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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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下)
公元408年5月,姚弼率三万主力以急行军之速进入了南凉境内,因为之前秃发傉檀对后秦没有丝毫防备,所以秦军轻轻松松便进入了南凉境内,并从金城一带成功渡过黄河。当时,秦军中有一叫姜纪的将领,他见秃发傉檀的警戒如此松懈,便上言姚弼道:“殿下,这次征伐,我们最大的优势便是欺骗了秃发傉檀,让他没有准备,可这种优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丧失,到时,一旦秃发傉檀有了准备,我们就不好办了,不如趁着优势还在,让我率五千精锐轻骑先一步冲到姑臧城下。如此,姑臧以东的百姓必定恐慌投降。那时,秃发傉檀便只有放弃凉州一途,我们更可兵不血刃完成战略目标,何乐而不为?”
姜纪这个计谋献得非常不错,更符合当时的战场形势,可不知道为了什么,大概是姚弼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吧,这货并没有采用姜纪的谋划,而是依然向西横推,就是要采用最直接的方式收复凉州。
数日后,随着南凉数个地盘被后秦攻破,秃发傉檀终于得知了姚兴的真正意图,于是立即向周围发布集结令,然后一边巩固姑臧的城防,一边派遣一支奇兵精锐隐藏在秦军的必经之路上。那么秃发辱檀要用这些士兵做什么呢?当初,秃发辱檀得到凉州的时候就不被本地百姓所拥护,虽然之后颁布了很多的仁政,可也不过是捞取了一部分人心罢了。之后,秃发辱檀又连连失利,国力大损,还被刘勃勃打得丧失了勇气,如今,自己更是中了姚兴的奸计,使得敌人几乎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便夺取了姑臧以东的大片土地。因此,这时候下面一定有人策划阴谋,如果继续不作为下去,不用秦军动手,他的凉州便会自行解体。因此,秃发傉檀必须要在这些不安定因素发生之前赢得一场胜利,第一是为军队拉回一些士气,第二也是给那些不安定分子一剂安定剂。
秃发傉檀自认为无法用这些奇兵彻底消灭强大的秦军,但是击败他们一支部队还是很有可能的。而事情果然按照秃发傉檀的剧本进行了。
数日以后,秦军的前锋部队即将到达姑臧,可就在部队到达一片伏地之时,忽闻杀声震天,然后,数不清的凉军从四面杀出,对秦军的前锋部队展开了袭击。因为当时南凉已经衰弱到一种相当的程度,姚弼更不相信这时候秃发傉檀还敢主动发动进攻,所以只命令大军加速行进,没有让他们做什么太周密的防备,因此被凉军一击即溃,损失十之五六。
本次的大胜,使得姑臧城中的士兵们又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所以声势复振,大有一战之力。同时,姑臧城中一些不安定分子也在这次胜利之后暂时熄灭了他们心中那“神秘”的火焰。可还是有一些人认定南凉必亡,所以也不管什么大不大胜,依然准备在后秦攻击姑臧的时候于城中造反,给后秦军予内应。可秃发傉檀早就想到了会有这种可能,于是在姑臧大街小巷遍布了自己的党羽。因此,这些人那边刚刚研究,还没议定,其阴谋便已经被秃发傉檀知晓。
为了彻底杜绝这种事情再度发生,秃发傉檀采用了血腥的手段。他当即调集整个姑臧的兵力,将造反的和可能造反的官民全部抓获,然后在当天便将这些人活埋。据说,这一次光活埋而死的官民便有五千余人。于是,姑臧的百姓人人自危,起码短期之内再也没有胆敢反抗秃发傉檀者。
月末,后秦主力即将抵达姑臧,秃发傉檀见状,直接命人将城中所有的牛羊全部赶到姑臧之外的草原中。麾下有将领不知秃发傉檀是什么意思,便疑惑询问,秃发傉檀呢?只是阴狠一笑,然后对那名将领神神秘秘地道:“我秃发傉檀从来没有固守城池的习惯。”
数个时辰以后,秦军抵达姑臧城外,这些愚蠢的大兵还未等围城便被漫山遍野的牛羊所吸引,然后便冲了上去,各自抢夺“属于自己”的牛羊。所以一时间,后秦阵容大乱,没有丁点儿章法。秃发傉檀见时机已到,遂打开城门,带领全城的士兵对秦军奔杀而去!
时,秦军已乱得不成模样,所以毫无抵抗能力,遂被秃发傉檀轻松击败。姚弼见大势已败,只能率残军疾退。可秃发傉檀岂能让他轻易撤回长安?遂对其展开了疯狂的追杀。最后,姚弼见实在无法逃跑,便在一个之前攻下的城池中驻扎了下来,并命令士兵死命防守,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秃发傉檀进城。于是,攻守互换,秃发傉檀遂对此城展开了轮番进攻。
当时,姚弼所带出来的士兵都是长安的正规军,他们不但攻杀勇猛,还非常擅长守城,所以秃发傉檀虽百般进攻,可都无法攻破此城如铁桶一般的防御。于是,双方便形成了对峙之局。见此情况,秃发傉檀料定,秦军一定会再派援军前来救援姚弼,于是定下围城打援之法,分部分士兵堵住此城,然后亲率主力隐藏在长安往此城的必经之路上,他要彻底吞灭这些援军,因为一旦这些援军被击退,姚兴短期之内就再也没有力量对其发动进攻了,而秃发傉檀现在最缺的是什么?那就是时间。
公元408年7月,姚弼被围凉州的消息传到了长安,姚兴闻讯,立即命姚显(后秦宗室,时任卫大将军、常山公,手下皆是朝廷禁卫,是后秦最为精锐的战斗集团)率两万近卫骑兵前往相救。结果,在这些骑兵到达某伏地之时,秃发傉檀当即率伏兵对姚显展开了疯狂的进攻,姚显毫无准备,所以被凉军击败,损失不小,好在他手下的士兵都是后秦的精锐轻骑,速度很快,所以能在损失进一步扩大之前离去。
此战过后,军无战心,秦军的士气很低,大家都认为秃发傉檀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存在。姚显见此战再无胜利的希望,便遣使往长安,希望姚兴能停止这次战争。姚兴没有办法,只能遣使至秃发傉檀处,不过言辞却没有多么客气,反倒是强烈地谴责了秃发傉檀的背叛之举,最后才说愿意和秃发傉檀合解,让秃发傉檀撒冷撤围,将姚弼放回来。秃发傉檀呢?非但没有生气,还乐呵呵地接受了姚兴的“命令”,当天便撤去了包围,将姚弼等人放走。并且在数日以后遣使至长安,为姚兴献上了很多财物,表示这次的事情很抱歉,上次的事情也很抱歉云云,总之,就是给姚兴一个台阶下。姚兴呢?在这时也急需要一个台阶,便借坡下驴,选择暂时原谅了秃发傉檀。于是,秃发傉檀得到了他最需要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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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狠人
再看攻击夏国的后秦方面军。
本月,轰隆隆的马蹄声震慑西北大地,两万精锐骑兵在后秦将领齐难的领导下直扑夏国境内。这么大的军事行动,重视情报工作的刘勃勃当然一早就知道了。刘勃勃,一个彪悍异常的年轻将领,通过这些年一系列的军事行动,人们发现,这个家伙好像不知道什么叫畏惧,而后秦这一次的军事行动,最开始的时候大家也认为刘勃勃会正面迎击。可让一众人惊掉下巴的是,刘勃勃竟然将战线极度收缩,退守到了河曲(山西河曲北部)地区,将河曲以南的广大地盘全部空了出来。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刘勃勃打算以自己最不擅长的防守战来对付后秦军,更说明这个异常彪悍的悍将,他竟然怂了。
齐难本来还以为这次的战争会相当艰苦,可没想到声名远播的刘勃勃竟然是一个怂货,因此他全无顾忌地占据了这些地盘,并允许手下将兵四处掠夺。可就在后秦军一心扑在掠夺资源,完全丧失了防备之心的时候,刘勃勃突然率全夏国之兵出现在了他们的面,然后便对其展开了异常凶猛的进攻。后秦军一是没有防备,二是齐难也确实非刘勃勃之对手,所以交战没多长时间便行溃败。齐难无奈,只能带领大军向长安方向疾退,他相信,凭借自己骑兵的机动力,保着主力撤回长安没有丝毫问题。岂料大军还未撤出夏国领地,又有一大批伏兵突然出现,断去了齐难的归路,将他们牵制在原地,而刘勃勃的追击军也在同时追上后秦。于是,面对前后夹击的后秦军不敌夏军,被斩杀七千余人,俘获一万三千余人,甚至连主将齐难都被夏军生擒活捉,也就是说,这次攻略夏国的行动,后秦以全军覆灭而告终。并且这两万多人,都是秦军的精锐骑兵,损失不可谓不大。
那么这场战争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这都是刘勃勃提前设计好的一次大型“围猎”活动。在刘勃勃收到秦军来攻的消息以后,便秘密派遣一万多人隐藏在了秦军的归路之中,并且假装收缩战线。表面上好像是在河曲一带,可实际上却是将部队隐藏在了河曲以南。他在等待着,等待着敌军的破绽。刘勃勃相信,不用多长时间,敌人一定会露出破绽。因为在这之前,河曲以南所有的地方他都没动,他没有将物资运送到河曲,更没有将百姓迁徙到河曲,他要的,就是用这些百姓的生命给他创造一次机会。结果,他成功了。
不得不说,刘勃勃这个人,在战争上确实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狠人。
同月,秦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长安,姚兴听说以后气得摔杯子砸桌子,然后便开始组织士兵,准备再次对刘勃勃启动征伐行动。因此,这事儿还没完,远远没有。
公元409年正月,后秦之主姚兴集结了四万骑兵,命他的弟弟,平北将军姚冲率领,兵锋直指夏国。可就在到达岭北之时,后秦大军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副将狄伯支不知为何,便前往姚冲的中军大帐询问缘由,可姚冲一席话却差点儿将狄伯支吓出了屎尿。只见姚冲阴狠狠地对狄伯支道:“这些年来,陛下的决定经常出错,所培养的将帅也尽皆是一群白眼狼,前有秃发傉檀,后有刘勃勃,估计那个什么乞伏乾归也不是好货。近一段时间,他所主导的战争更是场场皆败,威望已经降到了最低点。说白了,现在的他已经不配领导我们大秦!如今,长安所有的精锐尽在我手,何不率领这些勇士杀回长安,将姚兴赶下王座?!”
话毕,狄伯支吓得连连摇头,说什么都不肯听从姚冲的计划,并建议姚冲赶紧停止这种愚蠢的想法。见狄伯支抗拒得如此强烈,料想其他人也不会支持自己,姚冲便绝了这个想法,可狄伯支已经知道了他最大的秘密,此人断不可活!便用毒酒将狄伯支给毒死了,之后继续向夏国挺进。可刚刚出征副将便死于非命,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也不免让三军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这士气,也就随之降低了。
2月,不知是谁泄露了消息,姚冲之前曾想造反和毒死了狄伯支之事全部传到了长安,姚兴得知此事以后大怒,当即遣使往姚冲处,赐死了姚冲,并将四万骑兵全部带回了长安。于是,这场声势浩大的灭夏行动便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可姚兴想要结束,他刘勃勃却不干了。哦?拿个棒子对着我吓唬一下就想走了?谁给你的胆量?他X的又是谁给你姚兴的自信?!!!
公元409年4月,刘勃勃亲率两万骑兵对后秦边境展开了疯狂的攻势,抢平凉(甘肃平凉东南)胡族七千余户,牛马牲畜无数。
以往,抢夺了人口以后,刘勃勃便会率军撤退,不会在后秦久留。可这一次,抢夺了财物以后,刘勃勃竟一边派少量士兵护送“战利品”回国,一边又率大军继续开进,竟率军驻扎在了后秦境内!此举摆明了就是要继续侵略后秦,撕下一块更大的肥肉。
消息传到长安,姚兴暴怒,于是开始集结士兵,并于本年9月率领数万大军征伐刘勃勃。可就在大军行至途中的时候,突然杀声四起,然后,无尽的骑兵从四面八方冲向秦军。秦军呢?对此突然的一幕全无准备,所以瞬时之间陷入大乱。(注:刘勃勃在进驻后秦境内以后便知道姚兴一定会前来进攻,所以通过各种计算、谋划,提前埋伏在了姚兴的必经之路上。当时,从长安能前往战场的道路有很多,可姚兴却能精准地对其实施定位,不管他采用了什么手段,我们都不得不佩服姚兴的能力)
面对此突然的一幕,久疏战阵的姚兴竟然害怕了,当即便要舍弃大军,逃回长安。可就在这时,后秦右仆射韦华(东晋做过官,前秦做过官,后秦也做过官,这是一个极有政治和战争经验的官员,见过太多的东西)却急忙拉住了姚兴的马绳厉声道:“陛下是三军之主,三军之魂,更是三军之胆,您在这里,我们获胜的几率虽然很小,但却能最大地保证撤退士兵生还的数量,可您一撤退,部队必定会一哄而散。到那时,我们便会成为被圈围的畜生,任由刘勃勃宰杀,恐怕就连您到最后也免不了会被刘勃勃生擒!所以现在唯一的生路便是鼓起勇气,带着士兵且战且退,而最终能撤退多少,就看这些士兵的运气了。”
此一番话如同当头棒喝,当即便打醒了姚兴。这之后,姚兴拼了命地指挥战斗,可四围之势已成,哪怕是军神在世,也不会有任何办法。所以,在战局极其不利的情况下,姚兴只能一边带领士兵拼死抵抗,一边向南撤退。最终,终是平安撤回了长安,可当时的后秦主力,也已经被刘勃勃打残了。
这之后,刘勃勃再无顾忌,于是放肆侵略后秦之领土,将后秦边境N多领地全部攻克,并将其占据,遣将军镇守之。而此时的刘勃勃,在西北诸多势力中,也是“无敌”的代名词,谁都不敢轻易去得罪这个西北军神。
再看其他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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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 S级老疯子的死亡(上)
时间:公元409年4月。
地点:北魏都城——平城。
那天夜里,风雨交加,不管是平城的百姓还是宫中的官员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北魏皇帝拓跋珪也不例外,正在他的龙床上呼呼大睡。可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一个粗大的闪电一闪而过。紧接着,北魏天安殿的东墙已经天雷劈成了黑色。古代的人上到一朝天子,下到黎民百姓,几乎全都信奉鬼神,如今,见宫殿的东墙已经被劈成了黑色,拓跋珪这心中便开始无尽的恶心,于是立即命人驾驶冲车将这面墙给推倒了。
这本不算什么事儿,墙推倒了重新建造一座就好了。可不知道是不是鬼神作祟,这次事件以后,拓跋珪开始性情大变,他整天急躁烦闷、喜怒无常。有时候几天不吃饭,有时候整宿不睡觉,有时候像个疯子一样坐在龙座上自言自语,从早到晚叨咕自己辉煌的过往。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老家伙从这次事件以后变得超级多疑。他怀疑天怀疑地,怀疑这世间一切有生命的东西。曾经有官员出过错,被拓跋珪惩罚或者批评过的,这老东西就怀疑他们会暗害自己,所以将他们杀害。
有人在他面前面色不正常、呼吸不均匀、步伐不稳或者说话出现差错的,拓跋珪便会怀疑他们,进而将他们杀害。
所以只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整个北魏的文武百官都朝不保夕,每活一天都好像捡来的一般,官员之间见面甚至连眼神都不敢对,就更别提办公了。所以北魏政事无人打理,国内强盗公然作案,甚至大白天的,老百姓都不敢在外行走,北魏这些年好不容易建立的国力也在短时间内极速下滑。而后世史学家也称此次事件为“天启事件”。(注:实际上是拓跋珪很早便有一种病,需要长期服用寒食散,所以情绪经常反复不定,可并没有多么严重,不过这次的‘天启事件’彻底将其恶化罢了)
而这次的“天启事件”并不是一个终结,不过是一个开始。
8月,有大臣再也受不了这种心惊胆战的生活,所以瞒着拓跋珪逃往外地,准备投奔后秦,可消息不慎泄露,被拓跋珪的追兵追杀。
10月,有大臣趁着一天夜里偷偷潜出平城,向南投奔了刘裕,并将北魏所有的情报全都透露给了刘裕。所以北魏更加恐慌,从上到下人人自危,人人都想早点离开这个如同梦魇一般的国家,可以这么说,如果拓跋珪继续坐在这个皇位上,那么北魏不出三年便会彻底解体分裂,好在上天给了北魏一次机会,没让拓跋珪将北魏彻底败光。
本月,拓跋珪准备册立嫡长子拓跋嗣为储君,按照北魏历史上的传统习惯,为了防止老娘们儿干政,新皇继位以前,他的父亲一定要先将新皇的母亲杀死。(注:拓跋嗣,拓跋珪之嫡长子,北魏三帝之一,S级雄主)这是鲜卑人一向遵从的传统,这从当初的慕容鲜卑就能看得出来。
拓跋珪当然也是这样的人,便在立拓跋嗣为太子之后便将刘贵人,也就是拓跋嗣的亲娘给干死了。
之后,拓跋珪找来拓跋嗣,当着他的面儿告诉他:“汉武帝当初杀死钩弋夫人,就是为了防止女人和外戚来干预朝政,这是多么明智的选择。所以我们鲜卑一族从很早开始便有了这种传统。如今,你即将成为我们大魏国的领袖,更是我们这个族群的族长,不能有半点马虎,所以,我将你的母亲杀了。我知道你小子很孝顺,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希望你节哀顺变。”
“哇~~~~~!555555……”
岂料话音一落拓跋嗣当即便跪在地上嗷嗷痛哭。
首先,那拓跋嗣是一个至孝的人,母亲被杀岂能不哀伤痛哭?
其次,拓跋珪在拓跋嗣很小的时候便开始南征北战,一心都扑在国事上,哪有时间理会拓跋嗣?因此,刘贵人便是拓跋嗣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如今,拓跋珪说杀就杀了,拓跋嗣怎能不哀痛?怎能不伤心?
很明显,拓跋珪也知道这些道理,所以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任由着拓跋嗣痛哭,一炷香过去了,拓跋珪的表情开始出现不耐,半个时辰过去了,拓跋珪的青筋开始暴起。一个时辰过去了,那拓跋嗣还在没完没了地痛哭,所以彻底激怒了拓跋珪,他一脚将拓跋嗣踹倒在地上,指着拓跋嗣便是一顿痛骂,然后便让拓跋嗣赶紧滚犊子。拓跋嗣呢?哭哭唧唧地回到了住所,然后继续哭,继续哭……一天到晚哭得昏天暗地,甚至连饭都不吃。
这可将拓跋珪给气蒙了,甚至开始在心中怀疑自己,到底应不应该立这个软弱的男人为太子。如此软弱,岂能在这个乱世之中存活?抱着此想法,拓跋珪便想对拓跋嗣进行最后的考验,如果能过了他这关也就罢了,如果过不了,不如直接杀了,省的以后祸乱北魏。
开玩笑呢吗不是,你一个神经病,谁他X能通过你的考验?可以说,一旦拓跋嗣到达皇宫以后,他就必死无疑,整个北魏的历史甚至都会偏离轨道。可幸好,就在拓跋嗣准备前往皇宫的时候,拓跋珪身边的侍卫偷偷找到了拓跋嗣,并非常紧急地道:“殿下,皇帝现在非常气愤,甚至已经将马刀挂在了身边,恐怕这一次您要是去了将会有非常不好的结果,不如暂且在外躲避,等皇帝的怒气消去了以后再行进宫不迟。”
拓跋嗣知道自己的父亲现在是个什么德行,脑子一热就是杀人,所以对卫士的话没有半点儿怀疑,当即便逃到宫外躲藏了起来。而当时,拓跋嗣的身边只有两个随从,他们分别是代人车路头和京兆人王洛儿。左等右等没见拓跋嗣前来,拓跋珪更是愤怒,于是分别派人前去寻找。那拓跋嗣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大才,在战场上的时候杀伐果断,可在平日里,待人却温文儒雅,极有贤者之风,所以整个京城从上到下,从文到武全都推崇拓跋嗣。为什么拓跋珪如此疯狂还有很多大臣没有离开这个国家呢?因为他们都在等着拓跋珪死去,拓跋嗣继位。在他们的心中,只要拓跋嗣一天没死,北魏就还有希望。因此,那些出去搜索拓跋嗣的卫兵也是草草应付,根本就没用心查找。换句话说,哪怕是真的找到了,他们也不会拿人家拓跋嗣怎么样。所以,官兵都派出去一天了,拓跋嗣还是没有被找回。
拓跋珪因此恼火不已,便拿自己女人出气。
那一晚,他找到了贺贵人,并将这个可怜的女子囚禁了起来,准备过几日杀掉为自己泻火。可让拓跋珪没有想到的是,就因为他这个看似很小的举动,最后却要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