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璇玑
责编 | 青草
2019年 8月,台湾一“名嘴”为了抹黑大陆,在一档节目中宣称“大陆人吃不起榨菜”,这种无脑的行为,瞬间引起大陆网民的惊呼和群嘲。
而此时此刻在台湾,一位老人,很快站出来,在自家报纸的头版头条打了这样几个大字:“大陆人吃得起榨菜!”,硬刚“无脑者”。
不久后,同样是这位老人,在《华盛顿邮报》的评论中这样写道:“无论喜欢与否,统一的这一天终将到来”,表达对大陆统一的强烈愿望。
这位老人,就是蔡衍明。
或许你不认识他,但你一定听说过“旺旺”。
没错,他就是旺仔牛奶、旺旺仙贝、旺仔QQ糖……“旺旺”的创始人,一个满身传奇的企业家。
19岁败光1亿,却因为一只狗创立旺旺集团。
明明靠做米果起家,却“不务正业”的收购报纸传媒,建旺旺医院,还都不是为了赚钱。
一生只结过一次婚,与7个女人和谐共处,生下9个孩子,却立家规不让孩子读书。
从混迹街头的“小混混”,到身家53亿美元的台湾第三大富豪,屡次为两岸友好发声,蔡衍明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蔡衍明家中三代经商,祖父在清末时期渡台谋生,创下基业。
父亲承继了祖父的辉煌,产业遍布台湾,台北出名的“中央戏院”、“丽都游泳池”都是他家的,甚至还捐赠了台湾省第一座公共图书馆,可谓家大业大。
蔡衍明是个典型的富三代,只可惜,他生性叛逆,对于读书毫无热情,很小就在街头称王称霸。
因为零花钱多,每天早上一起床,就有人排队等他逃课。
他和一帮小混混在街头闲逛,逛累了再去自家的戏院看电影。
好不容易读到高中,蔡衍明因为和同学发生冲突,最后无论如何也不想读书了。
遇到这种情况,穷爸爸往往上去给儿子一耳光,而富爸爸就不同了。
那时,蔡衍明的父亲刚刚收购宜兰食品厂,为了历练一下儿子,随手就把厂子交给儿子管理。
蔡衍明当时才19岁,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不仅大胆接手,还叫嚣着:“代加工没前途,我要做自己的品牌。”
简单调查后,他迅速确定了工厂的主打品牌,并取名为“浪味鱿鱼丝”。
只可惜,产品生产出来了,却没有销路。
蔡衍明看不懂财务报表,碍于面子又不敢向手下人请教,损益表是赚是赔,也不清楚。
短短一年多时间,宜兰食品厂就赔了个底掉。欠账一亿多台币。
这么多钱放在现在也是一笔巨款,更何况是70年代。
虽然父亲拿钱补救了,但是蔡衍明的雄心壮志被现实击得粉碎,还被人称为“败家子”,为此他整整抑郁了两年。
那两年,他性情大变,不再和狐朋狗友出去鬼混,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痛苦的想跳楼。
直到有一天,一条狗改变了蔡衍明的余生。
这条狗名叫黑皮,是蔡衍明7岁时的生日礼物,一直陪伴着他长大。
它很好斗,出去打架总是遍体鳞伤,但从不服输,身受重伤还一直“汪汪”叫个不停,等伤好了就继续出去迎战。
蔡衍明看到后,深受启发:连狗都不放弃,人怎么能被轻易打败呢?
他发誓要站起来,一雪前耻。
他用了三年的时间,读书、复盘、总结失败的教训。
上次的创业太过草率了,方向不对,尤其是浪味鱿鱼丝的名字取得不好,浪味太像浪费了,寓意太差。
这次,他做足了准备工作,还把整个台湾的食品市场做了调研。
彼时,日本米果在台湾畅销,而且台湾本身盛产稻米,两相结合,蔡衍明遂找到日本三大米果家族企业之一的岩冢制菓,想学习米果生产技术。
没想到,遭到“米果之父”的连连拒绝,谁愿意教这样一个“败家子”呢?
但是蔡衍明并没有退缩,他软磨硬泡,花了两年的时间终于打动了老人家,拿到了米果的生产技术。
这一次,同样受到小狗“汪汪”叫声的启发,他为自己的品牌取了一个寓意极好的名字“旺旺”。
1983年,旺仔诞生。
当印着“旺仔”的旺旺米果在台湾上市时,凭借香脆的口感,亲民的价格,很快便俘获了一众年轻人的喜爱,成为他们饭后零食的首选。这个突如其来的“旺旺”确实够旺。
也许是做惯了“老大”,蔡衍明决不允许有人和自己平起平坐。
米果一上市,他就不惜花大价钱搞营销,并且通过价格战,一举占领了台湾零食界90%的市场份额。
蔡衍明也成为了中国台湾“米果大王”,终于用实力证明了自己。
然而,他并没有止步,反而把眼光瞄准了更为有吸引力的大陆市场。
此时的大陆刚刚改革开放不久,用极优惠的政策吸引海外的投资者。
蔡衍明迅速抓住机遇,在大陆投资建厂,并成为第一个在大陆注册商标的台商。
在选址时,蔡衍明力排众议,放弃了条件较好的珠三角地区,选择了稻米资源更为丰富的湖南望城县。
望与“旺”谐音,这让蔡衍明觉得胜券在握,完全不顾及这里交通不便的事实。
然而,当米果正式进入大陆市场时,却给了蔡衍明当头一棒。
投产后,蔡衍明原本希望通过郑州糖酒会打开市场。结果,收到300多份订单,却没有一家来交钱提货。
眼看着产品积压,资金周转不灵,蔡衍明心急如焚。
他开了门市,准备自己卖,可是两个月过去了,顾客寥寥。
他本想把产品拉到台湾售卖,可是转念一想,这不是与打开内地市场的初衷背离吗?
关键时刻,小狗黑皮那不服输的劲头,再一次鼓舞了蔡衍明。
他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将产品免费送给上海、广州等一线城市的中小学生试吃,替自己的产品打广告。
没想到,这一招效果出奇地好。
孩子们被旺旺脆生生的口感、独特的包装吸引,成为旺旺仙贝忠实的粉丝。
蔡衍明趁热打铁,赶紧投入广告,增加产品的知名度。
没多久, “你旺我旺大家旺”、“再看、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喝掉!”、“我要o泡,我要o泡,o泡果奶要要要”……直白的广告语在各个电视台狂轰滥炸。
夸张、重复、无厘头,却让人印象深刻,成为了很多小朋友的口头禅。
值得一提的是,旺旺不少魔性广告都是出自蔡衍明本人的手笔。
旺旺也一炮而红,投产当年,便创收2.5亿。
商场上,永远不缺乏利益的竞争者。
看到蔡衍明成功了,无数台商纷纷效仿,就连康师傅这样实力雄厚的品牌,也加入到了“米果大战”中。
这再次激起了蔡衍明的斗志,面对强大的竞争者,他没有丝毫犹豫,脑子里盘旋着一个念头:除根之后才好做。
为此,他率先发起了“价格战”。一夜之间,将米果价格从1公斤50元打压至30元。远远低于自己的成本价。
这个做法无异于杀敌一百,自损三千。
但是蔡衍明毕竟混过“江湖”,做事杀伐决断、手段狠辣。他一面压价,一面拼命扩大生产规模,想尽办法降低成本。
“没钱盖工厂,就给各地政府写信说要投资,条件是政府出资盖好厂房出租给我。”
这种互惠互利的好事,自然引来地方政府的相应,旺旺工厂很快遍地开花,生产成本大大降低。
面对如此疯狂的蔡衍明,所有竞争者都溃不成军,米果老大的地位再无人撼动。
蔡衍明在大陆赚的盆满钵满,三度登顶台湾富豪榜榜首。
然而,他的“疯狂”远不止如此。
1996年,新加坡大力吸引外资上市,蔡衍明闻声而动,把旺旺在新加坡挂牌上市。
谁曾想,这一次蔡衍明又遭遇了商业生涯中最危险的时刻。
新加坡市场流动性太差,公司市值一直在低位徘徊,蔡衍明觉察后,迅速决定从新加坡私有化退市,重新在香港上市。
可是,资本市场,一退一进谈何容易。
已经发行了那么多的股票,都需要出钱把股份赎回,资金量高达8个亿美元。
从哪里去弄这么多的钱呢?
当时摆在蔡衍明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寻找私募垫资,风险小,但是手续费高昂;
要么自己出资,但是风险极高,光贷款的利息就足以把一个企业压垮。
关键时刻,蔡衍明再次显示了他敏锐的眼光和非凡的魄力。
他以私人名义向12家银行财团联贷8.5亿美元,每天的贷款利息就高达15万美元,非常恐怖。
这也是当时亚洲规模最大、杠杆最高的融资。成则改写商界神话,败则再难翻身。
但是蔡衍明没有退缩,他亲自带着团队,用了仅仅200天的时间,就完成了从新加坡退市,然后在香港成功上市。
事实证明,蔡衍明的疯狂举动又一次成功了。
旺旺登陆港交所之后,股价持续大涨。四年翻了5倍,直接从300亿港元飙升到1500亿港元,比同期的茅台还高。
蔡衍明决策之大胆、行动之迅速,自此在业界立下威名。
很多人都以为旺旺只是个食品企业,其实,它的跨界同样疯狂。
除了经营零食,它下辖产业庞大的惊人,从医院、酒店,再到家居、美妆和育儿,旺旺均有所涉猎。
而且,很多产品都用旺旺食品冠名。
比如,和美妆品牌自然堂合作,联合推出 “雪饼气垫”、“雪饼面膜”等化妆品。
和TYAKASHAT推出联名款“旺旺”潮牌,小到毛巾,大到衣服一应俱全;
还跟进潮流,推出雪饼零钱包、旺仔二锅头和旺旺大金链“社会人”三件套……
2018年12月开始,旺旺开了50家旺仔主题门店。从手机壳到抱枕、便利贴,所有家居饰品,一应俱全。
旺旺还开过连锁酒店。遍及上海、西宁、南京等地,金碧辉煌的装饰和门前金灿灿的旺仔雕像是神旺大酒店的标配。
最特别的是,旺旺还拥有自己的医院和传媒体系。
2008年以来,旺旺先后斥巨资收够了包括中嘉系统台、壹传媒在内的台湾传媒系统。蔡衍明因此被称作“台版默多克”。
而且,它们的存在都不是为了盈利。
蔡衍明曾在公开场合提到办媒体的目的:”我办媒体的出发点,就是要设法化解台湾人对大陆的误解。“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他的媒体,几乎是湾湾唯一一个,肯如实说大陆好的了。
很多人对大陆不了解,蔡衍明就通过自己的媒体,传递两岸之间的信息,让他们了解大陆的变化。
“小混混”出身的他,从来都是“斗志昂扬”。
台湾媒体说大陆人吃不起榨菜,蔡衍明就在自家报纸上硬刚:“大陆人吃得起榨菜!”
台湾反FM,学生游行,要求持股中天的蔡衍明道歉。谁知,蔡衍明不仅不道歉,还带领员工高唱旺旺之歌,和学生对骂。
除了电视台,蔡衍明还收购了壹传媒在台湾的分部,努力想要扭转《苹果日报》的舆论导向。
毫无意外,他的行为受到了许多反华分子的攻击和谩骂,最后连中天新闻台都被封了。可他却从不后悔。
“我是中国人,当然“亲中”。”
因为早年在内地经商,他对祖国有着深厚的情感。
除了创办电台,蔡衍明还投资医院。
2001年,第一所旺旺医院在长沙落成,拥有全科门诊和先进的医疗设备。
然而,它与别的医院又有所不同。
一进门,就是无处不在的憨憨的旺仔,让你的紧张瞬间减轻了不少。
医院里不仅有儿童游乐区,还售卖旺旺食品,比外面超市还便宜,引得不少本地人来此采购年货。
连住院的病号服上都是旺旺,患者还可以看旺旺杂志,享受免费的旺仔零食。人性化的服务,让它被评为“中国最温柔的医院”。
“投资经营医院,获利是次要的,它是一件积德的事情。”
去年疫情期间,旺旺医院,第一时间就站出来,主动申请成为抗击肺炎疫情的定点医院,24小时无间断接诊。
还派出了近三分之一的医务人员,去武汉支援。他也数次在国家有难时,慷慨捐助。
敢爱、敢恨、有魄力、有社会担当,这也许就是蔡衍明成功不可或缺的因素。
相比于他传奇的创业生涯,蔡衍明的个人生活同样很“奇葩”。
他20岁就结婚了,但是不到三年,创业失败,又离了婚,这段时间也是蔡衍明一生的低谷期。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结过婚,但是身边从不缺女人。
据说,他至少有7个女人,共生了9个孩子, 他还花40亿元,建了个豪华住宅,让所有女人住在一起,便于联络感情。
对此,蔡衍明没正面回应,而是非常“负责任”的说:只要是自己的孩子,那都会负责任。
不得不佩服,蔡衍明可真是“持家有方”,这么多人,从没有“后院失火”,太不容易了。
也许是从自己身上总结出了创业成功的真谛:在街头看一年,胜过读三年书。
蔡衍明对于子女的教育,更是令人瞠目结舌。
他立了一个奇葩的家规:孩子年满18岁便不再升学,直接进入企业学习经营。
如今,他的两个儿子均是读完高中后,直接进家族企业上班。希望像父亲一样通过社会的打磨,快速成长。
只是,蔡衍明的成功真的能够被复制吗?
近年来,随着三只松鼠、百草味和良品铺子等新品牌的异军突起,旺旺的颓势凸显。
从2014年开始,旺旺营收就开始下滑。2016年旺旺年报里显示:三年间营收累计减少约16.6%,市值缩水超千亿港元,较巅峰时接近腰斩。
旺旺也在不断创新,只是无论推出多少款新品,人们印象中还是旺仔牛奶和旺旺仙贝......
更重要的是,曾经风靡一时的营销手段已经失灵了。
消费者对魔性广告产生了审美疲劳。创新乏力的旺旺开始打起情怀牌,比如把已经长大的李子明拉过来拍广告续集,重拍“再看就把你喝掉”的广告等。
然而, 亲情牌打多了,也逐渐失去了张力。
这么多年,消费者的喜好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旺旺卖不动了、大批经销商解约。如今的一线零食品牌榜单上,早已不见旺旺的身影。
从1983年到现在,旺旺的生命周期已经超过了20年,堪称零食业上的奇迹了。
万事都有自己的生命周期,万物都可能在新旧交替间凋零。旺旺也不例外。
《亚洲周刊》总编辑邱立本曾这样评价蔡衍明:孤胆英雄,天生不信邪,越是被人看扁,就越要证明别人看错了。
回头再看蔡衍明的成功,虽然没有多少知识,却凭着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豁出去的决心,不服输的劲头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
今时不同往日,不知道,已经62岁的蔡衍明,还能带领旺旺再次创造传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