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炉门一关,按下按钮,火化炉开始发出剧烈而威严的轰隆声。
经过上油、焚烧、翻转等一系列操作,炉门打开,一抔白灰被缓缓运了出来。
提到火葬场,总是给人一种阴森又神秘的感觉。让人不免好奇,火化炉内究竟发生了什么?进炉前还要划破胸腔,如此残忍,为何还必须这么做?
检查尸斑,避免“没死透”
当一具尸体被送进殡仪馆,并不是囫囵吞枣地直接扔进火化炉。在这之前还有一系列操作。
有些尸体在死后数周才被发现,早就腐烂发臭,滋生了大量病菌。所以接触尸体前,火化师都会穿戴好防护服、戴上口罩和塑胶手套。“全副武装”后,开始检查尸斑,这是一种死后血液淤堵,而在全身皮肤表层出现的大面积、暗紫色瘢痕。
大多死后2小时就会出现,检查尸斑是为了避免尸体没彻底死透,就被放进火化炉的可能性。
检查完尸斑,工作员还会再对尸体全身排摸一遍,如果摸到手表、项链等物品,都会取掉交还给家属。特别体内装有的支架、硅胶假体也会一律取出,如果一并送进炉内焚烧,就可能散发难闻有毒的气体,严重时还可能引起爆炸。
遗体美容,是最后的体面
检查完毕后,遗体美容师就会使用专门的道具,为逝者“上妆”,把五官和皮肤修饰平整,以让尸体的脸颊尽量恢复生前的气色,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遇到非正常死亡的情况,比如车祸、自杀而毁坏的样貌、残缺的肢体,美容师也会将交过来的断肢一点点缝合起来,把扭曲变形的脸进行面部重塑,为他们创造告别世界时最后的体面和尊严。
美化后的遗体会被置于木棺中,周围摆满鲜花后,被机械轨道推进告别厅中央,以便让家属和逝者做最后的告别,这是此生能相见的最后一面。
划开内脏,防止尸体“自爆”
无论亲人在后面哭得多么撕心裂肺,尸体都会被滑绳索运往火化室——那个远离家属等候区几十米远的地下封闭空间。
此时,尸体将迎来视觉上“极其残忍”的一幕——被刀片划破胸腹腔,任由血液脏器流到体外。其实,这一步也实属无奈之举,如果不这么做,上千度高温就会在体内形成过强的压力差,皮肤表层也会被强压不断拉拽,不出几秒就会“自爆”,还可能直接伤到围在炉边的工作人员。
胸腔被划破后,火化师紧接着就把柴油喷洒在尸体上,以便加速燃烧。这时候,那些200斤以上的肥胖人士,就显示出了独特优势。他们体内的大量脂肪成了天然的“助燃剂”,用到的柴油也就相对少些。不过,每具尸体用的柴油总量都不能超过8公斤。
喷洒完毕后,再用白布或易燃的木棺把尸体包裹好,送进炉内。家境优渥的往往选上好的松木板,经济拮据的家庭只能选择一次性包装盒。无论材质如何,这些包裹都会跟随遗体,最后烧成一堆粉末。
浇油点燃,密闭焚烧
“嘭——!”随着火化炉关上门,逝者在人间走的这一遭就彻底结束。
火苗肆无忌惮地吞噬着包裹尸体的衣服、皮肤和毛发,软体组织迅速收缩,像炭烤一样发出油滋滋的声音。体内的水分在短短几分钟内,也被迅速蒸干。脏器和血液被火焰包围缠绕,不过数十分钟,白白的骨骼就显露出来,在摩擦和燃烧过程中轰然肢解。
过去为了充分燃烧、均匀受热,火化师还会从入口处翻转尸体。如今有了更先进的机械设备,整个过程全部密闭完成。即使在密闭的炉子内,也会散发浓浓的油脂味儿,只不过比平时更加刺鼻。
整个焚烧过程,火化师都要透过小小的观察口,随时调整、控制火候。但逝者家属却不被允许站在炉旁观看,这是因为在焚烧过程中,有时会突然出现一些十分诡异的现象,如果不了背后原理,就很容易情绪过激、陷入崩溃。
听到“哭喊声”,尸体突然“坐起”?
一些刚上岗的新手,正小心谨慎地操纵着火化设备,会冷不丁地听到炉内传来的“哭喊声”,如果壮着胆子向里看,偶尔还会看见火海中的尸体突然“坐起”,变成蜷缩状!本就神经紧张的他们,不由得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这其实不是“尸体被烧得挣扎哭泣”,而是因为炉内热气四处乱窜,通过尸体口鼻、肛门等通道时,摩擦振动发出的声音。尤其积聚在胸腔的热气,受到强力挤压,也会牵动声带发出阵阵尖叫声。
那些被淹死的尸体,体内储存的大量水分来不及抽干,在高温烈火中也会沸腾发出鸣叫声。
为什么尸体会“动”?是因为在上千度的灼烧下,身体组织骤然收缩,体内油脂在氧气的助推下加速燃烧。大腿部位的骨骼肌回缩,而伸展的部位比收缩的部位变化缓慢,就会呈现尸体“突然坐起”的物理现象。
其实早在检查尸斑的环节,工作人员就已经再三确认,尸体早已死得透透的了,压根儿就不存在活人误进火化炉的可能。
试想一下,如果亲人站在炉边正悲痛欲绝、思念故人,此时炉内突然发出阵阵尖叫,换谁谁也受不了。为了避免亲属情绪过激,这才逐渐有了禁止家属在旁观看的规定。
静置冷却,分拣骨灰
一个多小时后,焚烧过程基本进行完毕。
烧剩的骨灰经过抽风机冷却,被工作人员用簸箕扫成一堆,倒入一部分到骨灰盒中。如果家属事先要求取走全部骨灰,工作人员还会拿小锤子,把还没烧化的大块骨头捣成小碎块。被高温灼烧碳化后的骨头质地很脆,一敲就碎,最后全部倒进骨灰坛中。
想想生前,我们的身体里有水、脂肪、蛋白质等充满生命力的元素,火化后只剩下了一抔由碳酸钙组成的白灰。要说还有什么实际用途?也许就是撒进土里,被植物吸收滋养大地。
正如从娘胎出来时3公斤,走后留下的也是3公斤,这过程中辛苦抓取的一切,都终将还回去。
死亡,是上天赐予最公平的礼物。无论这一生是轰轰烈烈,还是平淡无奇;是一贫如洗,还是万贯家财,都逃不过这最终的结局
如此一想,天大的烦心事儿也都成了小事儿。每每想到死亡,就不由得如梦初醒,不再执念。
参考文献
郭雷、方祥、郭蝉.火化装置结构及能耗理论研究.工业加热[J].2016.08(03):98-102.
作者: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