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书|真正的教育,发生在孩子与父母之间,在他们生命的每一个瞬间



真正的教育,发生在家庭,发生在孩子与父母之间,在他们生命的每一个瞬间。

去年冬天见到白玛琳女士,正是北京雾霾最严重的一段时间。那已经是她第三次得肺气肿,她的医生对她发出了最后的警告。
老太太伤感的说,恐怕这是我最后一次在北京了。
白玛琳从事蒙氏教育50多年,曾经任美国蒙台梭利协会的会长。08年退休后,就一直在北京推广蒙氏教育法。
50多年前,她还只是一个年轻的母亲,有两个孩子,无意间听一段广播节目,谈到蒙台梭利教育,三四岁的孩子,可以早上起来给家人做咖啡,是真的咖啡,不是速溶咖啡。
“独立、自信、自给自足,很好的想像力,这些都是我想要给我的孩子的。”
她说,今天的北京和60年代的纽约很像,人们对蒙氏教育有很多的好奇与困惑,到底什么是蒙氏教育,老师需要有什么样的资质,学校又是什么样子的?
在那次采访中,我印象最深的是她说的这么一句话,“真正的教育,发生在家庭,发生在孩子与父母之间,在他们生命的每一个瞬间。”
记得当时她正在看一个小女孩剥鸡蛋,看着她一点点把壳剥到盘子里,最后把蛋放在碗里。小女孩大概还不到两岁,手还有点笨拙,偶尔会把蛋壳掉在盘子外面。
她告诉我,别小看了剥鸡蛋这件事情,小女孩不仅在练习手眼协调,也是在学习分类的概念。分类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数学概念。即使将来读到硕士、博士,你仍然在学习归类——如何把信息归类到新的范畴之中。
“蒙氏教育的根本,就是从日常生活中最简单的事情出发,从一个人自身文化中最基本的需求出发,从学习穿衣服、脱衣服、吃饭、喝水开始。”
“如果你想要一个孩子感觉自信、有能力、独立,他/她首先必须学会照顾自己。”
如玛丽娅•蒙特梭瑞所说:“请帮助我,让我自己做。”

玛利娅•蒙台梭利(意大利语:Maria Montessori,1870年8月31日-1952年5月6日),意大利幼儿教育家,意大利第一位女医生,意大利第一位女医学博士,女权主义者,蒙台梭利教育法的创始人。她的教育方法源自于其在于儿童工作过程中,所观察到的儿童自发性学习行为总结而成。倡导学校应为儿童设计量身定做的专属环境,并提出了“吸收性心智”、“敏感期”等概念。
蒙氏教育的核心,其实是一种儿童为中心的教育模型。这种模型持续了一百多年,不断被后世的研究所证实。
“玛利娅•蒙台梭利,无论她是天才,还是幸运,但她真正看到了儿童,追随了儿童。”
关于儿童的心智发育,蒙特梭瑞最重要的一个观点就是,儿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内在生命力”,这种生命力是一种积极的,活动的、发展着的存在,它具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教育的任务是激发和促进儿童内在潜力的发挥,使其按照自身规律获得自然的和自由的发展。
所以,在蒙氏教育系统里,“教”并不是一个好词。老师真正的职责不是教学生什么知识或经验,而是开启一个环境,一个物理的,社会的,情感的环境,让孩子可以在其中实验、发现、探索、冒险,让自身的各项潜能得以自然的展开。
蒙台梭利早年在意大利办儿童之家,所有的家具都是上了锁了,门也是上了锁的,后来她把门拆了,锁卸了,柜子太高就切成一半,一切都在儿童可以触手可及之处。
“冒险很重要。”白玛琳告诉我,“冒险有很多的层面,有身体上的冒险,让婴儿自己挣扎着翻身,还是大人帮他翻过来?社会性的冒险,你到一个人群聚集的地方,你等待别人过来跟你打招呼,还是你自己上前自我介绍?智力上的冒险,你会尝试一些你从未试过的事情,还是只做你知道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一个孩子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时时刻刻在做决定,并形成对自己、对世界、以及对应该做什么才能求存或成长的信念——我是好的还是坏的,我是有能力的还是没有能力的,对于这件事情我是胜任的还是不胜任的?
另一方面,在与孩子相处的每一分钟,父母也都在潜意识里不断的给孩子发送信息,关于他们自己的信息:“你是值得的/你不值得,你是独立的/你还只是个婴儿,你有能力/我帮你做,你能做决定/我帮你决定……”
关于世界的信息:“这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很多探索的空间,很多事情可以多/这个世界很危险,陌生人很危险,呆在家里,必须跟家人在一起……”
“我这一生,都在努力教父母怎么正确的爱他们的孩子。”白玛琳说,“对今天的父母来说,放手让孩子去冒险好像特别难,但如果一个人总想着安全,你就什么事都做不成。更重要的是,如果你为孩子做的太多,就剥夺了他们通过自己的体验来发展出对自己能力的信念的机会。”
她在北京参观一些幼儿园,看到小小的孩子坐的端端正正,背着手听老师讲课,“多可怕,简直是虐待,你能想像那些孩子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这套《真正的蒙氏教育在家庭》,是希望将蒙氏教育的一些精髓融入到家庭生活之中,给父母一个不一样的选项。
“一切都是从家庭开始,一个家庭如何一起协作,一个家庭里如何谈论事情,就好像在水中投一块鹅卵石,层层涟漪漾开去,影响到他们日后与世界打交道的方方面面。”
白玛琳认为,未来时代,蒙氏教育核心的四大能力是思维力、表达力、认知力和合作力。
这套书终于出版时,我发现“真正的教育”被调换成了“真正的蒙氏教育”,大概是为了更符合中国市场的宣传需求。书名中的“游戏”一词也有误导,白玛琳谈的其实是“活动”(activity),而不是游戏。
事实上,蒙台梭利本人是反对游戏的。她认为,游戏会把儿童印象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可能培养他们严肃、认真、准确、求实的责任感和严格遵守纪律的行为习惯。她更喜欢“工作”这个词。她认为,儿童身心的发展必须经过“工作”(使用教具),而不是游戏(日常玩耍与使用普通玩具)来完成。
但这套书对我还是很有启发的,原来日常生活中一些看似再简单不过的情境,有着那么多可以发挥想像的空间,从而变成孩子各种思维能力的训练机会。
比如,我从来没想到,积木除了用来玩,还可以帮助孩子训练各种技能,建立各种概念。

“孩子在按自己的想法搭积木时,他就在锻炼与写字相通的能力:用一种外显的方式,在有限的空间里安排事物;思考并形成结构框架;学习形状与图案如何匹配。更重要的是,孩子也在发展掌控能力,操作能力以及平衡能力——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动手操作技能”
我没想到过,孩子即使不会写字,但他们天天念的诗,原来是可以画出来的。

带孩子去一趟动物园,原来有那么多可以学的,你可以带着孩子观察、了解、模仿动物们的运动方式:猫,狗,松鼠,鱼,鸟……

一个最简单的假设,就可以让孩子在各种情境中玩各种“穿越”。

问问孩子,“要是大灰狼去了我们的超市,会发生什么呢?”
和孩子一起走在街头,提醒他注意一些事情,“看,看那些店,什么样的店面,他们在干什么?进去看看,也许对,也许不对。”
这样就可以构成一次真正的对话。
“你想让你的孩子成为读书人,写作者,最重要的就是跟他们对话。”白玛琳告诉我,“很多时候,大人跟孩子说话的方式,像是在警察局发生的,这不是对话,是考试,是命令,是审问。我想,每个孩子一天至少需要有一次真正的对话,就像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你说一些,我说一些,我们从一个主题出发,但完全有可能到走到另外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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