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李泱辑和五起案件


2001年11月28日深夜11:40,24岁的刑警李泱辑和同事接到命令缉捕逃犯王明助。王明助曾于1988年6月因杀人罪服刑,出狱后又在1998年12月与同伙因言语冲突打死周信雄。王明助在被通缉期间,再于2001年9月到“立委”许舒博的三名支持者住处,19月到许舒博服务处开枪。警方得到线索王明助正在高雄市青年路自强路口的炭烤店,随身携带两把手枪,相当危险。
李泱辑和队长来到炭烤店,未携带枪械的队长走到王明助后侧,刚想动手抓他就被发现,王明助立即逃跑,而李泱辑扑到王明助前方五六米处,举枪大喊“警察!不要动!”王明助仍旧朝着李泱辑冲过来,李泱辑担心王明助开枪,朝王明助开枪,王明助左大腿中两枪后弯下腰,这时李泱辑的第三枪从王明助左肩射入并卡在他左侧腹腔,第四枪射中王明助左手中指。
当时临近午夜,天色很暗。

王明助被送医院经过抢救得以存活,但他向法院控告李泱辑杀人未遂,并求偿400万元医药费及精神抚慰金。庭审时王明助表示如果李泱辑当庭支付25万元,他可以接受和解。李泱辑的律师朋友劝他花钱解决问题,无谓再和王明助纠缠。李泱辑将钱带到庭上,但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自己在执法过程中根据形势危急程度做了判断,没有过错,最终没有同意和解。一审法官判决李泱辑开四枪违反比例原则,需向王明助赔偿104万元。
李泱辑不服上诉。
官司持续九年,二审高院以“公务员假借职务上之机会,以故意伤害人之身体”的罪名判处李泱辑八个月有期徒刑,缓刑两年,并需向王明助赔偿104万元。法官认为李泱辑处于优势,不必使用武力即可以逮捕王明助,而且第一枪第二枪已经击中王明助,完全没有开第三枪第四枪的必要。
除了同事和上司的口头支持外,李泱辑打官司的费用以及赔偿都得自掏腰包。二审判决下来后,警局还对他做出了三年内不得升迁的行政处罚决定。李泱辑想不通,自己不顾生命危险去执行任务抓犯人,却因此获罪赔钱,事业也几乎停滞。同事觉得李泱辑太认真了,劝他不要那么拼。
怎么办?
李泱辑家境不佳,出生在高雄的单亲家庭,父亲在他的妹妹还没成年时就因病过世,李泱辑被迫承担养育妹妹的重担,因此即使考上了台大,他也只得放弃,转而进入学费全免的中央警察大学学习。毕业后没工作两年却又遭到严重打击,李泱辑为了妹妹也为了心里的信念忍了下来。
既然升职无望,那就干脆不管职业发展,专心办没人想管的案子,踏踏实实做一名刑警。
 
不认领妻子尸体的丈夫
2005年5月17日清早,广东惠州警方接到报案,在火车站附近的公园内找到一具女尸。受害人头部遭受钝器击打致死,法医判断遇害时间大约是凌晨2至4时左右。受害者身上的台胞证上写着刘爱弟这个名字。警察将刘爱弟的情况知会台湾警方,请刘爱弟的亲属前往惠州认尸。
刘爱弟3月6日刚刚与名叫吕进宁的男子登记结婚。台湾警方通知吕进宁,未料到吕进宁拒绝去惠州。拖了许久,才由刘爱弟的弟弟赶赴惠州,确认了火车站女尸的身份。

(刘爱弟)
台湾方面接手此案的是李泱辑警官。刘爱弟在出发去大陆前刚刚向五家保险公司购买了总额3,000万元的旅游平安保险,受益人是吕进宁,结果刘爱弟刚到大陆第五天就遭到杀害。吕进宁对于刘爱弟遇害前的行程安排一问三不知,对新婚妻子的死亡更是毫无情绪波动,李泱辑和同事怀疑他和刘爱弟的婚姻大有文章。
刘爱弟有记日记的习惯,她在日记中写道自己13日去大陆要做的是芯片生意,可是刘爱弟根本就没有相关经验。李泱辑查询她的电子邮件得知她是在三月经由一名网友介绍开始计划从事芯片行业的,这名网友为刘爱弟牵线搭桥后,刘爱弟迅速与吕进宁结了婚。
 吕进宁成为警方重点调查的对象,他和刘爱弟的结婚证书上,证人签名是吕明扬。吕明扬是吕进宁的亲哥哥,曾经在芯片公司工作,而与刘爱弟互通电邮网友的上网地址,也恰好是吕明扬的母校图书馆。更离奇的是,吕明扬的出入境记录显示他早刘爱弟两天离开台湾,先到的香港,后转道深圳,而刘爱弟被惠州警方发现当天晚上,吕明扬又回了台湾。
(吕明扬)
惠州警方将火车站附近监控寄给台湾警方,5月16日晚上的视频中刘爱弟与吕明扬一起走出惠州火车站,数小时后刘爱弟被杀。
警方将吕明扬吕进宁兄弟俩拘捕到案。李泱辑了解到吕进宁很疼爱与前妻所生女儿,便以此为突破口,让吕进宁坦白。吕进宁和刘爱弟的确是假结婚,婚前只见过两次。吕明扬告诉吕进宁自己介绍刘爱弟去大陆做生意,大陆的工厂要求业务员有完整的家庭背景,刘爱弟离异的身份不符合大陆工厂的要求。在吕明扬的要求下,吕进宁和刘爱弟办理了结婚手续。
吕明扬否认自己与刘爱弟的死有关,他说自己和刘爱弟一起到惠州做生意,没想到刚走出惠州火车站就遭到抢劫,歹徒对他二人围殴,吕明扬受伤后没顾得上管刘爱弟,自己逃跑。惠州警方已与吕明扬住在惠州的堂弟核实,17日上午吕明扬去找堂弟时,脸上有明显抓痕。李泱辑向吕明扬透露,惠州警方已经提取了刘爱弟指甲下的DNA,将与吕明扬的DNA进行比对。听到李泱辑这样说,吕明扬彻底崩溃,交待了犯罪事实。
刘爱弟在桃园县大溪镇的信昌机械工厂担任作业员,与前夫离异后孩子由前夫抚养,刘爱弟很少与前夫和孩子联络。2002年,48岁的刘爱弟工作中发生意外造成右脚大脚趾,失去工作能力期间,无力支付累计每月近四万元的房贷和卡债。2005年刘爱弟经济状况依旧艰难,还欠着两百万元债务。
吕明扬炒股失利欠了一两千万外债,为了尽快筹钱想出了歪点子。他在学校的图书馆通过网络认识刘爱弟,假装对刘爱弟的困境深表同情,说有门路可以介绍刘爱弟去大陆接芯片生意订单,事成后可以赚100万元佣金。吕明扬还用另外注册的网络账号假扮成大陆工厂的工作人员与刘爱弟联系业务细节。
吕明扬称大陆的工厂不放心业务员携款潜逃,要求业务员必须是已婚身份,而且必须有巨额保险。刘爱弟对吕明扬深信不疑,按照吕明扬的安排和他弟弟,47岁的吕进宁假结婚,之后刘爱弟将总保额600万元的人身伤害保险受益人改为吕进宁,吕明扬又出钱为刘爱弟买了3,000万元的旅游平安险,受益人同样是吕进宁。
五月吕明扬为刘爱弟出钱订了去深圳的机票,刘爱弟直飞深圳,吕明扬约好和她在深圳会合。刘爱弟以为去广东要做生意,其实吕明扬的计划一直就是杀了刘爱弟赚取保金。被蒙在鼓里的刘爱弟跟着吕明扬从深圳坐火车到惠州,刚出惠州火车站就被吕明扬用重物殴打致死。刘爱弟反抗时用手指抓伤吕明扬脸部,吕明扬随后逃去堂弟家,并于当晚回到台湾。
刘爱弟手指内的DNA经检验属于吕明扬。
吕明扬被判处无期徒刑。
 
杀人直播
 杀人直播(链接)
士林地检署新任检察官林宏松到办公室的第一天,鬼使神差的选了一卷卷宗,这是一起前一年发生,被定性为谋杀,调查却无法继续下去的母女三人惨死家中的案子。
鲤鱼潭水泥封尸案
(赵秀铭)
2009年10月25日,赵秀铭由彰化前往台中的宫庙筹备神明寿诞,之后失联。赵秀铭的家人赶往宫庙询问,得知26日凌晨4点左右,有一男子要求找赵秀铭,庙里的人见男人来势汹汹,劝赵秀铭躲起来不要出面,赵秀铭没有听从,跟着男子走出宫庙。随后有人在门口见到男子和他的几名同伴一起拿着空气枪击打赵秀铭头部后将其强押进车,扬长而去。
赵秀铭的家人根据见过男子的人的描述判断带走赵秀铭的是她的男友张钧杰,和张钧杰联系,张找了很多理由搪塞,安抚赵家人说赵秀铭没事。时间一天天过去,赵秀铭却始终没有露面。
11月7日赵秀铭家人报警。警方试图向张钧杰了解详情时,得知张钧杰已于前日前往大陆。警察在张钧杰位于台中东势镇的家中收证,在衣橱底部提取到微量血迹,经DNA比对证实血迹属于赵秀铭。张钧杰父亲名下的车子内也提取到赵秀铭的血迹。有证人提供线索称见到过张钧杰在10月底背着大袋子进入东势山区,警方怀疑张钧杰可能已将赵秀铭杀害,分尸并抛尸山中。
与张钧杰一起出现在宫庙门口将赵秀铭掳走的一名成年男子廖文彬及三名未成年人遭到羁押。四人落网后承认受到张钧杰指示在10月26日凌晨将赵秀铭押到张钧杰住处,事后张钧杰还让他们购买大的塑料桶和水泥,放在东势镇土地公庙后。
警方出动了50多名警员在土地公庙附近的山体搜寻,却没能找到赵秀铭的尸骸。

(李泱辑和同事将张钧杰带回台湾)
2010年5月12日,福建漳州警方在张钧杰去当地的庙会活动看热闹时将他逮捕,李泱辑和同事两人赶赴厦门将张钧杰押送回台中。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警方仅能以妨碍自由的控罪将张钧杰收押。张钧杰拒不承认杀人,只说把赵秀铭带回家后谈到天亮赵秀铭就自行离开了。即使在李泱辑和同事们将张钧杰带到东势山区,让他对着赵秀铭的遗像祭拜,他仍无动于衷。

(举着赵秀铭遗像的就是李泱辑)
李泱辑出动亲情攻势,劝张钧杰早点交待,不然他的父亲也会因为车上有赵秀铭的血迹而受到牵连。赵秀铭的家人为了早日替赵秀铭收尸,同意放弃对张钧杰提起民事诉讼,张钧杰这才同意招认。
2007年时赵秀铭42岁,在卡拉OK陪酒。张钧杰到卡拉OK消费,出面陪他的是赵秀铭。张钧杰对赵秀铭一见钟情。张钧杰比赵秀铭小16岁,靠打零工维生。两人交往后同居,赵秀铭拿出自己的继续帮张钧杰买了货车,经营水果生意,但没想到张钧杰做了不久就把货车卖掉,赵秀铭失望之余提出分手,要求张钧杰还钱。两人多次发生争执。
2009年10月25日,赵秀铭在宫庙参加活动时与张钧杰通了电话,张钧杰透过电话听到赵秀铭的朋友在一旁说张钧杰是“小狼狗”,因而暴怒。
26日凌晨4点左右,张钧杰开着父亲的车子和朋友廖文彬还有三名未成年人赶到宫庙,将赵秀铭带回家中。张钧杰支走了廖文彬等四人后殴打赵秀铭。晚上张钧杰与赵秀铭发生冲突,张钧杰用重物猛击赵秀铭左额,赵秀铭当场死亡。法医后证实赵秀铭属于受重物击打导致颅内出血,血块达200公克。赵秀铭的尸体被张钧杰放在家中六天。11月2日,张钧杰将赵秀铭的遗体用装棉被的袋子包裹后,再套上黑色塑胶袋,带到土地庙。张钧杰把赵秀铭的尸体塞进廖文彬帮他购买的橘色垃圾桶,再往垃圾桶浇灌水泥封尸。其后张钧杰租了货车,把垃圾桶带到苗栗县鲤鱼潭水库旁的山崖抛入山涧。
张钧杰回家后仔细清理了现场,将房间地面油漆三次掩盖血迹,应付赵秀铭家人的问询,并于11月6日逃往大陆躲藏。
按照张钧杰的交待,警方在一百多米深的山谷里发现了破裂的垃圾桶与水泥尸块。
张钧杰因杀人罪被判处无期徒刑。
  
史上最恶房东
2014年10月,升任新北地检署主任检察官的林宏松注意到自己手下的四名检察官都在侦办由名叫张淑晶的房东状告房客伪造文书的案子,出于好奇,林宏松仔细检阅这些案子,发现除了张淑晶这一共同点外,所有的房客都是因为在租房合约的连带保证人上写下家人或亲友的姓名电话外,并代替家人亲友签了名。这些房客接到起诉书后都相当错愕,向法庭表示填写合约时,是房东张淑晶要求他们代替亲友家人在连带保证人一栏签字,说保证人只是紧急状况下的联系人。他们不知道的是,当他们代替他人签名时,就构成了伪造文书。
林宏松不太能够解释发生在张淑晶身上的如此多的巧合,查询案件记录发现,张淑晶前后以类似因由共告过近30名房客,大部分房客因为害怕打官司或者没钱聘请律师都选择赔钱换取和解。而这些涉案的房子,其实也都不属于张淑晶,而是张淑晶从屋主处租下,再转租给房客的。
林宏松感觉张淑晶可能是利用房屋租约的漏洞进行诉讼继而达成牟利,如果这个假设属实,那么张淑晶就犯有诬告和诈欺等罪行。林宏松向检察长请求主动查办张淑晶的案子,又想到了老朋友李泱辑。李泱辑刚刚升职做了反绑架专责的队长,听到林宏松想拜托自己调查一起不会有绩效又有相当难度的案子,也是有些惊讶。
李泱辑接过了厚厚的卷宗,开始做一些背景调查,大约两年多前开始,张淑晶这个名字在台湾的网络论坛上成了名人,电视新闻也报道过她和房客的纠纷。对张淑晶怨声载道的房客已经绝非个例。林宏松和李泱辑核实共有七十多名房客向张淑晶租房,没有任何一人租期超过三个月。尽管如此,大部分房客都不愿意出面指证张淑晶,一来他们赔偿的金额并不算太大,二来他们本来就是想要息事宁人才选择和解,自然不可能事情结束后再花费时间精力研究。
李泱辑决定将所有张淑晶涉及的租屋案子按照恶劣程度分类,派了四组警员分别去和房客商谈,希望他们出面指控张淑晶。面对不愿出头的房客,李泱辑和同事和受张淑晶压榨最惨或者正在被告的房客,甚至提出替他们补贴耽误的工资收入,以换取他们的证词。

张淑晶在台湾各地都有房子出租,她向不同业主低价承租约40间廉价房屋,使用最劣质的材料装修,将每间房隔成5到10间套房,使用捡来的家具家电,高价租出。举例来说,张淑晶付给业主2万元租一间房,隔成7间套房,每间套房以2万元租出,则净赚12万元,40间房总计每月赚480万元。不过张淑晶并不满足于赚取原租金数倍的差价。
张淑晶通常会在房客约看房时故意拖延时间,直到晚上才出现让房客看房,让房客签约时,使用的不是通用的租约,而是她自己打印的合约。房客等了几个小时疲累不堪,在昏暗的灯光下草草看过房子,只想赶快搞定房子了事。房客签约时张淑晶只交给他们第一页和第三页内容,签完字房客才拿到第二页,而最恶劣的条款恰恰都列在第二页上。按照张淑晶制定的条款,房客需要提前解约,除了签约时支付的押金没收,还需要再向张淑晶支付两个月租金和两个月押金;房客如果没有接听张淑晶的电话将被没收租金和押金。租金不包括钥匙,房卡,电费卡,沙发套,垃圾桶,上述项目需要另缴租金。房客住进去之后,会发现张淑晶承诺的进口家具其实就是破烂不已的旧家具,而大部分家电都无法使用。请张淑晶进行维修时,张淑晶或者找借口推延,或者反咬一口指责是房客弄坏了家具家电,需要赔偿,最糟糕的是,张淑晶还会断电致使房客不得不搬走。

房客忍受不了想要退租,张淑晶的租约第二页上写着除赔偿张淑晶的装修费用外,另需赔偿10万元。如果房客想要反驳这些霸王条款,张淑晶就会假称自己是律师,举出专业词语恐吓房客,而且她也有杀手锏——房客被要求在租约上签字时,张淑晶故意轻描淡写让他们代替亲友在连带保证人一栏签名,房客因此构成伪造文书。向张淑晶租房的大部分都是经济窘困的人士,或者尚未独立的学生,他们对法律条文不熟悉,也不敢被告有案底,所以纷纷选择忍气吞声,付钱了事。
另外一些房客请张淑晶到出租房当面办理移交退租手续,张淑晶通常不会出现,房客搬走后,张淑晶会诬赖房客不退还钥匙或者损毁家具,要求高额赔偿。
张淑晶通过种种手段,至少从多名房客手中骗得赔偿200万元。


(伸手在张淑晶身后维持秩序的李泱辑)
积累了多名证人和诸多证据后,林宏松起草了起诉书。2015年4月及9月,法院针对张淑晶的案件分两次庭审,其中第一次庭审涉及78名受害者,张淑晶被控18项诬告罪,3项诈欺取财罪以及1项强制罪,法院判处张淑晶有期徒刑8年2个月,罚款60.5万元可抵偿其中的1年2个月徒刑。张淑晶不服判决,提出上诉。二审法庭认定张淑晶恶行重大,应从重论处,因此改判她9年8个月有期徒刑,其中1年2个月徒刑可以以42万元罚金相抵。
张淑晶的其他案件仍在审理之中。
 
王明助杀周信雄案
李泱辑被法院二审判赔偿王明助104万元,他忍不了。
李泱辑嫉恶如仇,同时他也有他的狡黠。他宁愿把钱交给受害者的亲属——王明助被李泱辑击中逮捕后,因此前殴打退休教师周信雄致死被法庭判处无期徒刑,并需向周信雄遗孀赔偿487万元。李泱辑帮周信雄遗孀逮回仍在逃的第三名参与杀害周信雄的嫌犯,与周信雄遗孀协商将王明助的487万元债务转到自己名下。李泱辑带着债权转让书去监狱探视王明助。自此李泱辑不需要向王明助支付一分钱,反而王明助在监狱做工赚的工资被扣除最基本的生活费用之外,也每月被狱方直接转给李泱辑。
2014年李泱辑从中央警察大学取得硕士研究生学位,如今他在刑事局国际刑警科任研究员,还是刑警李泱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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