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 Kitty藏尸案


本案极其血腥残忍,文字描述易引起不适。不建议敏感读者阅读。
女督察冯小燕由加拿大回流,刚刚警校毕业,在尖沙咀分区任巡逻小队指挥官。1999年4月的一天,市民投诉加连威老道31号3B单位散发恶臭。冯小燕接警赶到现场,听到屋内有女子呼救。冯小燕推开虚掩的大门,只见屋内凌乱不堪,臭气难忍,她扫视屋内一圈即退出该单位。冯小燕在出勤报告写下无特别发现,相信是屋内垃圾发出臭味。

一个多月后。九龙马头围女童院的社工从不久前才结束流浪回来的13岁女童阿芳口中听到一个恐怖事件。社工认为事态严重,立刻报警。(马头围女童院是受社会福利署管辖,为需要接受保护的女童和等候遣返的非法入境者提供短期住宿和羁押服务的法定收容所。)
阿芳对社工和警员说自己回到女童院后连续做了几周的噩梦,实在受不了了。三月中,阿芳的男友梁伟伦带她去尖沙咀一个单位过夜,那里除了梁伟伦外,还有梁伟伦的老大陈文乐,梁胜祖以及其他一些人。阿芳在那个单位居住的一个月时间里,见到过陈文乐,梁胜祖及梁伟伦强奸,虐待一名女子。
5月26日,油尖区重案组警员带着阿芳去她描述的地点查看。阿芳走到加连威老道31号楼下时,说什么也不愿上楼,只是告诉警员案发单位在3B。警员打开3B单位大门,臭味扑鼻。警员打开屋内电灯,见到走廊墙边丢着一个巨大的Hello Kitty美人鱼玩偶,上面血迹斑斑。警员按照阿芳提供的线索,用铁棍去探玩偶的头,发现里面有硬物。

警方封锁现场,通知法医及鉴证人员。法医从玩偶头中取出一个被煮过的人头骨,缺少下颚,上颚留有部分牙齿,另有零碎牙齿及毛发粘在玩偶内部。
鉴证人员在现场找到一颗牙齿,两个布满蛆虫的锅子,一个无门冰箱,一把铁锤。此外,鉴证人员在连威老道31号一楼的檐棚上捡到一只装有人心,肺,肝和大肠的塑胶袋。
5月27日,警方在陈文乐住家将其与其妻逮捕。28日,梁胜祖收到风声主动投案。梁伟伦从报纸上见到关于31号3B单位发现头骨的报道逃往内地。2000年2月,梁伟伦因吸食冰毒被公安截获,由于他未能提供有效证件,公安查询数据库得知他是香港方面通缉的罪犯,将其移交给香港警方。
2000年10月9日,陈文乐,梁胜祖,梁伟伦被控谋杀罪,非法禁锢罪及阻止尸体合法殓葬罪一案在香港高等法院开庭。
本案的受害者及相关人士介绍如下。
樊敏仪

由于从3B单位中获得的头骨或其他身体部位都经过烹煮,法医无法确认死者身份。陈文乐等三名罪犯被捕后承认非法处理尸体等控罪,再加上阿芳的供词,警方得以核实受害者为23岁的女子樊敏仪。
樊敏仪出身贫寒,她六岁时父亲因欠债离家,抛弃妻儿,樊敏仪的母亲随后改嫁,留下她和姑母同住。缺少关爱的樊敏仪曾因犯罪在马头围女童院住过一段时间,其后她有意振作,努力读书至中学毕业。不想在当售货员时樊敏仪结交了坏朋友,染上毒瘾,为了筹措毒资开始在油麻地及旺角做暗娼。
樊敏仪19岁时与绰号阿细的吴志远交往同居。1998年3月13日樊敏仪生下她和阿细的儿子后,与阿细搬到他母亲位于葵涌丽瑶村富瑶楼的住处,一家三口日常开支靠樊敏仪卖身维持。阿细的母亲不喜欢樊敏仪,于是樊敏仪和阿细一直没有结婚。
陈文乐

陈文乐案发时33岁,在暗娼馆做收银员,因此几年前与樊敏仪结识。据陈文乐的小弟梁胜祖及梁伟伦供述,陈文乐是帮会组织和胜和的成员,也做毒品生意。
1997年5月樊敏仪从陈文乐处偷取约8,000元财物以供自己与男友阿细吸毒,陈文乐要求樊敏仪用卖身钱还债。之后樊敏仪怀孕,却还是迫于陈文乐的压力继续“工作”,共还了4,000元给陈文乐。
但在陈文乐利滚利的算法之下,剩下的4,000元已经涨到30,000元。樊敏仪咬牙扛下债务,皮肉钱全被陈文乐拿走用于“抵债”,到1998年9月,樊敏仪又先后共交给陈文乐14,000元。樊敏仪的男友阿细见债台高筑连夜失踪,樊对于不断增加的欠债实在无能为力,也开始拒接陈文乐电话,拒绝再将卖身钱交给陈文乐。
梁胜祖

梁胜祖案发时26岁,自称陈文乐小弟。
梁伟伦

梁伟伦案发时19岁,自称陈文乐小弟。他与女童院的问题少女,13岁的阿芳是男女朋友。
 
1999年3月17日,陈文乐派手下梁胜祖和梁伟伦埋伏在樊敏仪在富瑶楼的住处,待樊敏仪回家时,众人将其推进车中,带到加连威老道31号3B单位。
加连威老道31号分别有两位业主,因为无法达成一致意见,迟迟没有重新开发此地块,楼内设施老旧,相当多单位空置。陈文乐有两个朋友住在二楼单位,他们了解到三楼3B单位一直无人居住,将此情况告诉陈文乐。
3B单位共有六间卧室,陈文乐和妻子住在4号房,梁胜祖和女友住在6号房,梁伟伦和阿芳住在1号房,樊敏仪被囚在3号房。陈文乐的妻子刚刚生了孩子,大部分时间住在朋友家,偶尔会在3B单位过夜。陈文乐住在二楼的朋友,时不时也会到3B串门。从樊敏仪被带到3B直至她死去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共有八人对樊敏仪的存在和她遭受的虐待知情。
刚把樊敏仪绑到3B单位那天,陈文乐命令梁伟伦打樊敏仪并计数,梁伟伦边踢樊敏仪身体各个部位边喊,共踢了五十多下。樊敏仪发出凄厉的叫声,陈文乐等人为了防止樊的喊声被四邻听见,用木板钉住了房间的窗户。
陈文乐,梁胜祖,梁伟伦三人再将樊敏仪衣物扒光,将其轮奸。其后三人任樊敏仪躺在地上,在一旁吃起火锅,随手将食物抛向樊敏仪,要她像狗一样去接食物。樊不配合,陈文乐就将掉在地上的食物硬塞入她口中。樊敏仪因为恶心吐了,呕吐物粘在陈文乐衣服上,陈顺手就是几个耳光,还不解气,又将食用油灌入樊敏仪口中。
陈文乐三人开始吸食冰毒,樊敏仪见状也要求分一口。
第二日陈文乐在4号房间睡觉,梁伟伦和梁胜祖用火烧樊敏仪双脚,直至她脚部皮肤烧光,再在伤口上撒辣椒油。接下来梁伟伦用打火机点燃塑料吸管和塑料瓶,将融化的塑料滴在樊敏仪脚上。梁胜祖按住樊敏仪的腿,不让她挣扎,还要她在被烧被烫时发出笑声。
二人在樊敏仪其他伤口上用木棍搓辣椒油。
梁胜祖直接将尿尿入樊敏仪口中。梁伟伦见状,便要阿芳大便在鞋盒上,让樊敏仪吃掉。樊吃了几口后,围观的众人难忍恶臭,才叫樊不用再吃,赶紧去洗澡。
樊敏仪遭受最残酷的折磨,再加上偶尔被陈文乐分得一些冰毒,渐渐神志不清,会用手去揭身上被殴打留下的伤疤。
为阻止樊敏仪去抠伤口的结痂,陈文乐几人轮流用钢管打樊的手,又令樊双手举起,以电线捆绑吊在衣柜之中,樊敏仪双手支持全身重量变得红肿异常。陈文乐要求樊敏仪双手平摊在地板上,用钢管击打樊的双手,直至她手上全是血。
一次梁胜祖梁伟伦架住樊敏仪,陈文乐用膝盖撞击樊的胸部约十次。樊求饶,称不会再犯错了。
梁胜祖曾从椅子上跃下,倾全力用膝盖压住樊敏仪。
每天三人都会虐打樊敏仪,拳打脚踢,水管,木桌腿,樊挨打时不准出声。阿芳也会参与施暴。
其实在被囚禁初期,樊敏仪不是没有逃走的机会,3B单位有时没有上锁,陈文乐,梁胜祖和梁伟伦三人回自家或外出办事,留她一人,甚至三人还曾让樊敏仪独自出去买东西。樊敏仪不逃的原因再无可能了解,推测下来也许是她心灰意冷,将命运乖乖交到陈文乐手上。毕竟她试过卖身还钱,欠债越还越多,她努力想要躲开陈文乐的骚扰,却被抓被囚禁被虐待,再加上陈文乐知悉她住处,随时可以用她刚满周岁的儿子要挟,她还能做什么呢?她或许还抱着陈文乐对自己虐待过后会放自己一条生路,从而回到以前卖身还债的老路上的“希望”罢。
樊敏仪大部分时间睡在3号房地板上,也一度被关到衣柜里。
四月中的一天,樊敏仪偷了一点陈文乐的冰毒,陈文乐和梁伟伦对樊拳打脚踢,甚至对她的头也下了狠手。樊很快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陈文乐等人没有在意,去外面跳舞,回来时看见樊敏仪倒在厕所地上昏迷不醒。陈文乐为了试探她生死,以水管击打樊胸部数次,樊有些微回应。
当晚樊敏仪四肢抽动,呼吸微弱,不停呻吟,陈文乐和梁伟伦告诉阿芳那是毒品戒断反应。不一会儿樊停止了动作,陈文乐用打火机烧樊的脚,樊缩了一下,陈文乐令梁伟伦和阿芳把樊抬到墙边,谁知樊刚被靠在墙上就软绵绵地滑到地上。陈文乐见状说不用理她,和其余人返回各自房间。
第二天梁伟伦让阿芳去检查樊敏仪,阿芳摸不到樊的心跳,樊的四肢都已经僵硬。梁伟伦去4号房通知陈文乐,陈文乐说:随便踢几下就能死人啊。梁伟伦和阿芳抱怨死了人不开心,还说要把尸体剁成一块块冲下厕所。
樊敏仪死后几日尸体腐烂发臭,陈文乐等人从外面搬了台冰箱回3B单位。他们把冰箱里的隔层抽掉,把樊的尸体放进去。
接下来陈文乐决定肢解尸体,湮灭证据。他和梁胜祖,梁伟伦将樊的尸体移到浴缸,放血,锯断骨头,挖心掏肺,把樊的内脏装进塑胶袋,将其余尸块放入锅中烹煮。分尸过程中,梁胜祖和梁伟伦皆因见到樊敏仪内脏及闻到尸臭忍耐不住,反胃呕吐,陈文乐不得已完成了大部分分尸工作。其后他们分批将煮过的尸块装进塑胶袋,扔到不同的垃圾站。
处理掉大部分尸块后,还有一袋内脏忘了扔,陈文乐随手就把这个袋子往楼下一甩,袋子掉在一楼檐棚上,日后被警方找到。
最后剩下的是樊的头颅。陈文乐将樊的头放进火锅煮过后,从锅里捞出,对着人头说:乖乖不要动,我帮你打扮。几番玩弄过后,陈文乐把Hello Kitty美人鱼玩偶的缝线拆开,掏出部分内填棉花,把樊敏仪的头骨塞进玩偶头中。
分尸弃尸后,众人四散,将塞了人头的Hello Kitty玩偶留在3B单位。
 
最先接到邻居投诉查看3B单位的警察冯小燕于2000年9月11日为情烧炭自杀。虽然她的死与樊敏仪遇害一案无关,却令此案更多了一些诡异恐怖。
 
齿科法医专家使用相片重叠法辨认死者身份,樊敏仪生前很少拍照,专家以一张她露齿微笑的照片与玩偶内头骨及头骨上仅剩的两颗牙齿作对比,发现牙齿的大小及位置吻合,得以确认3B找到的遗骸属于樊敏仪。

三名被告承认非法禁锢及阻止尸体合法殓葬两项罪行,却对最重要的谋杀罪拒不认罪,在自辩环节三人互相推卸责任,梁胜祖和梁伟伦声称所做的一切都是受大哥陈文乐指使。
法庭上,法官,检方,辩方律师,警察,陪审团等人听到诸位被告折磨受害者樊敏仪的种种恶行,都难掩愤怒,最轻松的却是三名被告,他们在听到某些虐待细节时甚至笑出声来。
2000年12月6日,陪审团以6:1裁定三名被告谋杀罪名不成立,误杀罪名成立。法官以误杀罪最严厉的刑罚判处三人终身监禁。法官在宣判时痛斥三名凶犯:“近年从没听过这样残忍,变态,堕落,暴力,麻木不仁,手段凶残的案件,以这样的手法加诸别人身上,连禽兽亦不会这样对待同类。”
三人在被判刑后均提出上诉,陈文乐和梁伟伦的申请被驳回,梁胜祖上诉成功。
梁胜祖能够翻案,是钻了一个空子。在原审法官对陪审团做出判案指引时,说出可以根据法庭展示的所有证据判断本案是否由三被告合谋犯下。然而当时法官没有提醒陪审团注意,如果陪审团认为三人是合谋犯案,而合谋者中有人在案发当天没有出现在案发地点,这个合谋是否还存在。上诉庭根据原审法官的这一疏漏决定重审梁胜祖案,这次梁胜祖修改了策略,对误杀罪认罪,又提出各种犯案借口,表现出一些好的态度,最终获得改判十八年有期徒刑。
梁胜祖于2014年刑满出狱。
案发地楼房于2012年被拆,2016年开发成为一幢16层商厦。
樊敏仪的头骨保存在公共停尸房,直至2004年3月所有犯人上诉程序结束,才交还给她的家人。樊敏仪的男友阿细2001年因持刀威胁殴打同居女友再次闹上社会新闻。樊敏仪和阿细的儿子吴希伦在2019年参与暴徒行动,2020年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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