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22岁的荷兰女孩栗山大学毕业,21岁的克莉丝也即将从大学毕业。两女孩儿在同一家餐厅打工因而结识,成了好朋友。栗山身高1.84米,热爱运动,曾经是大学排球队的队员,参加过跳伞和攀岩。克莉丝一头金发,身高1.67米,虽然不像栗山有丰富的运动经历,个性反而更外向开朗大胆,勇于接受挑战。
(栗山和克莉丝的父母朋友到机场送别,谁也没想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和两个女孩紧紧相拥)
为了庆祝栗山大学毕业,两人攒了六个月的钱才能够完成这次为期六周的旅行,2014年3月15日,她们从阿姆斯特丹机场登上前往哥斯达黎加的飞机。两个女孩儿的旅途有三个目的:观光、学习西班牙语、给当地的孩子们做义工。克莉丝和栗山从哥斯达黎加转道巴拿马共和国,第一站是博卡斯德尔托罗省省会博卡斯德尔托罗镇。栗山有些不太适应海外的生活,在日记上写下想家等字眼。
(鸟瞰波奎特)
3月29日她们来到波奎特。巴拿马西部的山地小镇波奎特沿卡尔德河而建,是一个旅游胜地和著名的咖啡产地。波奎特有着典型的热带雨林气候,全年气温在摄氏14度至30度之间。
(河边的西班牙人旅舍)
(栗山和克莉丝的房间)
因为在波奎特的日托做志愿者,栗山和克莉丝可以免费借助在一家人家。这家女主人开了名叫河边的西班牙人的青年旅社。栗山和克莉丝安顿好后,去学校联系志愿者的工作,却被告知志愿者活动还有一周才开始。栗山和克莉丝都很失望,打算干脆利用一周的闲暇时光好好浏览一番。她们4月1日的目的地是皮安尼斯塔步道。
皮安尼斯塔步道位于波奎特镇外四公里处,全长7.9公里,沿着崎岖山路上至山顶再沿原路返回,登顶需两个半至三小时,走完全程需五至六个小时。步行者需要走过泥泞湿滑陡峭的路段,但可以领略热带雨林绝美的风光。
(皮安尼斯塔步道风景)
栗山和克莉丝在网上提前做了功课,仔细研究了皮安尼斯塔步道的路线。4月1日上午10:16,两个女孩用手机下载了步道路线图。她们打车到步道,在步道旁的餐厅里吃了早午餐,向餐厅老板借了名叫小蓝的哈士奇狗同行(这一点没有切实证据可以佐证)。两人都穿着背心、短裤、背着轻便背包,除了水壶、各自的手机外,栗山还带了一台佳能相机。两人的手机都只有约一半电量。
(栗山和克莉丝在步道上自拍)
11时许栗山和克莉丝出发,她们边走边拍照,13时许顺利到了山顶(被称为Mirador,有瞭望台的意思,在那里周围雨林的风景一览无余)。海拔1,890米的山顶有让人们除非有导游带领需原路返回的警示。继续往前走,丛林里有一个瀑布,可是路况复杂,人们很容易迷路,旅行者几乎从不会走这条路线,原住民和当地居民为了抄近路,偶尔会从这里经过,可是他们会随身带着开山刀开路。不知什么原因,两个女孩儿没有下山,反而决定向北深入雨林。她们没有携带食物、帐篷、防水装备,其实根本不适合长时间徒步。当时已经13时,即使她俩只再往前走1小时就返回,回到步道起点也要傍晚了。
栗山和克莉丝离开餐厅约两小时后,小狗小蓝自行回到餐厅,两个姑娘却没有一同出现。
4月2日栗山和克莉丝与一名导游约好去附近的国家公园游玩,导游到河边的西班牙人旅舍没有等到她们。4月3日旅舍老板报警。警方派出警犬和直升机沿着步道搜寻,波奎特的居民也加入搜索的队伍。4月6日接到女孩儿们失踪消息的父母和他们聘请的私家侦探也飞到波奎特,父母们以$30,000美元奖金呼吁知情人提供线索。十天的搜索一无所获。
背包
十周后。6月11日,一名原住民农妇和丈夫在皮安尼斯塔步道顶端以北约八公里处的河里洗澡洗衣服时,在岸边捡到一个背包。从步道顶端到发现背包的河边大概需要走8小时,河流所在的村庄非常偏僻且不好找。警方用直升机将背包带走。农妇很肯定前一天背包还不在河边,前几周下过暴雨,如果包已经在河边一段时间,,或背包是被河水冲到岸边,背包势必湿透,可是背包干燥完好。包上面有一些干透的泥土。
(背包和部分内容物)
栗山有哮喘,随身携带喷雾,警察没有在背包里见到哮喘喷雾。背包里装着两件内衣(其中一件内衣是栗山在4月1日走步道当天所穿),两副太阳眼镜,一个水瓶,栗山的护照,栗山和克莉丝的手机,$88.30美元现金,以及没有镜头盖的佳能相机。
警方在背包和内容物上共提取到34组指纹和属于至少三人的DNA信息。有些奇怪的是栗山和克莉丝的DNA并没有在包和内容物上。物证被找到后除了原住民夫妇,经手的所有人都没有戴手套,指纹和DNA既可能来自对栗山和克莉丝下落知情的人,也可能来自参与搜救的志愿者或警察。这些信息似乎对于了解栗山和克莉丝的境遇没有太大帮助。
因为背包出现的地点超出了警方组织的十日搜索范围,警方再次出动人力在背包周边区域搜寻,果然在两条河流支流之间的地上看见拉链拉好,折得整整齐齐的克莉丝的牛仔短裤。短裤距离背包发现地点步行需14小时,距波奎特步行约8小时。
志愿者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走遍了巴拿马西北部分的大部分土地,又找到一些人类遗骸。经DNA测试,遗骸分别属于栗山和克莉丝……以及包括儿童在内三名不明身份的死者。
骨骸
警方在背包发现地以南的一棵树后找到碎骨,在河流另一侧找到一只左脚登山靴,靴内有穿着袜子的左脚,断口非常整齐,周边没有血迹。经DNA监测,碎骨中的左半边盆骨和第十根右肋骨属于克莉丝,登山靴和其内左脚,大腿骨和胫骨属于栗山。栗山的胫骨上连着皮肉,皮肉仅处于腐败初期,克莉丝的盆骨和右肋骨却显示了被漂白过的迹象。
(栗山的左脚登山靴和克莉丝的盆骨)
栗山和克莉丝的遗骸的状况相差巨大,且都与尸体降解的时间段不符。栗山的遗骸被找到时,距离4月1日已经过了近四个月,然而她的皮肤才刚开始腐烂,这在潮湿温暖的雨林气候里除非经过人为干涉几乎不可能发生。骨头在阳光曝晒或石灰岩加热释放石灰会加速降解呈现白骨化,然而雨林里不可能会有长时间不间断的日光,虽然有石灰岩,却不具备加热石灰岩使其释放石灰的高温条件,克莉丝的盆骨和肋骨在近四个月之后出现白骨化也很难用常理解释。
除非经历严重车祸,或老年人摔跤,盆骨很少会与其它相连的骨头脱落,克莉丝的盆骨所有关节都干净没有与其它骨头拉扯折断的痕迹。
手机
4月1日13:38,克莉丝的苹果手机没了信号,此后巴拿马的手机信号塔再也没有接收到过她手机的信号。
16:39,有人使用克莉丝的苹果手机拨打112。112是荷兰的紧急求助电话。12分钟后,有人用栗山的三星手机拨打112。由于她们身处雨林深处,电话没有接通。
17:52,克莉丝手机关机。栗山的手机应该也在同时关机,接下来二人的手机再无其它活动。警方推测她们关机是为了节省电量。
4月2日6:58栗山的电话拨打112;8:14克莉丝的手机拨打112;10:53,栗山的手机分别拨打了112和巴拿马通用的报警号码911。所有的电话都未能接通。两部电话每次都是在拨打求助电话前才开机,试图打电话不成功后关机。当日栗山的三星手机另有两次开关机记录。
4月3日凌晨二时许,栗山的手机使用应用程序查看天气状况。7:36因电量仅剩1%,栗山手机关机。9:33克莉丝的电话拨打911,依然没有接通。这是两部电话最后一次向外拨出电话。栗山的手机在4月5日及4月10日有两次开机关机的记录,因为电量严重不足,警方推测两次开机手机电量都不足以支撑手机完全启动。克莉丝的手机有多次开关机记录,但4月5日下午开始,或者有人没有输入正确的开机密码,或者有人只是开机却没有解锁,她的苹果手机并未被真正使用过。4月7日至9日的三天里,两部手机都毫无动静。
4月11日克莉丝的苹果手机最后一次开机,尽管解锁密码被输错或没有被输入,手机保持开机1小时5分钟才关机,剩余电量22%。
4月5日至11日克莉丝的手机从未被解锁过,有理论推断克莉丝那时已经死亡,栗山手机断电,她想用克莉丝的手机求助,却不知道密码。当然也有第三者试图使用克莉丝手机的可能。
相机
佳能相机已经损坏,但电池电量充足且相机的存储卡仍可以读取。警方从中下载了大量照片,其中与步道和失踪有关的,都集中在4月1日(失踪当天)和4月8日(克莉丝和栗山的手机毫无动静的三日之一)。
4月1日
4月1日相机和两部手机共拍摄33张照片,其中警方仅公开22张。业余侦探们根据已公布的照片和警方透露的其余照片的信息,基本还原了所有照片的拍摄时间和地点。
4月1日13:00,两部手机的信号均出现在步道顶端瞭望台,在那里,两个女孩儿拍了10张照片,编号为495至504号。编号499和501的两张照片拍摄间隔18秒,右侧的是499号照片,克莉丝为栗山拍摄,左侧的是501号照片,栗山为克莉丝拍摄,可以看出两人当时所站的位置以及照片背景的山脉。
(左为501号照片,右为499号照片)
505至508号照片是栗山和克莉丝从步道顶继续往北拍的照片。也许她们想要去看瀑布,也许她们以为时间充足,仍然可以及时返回。505号照片中,克莉丝背对镜头站立,上半身扭转看向镜头。506号照片拍摄完十几分钟后,时间来到13:38,手机信号消失。507号照片摄于13:54,克莉丝正要跨越一条小溪流。508号照片之后,当天相机没有拍摄更多照片。
(505号照片,此时栗山和克莉丝选择继续向北而不是沿步道返程)
(508号照片,克莉丝刚刚跨越溪流)
如果栗山和克莉丝从她们所在地点回头,沿着步道下山,15:30至16:00就能回到步道起点,也能赶在18:40日落前回到河边的西班牙人旅舍。
但是她俩应该没有回头。16:39,克莉丝的手机拨打了荷兰的报警电话112。16:51,栗山的手机拨打同样号码。也许那时她们才意识到手机没了信号。更奇怪的是17:52,两人关了手机。
509号照片
第508号照片摄于4月1日13:54,第510号照片摄于4月8日1:29。相机里所有的照片都是连续编号,只少了509号。通常如果相机持有者使用相机删除某张照片,专家事后总是能通过技术手段恢复,或至少部分恢复被删除的照片。可是栗山相机里的第509号照片无论如何也恢复不了。专家检查了文件存储的方式,第508号照片和第510号照片在存储卡中被存放的位置互相紧邻没有空隙。最广泛接受的推测是有人使用电脑将存储卡里的第509号照片永久删除,但如此一来,删除照片的人势必要在相机4月1日拍摄和4月8日拍摄的间隔将电脑带到雨林之中,将存储卡插入电脑执行操作后,再将存储卡插回相机。栗山和克莉丝随身当然没有携带电脑,这种猜测的合理结论是有第三人删掉了509号照片。也有人认为神秘消失的509号照片仅仅是相机的一个程序小漏洞。
4月8日
4月8日是栗山和克莉丝失踪的第七天,距离上一张照片(508号)已经过了六天多,栗山的手机电量耗尽,而克莉丝的手机最近一次开关机也是两天前的事了。4月8日相机的100张照片拍摄时间从凌晨1:29延续至4:10,最后一张照片编号609。大部分照片都拍摄了周边环境,仅有极少数照片出现了人或物品。而大部分周边环境的照片里,都出现了如下照片的白色光点。业余侦探推测这些白色光点是雨滴,拍摄者对着天空按下快门。
(511号照片)
第541号照片摄于1:37,有人认为是克莉丝的手臂,也有人认为是栗山的部分下巴。
第542号照片摄于1:38,拍摄者好像是从石块望向远处的丛林和黑暗。
(542号照片)
第550号照片摄于1:39,地面上有一根树枝,树枝上插着红色塑料袋。
(550号照片)
第576号照片摄于1:45,远景是下雨的天空,近景是石块和其上的绳带(疑似),纸片(疑似)。有人比较了疑似纸片与栗山和克莉丝4月1日之前某张照片中正在查看的旅游地图,认为纸片是旅游地图的一角。
(576号照片右下角的纸片与早前栗山查看的旅游地图一角相似)
第580号照片摄于1:49,内容是金色的头发。普遍认为这是克莉丝的头发。
(580号照片)
巴拿马警方以失足坠崖和意外对栗山和克莉丝的失踪结案。栗山和克莉丝的家人通过律师表示,他们接受意外死亡的说法,这是能让家人稍稍心里好受一些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