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犯和受害人
1996年11月6日15:20,加州尔湾警局接到911转来的报警电话,年轻女子桑妮说两名持枪歹徒正在其所住公寓性侵其室友海伦。歹徒用胶带和塑料绳绑缚住海伦,桑妮听到她求歹徒不要伤害自己。桑妮偷偷躲在浴室,暂时还没有被发现。她不知道两个歹徒入侵的目的,是劫财,劫色抑或杀人。
案发公寓距警局仅半英里(800米),警察们几分钟后赶到时,见到惊魂未定刚刚冲出公寓门口的桑妮和海伦,一名非裔少年逃跑不及,束手就擒。桑妮报警后被歹徒发现,歹徒见她在打电话,心知不妙,把她捆起来,把海伦也带到浴室,要她俩坐在浴缸里。两名歹徒去了客厅,旋即一人嚷着警察来了,另一人即当场被抓的非裔嫌犯莫名其妙返回浴室给桑妮和海伦松绑,要她们告诉警察整件事就是一个恶作剧。
(非裔嫌犯)
海伦和桑妮向警方报告了下午发生的事情。住在公寓的除了海伦、桑妮,还有安吉和雪莉。15时许,海伦正在打电子游戏,有人敲门,非裔少年想要推销杂志,海伦站出门,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亚裔少年,似乎在等非裔少年。海伦表示不需要杂志,随即退后,想要关门。没想到两个少年立刻冲上来,挤进室内。海伦大叫呼救,可是两个少年拿着枪要挟,她被捆绑双手,嘴巴也贴了胶带。海伦不知道的是,这两人当天较早时就来敲过门,那一次出面的是那个亚裔少年,室友安吉应门并拒绝了购买杂志的要求。之后安吉去了学校,雪莉也正好不在家。
桑妮进浴室时带着手机,听到海伦呼救后赶忙报警。桑妮以为海伦被强暴,但两名歹徒其实既没有侵犯海伦,也没有抢夺财物。鉴于他们两次上门,警方认为桑妮、海伦还有室友们中必然有人是歹徒的行凶目标。
几名警察留在公寓搜证,对海伦桑妮和室友以及非裔嫌犯问话的同时,其余警察去公寓附近巡查。公寓不远处停了一辆车,司机是一名年轻亚裔女性,坐在副驾驶座位的是一名亚裔少年。女子声称自己和两名室友住在公寓,刚和室友吵了架。女子显得很紧张,不但不想回答警察的问题,还一直反问:“有问题吗?有问题吗?”推脱许久,女子才说自己名叫萨伦。警察对两人盘问后从对讲机听公寓内的同事说已抓住一名嫌犯,另有一名嫌犯在逃。因为萨伦也可能被嫌犯挟持或利用,警察让萨伦先行离开,自己返回公寓与同事会合。他们看见桑妮都楞了——刚才驾车的女子“萨伦”和桑妮长得一模一样。
非裔嫌犯名叫阿奇,只有16岁。警方从桑妮卧室里洗衣篮的脏衣服下面找到一把迪林格手枪,阿奇身上搜出的钱款,BP机,保险套经桑妮辨认都归她所有。鉴证人员从前述所有物证上采集指纹物证,阿奇和同伙留在公寓的杂志也同样被采集指纹。除了阿奇,警方也得到那名亚裔男子的指纹资料。
接到桑妮报警约一小时后,警方收到通告有人使用桑妮的驾照作身份证明,从她的银行账户里取了$5,000元现金;几小时后又有人用桑妮的驾照向一家租车公司申请租车。因为租车手续无法当天完成,出面租车的亚裔女子和她的亚裔同伴先行离开。
晚22时许,接到线报的圣地亚哥警方在机场旁的租车柜台将还车的一男一女逮捕。她们正是早前驾车停在桑妮公寓前的两人,女子随身带着11月5日和6日的两张购物小票,其中5日购买的是清洁剂和垃圾袋,6日购买的是手套,塑料绳,胶带还有一些女性杂志。此外她也持有桑妮的驾照、信用卡还有$4,000元美金。女子坚称自己就是桑妮,与她一起的亚裔男子是仅15岁的阿强。
(阿强)
该女子的辩解丝毫没有让警方动摇办案方向,真正的报案人和受害者桑妮还有当场被抓的阿奇都指认了幕后真凶,桑妮的孪生妹妹吉娜。
一塌糊涂的生活
1974年,双胞胎桑妮和吉娜出生在韩国仁川,桑妮早出来5分钟是姐姐,吉娜是妹妹。双胞胎的父亲已有家室,带吉娜回到原配妻子身边,桑妮由母亲金富珍养育。三年后吉娜也回到母亲身边,那是她和桑妮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双胞胎姐妹。但金富珍和新婚的韩姓丈夫经济环境并不好,一家人寄人篱下,过着隔一段时间就要发愁搬家的日子。金富珍和韩姓男子离婚后,打算换个环境重新开始,1986年带着桑妮和吉娜移民美国,在西雅图落地,后来去了加州奥兰多。金富珍不会说英语,在酒吧找了女招待的工作,总是在换男友。染上赌博恶习后,金富珍哪里还有心思管两姐妹,再把她们拜托给位于美墨边境的加州小镇的远亲抚养。那是1990年,桑妮和吉娜16岁。
(桑妮和吉娜,鼻梁较宽的是吉娜,桑妮长相更秀气)
尽管刚到美国时,桑妮和吉娜也不会说英语,她们却很快适应了当地的生活,且成绩优异。在远亲家寄住的日子,几乎是两人最平静和接近幸福的时候。虽然她们不敢过度依赖远亲,只能互相安慰鼓气,却令人惊奇地在学业上一往无前,两姐妹被选为学生代表,在高中毕业典礼上发言。桑妮拿到大学全奖,顺利成为大学生,吉娜虽然也被大学录取,却因为没有奖学金而没钱上学。吉娜决定入伍赚取大学学费,被分配到德克萨斯州的空军基地。可短短一个月后吉娜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她受不了军队枯燥严苛的训练,多年来没有家长管束的她和桑妮都自由惯了。吉娜先想了撒谎父亲重病需要照顾请求退伍的诡计,没有获准,接下来她又有了公开自己是同性恋的办法。那个年代公开出柜的军人一定会被清退,吉娜成功了。
1993年,19岁的吉娜在圣地亚哥的一所社区学院就读,平时在餐厅当服务员赚取学费和生活费。餐厅倒闭后吉娜向学院申请休学,在赌场找了荷官的工作。命运充满了戏剧性的巧合,吉娜和母亲金富珍一样也沉迷于赌博,打工的钱和以往的积蓄全都赔进赌场。这还不够,她赌瘾上来又没钱就偷取接纳她和桑妮的远亲的账户里的钱,所有朋友的信用卡、支票也被她盗用伪造。据粗略估计,吉娜共从身边人那里偷了$40,000元,单从远亲那儿就偷了$10,000元。面对着庞大的金钱漏洞,她试过服用安眠药自杀,不过被朋友救下。发觉被盗的远亲选择报警,警方调查核实情况后,对吉娜处10天监禁和三年缓刑,并要求她返还盗窃的所有赃款。
与吉娜不同的是,桑妮好像过得顺风顺水,有男友和众多好友,开宝马车上下学,身上的行头大都是名牌。接到吉娜求助电话的桑妮同意让妹妹搬来尔湾和自己同住。自高中毕业分道扬镳后只通过两次电话的姐妹俩终于又团聚了。
只是桑妮其实也把自己的大好前途毁了七七八八。和她同一所大学的很多同学都是洛杉矶的富家子弟,穿金戴银,炫富的风气盛行。桑妮没能逃过虚荣的诱惑,打算想方设法弄钱充阔。她去了隔壁城市的脱衣舞酒吧跳舞赚快钱,仍没法像有钱人同学一样一掷千金。无心向学的桑妮因为成绩一落千丈被学校撤销了奖学金,和男友分手后直接退学,转去一所社区学院。她的心态变了,连社区学院的课业也跟不上,没几天再次辍学,找了份公司前台的工作。
相爱相杀
(吉娜和桑妮)
很多人都无法从外表分清桑妮和吉娜,为了区别,吉娜剪了齐刘海。桑妮比吉娜善于隐藏自己的黑暗面,是以吉娜很长时间都不知道姐姐的糟心事。吉娜心里充满了对表面繁荣的桑妮的嫉妒,压抑多年的怨怼在自己被判入狱后到达临界点。
桑妮个性开朗外向,吉娜正好相反,内向又安静。桑妮会讨母亲欢心,所以金富春还没有把姐妹送去给远亲管时,总是把怒火发泄在吉娜头上,对她又打又骂。吉娜觉得母亲偏爱姐姐实在太明显太夸张,而桑妮拿了大学全奖,桑妮开宝马穿名牌有男友,这种种都令吉娜不平。吉娜以为桑妮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命运的偏爱,她本应也可以和桑妮一样。
即使桑妮和吉娜只有对方,扶持着鼓励着前行,却始终无法摆脱严重的手足竞争之心。15岁时两人发生争执,桑妮用刀刺伤过吉娜左大腿。这次吉娜落魄被桑妮接济,桑妮认为吉娜需要感恩,需要替自己做清洁做饭,又嫌吉娜做得不好。她们之间的“新仇旧恨”爆发,冲突不断,好几次情形严重到令邻居报警。1996年5月的某天,警方第四次接到邻居报案,吉娜被桑妮朝她扔的无绳电话砸到鼻梁骨折。吉娜以为自己违反了缓刑条件,警察是来抓人的,结果被戴上手铐带走的居然是桑妮。
桑妮三年前盗用朋友信用卡刷了$1,300美金购买高级内衣,名牌牛仔裤、鞋子和太阳眼镜。警方对她下达了拘捕令,只是一直没有跟进尝试找到桑妮。这次邻居报警正好让桑妮落网。在警局接受问话时桑妮说:“我以为朋友不会介意我用她信用卡啊,她那么有钱。”桑妮被罚款及处以缓刑。她待在拘留所等待上庭的日子里,发生了更多无可扭转的事件。首先,吉娜总算有机会占姐姐便宜,桑妮一进去,吉娜就用桑妮的驾照从桑妮的银行账号取款,用桑妮的信用卡消费,开着桑妮的宝马车四处招摇。其次,蹲在拘留所的桑妮直觉是吉娜害自己有了案底。她从拘留所给吉娜打电话,要挟等自己一恢复自由就要把妹妹赶走。吉娜很害怕,除了桑妮,再也没人愿意接受她了。她开着宝马去圣地亚哥找男友,趁男友不注意偷了他的支票簿。男友报警。而桑妮被判缓刑后也以诈骗罪名起诉吉娜,吉娜被判入监180天,刑期最后一个月每天有五小时放风时间,可以离开圣地亚哥拘留中心出去工作,每晚回拘留中心报到即可。
吉娜入狱后,和姐姐桑妮的关系有所缓和,打过几次电话。吉娜始终不同意返还侵占的桑妮的钱款。10月中吉娜请桑妮把自己的衣物和驾照寄到拘留中心,桑妮刚睡醒心情很差,推说已经把吉娜的东西全都扔了,让她不要再烦自己,即刻挂断电话。吉娜的怒火彻底被点燃。
愚蠢的犯罪计划
1996年10月26日,吉娜外出工作后再没返回监狱报到——她逃了。吉娜搭车去了埃尔卡洪,在那里的帐篷宿营地落脚,认识了16岁的阿奇。阿奇的父母都涉毒,他虽然偶尔也会涉法,却暂时还坚持在学校念书。阿奇最好的朋友是15岁的老挝裔男孩阿强。阿奇觉得有些疯狂的吉娜很酷,总是跟着她四处乱逛,吉娜无意中得知阿奇曾走火不小心用枪打伤了自己的脚,她脑中正在构思针对桑妮的终极复仇计划,正好需要用枪。经阿奇牵线搭桥,吉娜花$60元买了一把迪林格手枪。
11月5日晚,吉娜和朋友们在一起时,表示要去桑妮住处取回属于自己的一些物品,包括一辆宝马轿车,还要找人揍桑妮一顿。见没人愿意动桑妮,吉娜提出只要有人可以 “把我姐姐揍得头破血流;如果可以的话,把她杀掉” 就能拿到$80美元酬金。结果还是无人响应。
11月6日一早,阿强和阿奇上课要迟到,问吉娜能否帮忙把他们送去学校。吉娜趁机提议让两人干脆翘课跟自己去尔湾,去姐姐桑妮住处取一些东西。阿奇从没离开过圣地亚哥,对能出去玩儿很感新奇,就怂恿阿强同行。路上吉娜貌似随口聊到自己借住桑妮家时曾被一帮亚裔黑帮分子侵犯,这群黑帮很可能现在还在桑妮家附近,问阿奇有没有打过人。阿奇义气地说自己和阿强会保护桑妮。
抵达尔湾后,吉娜三人去超市买了胶带,塑料绳,手套和一颗土豆。桑妮开车带阿奇和阿强去了面积300英亩的一片荒地,阿奇把土豆放在枪口作为消音器,向车窗外射击练手。到了桑妮公寓,吉娜等在车里,看桑妮的室友雪莉出门后,去公寓的办公室以桑妮的身份要备用钥匙。被管理员拒绝后,她只好打消直接开门入室的念头。
吉娜要阿奇和阿强去敲门探路,她告诉俩人姐姐桑妮和自己长得很像,承诺只要两人能帮自己拿回物品,就能拿到$100元。吉娜又让阿奇带上枪,以防需要对付黑帮。阿奇深觉不妥,吉娜煽风点火问道:“那要不你干脆把她给杀了?你杀过人吗?”阿奇被问懵了,他原本只是逃课跟吉娜外出,变成要保护她免受黑帮攻击,现在居然升级到杀人?阿奇连声拒绝,吉娜转向阿强,阿强也摇着头。吉娜像疯了一样拼命用手掌拍着汽车方向盘,阿奇和阿强害怕极了,互相交换眼神,担心如果他们不从,是不是会被吉娜灭口。
一方面是被吉娜操纵,一方面是真傻,阿奇心一横拿起了枪。吉娜见阿奇上钩,满意地鼓起掌来。阿强还想和吉娜商量:“我们帮你取东西,我们拿钱,不需要有人受伤!”三人决意用买杂志的名号去敲门,开车去买了一些女性杂志。第一次开门的是安吉,和吉娜一点儿也不像,阿奇和阿强回到车里问吉娜怎么办。吉娜只好先带两人去吃饭。
午饭后,吉娜开车回到桑妮公寓。阿奇去敲门,海伦开门,拒绝购买杂志后,被阿奇和蹿上来的阿强控制,阿奇用枪指着海伦的左太阳穴,要她闭嘴坐在地上,把她捆了起来,再用胶带贴住嘴,防止她呼救。正在浴室的桑妮用手机报警,阿奇命令阿强看守海伦,自己一间间搜索公寓的其它房间。在浴室见到拿着手机的桑妮后,阿奇问她是否报警,桑妮撒谎说没有。
阿奇把桑妮绑好,把海伦也带到浴室之后,去桑妮的卧室找吉娜的驾照和衣物,阿强拿上桑妮的驾照和信用卡跑去车子通知吉娜一切安全,要她进入公寓取东西。阿强话音未落,红蓝色警灯就闪耀着带着警察们出现在他们眼前,阿强强作镇静坐进副驾驶,吉娜假扮桑妮,以公寓住客的身份反问警察。
阿奇发现警察已将公寓围住后,知道无法逃跑,去解开绑缚桑妮和海伦的绳索,要她们和警察说一切都是恶作剧。他再跑去公寓前门,荷枪实弹的警察要他站住,他差点没吓死,赶紧往室内跑,顺手把枪藏进桑妮房间的洗衣篮,这时破门而入的警察一拥而上制服了他。
大胆的吉娜为了做戏做全套,还下车跑去公寓,跟在户外调查的警察身后想要打探消息,警察要她回车上等消息。吉娜回到车上后,趁警察不注意,把车开走,和阿强逃离现场。
执行不同任务的警察交换信息后才发现中了吉娜的计,生生把她和另一名嫌犯阿强放跑。所幸有人提供线索,晚上圣地亚哥警方在吉娜和阿强逃去墨西哥前将两人抓获。
不是非黑即白
一年多后庭审开始,检方主张吉娜是案件主谋,对她提出蓄意谋杀,盗窃,非法持有武器以及非法拘禁的指控。法庭上,阿强供认吉娜事先安排的是确认公寓里只有桑妮一人,由阿奇和阿强控制住桑妮,吉娜来动手杀人。吉娜坚称自己无心伤害桑妮,去她公寓只是为了取回驾照和衣物,不知为何阿奇和阿强会想要绑住桑妮和室友,自己因为害怕没有帮姐姐脱身。
检方驳斥吉娜和辩护律师的说法,阿奇用枪挟持海伦和桑妮时,枪是上膛的,警方有理由相信如果他们没有及时赶到,案件可能升级为杀人案。吉娜11月5日、6日购买的都是杀人清理的物品,尤其是清洁剂和垃圾袋,除了处理作案现场,对于居无定所的吉娜根本没有必要。
海伦和桑妮出庭作证,讲述案发当天发生的所有情况。第二天的庭审中,到了原定桑妮出庭的时间她仍没有出现,检方只得申请推迟对桑妮的交叉质询,派警察去公寓查看。警察把摇摇晃晃神智不甚清醒,还穿着睡裙的桑妮带到证人席,法官问她为何没有按时出庭。桑妮报告法官自己前晚和母亲金富珍大吵一架,又和新男友分了手,万念俱灰之下用啤酒服下了35片安眠药。鉴于桑妮的状态完全无法提供有效证词,法官要求警察将她送去医院救治。
(庭审第二日穿着睡衣回答法官问题的桑妮)
媒体对孪生姐妹之间的仇恨和纠葛大肆报道,韩裔群体对吉娜的处境异常关注。为了博眼球,媒体把吉娜塑造成十恶不赦的坏妹妹,可以把桑妮美化成善良无辜的好姐姐。辩方试图通过攻击桑妮的人品以扭转陪审团对吉娜的不好印象。案发后桑妮多次出现在不同电视节目上,谈她和吉娜错综复杂的关系,还雇佣了经纪人,把她和吉娜的故事卖了$10,000版权。
吉娜被判蓄意谋杀罪名成立,处26年刑期至终身监禁;阿奇被判16年刑期,阿强被处8年刑期。金富珍在量刑庭上请求法官考虑到吉娜的成长环境艰难,对她从轻量刑,桑妮没有出席。
(吉娜在庭上痛哭)
(被告席的阿强和阿奇)
阿奇原可以接受辩方的认罪协议获得轻判,但他坚持自己无罪,反而被陪审团定罪获得较重刑罚。服刑14年后阿奇获得假释,与人结婚,找了份仓库管理员的工作,仍住在圣地亚哥。阿强服刑四年后获得假释。
在等待被转去服刑监狱期间,吉娜被关在橙县监狱,每天偷藏狱警给的泰诺药片。被陪审团确定罪名成立后,吉娜吞下偷藏的药片,被紧急送去医院洗胃。
2017年桑妮向假释委员会出具了为妹妹吉娜求情的信,她认为吉娜在监狱里成长了,且已为她犯下的错误付出足够代价。桑妮又说母亲金富珍身患糖尿病,且仍有赌博问题,希望吉娜可以早日出狱照看母亲。2018年5月,尽管检察官极力反对,假释委员会仍决定通过吉娜的假释申请,44岁的吉娜重获自由。母亲金富珍与桑妮断了联系,如今取得工程学学位的吉娜有了新生活,住在旧金山湾区。
(吉娜近年照片)
2020年2月,45岁的桑妮因卖淫在街头被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