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沙咀人行隧道袭警命案
(冼家强)
(曾国恒)
2006年3月16日晚23时,尖沙咀分区巡逻小队的警长冼家强和警员曾国恒乘警车到达尖沙咀天星码头开始巡逻,他们当晚的路线是由天星码头向北沿广东道经海洋中心,新港中心,彩星中心以及中港城到柯士甸道交界处,再经人行隧道转向丽泽中学返回。次日凌晨1:12,两名警员巡至人行隧道,很快就要返程。在隧道内的警员签簿处签到过后,两人准备从楼梯走出隧道,这时走在前面的冼家强看到楼梯上方站着一个形迹可疑的男子。男子戴黑色假发,咖啡色塑胶框眼镜,双手放在腰间。冼加强准备叫住男子盘问,谁知对方突然将左手从腰部拔枪并立即对准他和曾国恒开枪。冼家强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中枪,但情势紧急,来不及查看伤势,拔枪打算反击,男子却用右手试图压制冼家强掏枪的手,未果,冼家强朝男子开枪,并与男子搏斗。混乱中男子的枪从他左手滑落,冼家强再向男子看了第二,三枪。男子仍与冼家强扭打,一度将冼家强的枪转而对准冼自己,幸好冼家强马上发力又令枪口对准对方,击发第四发子弹。期间重伤的曾国恒也向男子击发五枚子弹。男子总算失去反抗能力,冼家强将其压制在地面,自己也因为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冼家强右手握枪指向男子,左手按下无线通话器向总部报告发生枪击,自己中枪,申请支援。
(警方将手上的冼家强送医抢救)
男子朝冼曾二人开枪后,曾国恒曾央求那时正准备经过隧道的路人代为报警,不过路人被枪战场面吓到,匆忙离开,也没有报警。曾国恒按动通话器上的紧急按钮,两秒后冼家强也按动按钮。警方接到曾国恒和冼家强先后的报告,赶到现场,冼家强和男子倒在隧道底部,曾国恒坐在楼梯上,身体靠在隧道内墙,全身是血。冼家强见到同事前来,才松开扣在扳机上的手。
增援的警察给男子戴上手铐,他趴在地上,右胸压着用黄色胶纸包裹枪柄,已经生锈的手枪。枪上有血迹。男子身上携带的证件显示他是大屿山北警署的警员徐步高,当晚并不当值。
(徐步高)
医院于1:45宣告徐步高死亡,1:47宣告33岁的曾国恒死亡,冼家强经过急救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仍然需要经过多次手术和长期康复治疗才可以出院。
法医和鉴证人员证实冼家强,曾国恒和徐步高三人的受伤情况如下:
- 冼家强面部中枪,子弹从右鼻孔射入,万幸没有射中头骨或伤及脑部,而是穿过鼻腔口腔,从右耳后方射出。冼家强的左小腿中枪。
- 曾国恒左耳前方中枪,子弹射穿下颚骨后转向从颈部右侧射出。这发子弹切断了曾国恒的右颈大动脉,静脉和神经线。曾国恒因大量血液灌入气管阻塞呼吸道而死。
- 徐步高身中五枪,都从他身体右侧射入,似乎是短时间内连续发射形成。徐步高的致命伤是从右腋下射入的子弹,这发子弹进入胸腔后,击穿了右肺,心脏和左肺。徐步高中的五枪都由曾国恒发出,曾国恒在牺牲前还能准确击中罪犯,其专业素质令人赞叹。
警方首先调查没有理由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徐步高最后的行踪。3月16日晚11:48,徐步高从大屿山北警署下班,回到住所的停车场驾驶摩托车到另一停车场,在那里,徐步高转而驾驶一辆一年多前报失的某茶叶公司的客货车,由东涌开往油麻地,停车后步行抵达案发的人行隧道。根据徐步高行进的路线,警方推测他应该是在3月17日0:21抵达隧道。徐步高的摩托车里存放着他前晚离开大屿山北警署时所穿衣物,因此他应当在半途中易容换装。此外他的摩托车尾部车厢内还有他的八达通,图书证,记录巡警在广东道巡逻沿途的签到记录。案发的人行隧道位于尖沙咀警区和油麻地警区交界,两个警区的警员巡逻时都会经过,但是他们会在不同时间点,从不同的出入口离开,因此路线没有重叠。徐步高在进入隧道前做了详细的功课,显然是有计划地袭击巡逻警员。
徐步高袭警的原因不明,然而令案情更加扑朔迷离的,是警方经过弹道比对核实徐步高在案发时携带及使用的枪支是2001年3月14日殉职的警员梁成恩的配枪。这把枪更在同一年12月5日荃湾丽城花园恒生银行抢劫案中被劫匪使用,射杀了银行警卫。两起案件在此后的四五年时间里一直没有得到侦破。
(徐步高带到人行隧道行凶的枪属于遇害警察梁成恩)
荃湾石围角邨警员被杀案
2001年3月13日中午,荃湾梨木树警署接到自称姓陈的男性投诉,其称梨木树村松树楼15层一单位内电视开得很大声,造成扰民。警员记下报案人手机号码后,巡警到现场调查,没有听到噪声,又打电话与报案人联系,但对方没有接听。巡警因而离开。
第二天中午,荃湾警署接到自称姓曾的男子投诉,他说石围角邨石桃楼A座552室传出噪音。因为石围角邨属梨木树警署管辖范围,接警的警员请报案人向梨木树警署投诉。该男于是给梨木树警署打电话,警署派当日巡逻的梁成恩警员与陈子坤警员前往查看。
(梁成恩)
搭档巡逻的警员通常会错开时间吃午饭,接到警署通知时,梁成恩刚吃完午饭,他认为只是噪音问题,一个人可以解决,便让正在外巡逻的陈子坤返回警局吃饭。梁成恩乘警局班车到石翠楼巴士站下车,与正在那里等班车的陈子坤遇到,两人打了招呼,梁成恩单独步行去石桃楼A座五楼查看,但552室并没有噪音。12:20pm他用手机回复接警的同事并索要报案人的电话号码(事后接警的警员查看资料,发现记错了报案人的电话,所以梁成恩不可能与报案人取得联系)。此后梁成恩没有再与警署联络。
12:30pm,梨木树警署接到报警,有居民称在石桃楼B座见到警员倒在血泊中,随后又有居民报警称听到枪响。警署派人前往,最先到达现场的警员发现梁成恩倒在B座522室楼梯间门口,身上有多处枪伤,整件制服染满鲜血,左边肩膀处的警员编号牌还有被拉扯断掉的痕迹。梁成恩的警帽和手机散落在地上,他的配枪(内有六发子弹)和快速上弹器(内有六发子弹)不知所踪。警方封锁大楼,对所有离开大楼的居民搜身,但没有找到梁成恩的配枪子弹,也没有发现嫌疑人。
警方强行进入B座552室,里面空无一人。最先报警投诉的电话,被证实是没有登记用户的手机号码。
梁成恩被送医后不治身亡,牺牲时年仅24岁,当时他的未婚妻已有身孕。法医验出梁成恩左肩,后颈左侧,左胸腔下方,左眉骨及头盖骨正中各中一枪,颈部还有刀伤。弹道分析和血液喷溅的形态说明梁成恩身中的三枪都属于近距离射击,现场的子弹属于.38口径警用子弹。现场及梁成恩体内共有六枚子弹,全为凶手射出。梁成恩的手上没有弹药残留物,因此他没有开枪。
所有事后的线索都指向歹徒是有预谋针对警员犯案,先报假警将警员骗到无人居住的单位,趁其不备进行伏击,杀害警员夺枪。石桃楼的A座和B座分别有不同入口,每层通过平时上锁的共用垃圾房相连,其中1至27室位于A座,28至54室位于B座。552室在B座,报假案的人肯定对石桃楼并不熟悉,搞错了楼号。梁成恩从A座上到5楼,见552室是B座的单位,便经过当时没有上锁的五楼垃圾房转到B座,不料被藏在楼梯间的凶手突袭。
(红色部分为连接AB座的垃圾房)
鉴证人员推测,凶徒蹲着或坐着躲在楼梯间右边门背后,听到梁成恩走近,利用门做掩护,向梁成恩开了两枪,两枪的射击高度分别为45厘米及21厘米,梁成恩中枪倒地,凶手又用刀抵住他颈部,向他补了三枪,随后把他的配枪和备用子弹抢走。
鉴证人员在梁成恩颈部提取到他人的衣物纤维,怀疑属于行凶的罪犯。梁成恩身旁有一枚口罩,从上面提取到梁成恩和一不明身份男性的DNA样本。警方在数据库中没有找到与该男子相符的DNA。
荃湾丽城花园恒生银行抢劫案
梁成恩遇害同年的12月25日中午,一名身穿红色长袖上衣,黑色长裤,头戴墨绿色飞虎队头套,双手戴白色手套,左手持枪的劫匪突然冲入荃湾丽城花园丽城广场6号地铺恒生银行打劫。在场的巴基斯坦籍警卫康立刻举枪对劫匪喊话,但对方完全无惧,仍一步步靠近康,要挟他放下枪。康没有听从,歹徒反而向他开了两枪,又攀上柜台的玻璃屏风。这时已中枪的康努力站直,试图举枪还击。歹徒见状从屏风跳到康身后,将其控制在地上,对准他的后颈开了第三枪。康失去反抗能力倒地。
银行经理趁歹徒与康搏斗时按下连接总行保安部的警铃,又拨打电话报警,因为她不敢大声说话,接线员没能听清报警内容。而歹徒已经返回屏风,见经理拿着电话,对她喊道有炸弹,要她放下电话,并命令所有职员头朝下蹲下。随后歹徒爬入柜台一侧,从装有现金的几个柜台将里面的现金搜刮一空,扬长而去。现场的监控录下了他的犯罪全程,仅耗时1分18秒。银行职员清点证实劫匪共抢走492,880元港币及1,091元美金。
歹徒从丽城广场后门逃往丽城花园六,七座间的平台,再沿人行天桥朝海安路方向,消失得无影无踪。
歹徒离开后接到银行报告的警察赶到,康已无生命体征。
(殉职的银行警卫康)
枪杀康的子弹经膛线痕迹对比,与3月枪杀梁成恩的子弹发自同一把.38口径手枪。杀害梁成恩并抢枪的罪犯与杀害康并抢劫银行的罪犯至少是同伙,或根本就是同一人。
现场的顾客和银行职员表示嫌犯身高约五尺十寸,中等身材。
在现场提取到歹徒的三个鞋印。鉴证人员比对确认鞋印属于美津浓牌27号半白色边深蓝色底男子球鞋。该型号的球鞋为美津浓公司2001年推出,共在香港售出800双,其中27号半的男鞋130双,香港警方也有购买。警方假借收旧鞋领折扣券的名义向警员征收包括涉案鞋型在内四个型号的球鞋,前后有12名警员退鞋,但他们的鞋都不是作案人所穿的鞋款。尽管内部人士犯案的可能性相当之高,警界也秘密进行了大规模的调查,却都没有进展。
(疑犯画像)
警方请专家根据监控录下的戴头套的歹徒样貌绘制他的素描,悬赏100万港元通缉罪犯,恒生银行也提供100万元奖金。然而几年过去了,梁成恩被杀案及恒生银行劫案仍是未解悬案。
并案
由于2006年与冼家强曾国恒发生枪战的徐步高携带的居然是2001年被杀的警员梁成恩的配枪,警方怀疑徐步高很可能与梁成恩案及恒生银行劫案相关,将他的DNA与梁成恩遇害现场口罩上的DNA比对,二者相符。由此警方一举突破了三起案件:2001年3月徐步高假作路人报警称石桃楼A座552室有噪声,事先藏好等待梁成恩上门,将其杀死夺枪;同年12月徐步高用杀害梁成恩的同一把枪去抢劫银行,并杀死警卫康;2006年3月徐步高查出广东道人行隧道的警方巡逻路线有弱点,带着五年前抢得的梁成恩的枪再次袭警,没想到被曾国恒反杀。
在确认徐步高与三起案子的关系后,警方搜查了他的住所,银行账户,出入境记录,以及八达通记录,得到了更多旁证。
- 徐步高本人的八达通卡在2001年3月梁成恩被杀案前曾多次搭乘E31号巴士至丽城花园,从那里步行至梁成恩遇害的石围角邨石桃楼仅需10分钟左右。徐步高在作案前多次到现场勘查,熟悉环境。
- 徐步高的妻子李宝玲承认与丈夫有互相交换八达通搭乘公共交通工具的习惯。在2001年12月恒生银行劫案发生前一小时,李宝玲的八达通卡搭乘E31号巴士前往愉景新城,11:53转乘96B号小巴前往荃湾丽城花园。劫案于12:10在丽城花园发生,案发一小时后,李宝玲的八达通又搭乘地铁到大屿山北警署。当天使用李宝玲八达通卡的必定是徐步高。他利用中午犯案后若无其事回到警署上班。
- 李宝玲向警方提交的家庭录影带中,出现身着红色长袖上衣及美津浓白边蓝底球鞋的徐步高与友人打篮球及与陪女儿玩耍的影像,而徐步高和妻子女儿去加拿大旅游时,他又曾头戴飞虎队头套。银行监控中劫匪的红色上衣放大后在右胸上有白色三角形图标,警方根据徐步高在家庭录影里身着红色上衣从他家搜出相同的衣服,是2000年宁夏银川一次旅游节的纪念品,其在左胸前有三角形图标,反穿图标也会透过红色织物透出映射在右胸。鉴证人员根据家庭录影里徐步高的身高181cm(包括球鞋高度)测算出他脚上的美津浓球鞋恰好是27号半。
- 丽城花园的恒生银行发生劫案后,徐步高利用朋友住址开设了19个银行账号,并往这些新开的账号里存入现金共计约558,000元港元。同样在劫案后,徐步高曾到大陆,澳门,澳大利亚,加拿大,新西兰等地旅游,有53次出境记录,花费约20万港元。警方认为徐步高的收入及家庭支持不足以让他短时间有五十多万港元现金收入并花费巨资去各地旅游,因而他的资金来源相当可疑。
法庭将三宗案件并案审理,陪审团在了解大量证据,听取大量证人证词后一致裁定徐步高杀害梁成恩和康,而冼家强枪杀徐步高属于警方执法行为。
徐步高和梁成恩以及梁成恩的搭档,侥幸逃生的陈子坤在2001年并不相识。离奇的是,陈子坤在2005年6月被调到大屿山北警署,和徐步高成为同事,两人的工作没有交集,但遇到会打招呼。徐步高与曾国恒及冼家强在2006年案发前也没有接触过。
徐步高履历
因为人行隧道枪击案涉及的当事人都是警察,媒体对此案进行了广泛深入的报道,而警方宣布徐步高同时还是2001年的袭警夺枪案及银行劫杀案的凶犯后,媒体和公众对所有案件的内情以及徐步高的犯罪动机有了更强烈的好奇心。有相当数量的人怀疑警方内部人员徐步高不会蠢到故意留下有自己DNA的口罩在梁成恩被杀现场,甚至质疑警方故意栽赃意图掩盖事实真相。很可惜,很多疑团都以受害的梁成恩警员,曾国恒警员,银行警卫康,乃至被当场击毙的疑犯徐步高的死亡终结,将永远无法解开。犯罪心理专家试着通过了解徐步高的人生经历拼凑出他的心理,但仍有很多问题解释不通。
徐步高1970年生于福建省邵武市,八岁时跟随母亲移居香港,第二年父亲带着弟弟赴港团聚。起初他因粤语说不好无法融入同学的群体,但他都努力克服,对家人保持着乐观的面貌。徐步高学习成绩不佳,20岁时还在中学复读,而那一年父母离婚给他造成很大打击,跟母亲生活的他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把家庭破裂的原因归咎到父亲头上。中学毕业会考,徐步高八科中有五科不合格,不能继续升学,只得进入社会打拼。不过徐步高屡败屡战,在复考时总算通过了五科,达到报考警员资格的学历要求。加入警队前,徐步高做过很多不同工作,曾在海底隧道指挥交通,担任辅警,炒股,还到希腊打零工九个月。
1993年,未满23岁的徐步高成为警员。两年后他与任职社工的女友李宝玲结婚,租住在东涌。徐步高的父母对李宝玲不甚满意,李宝玲得知自己不被公婆所喜,与他们关系疏离。徐步高体能很好,参加过各类体育比赛,能跑马拉松,热爱旅行。
1999年,对房地产市场充满信心的徐步高以260万元的价格购入东涌东堤湾畔五座的一个单位,然而房市动荡,不久他反而亏了70多万。
2001年10月,徐步高和妻子一起参加亚洲电视的竞技游戏节目百万富翁,答出很多难题,通过多道关卡,取得6万元奖金。
2002年,恒生银行劫案发生不久后,徐步高通过朋友住址开设了近20个银行账户,将五十多万元现金存入这些账户并投资股票,他和母亲也有数目不小的金钱往来,曾将35万元存入母亲账户,请其代为投资。
徐步高的一名好友事后向警方证实,徐步高瞒着父母弟弟和妻子,曾多次在香港和深圳接受色情服务和招妓,他透露婚姻生活沉闷,动了离婚念头。后警方查实他在东莞有一名情妇。
徐步高曾以75,000现金投注马会,与友人合注80,000元参与赌球,现金来源不明。
徐步高在警界的职业发展与他的预期相距甚远,虽然在各项测试,包括射击以及警员升级考试中都取得优异成绩,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得到晋升。成为警员六年后,徐步高似乎放弃了升职的理想,不再自荐申请晋升。徐步高主要以右手持枪,但曾特意训练左手开枪,据他自己说,他左右手都能够熟练瞄准开枪。
也许是多年后仍然仅仅是警局巡逻队的底层警员,也许是投资始终没有得到高额回报,也许是心境变化刺激他策划了杀害梁成恩警员的案子和抢劫银行的案子,总之在这两起案件后,他的行为愈发怪异,参加过激进的政治活动,并表现出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他死后,警方在他任职警署的储物柜内找到他的两本日记和一份文件夹,里面记录了他2005年跟踪多名香港著名政治人物的具体信息,包括他们的车号,出行规律,住址等等。
香港城市大学犯罪心理专家以为徐步高性格内向,由于无法从外界得到认可及世俗标准的成功,他的情绪不断积累形成了偏执想法,反而通过作案发泄。他将自己的内心隐藏得很好,即使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没有察觉他的变化。
美国联邦调查局的刑侦专家则猜测徐步高患有分裂性人格障碍,他把自己不能顺利升迁归咎到外界和上级对他不公平,产生报复心理,通过犯罪的刺激弥补一成不变生活的倦怠感。
徐步高的父母不能接受儿子从执法人员变身身负多宗命案的亡命徒,他们以法庭不顾他们的经济条件限制仍拒绝了法律援助的申请,又检方和法官歪曲事实,诬陷已不能出庭自辩的徐步高,对判决结果相当失望。
法庭裁定的真相是真相吗?也许。也许只是真相的一个片段。徐步高不会也不能为所有人揭示谜底了。最终的结果是幸存的冼家强,经历许多年理疗,身体多处机能遭到永久性损害,还患上创伤后压力症候群。梁成恩,康和曾国恒的枉死,给他们的家人留下无尽痛苦和永远不能弥合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