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农村诡异故事2——填十年大坑

  邓姑姑答道:“这几个孩子都是家人离散的,我带着他们一路寻找家人,一路寻地容身罢了。”那女人听说,想了想,跟丫头低低说了句什么。果然那丫头又代言道:“我们奶奶觉着你们女人小孩的,露宿不安全的,请你们进庄子住一宿呢。”
  邓姑姑自然欣喜答应,带着三个孩子道谢后跟着进入庄子内。
  虽说是富裕人家,内部房间也并没有雕梁画栋,只是比一般的庄户人家搭建的宽敞。那女子的小丫头一路介绍这大奶奶姓方,一路将几个人引入到侧面的一处空房。方大奶奶道:“你你你们,先在这这这里歇歇,我我我禀报爹娘去。”说罢拿着食盒跟那小丫头走了。
  邓姑姑心道,这家的大奶奶倒真是个善良宽和的人。只是面相上并不是绝嗣之相,怎么这个岁数上才得一女?一时又让三个孩子去洗洗脸,准备歇息。
  哪里知道周家老太爷听闻儿媳妇请了个外来赶路的女人带着孩子进家门,势必要见见。听那小丫头过来传话,邓姑姑忙起身,要叫孩子们时,那满月却已经困倦不堪睡了过去。邓姑姑只好带着孙陈宝和张山过去了正屋。
  穿过正堂的门槛时,邓姑姑忽然感到了一丝煞气。脚下一绊,差点摔了一跤。邓姑姑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了下,心内有了数。
  那老太爷和老太太已经吃了饭要歇下了,这边大儿媳妇来说,看外面有个女人带着三个小孩儿没地方住,已经领到庄子里来了。老太爷怕大儿媳妇心善被骗,忙将邓姑姑请过来看看。眼见着邓姑姑虽面色疲惫,但眼神明亮,气度沉稳,落落大方,言谈举止并不像一般村妇,老太爷也知道这并不是个寻常女子,便不肯轻慢。请邓姑姑落座喝茶,又慢慢的问了来此地的缘由和几个孩子的家世等事。邓姑姑并没隐瞒几个孩子的来处。周老太爷听邓姑姑说了度尘师傅救了这几个孩子,圆寂前又将其托付给邓姑姑后,感叹不已。忙说道:“姑娘着实大义,这世道,你一介女子活着已然不易,还要守诺带着三个幼儿,实在令人敬佩。你们不需客套,在我庄子里好好歇息几天再走。”邓姑姑见这周家实是真心相留,便也不再推辞。心内盘算着要怎样为这真正善良的人家解了凶煞,算作收留的谢礼。
  最近有很多喜欢这个故事的朋友,问我可不可以将故事转载。之前是因为有合作在谈,没确定下来所以没办法答应。现在这个故事的有声版权已经确定了独家合作方,所以大家不能拿这个故事去做任何形式的有声故事创作。但文字版是可以转载的。转载的时候需要注明作者和出处。天涯很多朋友都流散了,如果能通过大家的转载可以找回更多的朋友,我也很欣慰。也希望能让记挂邓姑姑和二姨的人能听到她们的新故事。谢谢~
  这时,周家奶妈带着那宝贝孙女过来给周老爷子和老太太看。见屋内有客人,又停步在屋外。大奶奶忙过去小心的将女儿抱过来,又递给婆婆公公逗看。邓姑姑见那女婴身形瘦小,果然胎里不足之相。不一会那女婴就哭起来,声音细小如鼠,却又哭的面红耳赤。大奶奶忙接过孩子轻声哄着,却怎么也哄不好。邓姑姑心里倒有些计较,只是屋里人多,她一个刚来的外客不好说什么。这是张山却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食指粗细的小竹笛,呜呜的吹了几声。那女婴听了这没章法的曲调,却忽然静了下来,睁着眼睛四处滴溜溜的找声音来源。张山又吹了几下,那女婴啊啊啊的张手要来要。张山想过去逗逗小孩儿,看看邓姑姑却没敢动。倒是周老爷开心道:“这小小子儿吹得是个啥?我孙女儿这么喜欢。”张山将那小竹笛递过去道:“是我爹打小给我做的,爹走了我拿它做个念想。”周老太爷本想将这个小玩意要过来给孙女玩,听说是张山爹留下的东西,不好要的,就说:“那你借给爷爷看看,我让人也帮我孙女做一个咋样?”张山依言递了过去。那东西本来就简单,不过拿竹筒稍加雕刻就成,周老太爷看过后还给了张山。又细细的打量了孙陈宝一眼。
  眼见着天晚了,周老爷叫儿媳妇带着孙女去休息,又让邓姑姑有什么需要就开口,着人送了他们回房。邓姑姑出门时又打量了那门槛几眼。回去睡前还想着,明天要怎么开口询问这压胜之术的由来。
  一觉睡醒,已经天色大亮。邓姑姑忙喊醒三个孩子起床洗漱。过了一会就有人端了热饭热菜进来。周家果然待客周到,见邓姑姑是年轻女子,不方便与自家儿子同席,便送了饭菜来,眼见那饭菜十分丰盛,是用了心思的。邓姑姑越发感激,吃完了饭,邓姑姑便被邀请去后院闲话。
  邓姑姑到时,那屋里已经坐满了一炕的女人。周家老太天上座,几个儿媳妇搭着炕沿边坐着陪婆婆唠嗑。见邓姑姑过来,都起来彼此细细打量一番。这几个方大奶奶的妯娌,一早就听说大嫂领了个年轻女人带几个孩子回庄子,心里还想着大嫂要给大哥纳小儿,故而撺掇婆婆叫人过来看个仔细。却不想大嫂还就只是心善,出手相帮,根本没旁的意思。邓姑姑倒是被她们几个打量的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周老太太是不是也有这心思,拉着邓姑姑细问家乡何处,家里人口,可许过人家。把邓姑姑问了个哭笑不得。为避免她们越想越歪,又有心帮助她家,只得匆忙道:“我从小被我师傅捡来,道观里养大,家师给我推算我的缘法在北,故而向北而行,和师兄弟失散来到此处。”周老太太吃惊道:“你这闺女我本看着就不俗,原来是位道长仙徒。我们庄户人家唐突了。”几位奶奶互相撇了一眼,心里都尴尬着误会大了。只有大奶奶不知道她们寻思什么,还乐呵呵的逗自己的小闺女。
  周老太太忙让下人换上好的茶水来,又欲言又止的吞吞吐吐起来。邓姑姑见她似有话说,就直接笑道:“大娘有话直说,我虽然学艺不精,但是跟着师傅也学了些皮毛术法。”周老太太却连连摆手说:“不是不是,昨晚我家老爷子看了你带的两个孩子,只觉得那姓张的小小子儿特和眼缘儿。跟我商量着想认个干孙子呢。我家实在想着你一个闺女儿带着几个孩子行走不易的。可看着那两个孩子跟你特别亲近,怕你不愿意,这哪有才留人住下就要人家孩子的,我老脸也磨不开,可是,”她又瞅了自己的几个儿媳妇一眼,叹道:“家里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冲,几个媳妇儿怀胎接连滑胎,现在我老两口膝下就只这么个孙女儿。实在是羡慕人家孙子孙女绕膝之乐。”几个媳妇听了婆婆这话,都一声不言语了。那个年代,过门三年不生孩子都要被周围人嚼舌根,将错处都怪于女人。周家良善,公公婆婆明里是没有一句重话的,可是私下这盼望延续香火的心还是焦急的。几人半是内疚半是心酸,都低下了头。大奶奶借口要给孩子喂奶,带了几个妯娌出屋去了。
  邓姑姑见屋里没了旁人,想想说道:“老太太,张山是度尘师傅托与我,让我帮他寻一户好人家容身的。老爷子看上他,是跟你家有缘法,待我问问他,他要是愿意,你就把他留下,就是干粗活出力气,在这世道有口饭吃有个屋住都比跟着我流浪强。那孩子实在,你家若将他当孙子看,他以后也会孝敬你老人家做亲奶奶的。”“真的?”周老太太喜出望外,她本想着势必要好一顿口舌才能说动邓姑姑,甚至想让几个儿媳妇帮着劝说,连银钱都准备好了。没想到邓姑姑真是只想着孩子能好,并不借此索要好处的。“你放心,我们家要说大富大贵没有,那比平常庄户人家还是好多了。我们老两口喜欢孩子,不瞒你说,这几年也物色过多少这附近要卖孩子的人家。只是,哎,说句不好听的,家里人口尚在的,我们也怕日后养大了,有感情了,人家再反悔的。所以老爷子听说那张山的情况,就动了心思,非一大早就让我来问。我跟你说闺女儿,就算我那几个儿子再给我生个亲孙子,我也不能薄带了那孩子。我们庄户人家一个吐沫一个钉儿,说话算话。”邓姑姑原本答应她,还是因为度尘师傅说的话,说张山是不会远离故土的。又听了周老太太真心实意的保证,心里又放下一层。这样对张山无疑是更好的归宿。
  她又想起什么,问老太太到:“老太太,我看你这庄子,盖了挺久了?”“啊,是啊,十来年了。我大儿媳进门那年新起的屋子。这些年几个儿子陆续娶媳妇,就加盖了几间。可不如当初盖得气派啦。”周老太太以为邓姑姑不放心将张山交给他们,在拐着弯的问家里是否能给孩子好条件呢,忙又补上:“等张山那孩子愿意了,就跟我们老两口住这正屋,宽敞亮堂。”邓姑姑笑道:“老太太,我只是想问问,当初起房子的时候,家里出了啥事儿没有啊?”“啊?出事?也没出啥事啊。顺顺当当的,也没砸人啥的。”老太太忽然想起邓姑姑家师是道士,莫不是看出家里有啥问题来了?忙拉着邓姑姑道:“闺女,你是不是看出啥不对来?我家这些年生不出长孙,莫不是这屋子风水有问题?用不用拆了重盖?”那着急的样子,似乎邓姑姑说一句有问题,她当天就能找人将屋子推平了。邓姑姑却忙按下她说:“屋子风水没啥问题,可能是盖屋子的人有点问题罢了。您细想象,当初盖房子,有没有啥不对的地方。”
  老太太想了半天,才一拍大腿道:“记起来了,我记着当初起房子,我们请好了木匠瓦匠的,可是做到一半,那木匠师傅忽然说家里出了丧事,要回乡奔丧,我家老爷子一看,也不能阻拦人家孝心不是,就多多的给了钱送走了。正愁没木匠接手呢,可巧就有两个木匠上门,说自己能干这活计。老爷子看也不是本地人,就不想让他们干,想再找找,可他们就死活要干这活计,还说不要工钱管饭就行。老爷子没法,就让他们试试,谁想到人家手艺更好,几天的工夫就把框架搭起来,还用剩下的木料给我大儿子打了好些新家具。老爷子高兴坏了,等他们走的时候还多多的给了钱。他们却只收了一半。你说是他们有猫腻?可我老周家祖祖辈辈在这庄子上,从不得罪人,家里钱财也是不偷不抢不骗,自己一点点攒的。犯不着有人针对我家啊?”
  老太太想了一会,忽然让屋外小丫头去叫周老爷子。周老爷子进屋,听邓姑姑说自家房子可能有问题,影响了自家子孙运,也慌了。忙要给邓姑姑作揖求个解决方法。邓姑姑忙拦着道:“老人家可别折煞我,我可当不起你这大礼。虽会些术法皮毛,却也得清楚知道详情才能出手解决的。要知道这鲁班压胜之法,如果强行破解,会对施法之人反噬,如果我的功力还不如人家,不单破不了,我自身也怕难保的。”
  周老太爷听见这话,方慢慢平静下来。开始细想这些年开罪过哪些人,可老两口思来想去都没想到什么事情能惹得人家必要他家断子绝孙。邓姑姑看老两口神情实在不像装的,心里也暗暗思量。忽然想起那老太太说这屋子是为了大儿子新婚准备,不由问道:“府上大公子娶亲,可有不顺当之处呢?”老爷子听说,脸色忽然一沉。跟老太太对视一眼,才缓缓的说:“要说我大儿子娶媳妇,倒是有些事情,却不是我儿子,是我那媳妇。”
  原来,方大奶奶入门之前,方家是跟常家定过娃娃亲的。两家孩子青梅竹马的,小时候也常在一起玩。几年后常家因举家南迁,多年来两家全靠书信往来,倒也没断了联系,眼看着方家姑娘到了及笄之年,也是该议亲嫁人的年纪了。那常家却不再回信了。方家着急,连连往常家送信,可是全无回信。方家也是个守信重诺的人家,于是派了自家一个兄弟去那常家留下的地址去打听,一来一回将近半年,回来的人却说那人家早就搬家走了。这下方家傻了,自己闺女等到了十六七,眼看着成了老姑娘,这常家怎么就没影了?这不耽误自家姑娘年华了。虽然气愤却也无奈,他家连忙请媒婆上门,想着再帮方姑娘说一门亲事。正巧周家大儿子到了娶亲年纪,那媒婆过来一说,周家老爷子倒没计较这个黄了的娃娃亲,只说闺女人好就行。两人的亲事就定下了。方家被坑一次,怕夜长梦多,催着周老爷快办婚事,周老爷这才张罗着盖房子娶亲。却没成想房子盖了一半,木匠走了。
  这新来的木匠,正是那常家跟方家姑娘定亲的孩子。
  且说他家到了南方,也发家了一阵,但连年官府腐败,财政不支,就盯上了这户外来的有钱人家,成天上门各种找事要钱。常家父母不堪其扰,终于一次官府勒索不成动了手,他家叔伯兄弟全上阵,把一众官兵给打了个人仰马翻。这是闯了大祸,一家人随后就被下了大狱。只留下这个孩子没被捉进去。他为了救亲族,将家产全部变卖送礼,那案子才一拖再拖的,最终他家入狱七口,放出来四口人。他爹娘带叔叔都死在了大狱里。方家那些信件就是这时候送过来的。只是老宅早被变卖,哪里还有人给他保管这个。这孩子经历父母冤枉丧命,心性阴狠不少,忌恨世间贪官污吏。于是拜了一个附近有名的,听说会些阴毒手段的木匠为师。短短半年,那冤死他父母的罪魁便在家里吐血身亡,仵作查不出任何病状,只说惊惧致死。他算报了血仇,那地界也待不了了。临走之前去自家老宅想再看一眼,附近的邻居却交给了他一堆信。他方才知道自己已经辜负了方姑娘的等待。
  他连忙启程回来去方家解释,自己家怎样到了南方送信却没送到,又怎么着遇到大难等,言辞都准备好了。待到了方家才知道,方姑娘已经又议了人家。婚礼不久后就要办了。虽然是自己家的缘故拖黄了这门亲事,他没立场指责方家,却怨天尤人的嫉恨起周家公子来了。他小肚鸡肠的认为如果不是周家提亲,如果不是周老爷子那么快的答应婚事,他赶回来还是来得及的。这常家孩子无疑是将所有对世间不公的怨恨都算在了周家头上。于是他就在方家姑娘出门时,找了个机会见了那姑娘一面,想着如果方姑娘念着旧情,跟他私奔也许可行。方家姑娘看见他大惊失色,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待知道事情原由,却也无可奈何。原来记忆里阳光的少年,多年不见竟然面色阴郁,言谈间狠厉之意不像从前,还要拉着她私奔。她是个受旧规矩教养的姑娘,只知道婚姻大事要听从父母之言的,哪里敢跟人私奔。于是一番拉扯下,她失声叫人,常家少年恨恨的转身逃走了。也因此,方家姑娘惊吓导致了口吃,这些年也没治好。幸而周家仁善,娶进门后并不因此苛责。这是后话。
  那常家小子走了之后心里不平衡,听说周家正大兴土木,就使了手段让原来的木匠离开,自己则混进了周家做木匠活。他既然怨恨周家,就将师傅千叮咛万嘱咐的教诲全都忘在脑后。一门心思的要报复。他将四枚铁钉钉在了周家正屋的门槛之下,又在上梁时使用了鲁班书中的压胜禁术。想让周家就此绝户。周老太爷并不懂这些事情,他只是建宅初期让风水先生选了地址,却万没想到一个木匠还能用手段危及自家。这些年家中子嗣不兴,也有几个草囊饭袋混江湖饭的术士给看过,都没看出屋中内情,反倒是为了赚钱卖药,将生育就滑胎的缘故说成是儿子媳妇身体原因,又或是说成鬼神叨扰。几个儿媳妇一碗碗的所谓民间秘方灌下去,白受了多少苦却不见效。那些江湖骗子起坛作法,又是让把仓房推了换地方重盖,又是要将家里鸡狗都杀了辟邪,也只是乱折腾一通,全不见效用。久了,周家已经被折腾的没了脾气,再也不找这些术士来看,准备顺天由命罢了。
  正在此时遇到了邓姑姑,一来就开口问到了重点,眼看着家里多年困扰有望解决,那周家老两口怎能不喜出望外。邓姑姑此时只听说了那大媳妇先前是有娃娃亲的,嫁过来之前的一个月忽然变成了结巴,其余还不清楚内情。忙让老两口请了方大奶奶过来问问详情。方大奶奶见公婆忽然问起自己之前定亲的事情,她不知所措,结巴的更厉害。周老太太忙细细 的安慰她,又说了家里这些年未能添子添孙,可能和她那定娃娃亲的人有关,她这才详细的将常家小子找她的事情讲了出来,一描述面貌,果然和那后来的木匠对上了。周老爷子大怒,刚想骂人,眼见着儿媳妇已经被吓得哆哆嗦嗦,深怕因为这个公婆怪罪,想到儿媳妇这些年善良乖顺,日后还要和几个妯娌相处,便又硬憋了回去,只嘱咐儿媳妇不要将此事再说给别人了。
  那边周老太太老泪纵横,拉着邓姑姑的手就要跪下去。邓姑姑死活拉起来说:“您老放心,既然我遇到这事儿,就肯定帮您。你家风平正,为人良善,即便今天没遇到我,他日也会遇到有缘的师傅帮你家解了此劫难。一会领我去那正屋好好瞧瞧,或者我能解开。大家就安心了。”周家二老连连答应着引邓姑姑往堂屋来。
  将旁人都撵开后,邓姑姑方仔细查看。她只能感觉此处阴煞之气深重,却因为并不了解鲁班之术,不能找到确切原因。不过她也知道,用压胜之法多于门槛下,或者梁上。又或是房顶瓦片。她不敢贸然出手,于是请周老爷子准备几样破术的常规东西。
  三年以上的纯黑黑狗,取心头血一大碗。七年以上的公鸡,取尾羽三根。朱砂、黄纸、香烛若干。这也是邓姑姑第一次在人前使用法术,她需要确保万无一失。虽然度尘与师傅都再三告诫过她,不可高调将本事露在人前。可是这周家已经几番被江湖骗子骗财,邓姑姑如果不展示一点本事,怕也被归于此类。故而她才思索后做了这个决定。
  周家二老第三天才将东西准备好。那黑狗倒是好找,那七年以上的公鸡,就这个饥荒年头,哪里有人家将公鸡养那么久的。一家子出去陶腾,终于在一户山里人家家中找到了。可巧就是七年。也是天可怜见,想要帮周家除秽吧。
  东西齐全,邓姑姑拿出事先写好的请神符,那黄纸上弯弯绕绕,用黑狗血加了鸡羽灰和着朱砂写着密密麻麻的符咒。邓姑姑先净手,再点香,祝祷一番后,右手双指捏住符咒,闭眼与上苍神识交连。口中请神咒一起,只见那黄纸无火自燃,无风而起,先是落在了门槛上,又飘飘飞起,在房梁顶端落下燃尽。随及一阵风卷起纸灰,打着旋的将那灰尘卷到了天空散去了。
  此次驱煞应邓姑姑请求,围观的只有周家二老和大儿子夫妇。周家二老见邓姑姑只是牛刀小试就有这般景象,知道遇到了真人,连感叹都不敢出声,四人只敢眼神交互,皆惊异不已。邓姑姑吩咐周家老大拿了铁锹锄头,将那门槛挖出来。自己则借助长梯上了房梁。只见房梁上压着四枚大钱儿,摆成了四边形。中间钻了孔,孔中是个圆圆的像是珍珠一样的东西。邓姑姑一碗黑狗血撒了上去,呲呲之声不绝,一股焦臭传来。撒了黑狗血后,邓姑姑才垫着红布将那铜钱取下来,那铜钱短短时间已经锈迹不堪。又去挖那洞里的珠子,只见那珠子却由白转红,莹莹的像是发出微光。邓姑姑将它去了之后,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个小木匣子装了进去。
  等邓姑姑下来之后,那门槛也被起了来。在往下挖了半米不到,四枚铁钉倒着扎在土内。邓姑姑将那剩下的狗血淋上,也跟铜钱一样,烟雾之后就迅速生锈腐败了。邓姑姑取了之后,将三枚七年鸡尾羽插在地下,让周家老大将土填回,将门槛依旧安上。一番操作下来,那点燃的香火刚刚好烧尽了。邓姑姑长出一口气。这就证明此番破法完成,否则香火必断。若断了一根则是邓姑姑失败被反噬,断了两根是对方被反噬,三根皆断则两败俱伤。看来,上天并没有让那木匠绝了生机。或许怜见他身世悲惨,或许是这木匠后来又做了善事。邓姑姑也算放下心中大石。她毕竟不想折损人命。能平平安安的破法,实在是祖师爷保佑的大运气。
  周家二老见邓姑姑已然累得满脸是汗,连忙让大儿媳出去烹茶,又要准备好饭菜酬谢。又说:“怪不得我那小孙女,一来堂屋就啼哭不止的,原来是家里有这些阴毒的法术。幸好遇到了真人,救了我全家。”说罢又连连道谢。
  此番下来,邓姑姑俨然成了周家庄的座上客。周家二老吩咐儿子媳妇都要恭敬的对待邓姑姑,连带几个孩子都沾光,做了新衣裳不说,连日好吃好喝,孩子们的气色也好了起来。邓姑姑几番请辞,周家二老势必不放,一定要让邓姑姑多住些天以偿恩情,邓姑姑无法,只能带着孩子多住些天。
  邓姑姑还记着周家想要张山做干孙子的事情。眼下周家困顿已解,如果周家想要亲孙子不再想认张山,也是人之常情,便没催促去问这事。可是周家二老却记得清楚,连日将张山带在身边,又带他骑牛,又教他放马。张山带着那小孙女,给她吹笛子,给逗得咯咯直乐。这份和谐让二老见了,更加满意。倒是给孙陈宝妒忌了半天,跟邓姑姑说:“姑姑,莫不是我不听话么?怎么周家爷爷奶奶对张山那么好。”邓姑姑只笑着说:“各人有个人的缘法,你的缘法没到。别去眼红人家的好处。”孙陈宝乖乖应了,去找满月玩去了。
  这天清晨,周家门前的喜鹊就成群落在门口的树上吱吱喳喳乱叫。早饭没用完,三房的媳妇就掩口呕吐不已。周家二老见状惊喜不已,忙请郎中来看。果然三儿媳已然怀孕一个多月了。这是周家的大喜事,虽不知胎儿性别,但这可是老三结婚七年的第一个孩子。二老忙令人好生照看,又想请邓姑姑帮着写个平安福带着,生怕那法术余孽不止,再害的儿媳妇滑胎。邓姑姑却笑着说:“邪祟早除去了,这一胎肯定安安稳稳的,您二老把心放在肚子里,只等着抱孙子吧。”第二天,周老太爷就聚集全家做宴席,将邓姑姑请到了首席。邓姑姑心里大概也有数,领了几个孩子并不推辞,坐下了。
  双更
  只见周老太爷恭恭敬敬的举杯道:“我周家是祖上积德,得贵人相助,现在有了后嗣之喜。这位邓,呃,邓道长一来,我家就出了两件喜事。”“爹,怎么是两件喜事?那一件是啥快说说。”老二媳妇心直口快的问。周老太爷笑着说:“我看邓道长身边的张山,这小子长相好,性格好,心地好。我想求邓道长同意,与我家小孙女做个亲。他既然没了亲人,我们这一大家子都是他亲人。”邓姑姑原本以为周老太爷是要在席间提出认张山为干孙子,没想到成了孙女婿。细想之下,这孙女婿可比干孙子好多了。起码在这种人口众多的大家族里,又多了大儿子大儿媳的真心照顾。她不禁为周家二老的细心打算感到佩服。于是她低头问张山愿不愿意。张山在这一个多月早就跟周家二老培养出了身后的爷孙情,虽然还不太懂孙女婿的具体意义,却也知道自己只要答应就有了家了。他只小声道:“可我也舍不得姑姑。”邓姑姑就知道他是同意的。当下就举杯应了这门亲事。酒席过后,双方交换了名帖,请了乡邻四老作证,定了亲。
  眼见着张山有了归处,邓姑姑和孙陈宝为他高兴之余,也有着离别的不舍。但邓姑姑还记着要帮孙陈宝去济南寻亲,于是亲事定了之后,就再次跟周家二老请辞。周家二老强留不住,只能多多的帮着预备衣服吃食,见给银钱邓姑姑死活不接受,就牵了一匹骡子出来送给邓姑姑当脚力。邓姑姑带着孙陈宝和满月,向着济南出发了。
  满月和孙陈宝的故事会在后面更新。
  新故事:招财体质
  大家都听过招财猫。现在做买卖开店的基本上都买一个放在柜台上,每天对着外头招手,十分可爱。有没有作用不知道,但是给了做买卖人很大的心里安慰,似乎小手一摆,那钱真能给招过来似的。
  二姨家屯子倒是有这么个人,如果放到现在,那就是招财猫本猫。他倒是有个好姓氏,姓钱。爹又请人给起了个好名字,叫钱满仓。在家里行三,大伙就直接叫他钱三儿。钱三儿虽然有个好名好姓,却没什么好命。六七岁上就死了亲爹,娘带着十几岁哥哥姐姐,拉扯弟弟过了几年苦日子。要知道那个年代,一个寡妇带着三四个孩子,只靠种地是养不活的。女人本来就不是主劳力,十来岁的孩子也干不了什么重活,吃饭却吃得多,一家人真是汤汤水水饥一顿饱一顿的。这时候村里大娘就想劝着她娘再走一家。在众人的撮合下,他娘给他找了个姓杨的后爹。这杨大叔家里是四个孩子,娘没了。两家凑一家以后,总共八个孩子,还不是一窝一块儿的,矛盾自然也多。谁打谁一下了,谁多吃一口菜了,总之,闹闹遭遭。这时的钱三儿正是十来岁年纪,叛逆期,心里对家有埋怨又不能说出口,就总是扭着劲儿。他是男孩子,出了矛盾,娘总是会先教育他,不让着弟弟妹妹了。于是渐渐的他就不喜欢回家了。除了农忙季节,农闲的时候,就在村里闲逛。
  那时候屯子也没有做买卖的,村里人缺什么都是等着赶集,或者就是等着走街窜巷的窜锣儿(这个称呼不知道是不是依据走街串巷,拿个锣敲招揽顾客而来)。钱三儿是没有零花钱的,村里来了窜锣儿,他只能跟过去凑热闹。他的招财体质最早就是从窜锣儿身上体现的。要说这窜锣儿挣不挣钱呢?挣钱,但也就是小打小闹的温饱程度。卖的都是些针头线脑、洋火蜡烛,头绳头花等小玩意。因为背着走街窜巷大件的东西太沉背不动。这些村里人能日常急用的,利润再大能多少呢?你卖的太贵,人家就直接挺到赶集的时候再买了。当然,也有那些卖二手衣裳布鞋的,推车来。不过在这些东西吧,忌讳的不买,不忌讳的人就容易挑挑拣拣讨价还价,也是个费力气钱不多的活。
  这天,屯里来了个脸生的窜锣儿。六十多岁的老头,背着包袱过来。虽然是农闲时节,他的到来也没引起大伙的兴趣。听着锣声而来的都是些小孩子,他们以为是卖糖块的来了,纷纷拿着家里的鸡蛋来换糖块儿。可是老头虽有点糖块,却不收鸡蛋,因为这个东西不好拿回去,路上磕碰了可就赔钱了。于是孩子们一哄而散。这个老头儿可能上货的眼光也不怎么样,窜锣儿卖的最好的头花头绳都是老样式,不得大姑娘小媳妇的喜欢。很多人路过瞅瞅就走了。也就几个大娘过来买了点针线,也没几个子儿。老头垂头丧气的开始收拾包袱,准备前往下一个屯子。此时钱三儿正好在家里又受了一点闷气,跑了出来。没地方去,见这边有个老大爷颤巍巍的收拾东西,就走上前去想帮忙。老大爷见来人还以为来了生意,也不收拾了,就站着等他瞧。两人对视半天,这才发现都弄错了,噗嗤一笑。钱三儿上前搭话说:“大爷,瞅你眼生啊,平时不怎么来我们屯子吧?”那大爷见是个十来岁的小少年,也乐的说说话:“是呗,我才干这行当没几天呢。这不,来你们这也不招客儿,没什么人买东西呢。”“你咋想起干这个呢?农闲补贴家用?”钱三儿随口问。大爷笑笑说:“不种地啦,把地都分给儿子们种了。秋收给我送口粮。我也不想闲待着,就整这个小本儿买卖试试。我也不咋会挑货,也不会吆喝,几天下来,腿儿都酸了还没挣出个饽饽钱嘞。小伙子,瞅着你们屯子人不穷啊,怎么不出来买东西?”钱三儿瞅着大爷的货,笑了。“大爷,你这都从哪拿得东西,几年前的货底子了吧?你瞅瞅这头花,都掉色(shai)了。人家看你刚干这门儿,忽悠你呢。”大爷憨憨笑道:“备不住,我就在镇里的杂货铺上货。那老板就把这些东西便宜算我了。我也没眼光,我说这些大姑娘看看就走呢。”钱三儿没事干,想了想说:“大爷,我帮你吆喝试试。”说着就喊起来:“过来看看呐,便宜货便宜卖啦。大爷赔本甩卖哈,那孙大丫,来来来,过来瞅瞅,你那头绳都折了几回了。快过来买个新的吧。”那张大丫回他:“不买,那些头绳红的不正,不好看。”“哎呀,颜色不好也是新的不是?比你那旧的好多啦。再说大爷说便宜卖,你家丫头多,能省不少钱呢。”钱三儿接着忽悠。张大丫还真听进去了。想了想,拉着妹妹又过来瞧。张大爷见他真叫过来人了,忙把那已经打包一半儿的包袱又打开来,让丫头们细挑。
  买头绳头花吧,还真得细挑。虽然一打眼东西瞧着不好,但是你蹲下来细捡起来,还是有能入眼的货儿的。张家两个丫头仔细选了一番,还真买了几根头绳几朵头花。大爷乐坏了,果然算她们便宜些。丫头们高兴嗓门就高,叽叽喳喳倒是吸引了几个年轻媳妇也驻足停下来细捡。买东西就要个人多的气氛,要不现在怎么有托儿呢。人一多,抢起来,那东西不好也觉得好了。果然,随着蹲下来的人增多,好几个刚才走过去没停脚的姑娘也好奇的跟过来瞧。一下子将小摊子围了个挤挤插插。姑娘们将头绳头花拿头上比量,衡量一下价格,那颜色似乎顺眼起来。一顿哄抢似的购买,大爷那过时了的头绳头花竟然卖完了,顺带一些嘎啦油,香粉什么的也卖出去一些。大爷乐坏了。他这几天走了四五个屯子,总共都没今天卖的多。他拉住钱三儿的手,非要他挑点东西回家。钱三儿一个男孩子,用不上这些玩意,也不想往家里拿东西,省的这个有那个没有,又起矛盾。他笑着跟那大爷说:“大爷,你别跟我推吧了。我用不上这玩意。赶明儿你上点好货,能卖的比这更好。我这不就是闲着没事帮你吆喝玩玩么。”大爷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这孩子,还真能给我招财呢。要不这样,赶明儿我上货到你屯子,你还帮我吆喝,赚多少我分你点。”钱三儿也没当真,笑着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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