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发
杀破狼（12）
明天是离开王都的日子。我在疯狂恶补立体机动之际，答应了埃尔文史密斯的晚餐邀约。
出去吃饭自然不会穿制服。我挑了件黑色的长裙，难得化浓妆。
埃尔文也同样打理了自己。他穿西装的模样配上纯正的金发，简直像现代言情小说里面的贵族。
也不是不能理解当年的八卦，原主与他若不是情势所迫可能真的会成为一对璧人，羡煞旁人的金童玉女。
我们二人安静地切着牛排，说好不谈工作只是老友相聚。可是聊着聊着，又聊起工作来。
“埃尔文，你一开始向我汇报的两项内容。抓捕巨人这一项也算是解决了。”
“谢谢，但我没想到你最后会亲自来做担保。”
我微微用力咬了口牛肉，咬牙切齿，
“是、啊、我也没想到。不过，那种情形除了我也没人更合适。不论宪兵团还是调查兵团的人都有失公允。而驻扎兵团里面选人，职位不够高的话基本上就是被王政操纵的命运。所谓调研也就毫无意义。”
埃尔文起身帮我斟酒，
“是。你的职位太高，王政那边不敢轻易下手。但这几天的风言风语也是难为你了。”
我冲他笑，
“这算什么？无非是那些八卦，说你我旧情未了，我还不至于小心眼到这种地步。再说我也不算亏。不过，埃尔文。虽然极大程度上我会给予许可，但如果在这次调研中韩吉，你们调查兵团没有让我看到可以上报的价值，我也不会徇私通过。毕竟这个位置有太多双眼睛盯着了。”
“嗯。除了它，关于第二项内容利威尔的升职申请，你现在怎么想？”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湛蓝色的眼睛望向我，
“经过这些天的整顿，你也看到了。利威尔的能力水平连那些宪兵团的精英都难以望其项背。我找不出你拒绝让他做分队长的理由。”
他说得对。这几天我虽然是走过场，但从大家的表现，言谈之间，也能感受到利威尔的威望极高。就算宪兵团精英看不惯他的脾性，出言不逊，也只能说出“不就打架很厉害吗？”这样的话。算是变相承认他的战力。
他很优秀，优秀到分队长这个职位给他都感觉是在限制他的水准。
可我不想让他做分队长。与之前的事情无关，我就是觉得很别扭，如今的利威尔根本做不了分队长。
“其实我本人，十分欣赏韩吉。那天我决定做担保奔赴前线，大多也是因为她。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讲，但那时我看到了她的眼睛。”
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继续说，
“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很冷但又尖锐的光。我见过各色各样的人，有那种光的人凤毛麟角。欲望，野心，执念，一起灼烧，实在亮眼。其实我有些怕那种目光，它沉甸甸，仿佛如果拒绝那样的目光将会是十恶不赦的背叛。埃尔文，你眼里也有这样的光。”
他愣愣地望着我，好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
“韩吉是一个科学怪人，一切情绪来自于对巨人，对未知的热切。这种热切可以支撑她在任何危急时刻做出最理智，最有效的最优判断。哪怕代价是泯灭自己的人性，牺牲掉朝夕相伴的同僚。这点你埃尔文也做得到。唔，说句题外话，我一直看不透你。与我而言，什么人类的自由，虚无缥缈的大义凛然不足以支撑一个人到这种地步。我觉得埃尔文你呀，有私心的。你来调查兵团当团长也有自己的目的。只是这个秘密大概十分隐晦，所以不能如科学小怪兽韩吉那般张扬。”
埃尔文倏地错开视线。我看在眼里也懒得继续探讨他的私心，说到底我对他的秘密丝毫没有兴趣，
“可是利威尔不行，他做不到这些。你有观察过他的眼睛吗？他看起来冷冰冰，活得肆意妄为。但他的眼睛里面没有决绝的光。他敏感，深情，有些迷茫和自卑。我……没有骗你埃尔文，如今的利威尔难以承担分队长的责任。”
我想起法兰和伊莎贝尔的样子心里难受，只好又倒了些酒。我接着问他，
“利威尔当初为什么留在调查兵团？”
“……”
“我猜，他是不知道该去哪儿。因为不知道何去何从，而碰巧他看到了你眼中的那簇光。他想弄清那光芒里面是什么，他想看到你透过那束光看到的风景，所以追随你留在调查兵团。这样的利威尔你觉得他够资格担当分队长，甚至是未来的团长吗？”
他听我提到团长，索性开诚布公，
“历年的兵团传统，团长都是从分队长中选拔。换句话说，所有分队长都是历任团长给予厚望的下任候选人。调查兵团的生命太轻了，今天我与你谈笑风生，明天可能就身首异处。所以分队长几乎是与团长同步上任，不可避免会存在不成熟的地方。拿这点否认现在的利威尔，是不是太苛刻了？”
“如今我知道的你有两个分队长。三毛年长些，鼻子灵敏，心思缜密。韩吉年轻，性格外向，脑子好使。利威尔的优点是什么？四肢发达？”
“……利威尔是不是招惹过你？训练场那次吃亏的明明是他吧。”
我想起上次吃瘪的利威尔，扑哧一声笑起来，
“与那个没有关系。我知道你看重利威尔，有心把他栽培为下一届团长。我这里迟迟不通过相当于打乱你的计划。你既然说我苛刻，那这样。我想借利威尔一段时间，过来做我的亲信。反正都是调研莫不如两管齐下。如果他能有所作为让我看到他的潜力，届时将由我亲自授予他分队长一职，如何？”
杀破狼（12）
明天是离开王都的日子。我在疯狂恶补立体机动之际，答应了埃尔文史密斯的晚餐邀约。
出去吃饭自然不会穿制服。我挑了件黑色的长裙，难得化浓妆。
埃尔文也同样打理了自己。他穿西装的模样配上纯正的金发，简直像现代言情小说里面的贵族。
也不是不能理解当年的八卦，原主与他若不是情势所迫可能真的会成为一对璧人，羡煞旁人的金童玉女。
我们二人安静地切着牛排，说好不谈工作只是老友相聚。可是聊着聊着，又聊起工作来。
“埃尔文，你一开始向我汇报的两项内容。抓捕巨人这一项也算是解决了。”
“谢谢，但我没想到你最后会亲自来做担保。”
我微微用力咬了口牛肉，咬牙切齿，
“是、啊、我也没想到。不过，那种情形除了我也没人更合适。不论宪兵团还是调查兵团的人都有失公允。而驻扎兵团里面选人，职位不够高的话基本上就是被王政操纵的命运。所谓调研也就毫无意义。”
埃尔文起身帮我斟酒，
“是。你的职位太高，王政那边不敢轻易下手。但这几天的风言风语也是难为你了。”
我冲他笑，
“这算什么？无非是那些八卦，说你我旧情未了，我还不至于小心眼到这种地步。再说我也不算亏。不过，埃尔文。虽然极大程度上我会给予许可，但如果在这次调研中韩吉，你们调查兵团没有让我看到可以上报的价值，我也不会徇私通过。毕竟这个位置有太多双眼睛盯着了。”
“嗯。除了它，关于第二项内容利威尔的升职申请，你现在怎么想？”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湛蓝色的眼睛望向我，
“经过这些天的整顿，你也看到了。利威尔的能力水平连那些宪兵团的精英都难以望其项背。我找不出你拒绝让他做分队长的理由。”
他说得对。这几天我虽然是走过场，但从大家的表现，言谈之间，也能感受到利威尔的威望极高。就算宪兵团精英看不惯他的脾性，出言不逊，也只能说出“不就打架很厉害吗？”这样的话。算是变相承认他的战力。
他很优秀，优秀到分队长这个职位给他都感觉是在限制他的水准。
可我不想让他做分队长。与之前的事情无关，我就是觉得很别扭，如今的利威尔根本做不了分队长。
“其实我本人，十分欣赏韩吉。那天我决定做担保奔赴前线，大多也是因为她。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讲，但那时我看到了她的眼睛。”
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继续说，
“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很冷但又尖锐的光。我见过各色各样的人，有那种光的人凤毛麟角。欲望，野心，执念，一起灼烧，实在亮眼。其实我有些怕那种目光，它沉甸甸，仿佛如果拒绝那样的目光将会是十恶不赦的背叛。埃尔文，你眼里也有这样的光。”
他愣愣地望着我，好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
“韩吉是一个科学怪人，一切情绪来自于对巨人，对未知的热切。这种热切可以支撑她在任何危急时刻做出最理智，最有效的最优判断。哪怕代价是泯灭自己的人性，牺牲掉朝夕相伴的同僚。这点你埃尔文也做得到。唔，说句题外话，我一直看不透你。与我而言，什么人类的自由，虚无缥缈的大义凛然不足以支撑一个人到这种地步。我觉得埃尔文你呀，有私心的。你来调查兵团当团长也有自己的目的。只是这个秘密大概十分隐晦，所以不能如科学小怪兽韩吉那般张扬。”
埃尔文倏地错开视线。我看在眼里也懒得继续探讨他的私心，说到底我对他的秘密丝毫没有兴趣，
“可是利威尔不行，他做不到这些。你有观察过他的眼睛吗？他看起来冷冰冰，活得肆意妄为。但他的眼睛里面没有决绝的光。他敏感，深情，有些迷茫和自卑。我……没有骗你埃尔文，如今的利威尔难以承担分队长的责任。”
我想起法兰和伊莎贝尔的样子心里难受，只好又倒了些酒。我接着问他，
“利威尔当初为什么留在调查兵团？”
“……”
“我猜，他是不知道该去哪儿。因为不知道何去何从，而碰巧他看到了你眼中的那簇光。他想弄清那光芒里面是什么，他想看到你透过那束光看到的风景，所以追随你留在调查兵团。这样的利威尔你觉得他够资格担当分队长，甚至是未来的团长吗？”
他听我提到团长，索性开诚布公，
“历年的兵团传统，团长都是从分队长中选拔。换句话说，所有分队长都是历任团长给予厚望的下任候选人。调查兵团的生命太轻了，今天我与你谈笑风生，明天可能就身首异处。所以分队长几乎是与团长同步上任，不可避免会存在不成熟的地方。拿这点否认现在的利威尔，是不是太苛刻了？”
“如今我知道的你有两个分队长。三毛年长些，鼻子灵敏，心思缜密。韩吉年轻，性格外向，脑子好使。利威尔的优点是什么？四肢发达？”
“……利威尔是不是招惹过你？训练场那次吃亏的明明是他吧。”
我想起上次吃瘪的利威尔，扑哧一声笑起来，
“与那个没有关系。我知道你看重利威尔，有心把他栽培为下一届团长。我这里迟迟不通过相当于打乱你的计划。你既然说我苛刻，那这样。我想借利威尔一段时间，过来做我的亲信。反正都是调研莫不如两管齐下。如果他能有所作为让我看到他的潜力，届时将由我亲自授予他分队长一职，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