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俗有多害人


经常看我文字的人,都知道我笔下时常出现一个地方,那里每家每户举家女性俱在外操皮肉生意。姑姑与侄女一起“双飞”,婆婆带媳妇出来接客,皆是常态。成群结队相约出门,又如大雁般一起南归。
便是此地有个男孩,去到外地当兵;在当地认识一个女孩,恋爱后带回老家结婚。女孩姿容绝佳,灼灼其华,性格开朗,活泼可爱。来后一连给他家生两个大胖小子,才堪堪廿三岁的她,仍然有若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源于她性格跳脱,很快与村子里女孩相处融洽,渐渐了解到当地女性俱在外操皮肉生意的不良风气。在这个污秽的大染缸,她被熏染得与当地女性一样。回家找老公闹着也要出门与她们一起赚钱。老公起初不同意,坚决不同意;可也架不住娇妻闹腾,兼以当地风俗皆如是,自家女性亲眷都吃这碗饭,便同意了。
按说,她老公家在当地算富裕,是最富裕的一家,范不着要她赚钱。是故婆婆亦不同意。婆婆心疼媳妇,舍不得她出门吃苦。奈何媳妇执意要去,便只能由着她。每次回家,婆婆疼到心尖,觉着她吃苦了,杀鸡煨汤,不看着媳妇吃得饱饱的都不放心。——别人是家境困难为生活所迫,她是当成消遣、寻乐子。可见人心最易被煽动与蛊惑。跟风,是因为好奇。
与我讲这件事的妹子蹙眉说:“你看我们那里风气多坏,外来媳妇都学着跟我们一起出来上班。好人到我们那里都被带坏了。”
从她这段话里,不难听出:不独外人觉得不好,便是她们自己亦认为不光彩。
愈想捂住的事,愈是人尽皆知。
女孩容色娟丽,几是世外仙姝。一张小巧的鹅蛋脸上,一双明亮的大眼晶莹透亮,鼻子笔挺精致,嘴唇红润欲诉。却与村子里的老乡一起委身一百一次的红灯小店。因而鲜艳夺目,犹是山花中的高贵牡丹。
她有诸多规矩:不戴套不做;老、丑、脏不做;口活不做;出去不做。
店里举凡她在,进门的客人俱是眼睛大亮,不错眼珠地点她。
她的表情则是,秀眉一皱,撇嘴拉长腔调:“咦,太老了。”“咦,太丑了。”“咦,太脏了。”俱是当人面说,常常闹得那些被她言中的客人面红耳赤。她再一句,“要去你们去,反正我不去。”便轮到下一个到钟的妹子。
旁的妹子眼里只有钱,就如她们说的:“管他,只当他脸上贴张人民币。”
而她,不缺钱;不急于赚钱,便可以恣意随性。多少人梦寐以求她无忧无虑的生活,无忧无虑的她却欲尝试旁人颠沛流离的人生。没有哪一种人生是满足的,因为人心不足。
若逢那等年轻模样俊秀的客人,万花丛中一眼相中她,欲带她出去开房,照样不出门。可她又委实美艳动人,客人流连忘返,开出高端外围的几千高价,且在店里先付,她也会动心。
便是如此,她一不愁无人点;二不患无钱赚;三不惧此地价格低,她凭一己之力便能抬高价格。亦即,在低端场所做高端价。这说明了一种现象:低端场所的客人能消费高端场子,只要他相中了妹子便舍得掏钱。还反映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在只以容貌吃饭的风月场,美色就是最厉害的武器。这里不需要能力,不需要才艺,甚至不需要脑子;只要你长得好,就是必杀技。
她赚的所有的钱,分文不少统统攒进夫妻二人共同账户,素不藏私。若有妹子说:“你自己赚的钱为什么不存自己账户,以后有个什么事也好有个退路。”她怫然不悦,立即反驳:“夫妻夫妻,夫妻就是两个人一条心,两条心还叫什么夫妻。我赚的肯定要存我老公账户。”由此可见,她老公在她生命中: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死靡它,素未想过分开。
倘若果真如此,也是一段佳话,可人世偏偏有诸多预料不到。人性是善变的。
讲故事的妹子和我说:“她把她老公看得特别紧,天天守着他,怕他出去玩。我们那里男人有什么好东西,哪里是她守得住的。”
廿六岁那年,终于发现老公出轨,性情刚烈的她没有忍气吞声,而是果断选择离婚。心存幻想之人,最易被现世打败,从此一蹶不振。
大儿子随前夫,小儿子她自己带在身边。
一个完整和美的家庭,就此分崩离析。小兄弟俩从此天各一方,难见一面。
好似春花秋月一场梦,梦醒身边的孩子又在提醒她,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真实得疼痛。而那痛又看不见、摸不着。
我有她微信,她笑起来很美。只是那看似明媚的笑容下,掩藏着挥之不去的悲伤;宛如艳阳后的阴云密布,蕴含着暴风雨。她不再无忧无虑,明丽的眼睛里,写满了岁月。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
是否,她不该出去与她们一样赚钱?
不是的,爱会消失,人会厌倦,日子一旦没有新意,最易滋生事端。尤为手头宽松的男人。
任何事,太认真都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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