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六岁的妹子,在小店上二十多年班,一生未谈过恋爱,至今未婚。
据她自己说,原生家庭的原因,她对婚姻既恐惧又失望。她说她自己都过的糊里糊涂,生个孩子不知如何养育,别害了后代,不如不生,一个人过。
二十余年的“小姐”做下来,大城市的房子买了两套,老家房子买了一套。此为所得。所失是,子宫切除三分之二,仅剩三分之一。
按医生的说法,此等情形下的她行房不可大动干戈,即或有老公,亦要谨慎行事,万不可全情投入。
她却不听,几套房出租,手握大把余额的她天生的物质匮乏感使得她一天不赚钱心慌。
身体未痊愈便不管不顾地接客!
姐妹们俱鄙夷地说:“要钱不要命!”
未做子宫切除前,她来者不拒;做完子宫切除后,她看见巍峨挺拔的高山满脸惊恐,唯独喜那绵软短小之物。
某夜,已然到了午夜时分,姐妹们一晚上都在陆陆续续上钟,独她一人挂空挡,一个钟未上。不免有些焦急,一夜不赚钱便心难安。
唯有金钱能弥补她灵魂的空缺。
这时,一个妹子接到熟客电话,要她去过夜。她不想去过夜,意欲留在店里接客。便把这个熟客推给切除子宫的妹子。熟客听闻另外给他安排妹子,心想换换口味也不错,便应允了。
切除子宫的妹子在店里年龄最大,几乎是这些妹子的长辈,因此饱受歧视,常被冷嘲热讽,在店里的存在感极低。听说姐妹的熟客给她去过夜,满脸讨好,讪笑着说:“谢谢你啊!”抓起包一阵旋风去了。
客人不要她。
客人是个二十余岁的年轻小哥哥,中等个头,体格单薄,模样清秀。看见进房的妹子一副发福的臃肿身材,隔着厚厚的羽绒服都能看出浑身松松垮垮、层层叠叠,加以厚重脂粉亦藏不住的满脸沧桑之态。
他的胳膊从洁白温暖的被褥里伸出来,连喊带摇:“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你走!”似乎受到了惊吓,半夜见鬼般。
她做了二十多年,脸皮早已练出来了。倘若每个客人见她摇头摆手,她都转身便走,那她无生意可做。她靠的就是一张厚脸皮。
她站床边,用她那粗哑的嗓音细声说:“哥哥(不管多大,男人在她眼里一律是哥哥),我给你多做服务。”
客人断然一句:“我不要服务,你走!”满脸厌烦。
妹子不轻易退缩,抓住机会猛往前冲:“随便你做几次,不加钱,我陪你到明天中午。”
客人:“不要!”
妹子:“我真的服务很好,那些小妹妹都没我有耐心。我保证按你要求来,你说怎样就怎样。”说着,上前一步。
客人眼神惊恐,下意识的往床里一缩:“你别过来!”边说边给他起先叫的妹子打电话,“喂,你给我搞的个什么人!这是小姐吗?这他妈老姐!老子又不缺母爱!”
对方清脆的声音:“她服务很好,特别有耐心,是真的。你可以试试,我不会害你。出来玩又不是找老婆,找的是服务。”
客人沉吟半晌,妥协了:“那行吧。”
实际上,切除子宫的妹子虽则做了二十多年,除了会躺平,不知如何吹芦管。这也是姐妹们鄙视她的又一原因——太笨。
客人答应后,并未要求服务,他早已迫不及待,汹涌澎湃。
妹子便平躺。
岂料,此客人虽单薄瘦小,却藏器于身,竟是庞然大物,坚挺强硬,如一根粗大的棒槌。
妹子切除的子宫仅剩三分之一,而此三分之一有切口与缝合,子宫又是往下坠,外物稍许一触碰,旁说她痛,便是缝合的创口亦有可能崩裂。此便是医生嘱咐的行房不可过频,万不得已方可进入三分之一的原因。亦即,浮云掠水,浅尝辄止。
她在玩命。
客人可管不了许多,他亦不知许多,便铆足劲,犹如跳水般,一个猛子扎了进去,深入到底。又如划船,一篙子撑到底。
“将军夜引弓,没入石棱中。”
“啊!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妹子大叫着脸色惨白,人猛往后缩,又不能说出实情。
“太大了,你这太大了!这不行,这不行——”她惊恐不安,面无人色。
客人只是稍稍愣了下,又把她拖过来,在你推我搡间,办完了。
此次未给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她便如此强撑着日日上班,夜夜赚钱。赚一个是一个。
她并不需要这般玩命地赚钱,她置下的不动产便够她吃喝穿,就是儿时深入骨髓的匮乏感,使得她只有不停的赚钱,才能感觉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这种人过得很累。
哪一种人生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