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阳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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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乾隆和光绪黄梅地理志中,都将意生寺的白牡丹列为黄梅县古跡之一。
乾隆志载:在意生寺相传有南海来者遇一妇人,以此花寄植在五祖岀生处,碧色层台,至今犹茂,若他处移栽即萎。在白牡丹条目下载有黄利通诗二首,以显其特別和神奇。
其一:
一片春光袤露深,藐姑仙子降遥岑。
原无传粉存其色,鲁啮寒冰濯素心。
珠蕊不逢留守献,琼枝争许马蹄侵。
只疑影濺寒山瀑,万点空华月满林。
其二:
春风昨夜吹残雪,又见名花雪作肤。
叶里似疑元尚白,枝头谁关素和朱。
门迎鹤氅人如玉,露滴晶盘影不孤。
若到海南烦问讯,天香薰染素衣无。
牡丹,色泽艳丽,玉笑珠香,风流潇洒,富丽堂皇,素有“花中之王”的美誉。根据花的颜色,可分成上百个品种,以黄、绿、肉红、深红、银红为上品,尤其黄、绿为贵。牡丹花大而香,故又有“国色天香”之称。
意生寺的牡丹很特别,没有一枝大红大紫。开花时,花朵盛开在枝梢上,花色洁白如雪,花型雍容华贵,给人一种高贵纯洁的感觉。只因为是白色,虽有牡丹之名,却没有得到时俗的重视。南海来者以此花寄植在五祖岀生处,如同白居易欣赏白牡丹,托物言志为白牡丹鸣不平,写有一首《白牡丹》:
城中看花客,旦暮走营营。
素华人不顾,亦占牡丹名。
闭在深寺中,车马无来声。
唯有钱学士,尽日绕丛行。
怜此皓然质,无人自芳馨。
众嫌我独赏,移植在中庭。
留景夜不暝,迎光曙先明。
对之心亦静,虚白相向生。
唐昌玉蕊花,攀玩众所争。
折来比颜色,一种如瑶琼。彼因稀见贵,此以多为轻。始知无正色,爱恶随人情。岂惟花独尔,理与人事并。君看入时者,紫艳与红英。
在意生寺寄植白牡丹南海来者的身份很神奇。世传,这一寄植妇人乃为南海普陀山白衣观音。南海观音将白牡丹寄植在意生寺五祖岀生处,若移栽他处即萎,更显神奇。神奇之一是寄植之处特指在五祖岀生处,神奇之二是若他处移栽即萎。
白居易《移牡丹栽》曰:
金钱买得牡丹栽,何处辞丛别主来?
红芳堪惜还堪恨,百处移将百处开。
这株白牡丹寄植地,不适用百处移将百处开。其生存环境具有唯一性和排他性,即特定在五祖岀生处。表达了对这位忍辱负重、百折不挠母亲的敬重。
五祖岀生本有一个神奇故事。自从四祖点化栽松道者自主转世,是非从此落人间。周氏以处子之身,未婚而孕,有理说不清,被逐出家门。亲友不肯顾惜,同族不敢收留,只好在周家湾西北化城山作为暂时栖身之处。
春去夏来,周氏身孕渐大,即将临盆。由栽松道者转世的婴儿,就在此岀生。周氏恨此婴儿,害得她无脸见人,受尽苦难,更恨婴儿长得黝黑,面如窝底,一气之下,把婴儿丢入河中,以洗心中耻辱。然而,孩子终究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看着婴儿被水冲走,心痛万分,随水边哭边追十里开外。
次日一早,离化城山五里的网埠村(一说黄达埠)中,有一大群喜鹊成堆搭棚,有人下河去看,才知喜鹊保护的是一个婴儿。抱起来一看,白白胖胖。反复查找,才知道是周氏丢进了水里的孩子,都感到十分惊奇,就把孩子送回了化城山。母子连心,周氏接过婴儿嚎啕大哭。却又惊讶地发现婴儿毫发无损,还对自己甜蜜地微笑,就决心要把孩子喂养大。
后来五祖买下化城山建造意生寺,以纪念这段艰难困苦的经历。网埠人因五祖曾经在他们的河中住了一夜,就把那段河称为“留宿河”。
旧《黄梅县志》载:“意生寺,在县西十五里。相传周氏之孕五祖,父母逐之,居废斋中,即寺之所称化城山也。周意欲坠此生子,不果。乃生于黄达埠,后仍栖止废斋。祖长,乃买其地建寺。”
在佛教的四祖、五祖出现之前,和尚“出家不问家”,出家后不得再认家人。千里相聚为和,父母反拜为尚,佛教不支持为父母建寺院。但黄梅意生寺、离母墩、佛母寺等,都是为纪念五祖弘忍的母亲建造的,这在中国佛教史上绝无仅有。因为佛母对我们黄梅人来说,有着与邑外人十二分不同的情感。
“母以子为贵,师以徒为荣”是千古不破的儒家文化,儿子创造了人间奇迹,忍辱负重、百折不挠的母亲岂有不受敬重之理?其中武则天御赐敕封的“圣母殿”当属登峰造极之作。“女皇”封“圣母”,首开中国佛教之先河,在世界佛教史上亦是无双之举。五祖弘忍的母亲能享此殊荣,是因为她历尽千辛万苦地哺育出了弘忍大师这位了不起的儿子。
意生寺的白牡丹,因普陀山白衣观音寄植而特别。南海普陀山也因白衣观音而很神奇,有意思的是观音菩萨“三十三身”,普陀山正巧在北纬33度,普陀山周长33公里,南海观音像的高度为33米。地球上很多神秘的地方,都在北纬30度。观音崇拜世所共认,观音形象在中国家喻户晓,已经形成”佛殿何必深山求,处处观音处处有“的局面。
最后,用白居易的这首经典名诗《花非花》做小结吧:“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无论是国色天香的牡丹还是千娇百媚的百花,有盛放之时,也有凋谢之日,花开花谢,犹如四季轮回一样,本是寻常,无需惆怅。
作者简介
黄仲华,湖北省黄冈市黄梅县黄桥村人,律师,高级会计师,爱好农学、医学、文学,现居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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