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武汉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已发布,文中对武汉2022年人口信息如下表述:
年末全市常住人口1373.90万人,比上年末增加9.01万人,其中城镇常住人口1163.14万人,占总人口比重(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为84.66%,比上年末提高0.1个百分点。年末全市户籍人口944.42万人。全年户籍出生人口7.9万人,出生率8.41‰;死亡人口6.4万人,死亡率6.82‰。
武汉新生儿数量近五年明显下跌 ◎武汉图叔
其中“全年户籍出生人口7.9万人”,意味着武汉年新生儿出生数量已连续五年下降,跌破8万,出生率亦创下多年来新低。
这与全国人口发展趋势下行的背景趋同。
01 全国人口发展趋势及结构性挑战
从全情况来看,根据《2022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所述:2022年年末全国人口141175万人,比上年末减少85万人,其中城镇常住人口92071万人。全年出生人口956万人,出生率为6.77‰;死亡人口1041万人,死亡率为7.37‰;自然增长率为-0.60‰。
《2022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节选 ◎国家统计局
近三年,中国人口自然增长率可以说是屡破新低。2020-2022年这三年,中国人口自然增长率分别为1.45‰,0.34‰,-0.60‰
2022年-0.60‰这一数据,悄无声息地宣告着中国已进入“人口负增长”时代。
早前,从《中国统计年鉴2022》对2021年的人口数据分地区统计中,我们已经感知到了人口发展下行趋势带来的压力。
多地区出现人口负增长 ◎制图:武汉图叔
公布数据的31个地区中,有13个地区人口自然增长率为负数,主要分布在东北及川渝等地区。
湖北人口自然增长率-0.88‰,在全国属于中下位水平。
并且我们发现:人口负增长地区的分布规律与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并非正相关或负相关关系。
比如:相对富裕的沿海地区,比如江苏、天津,人口也出现了人口负增长;而发展相对滞后的西藏地区,人口自然增长率却一骑绝尘高达8.70‰。
2020“七普”中国人口密度分布图
2022年的分地区人口数据暂未公布,但从2022年全国总体数据进入“人口负增长”的背景上看,自然增长率为负数的地区大概率会扩大。
当下的中国,无论是经济发展迅速还是发展滞后地区,人口数量下行压力普遍存在。
02 湖北人口危机初现
更值得警惕的是,中国人口的矛盾已开始变化——由总量压力转变为结构性挑战:
第一个结构性挑战,体现在年龄结构失衡:人口出生率持续降低,叠加老龄化进一步加深。
从全国数据来看,2021年,0-15周岁人口比重18.6%,60周岁及以上人口比重18.9%,60周岁及以上人口首超0-15周岁人口0.3个百分点。
而2022年,0-15周岁人口比重降低为18.1%,60周岁及以上人口比重上升为19.8%,短短一年,这个差值扩大到由0.3扩大到1.7个百分点。
60周岁及以上人口比例超0-15周岁 ◎国家统计局
第二个结构性挑战,体现在区域发展不平衡:人口向少数区域集中,大多数区域存在人口流失压力。
武汉人口数量在湖北各地中占比约20% ◎制图:武汉图叔
我们拿湖北省举例,2022年末湖北省常住人口5844万人,其中武汉人口最为集中,大概占据了全省20%的人口。
从湖北及武汉10年期人口增长柱状图上看,湖北人口数量维持在相对平稳状态,10年人口增量仅46万。
湖北除武汉以外地区人口负增长 ◎制图:武汉图叔
以10年期观察,湖北人口未出现大面积流失,但若将湖北拆分成武汉和除武汉以外地区来看,我们会的发现一组惊人的数据:
10年,武汉人口增量352万,而湖北除武汉以外的其他地市州,共计流失人口306万。
相对比东北等地区的人口大面积外流,湖北起码能算“省内流动和区域流动”。但我们需要清醒认识到:若武汉的人口增量失速,湖北将彻底沦为人口负增长区域。
近20年武汉新生儿数量统计 ◎武汉图叔
但今天,为湖北人口托底的武汉,也隐隐出现了新的危机:武汉出生人口,已经连续五年创新低。
千禧年之后,武汉人口出生率维持在持续走高状态,并于2017年达到峰值,出生了13.14万人口,并在2018和2019年一直维持在相对高位。
而疫情后,出生人口暴跌:2021年出生8.2万人,2022年更是跌破8万大关低至7.9万人。
这其中有两个至关重要的因素:一是过去三年的疫情,引发群体心理焦虑和对未来的担忧;二是并生的经济大环境,就业和收入状况不佳。
两者叠加,加速出生人口数量和生育率的下行,更深度陷入“低生育率陷阱”。扭转生育率下行的趋势,迫在眉睫。
国际上公认的维持人口现状的出生率为2.1。2005年,奥地利学者鲁茨根据研究提出“低生育率陷阱”这一概念:一旦低于出生率1.5,扭转生育率下降趋势将会变得非常困难,或者说很难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华盛顿大学健康指标与评估研究所对全球生育率的预测 ◎BBC
而与我们息息相关的三个数据是:2022年全国出生率6.77‰,湖北出生率为6.08‰,武汉出生率8.41‰。
全国全省范围内的出生率数据,甚至已开始低于周边的日韩两国,如日本2021年人口出生率为8.079‰,韩国2021年人口出生率为8.1‰。
03 湖北及武汉如何破局
从区域竞争的角度上看,当人口总量出现0增长甚至负增长的状态时,只会衍生出一种新的变化:人口向经济发达区域进一步集聚,吸引大量年轻人口,来对冲生育率下行带来的人口负增长。
武汉如何危中寻机,远离人口下行趋势甚至是做到人口高速增长?
有两个迫在眉睫的任务:一是扭转生育率持续走低的现状;二是大量吸引年轻人与武汉同呼吸共命运。
任务艰巨的同时,武汉依然有着自身天然的优势。毕竟武汉是高等教育“资源型”城市,在与众多一线、强一线城市的“抢人大战”中,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
提高百万毕业生的留存率,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竞争”,这决定着这座城未来,事关武汉城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