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解析】【Fate/SamuraiRemnant】明月白鸟

5、3机关木人
“可是,马夫蒂所考虑的,好像是千年之后的事情呢”——《机动战士高达/闪光的哈萨维》
历史上的由井正雪,曾发出过“欲驱幕下酒井忠胜等,聚以谋危,以成久政,拯天下于困窘。”的遗言,也许在她眼中,那些假借天皇与将军权威发号施令的幕府首脑,就是让人世走入歧途的鬼(おに)吧。
所以,遵循着她的理想而来是平安时代的讨鬼翘楚源赖光。
Rider形象是一个高大、漆黑有如机械一般的武人,内部则隐藏着由善神牛头天王转世而成的恶鬼。
在FGO中,源赖光被设定为与自己讨伐的弟弟丑御前为一体双魂的一人,且其真身是女性。她的父亲源满仲不仅将之当作战斗机器来培养,还要求她以男性的身份去接触幕政,与女子结合诞下子嗣,这导致了她的崩坏。FGO中所提到的“黑武士”的人格,则是源赖光为将思绪从生子挪开才诞生的工作狂人格。
在日本,所谓的“おに”并非是指死去的灵魂,而是指带来恐惧的异族,是对隐藏着的存在的称呼,在平安时代,“おに”的使用则最为频繁,掌权贵族们几乎将一切不利于自己的皆称之为鬼——
被平安京的社会机械剥削地走头无路被迫食人的民众是鬼,被始乱终弃陷入疯癫的女子是鬼,甚至不愿意变更信仰的土著居民也会被视为鬼,所谓讨鬼,就是将屠刀伸向揭竿而起的凡人。
即使在型月这种鬼种真的存在的世界观下,也没有否认鬼的定义,如无主Saber木曾义仲所说,为恶的并非鬼的血脉,而是宛如恶鬼的内心。
古代日本的封建机器将普通民众逼成了鬼,效忠于朝廷的武士则向民众举起屠刀,也成为了鬼,于是后者只能将自己化作傀儡,不断地斩杀名为鬼的存在。
那些真正享乐的肉食者们却不会受到惩罚,一如首肯了这次盈月之仪的幕府头目们无人遭受审判。这盘根错节的腐朽体制未曾被破坏,人世间的剥削亦永无止境,所以世间没有正确,正雪所追寻的那个人人平等的大同世界,在现实也未曾实现过。
为了达成自己的理想,正雪表面上遵循着符合道义的行动,实际上却不惜动用邪法。目的为手段赋予了正义,但总得有什么为目的赋予正义,正雪想要通过修正谬误来道正世界的方法,又何尝不是江户幕府建立太平之世的再演呢?
被盈月吸引而来的牺牲者和因为仪式被搅乱生活的民众,本质上和流离失所的浪人以及被屠戮的岛原切支丹没有区别,都是为了达成宏大目标的可悲牺牲品。
在Rider眼中,正雪的方式既无法赢得胜利,也无法完成理想,想要建立新世界的唯一办法,就是将旧世界彻底破坏,将其作火耨刀耕。
追寻着高洁理想的非人之物、被改造成人型兵器的鬼神之种,既然骑组二人本身也都是“正确世界的谬误”,那就将二人自己也一并毁坏(匡正)吧。
身为机械的自我本该只为了达成目的行动才对,正雪却执着于这一目的的过程。
那么…
既然无人嗤笑您那愚蠢的梦想,那就由我来嗤笑;
既然您不敢迈出建立新世的步伐,那就由我来跨越吧。
与其说Rider失去控制,不如说她扮演着正雪非人的另一面,即使正雪自己没有意识到,Rider也是在完全按照她的意愿,以自己的方式行动的。
即使是被创作出来的傀儡,经过长年累月的人生经验,看遍世间凄凉的自己也该拥有了那个。可惜的是,正雪直至最后都没能认清Rider,也就无法认清自己本不存在的内心。进而更无法理解伊织和这个世道,于是终只能留下哀叹:
补173
补右卫门结尾内容:
与家人的阴阳两隔,实际上的右卫门所经历的是八苦中的“爱别离苦”,外表如恶鬼的他苦苦彷徨在寻求亲情的路上,正因如此,本可以拥有幸福家庭生活却梦想着让自己的剑回到能巅峰造极的乱世的伊织,在他眼中就是践踏着自己梦想的存在,才会对他抱有憎恶吧。
在真结局中,显露本相的伊织理所当然地把本质只是小孩子的右卫门吓退,仓皇之中的他找上了阿礼,并用圣女赐予他的火焰引发了奇迹。他飘渺的生命之火连同红莲圣女一道,将不为人知的历史与盈月之仪的记录悉数燃烧殆尽,于是那个幸存的少年眼中终于得以淌出一滴眼泪。

“睡吧,睡吧”
伴着圣女的摇篮曲,迷途的灰烬,终于归入黄泉的泥土,得以安息。
5、4须臾之梦
**们有着这样一句谚语,幸福只会来到看似幸福的人身边,终日纠结于不幸与痛苦之人,幸福是不会来眷顾的。——《秽翼的尤斯蒂娅》
没有充足的食物,医生不允许进入,游女们被禁锢在逼仄的空间当中,感染病在这里传播,整个吉原就是充满了“病”的苦海。
幕府出于治安管理与统一税收,以公家名义在江户城郊设置吉原游廊。持有公家牌照的妓院在此聚集,数千名或因贫苦,或因抵债,或被男人欺骗给卖到妓院的“游女"们,在这里出卖色相才艺,除了新年第一天,全年轮值轮班、抽空睡觉,俨然一个系统性压榨女性的残酷机器,这不仅是游女们的苦海,亦是整个太平盛世的病灶。
吉原对游女有着十分苛刻的管控,一但踏进吉原游廊,无论级别有多高,哪怕是成为花魁,也被禁止走出这道大门。想要离开吉原,要么攒钱赎身、或得到恩客赎身,要么等到28岁退休,再要么就是死亡。对她们而言,连瞧一眼外面的世界都成为奢望。
本作中出场的高尾太夫被确认为二代太夫,她在正史中的经历则更为悲惨,有说法称伊达纲宗想纳她为妾,愿意用同她等重的金子为她赎身,然而她心有所属,宁死不从,被抓到河边砍断手指而后被杀害。在其它版本里也多为早逝。

"有些东西哪怕是妓女也不会卖“
FSR中,则以患病的童女喻高尾太夫自己,将她的心声剖析给观众倾听。

“再忍耐一下就好了,我得到了良药,你马上就能舒服些”
“你不是想找个好郎君为你赎身,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那就快喝下它,快点把病养好,去实现你的愿望吧”
游女被卖进花街开始,吃的每一口米,用的每一样东西,都是身上的一笔债务,在花街待得越久欠的债就越多,也就是所谓的付费上班,花魁一夜千金但钱并不是她们的。许多到了该退休年纪的游女最终仍在卖身还债,最后死在这里。
爱与自由,这些再寻常不过的东西正是游女们的期冀之物,是在黑暗的吉原所还能期许的一线之光。
但那是注定得不到的东西。注定无法实现目标的苦即八苦之中的“求不得”苦,也即太夫与游女们身上的顽疾。
这“药”正是盈月,是遵循她的呼唤而来的宫本武藏;是拜倒于她石榴裙下的无主Berserker;更是在仪式开始后找上门来的监督者。
盈月之仪终有一天就会结束,武藏和参孙都会随之离去,仪式的幕后真相也不过是土御门家的自导自演,将幸福寄托于他人身上的“药”全无作用,终究只能是须臾之梦。
不过,即便是梦,那也是命中注定的相遇。

相较于宫本伊织,狂组这对浪人x花魁的组合当中,身为浪人的武藏更接近浪漫化的浪人,打个比方的话,那便是电影中的牛仔与现实当中的牛仔的区别。
前者放浪不羁、洒脱狂傲,自如地奔于风中,不受羁绊;后者则在生命线上苦苦挣扎,牟求生路。武藏亦然,她不像伊织那样饱受自己的道德煎熬,只是以自己的意志挥舞着剑,使役着剑。其宝具身后的不动明王是为斩除佛敌的象征,武藏的所作所为也均为斩奸除恶、扶弱锄强。
。刚强的花魁保护童女,而浪人见义勇为、两肋插刀。在本作的世界线,本该凋零于武士之手的吉原之花被武藏所拯救。
她不像胸怀天下的侠客,出剑为了苍生;她仅只是一名剑客,挥剑只为了自己。
绝对的自由,意味着没有可以依靠的价值观,宫本武藏所依赖的只有自己而已,这就是属于她的纯粹。
在武藏的帮助下,花魁得以迈出吉原,一窥外面的世界。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太夫的心中也已经满足,她自己不能离开吉原,因为那里还有着姐妹需要照顾;她不能绑着武藏不放,因为那是不可拘束的浪人,漂泊在大千世界的可能性中的一叶扁舟。
所以,这个并非武士,也非术者的一介花魁,放弃了能实现愿望的三划令咒,将它们化作最美好的祝愿尽数送给了结下良缘的浪人。



“请像翱翔在天空的鸟儿一样随心所欲地活下去吧”
这是注定无法得到自由的女人,将自由交还给了本就自由的武人,没有比这更贵重的饯别礼了。
5、5身披烈焰
三界无安,犹如火宅,众苦充满,甚可怖畏,常有生老病死忧患,如是等火,炽然不息。——《法华经》
相信近段时间各方大佬做的弓组考据观众们也看的很多了,周瑜同郑成功两位也是在本土家喻户晓的英雄,因此不会做过多讲述,以免画蛇添足,这里仅从个人的角度谈一些他处提到的并不多的内容吧。
既然是主线探讨,那么接上上篇所描述的第三章内容,接下来就是赶去赤坂救郑成功的剧情。从架构上来说,这里也是在展现主角们成长后的所得,他们的对手之所以被设置为弓组,是因为无论是二人之间的相互关系上、还是人格完成度上,弓组都是剑组的“成长版”,是他们的前辈。
跳出刻画难度较高的考量,者也许也是安排弓组第首个退场的理由之一吧。
Archer在失控后焚烧了赤坂的宅邸,而都督的称号(红莲)、宝具(地狱),这些要素全数加起来,都在指向同一个概念,也即“火宅”。
在佛教语境下,火宅指代着燃烧着烦恼烈焰的轮回世界,是充斥着众生之苦的尘世人间。
无论是汉末的乱政、黄巾起义与天下群雄的纷争,还是明末接二连三的灾害与王朝覆灭、清军入关,苦难在华夏大陆重复上演。对此,国姓爷的内心抱有愤怒,发誓必报此仇,为了夺回大明,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在儒家的影响下,“忠孝两难全”是自古以来的悲剧叙事,郑成功在二者之中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为此,他甚至对亲族聚刀相向,这自然会成为他的心结。
一如他在一线光明结局里质问的那样:“倘若仁义道德真的管用,我又何必追求什么盈月呢?”,当然,这里也是在质问伊织的真实愿望。
天性爽朗的郑成功坦然接受了自己非人道的另一面,并以此询问自己的从者:
与剑组截然相反,没有避而不答、没有遮遮掩掩,而是将问题摆在眼前,这是两个心怀天下的男子在坦白自己的内心。

“任何时代的王座皆布满鲜红,要赢得王座,就不得不弄脏某人的手”
愿望着辅佐自己的主公取得胜利,选择了这种生存方式的周瑜又何尝不理解这种人性的挣扎呢?面对御主的坦诚相待,Archer也才能名正言顺地说出自己的愿望:

为了自己的主君,周瑜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能够胜利的战略,将赤壁的战火烧至炎天连为一线。
二人之所以能够毫无保留地交心,也是因为其本身志向远大,将“小我”融进了“大我”,这也是与剑组二人的愿望截然相反的地方。
被操控的将星,之所以才会选择将红莲之矢射向自己,也是因为他绝对不会伤害主公而选择的最合理的方式。
得遇知音,得以有赏月的片刻安宁,这当然是二人伸出盈月之仪的幸事,但郑成功终究有需要自己去奔赴的战场,于其让对方冒着生命风险,不如就此打住,长痛化为短痛,以免夜长梦多。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在周瑜离去后,郑成功为自己仍能为友人而垂泪感到欣喜。
“无恻隐之心,非人也。”
这眼泪是自己仍身为人类的证明。
打起精神来,在月光的视线下去赴自己的历史吧。
6、Samurai Remnant
武士的爱情,缘于精神的热恋,为那更为丰富的爱情所吸引。但是,武士的爱,不会轻易地宣泄出来,"恋的极致就是忍恋",他们都是忍者……忍至死,思至死,至死亦不出口,是忍恋的最高境界。
——《叶隐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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