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解析】【Fate/SamuraiRemnant】明月白鸟

在FSR当中,与日本武尊这一大英雄相对的是他的记录者之一的Caster稗田阿礼,他虽然同为英灵,却本身只是个存活于历史狭缝中的凡人。


在现世,稗田阿礼的真实身份、性别乃至是否存在不段遭受质疑,甚至被怀疑与另一人物藤原不比等是为同一人,这也是为什么游戏中设计的阿礼会“想要记录世界的一切”,而仪式被破坏连自己的记忆都会化为泡影。
英雄的存在依靠口口相传,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阿礼的真实身份就会愈发的被人淡忘甚至是被其他的历史人物夺占,与其说是“想要记录世界的一切”,不如说是想要将记载了日本神话的自己也“记载”下来,想要作为一个历史人物被定义,想要“活下去”。
或许是这样的执念才让他被同样想要在新时代“活下去”的土御门泰广召唤吧。
阿礼会对能自我定义,无效化他的宝具的武尊,所抱有的也唯有嫉妒、愤怒和羡慕了——这是弑神者,是强如怪物的英雄们的特权,不是一介凡人所能抵达的伟业。
只不过,即便是怪物,是英雄,是神明,也可能拥有人心。
弑神者们并不信仰神明,正因如此才会无人回应祈愿,无从得到“救赎”,依靠凡俗之人的阅历无法同他们共情,因此超人们注定孤独。
“日本武尊”这一名号,在今日被作为“日本第一勇者”传颂。
自称为“大和第一剑”的Saber从一开始就站在了伊织所追寻的道路的尽头,踏过了其未曾走上的修罗之路,他斩杀神威,深受赞誉,却无人愿意握住那只沾满鲜血的手。
被父亲流放的旅途是属于至强者的无尽孤独之路。


超人们通常有着非凡的耐力,所以孤独通常也是家常便饭,然而一旦品尝过凡俗的情感,无暇的钻石就会出现瑕疵,人心就是英雄们的阿喀琉斯之踵。
想要让一个人自愿做些什么事,就需要让他自愿奉上真心;
想要让一个人承担起责任,就要让他感受失去的痛彻心扉。
爱源自于攻击性的欲望,而得而复失最能摧残人志,令人刻骨铭心。
增其所欲,赠其所需,倭建命想要一个同行之人,那命运便安排一个人握住他的手。Fate世界没有展现希望与他交友却反被杀害的出云建,也没有了他能够哭诉的亲人,这份感情在生前被全部交付给了弟橘比卖命。
幸福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为平息暴怒的海神弟橘献上了自己的性命,那是充满神力的英雄渴望抓住却无法救下的手,是前世最大的遗憾。
“呜呼吾妻”
弟橘之死令非人的兵器觉醒了人心,懂得了何为失去与泪水。


“我哭干了泪水,我的心死去了。”
如果说倚靠本性和欲望挥剑是构成名为倭建命的冷酷皇子的基石,那么那支无可挽回的温柔的手,之于Saber,就如同幼年时所窥见的月光一斩之与伊织,是过往的白月光,将这台兵器变得多少有些人性的欠片。
爱从一种本能的冲动,进化为了学着去理解,学会去爱他人,这也是为什么再度被召唤出来的Saber相较于生前仿佛再度和善了许多。
既然有身为凡人的英雄,存在凡人之心胸有遗憾的英雄,那么也就必然会有超脱了的英雄。恰如国姓爷之于伊织的人格完成度更高,Archer之于Saber而言也拥有更广的胸襟。


不论是过去的挚友在面前逝去,还是自己曾效忠的国家消亡于历史的长河之中,都不会改变周公瑾的念想,任凭这样的事情重来多少次,无论所效忠的对象为谁,他的愿望都一定是“辅佐主公取得胜利”,这就是他所选择的生存方式。
面对将自己的形象有所丑化的《三国演义》,他也只是一笑置之,可以说是真正抵达了超然的境界,不为前世的缘分所羁绊,与正史上那个洒脱、具备豪侠气度的周瑜别无二致。
“大丈夫处世,遇知己之明主,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情,言必行,计必从,福祸共之,荣辱共之,同心同德,共谋战功。”
Archer组的设置即在于为Saber组设立标杆。
独自一人前行的道路,想必会有些许寂寞
为了一口气贯彻始终,想必会受些许小苦
二、无尽之路的交汇
隐于叶下,花儿苟延不败。
终遇知音,欣然花落有期。——西行

在型月的世界观下,所谓的圣杯战争表面上是围绕着万能的愿望机,七对主从之间殊死对战直至最后一人的生死竞赛,实质上只是为了收集英灵的魂魄以抵达魔术师的某种目的的阴谋。
愿望机有如熔炉,对外散播着温吞的萤火,引诱怀揣愿望的御主们前来送命。
追逐明月的无尽之路,品尝孤独的无尽之路也终因盈月之仪走向交汇,第二部分将通过梳理剑组两位主角的主要故事脉络以对结局前的部分进行整理。
1、1 Hero's journey
学者约瑟夫·坎贝尔通过对多个文化和宗教的神话、传说和神秘体验的分析,所解读出的基本叙事结构英雄之旅(Hero's journey)模型,在被好菜坞导演克里斯托弗·沃格勒改造后,在现如今被广泛应用于文学、电影等艺术创作当中,它包含着三个主要阶段:
第一阶段为分离,即主人公要从自己原本的常态生活、所熟悉的舒适区离开,或因感到征兆、或被迫地面临考验;
第二阶段为启蒙,主人公进入冒险世界,历经试炼与变化,沦落入危险当中,并逐渐变得入会;
第三阶段为回归,主人公回到自己生命的起点,在历经冒险后完成了自己的心路历程,获得成长,并通常带着战利品回到原本的常态生活。
而这三个阶段由具化为十二个小阶段:
①、平常生活,展示主人公所生活的正常世界观与他的言行举止,ta在这里通常是安全的,是ta的舒适圈,但主人公的内心始终有所空缺,在本作里,这一阶段是通过插叙的手段进入的;
②、冒险的召唤,主人公或受到征兆、或被迫卷入事件,一个人甚至一伙人的闯入打乱了ta的正常生活;
③、对冒险的抵触,主人公一时间对生活的变化感到无所适从,于是拒绝冒险;
④、遇见导师,主人公此时遇见了一位智者,帮助ta下定决心前往冒险;
⑤、跨越阈限,主人公主动踏入了冒险,进入全新世界,从这里开始再也没有回头路;
⑥、测试、敌人与盟友,主人公在新的世界接受考验,结交友人并与敌人对峙,并且学着去接受新世界的法则;
⑦、接近深层的洞穴,主人公开始接触最危险的地带,在这里第二次跨越阈限,他们通常会在这里稍整装备、计划行程,采取智谋;
⑧、严峻考验,主人公要面对冒险中最为严峻的考验(Ordeal),也是故事里最危机关头,决定英雄之所以为英雄的桥段;
⑨、得到嘉奖,主人公跨越了试炼,可喜可贺,他们会得到宝剑抑或是别的宝藏,一些喜闻乐见的“Boy meets Girl”感情戏码通常也发生在前后这两个阶段,虽然在本作中是“Boy meets Boy”。
⑩、返回的路,主人公成为了英雄,但还尚未脱离冒险世界,返回正常世界的路上主人公会遭遇黑暗势力的围追堵截,因此他们得在这场旅途中展现自己获得的全新能力;
⑪、复活,主人公在返回正常世界前需要的仪式,要在他们的冒险经历的尽头进行一次大考,可以看成是英雄的结业考试,在此之后他们脱胎换骨,不再是原来的自己;
⑫、取得灵药满载而归,主人公若是空手返回正常世界便会没有意义,他们通常获得了万能药(Elixir),它可以是感情、宝物抑或是人生经验,总之主人公可以用其改变原有的正常世界。
而本作的精髓就在于主人公若是选择返回正常世界,那么英雄之旅对他而言就会成为一场须臾之梦,甚至是诅咒;而真正取得万能灵药的主人公则无法返回正常世界,但会因此得到救赎。
根据这三个大阶段与十二个子阶段,大抵作图如下:
2、1 Every day a good day
FSR中,是通过两个正、反两个方向来体现江户的日常世界的,Saber得见其正而伊织则见其反。
在伊织遭遇骑组的突袭后进入的回忆里,我们可以一窥他的日常生活:
居住在被周遭之人原理的长屋(甚至名字为幽灵长屋)、日复一日打磨自己的剑术,甚至食不果腹,有时会因此晕倒。在被自己的义妹提醒后,他所去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讨伐街上的浪人:


史实中,在江户、德川幕府建立之初,为打倒与幕府敌对的大名,采取了名为武断政治的政治方针,也即当时的律法《武家诸法度》,在这条法律中,“城堡的修筑等必须向幕府提出一次请求并得到许可”、“不能随便与大名通婚”、“必须两年去一次江户(参勤交替)”等各式各样的规则被设立以束缚大名。
若稍微违反了武家诸法度,则会立即改易并被没收领地,这种动用武力来进行政治的方式被唤作武断政治。
改易不仅困扰藩主,侍奉藩主的武士同样会因为改易失去自己的工作岗位,成为浪人,失去自己的收入来源。
当生活变得拮据,若不能过上最低限度的生活,人类便会无视法律和规则,染指犯罪,因而浪人的增加导致了江户治安变差。由于武断政治时大量的藩改易则使得街头浪人的数量与日俱增,但与此相对,幕府却没有对浪人采取生活保障和保护等对策,FSR中的由井正雪在历史上就是浪人们的发声者。
浪人本身是德川幕府为了“泰平治世”而诞生的牺牲者,一如战国时代后剑之道不再有用武之地,社会上也不再需要众多的武士。
在游戏中,浪人就是随处可见的“野怪”,伊织的身份实际上也是浪人。
他依靠类似“万事屋”的江户营生工作来牟求生活,生活水平相对拮据,在早期的剧情里会反复提及没有闲钱去消遣娱乐,以及会有一些向友人多要些报酬的打趣,比起江户的安定平和,伊织身上所窥见的江户更多的是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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