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喜欢晴儿，她聪敏而善良。特意写了一章她和萧剑的。
【挹翠对饮】【原创】还珠寄浮生•此心不改当年愿
第十四章
又过二日，小燕子依然昏睡不醒，一大早紫薇又来探望小燕子，萧剑和尔康他们正在宫外四处询医问药，看看有没有什么民间偏方可以帮上忙。
胡太医正在小心翼翼地给小燕子几处大穴扎针，如果这样小燕子还不能苏醒的话，胡太医也无计可施了。
此时，还在沉睡之中的小燕子感觉自己的头里面好像装了几千斤铁块一样，她一直想睁开眼睛，却又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往下拉。
她迷迷糊糊听到，身边有许许多多声音，一下是哭泣声，一下又好像是欢笑声。她仿佛终于掉落在一片空白的雪地上，天地茫茫，她四处张望，她是谁，她从哪里来？
她屏住所有的力气，像是蚕要出茧一样痛苦，挣脱了包裹住自己周身的束缚，终于冲了出来。
突然，黑暗褪去，呈现在眼前的，一片光亮，刺得她睁不开眼睛，不禁一阵猛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房里的人听到这一阵咳嗽声，都喜出望外。
“小燕子，你醒了吗，”永琪激动地握住小燕子的手，目光急切地询问着小燕子。她终于醒过来了，如果她再不醒来，自己恐怕也要支撑不下去了。
小燕子脑中仍是一片混沌，终于适应了久违的光线，她微微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发现每张盯着自己看的脸都是陌生的，自己什么印象也没有。可是，自己到底是谁呢。她只模糊地记得自己好像是走进了湖水里，可是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呢，她头好痛，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永琪，你先别着急，小燕子才刚刚醒来，她还很虚弱，”看到小燕子一脸茫然的样子，紫薇只以为她经历生死大劫，一时神智还在混乱之中，忙上前说道，“快让胡太医先看看”
胡太医赶紧把小燕子身上的金针拔了出来， 又摸了摸她的脉搏仔细琢磨了一下，这才说道：“格格此时脉象已经正常了，虽然还不算稳健，但却无性命之虞了，只需再静心休养一段时日便是。”
“你叫我什么，什么格格，这是哪里？”小燕子仍然搞不清眼下的状况，看这个人，应该是大夫吧，可是他为什么叫自己格格，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胡太医愣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小燕子，还是不舒服吗，这是我们的景阳宫啊！”永琪心急如焚，再凑近了一些，又握住住了小燕子的手。
“我不认识你，你别动手动脚！” 小燕子一把甩开永琪的手，小燕子谨慎地看着眼前的永琪，又环顾四周还一片愕然的众人，她的眼中只有一片陌然而戒备的神色。不知为什么，看到其他人她最多觉得疑惑，可是这个男人一出现在她近前，她的脑子就像是有针扎一样巨痛。本能告诉她，她不想这个男人靠近她。
小燕子再往床内后退了一些，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永琪像是被一记闷锤直击胸口，他想过小燕子醒来可能会有的各种反应，可是，他万万想不到，会是眼前这样的场景。永琪看着被小燕子甩开的手，愣愣地跪在那里。
紫薇努力镇定下来，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小燕子啊，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紫薇啊！”
“我不记得，我什么也不记得，”小燕子猛烈地摇着头，脑中的疼痛几乎要把她生生撕开来了。
“小燕子，你怎么样，”看到小燕子如此痛苦，永琪不顾膝盖上的剧痛，撑着床沿勉力站起身来，焦急地询问道，“胡太医，小燕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格格的样子，极有可能是得了失忆之症啊，”胡太医噗通跪下，“只是老臣也不能确定，毕竟格格刚刚死里逃生，也有可能是体弱之故也说不一定。”
小燕子却仍是恨恨地看着他，“你不要靠近我。”
“好，好，”看到小燕子如此抗拒他，视他为洪水猛兽一般，永琪心口几乎泣血，连连往后退:“我走就是，你不要激动。”永琪仍然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脑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小燕子，他的小燕子，与他有着山盟海誓，青丝白发之约的小燕子，竟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回忆，竟然把他当做怪物一样不肯接近。
顷刻间他的整颗心都被哀痛席卷，仿佛被人一刀刀剐着刺着，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冰冻凝结，而又在接触到她疏远的眼神时寸寸破裂。
那天她明明那样乖巧地抱着自己撒娇，她俯在自己胸口为自己整理衣裳，她答应说等自己回来……
院子里的丹桂还没有完全凋落，一阵阵残香飘入他的鼻中。
风不定，人不静，零落成泥碾作尘，此生的缘分，就要这样尽了吗？
又过二日，小燕子依然昏睡不醒，一大早紫薇又来探望小燕子，萧剑和尔康他们正在宫外四处询医问药，看看有没有什么民间偏方可以帮上忙。
胡太医正在小心翼翼地给小燕子几处大穴扎针，如果这样小燕子还不能苏醒的话，胡太医也无计可施了。
此时，还在沉睡之中的小燕子感觉自己的头里面好像装了几千斤铁块一样，她一直想睁开眼睛，却又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往下拉。
她迷迷糊糊听到，身边有许许多多声音，一下是哭泣声，一下又好像是欢笑声。她仿佛终于掉落在一片空白的雪地上，天地茫茫，她四处张望，她是谁，她从哪里来？
她屏住所有的力气，像是蚕要出茧一样痛苦，挣脱了包裹住自己周身的束缚，终于冲了出来。
突然，黑暗褪去，呈现在眼前的，一片光亮，刺得她睁不开眼睛，不禁一阵猛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房里的人听到这一阵咳嗽声，都喜出望外。
“小燕子，你醒了吗，”永琪激动地握住小燕子的手，目光急切地询问着小燕子。她终于醒过来了，如果她再不醒来，自己恐怕也要支撑不下去了。
小燕子脑中仍是一片混沌，终于适应了久违的光线，她微微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发现每张盯着自己看的脸都是陌生的，自己什么印象也没有。可是，自己到底是谁呢。她只模糊地记得自己好像是走进了湖水里，可是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呢，她头好痛，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永琪，你先别着急，小燕子才刚刚醒来，她还很虚弱，”看到小燕子一脸茫然的样子，紫薇只以为她经历生死大劫，一时神智还在混乱之中，忙上前说道，“快让胡太医先看看”
胡太医赶紧把小燕子身上的金针拔了出来， 又摸了摸她的脉搏仔细琢磨了一下，这才说道：“格格此时脉象已经正常了，虽然还不算稳健，但却无性命之虞了，只需再静心休养一段时日便是。”
“你叫我什么，什么格格，这是哪里？”小燕子仍然搞不清眼下的状况，看这个人，应该是大夫吧，可是他为什么叫自己格格，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胡太医愣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小燕子，还是不舒服吗，这是我们的景阳宫啊！”永琪心急如焚，再凑近了一些，又握住住了小燕子的手。
“我不认识你，你别动手动脚！” 小燕子一把甩开永琪的手，小燕子谨慎地看着眼前的永琪，又环顾四周还一片愕然的众人，她的眼中只有一片陌然而戒备的神色。不知为什么，看到其他人她最多觉得疑惑，可是这个男人一出现在她近前，她的脑子就像是有针扎一样巨痛。本能告诉她，她不想这个男人靠近她。
小燕子再往床内后退了一些，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永琪像是被一记闷锤直击胸口，他想过小燕子醒来可能会有的各种反应，可是，他万万想不到，会是眼前这样的场景。永琪看着被小燕子甩开的手，愣愣地跪在那里。
紫薇努力镇定下来，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小燕子啊，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紫薇啊！”
“我不记得，我什么也不记得，”小燕子猛烈地摇着头，脑中的疼痛几乎要把她生生撕开来了。
“小燕子，你怎么样，”看到小燕子如此痛苦，永琪不顾膝盖上的剧痛，撑着床沿勉力站起身来，焦急地询问道，“胡太医，小燕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格格的样子，极有可能是得了失忆之症啊，”胡太医噗通跪下，“只是老臣也不能确定，毕竟格格刚刚死里逃生，也有可能是体弱之故也说不一定。”
小燕子却仍是恨恨地看着他，“你不要靠近我。”
“好，好，”看到小燕子如此抗拒他，视他为洪水猛兽一般，永琪心口几乎泣血，连连往后退:“我走就是，你不要激动。”永琪仍然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脑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小燕子，他的小燕子，与他有着山盟海誓，青丝白发之约的小燕子，竟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回忆，竟然把他当做怪物一样不肯接近。
顷刻间他的整颗心都被哀痛席卷，仿佛被人一刀刀剐着刺着，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冰冻凝结，而又在接触到她疏远的眼神时寸寸破裂。
那天她明明那样乖巧地抱着自己撒娇，她俯在自己胸口为自己整理衣裳，她答应说等自己回来……
院子里的丹桂还没有完全凋落，一阵阵残香飘入他的鼻中。
风不定，人不静，零落成泥碾作尘，此生的缘分，就要这样尽了吗？
第十五章
太医们现在对小燕子的失忆之症也是束手无措，小燕子卧床休养已经半月有余，身体明明复原地很快，却仍然没有任何要恢复记忆的迹象。
但是她对待身边的宫人倒是和以前一样宽容大方，只是不能在她面前提起永琪，因为每每听到这个名字，她都会觉得脑中有没有缘来的抽痛。
这日，紫薇又来景阳宫探望她。小燕子在房间里也是无事可做，看到紫薇来了，顿时还起了一些精神。
“你是，紫薇对吗？”小燕子犹豫地问着她。
“我是紫薇，小燕子”，紫薇欣喜道，“你记起来了吗?我是你结拜的妹妹啊。”
“你都来了这么多次了，要是我还是记不到你的名字，我岂不是太笨了？”小燕子还是像以往一样自来熟，虽然她对这个叫做紫薇的人一点也不了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柔柔弱弱的样子，让她很放心，觉着看着应该不会骗人。
紫薇觉得这样的小燕子熟悉极了，心中暗暗想到也许小燕子很快就会恢复记忆，便把两人从在大街上相遇到进宫还有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一向她叙述，说了两三个时辰才说完。
紫薇本是极其秀雅文静之人，但是看到眼前记忆全无的小燕子，为了唤醒她的往事的回忆，竟然和当年的小燕子一样，手舞足蹈地讲着那些陈年往事，讲到她和五阿哥一路相识相爱以及后面的决裂的时候，她又尽量用冲击力最小的词语。
原来这个“小燕子”有这么精彩的人生啊，小燕子心中思量道，可是她为什么觉得紫薇讲的这些，都像是听故事一样，和自己半点关系也扯不上了？特别是那个永琪，怎么可能是自己的丈夫，哪怕自己只听到他的名字，也会觉得头疼难忍。
“紫薇，你不去说书简直太可惜了，真难想象我到现在还脑袋不掉，把皇帝老子认作爹，不可思议啊，”小燕子还沉浸在紫薇的讲述中，可是一想到紫薇说到她和永琪之间的部分，她身体和脑子都有一种本能的紧张和抗拒。“可是啊，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和我有什么关系，人活着向前看吧，现在的我也很好啊，住在这么金碧辉煌的地方，我以前应该没有这么好命吧。”
“永琪，他真的是无可奈何，你知道吗，他为了救你，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割腕换血，”紫薇忍了忍，还是不敢告诉她关于身世的事情。
“你再说下去我要和你翻脸了，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现在的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小燕子一转之前调皮轻松地语气，态度非常坚决。
紫薇看到小燕子对永琪这样抗拒,知道让她恢复记忆之事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只会起反作用,便也没有强迫她要接受自己和永琪的过去。而是又细心耐心地询问她身体复原的情况，叮嘱她一定要好好休养。
“格格,该吃药了,”明月还是像以往一样忠心耿耿,按照太医的吩咐,半点也不敢马虎,到了点就把药给小燕子送过来。
失忆了的小燕子虽然对于别人伺候她这件事还是像以往一样不自在.但是看到每次明月对她关心满满的样子,她都不好意思拒绝,便也就立刻接过了药碗。
“这药真苦，能不能不喝了呀，我现在都好的差不多了，”小燕子伸了伸胳膊，抻了抻腿，想表示自己身体已经好全了，“要不我给你们翻几个跟头看看，我真的好了。”
明月一下子吓得不行，忙拦住小燕子，“格格，你这次是遭了大罪，不能再有半点马虎了。”明月每每想起当日小燕子的惨状，心里就十分难受自责，若是当日自己再仔细一些，坚持留下来照顾格格，格格也不能那么轻易去寻短见。
看到明月一副如同天塌了一般的表情，小燕子只好打消翻跟头的想法，郁闷地说道：“好好好，就让我在这屋子里发霉吧。这也不能动，那也不能做。再过几天，我身体完全好了，紫薇，你不是说你是我的拜把子的妹妹吗，你可要收留我啊，我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了。”小燕子心里想的是，自己在这里虽然养尊处优，可是终归是待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啊，何况，紫薇说的那些故事太复杂，她根本不想去探究自己的过往，她的骨子里，还是有着向往自由的因子，对于她而言，这里根本不是一个可以久留之地。
紫薇一惊，本看到小燕子和景阳宫的宫人们相处得和以前一样好，她还满心以为小燕子会耐心在这里待下来，时间久了，她总会恢复记忆，到时候也会重新接纳永琪。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还是怀着离开的想法。
紫薇不敢再提及永琪，只能想了个缓兵之计:“小燕子，你不要着急，你的身体没有那么快可以康复。你记得吗，上次来看你的那个人是你的亲生哥哥--萧剑。我回去和你哥哥从长计议，再说出宫的事情也不迟。好不好？”
“什么长啊寄的，你们从短计议好不好啊？”小燕子对紫薇的回答很不满意，但是看到一旁的明月一脸担忧的样子，又不忍心让她难过，便也勉强地点了点头。
太医们现在对小燕子的失忆之症也是束手无措，小燕子卧床休养已经半月有余，身体明明复原地很快，却仍然没有任何要恢复记忆的迹象。
但是她对待身边的宫人倒是和以前一样宽容大方，只是不能在她面前提起永琪，因为每每听到这个名字，她都会觉得脑中有没有缘来的抽痛。
这日，紫薇又来景阳宫探望她。小燕子在房间里也是无事可做，看到紫薇来了，顿时还起了一些精神。
“你是，紫薇对吗？”小燕子犹豫地问着她。
“我是紫薇，小燕子”，紫薇欣喜道，“你记起来了吗?我是你结拜的妹妹啊。”
“你都来了这么多次了，要是我还是记不到你的名字，我岂不是太笨了？”小燕子还是像以往一样自来熟，虽然她对这个叫做紫薇的人一点也不了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柔柔弱弱的样子，让她很放心，觉着看着应该不会骗人。
紫薇觉得这样的小燕子熟悉极了，心中暗暗想到也许小燕子很快就会恢复记忆，便把两人从在大街上相遇到进宫还有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一向她叙述，说了两三个时辰才说完。
紫薇本是极其秀雅文静之人，但是看到眼前记忆全无的小燕子，为了唤醒她的往事的回忆，竟然和当年的小燕子一样，手舞足蹈地讲着那些陈年往事，讲到她和五阿哥一路相识相爱以及后面的决裂的时候，她又尽量用冲击力最小的词语。
原来这个“小燕子”有这么精彩的人生啊，小燕子心中思量道，可是她为什么觉得紫薇讲的这些，都像是听故事一样，和自己半点关系也扯不上了？特别是那个永琪，怎么可能是自己的丈夫，哪怕自己只听到他的名字，也会觉得头疼难忍。
“紫薇，你不去说书简直太可惜了，真难想象我到现在还脑袋不掉，把皇帝老子认作爹，不可思议啊，”小燕子还沉浸在紫薇的讲述中，可是一想到紫薇说到她和永琪之间的部分，她身体和脑子都有一种本能的紧张和抗拒。“可是啊，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和我有什么关系，人活着向前看吧，现在的我也很好啊，住在这么金碧辉煌的地方，我以前应该没有这么好命吧。”
“永琪，他真的是无可奈何，你知道吗，他为了救你，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割腕换血，”紫薇忍了忍，还是不敢告诉她关于身世的事情。
“你再说下去我要和你翻脸了，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现在的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小燕子一转之前调皮轻松地语气，态度非常坚决。
紫薇看到小燕子对永琪这样抗拒,知道让她恢复记忆之事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只会起反作用,便也没有强迫她要接受自己和永琪的过去。而是又细心耐心地询问她身体复原的情况，叮嘱她一定要好好休养。
“格格,该吃药了,”明月还是像以往一样忠心耿耿,按照太医的吩咐,半点也不敢马虎,到了点就把药给小燕子送过来。
失忆了的小燕子虽然对于别人伺候她这件事还是像以往一样不自在.但是看到每次明月对她关心满满的样子,她都不好意思拒绝,便也就立刻接过了药碗。
“这药真苦，能不能不喝了呀，我现在都好的差不多了，”小燕子伸了伸胳膊，抻了抻腿，想表示自己身体已经好全了，“要不我给你们翻几个跟头看看，我真的好了。”
明月一下子吓得不行，忙拦住小燕子，“格格，你这次是遭了大罪，不能再有半点马虎了。”明月每每想起当日小燕子的惨状，心里就十分难受自责，若是当日自己再仔细一些，坚持留下来照顾格格，格格也不能那么轻易去寻短见。
看到明月一副如同天塌了一般的表情，小燕子只好打消翻跟头的想法，郁闷地说道：“好好好，就让我在这屋子里发霉吧。这也不能动，那也不能做。再过几天，我身体完全好了，紫薇，你不是说你是我的拜把子的妹妹吗，你可要收留我啊，我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了。”小燕子心里想的是，自己在这里虽然养尊处优，可是终归是待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啊，何况，紫薇说的那些故事太复杂，她根本不想去探究自己的过往，她的骨子里，还是有着向往自由的因子，对于她而言，这里根本不是一个可以久留之地。
紫薇一惊，本看到小燕子和景阳宫的宫人们相处得和以前一样好，她还满心以为小燕子会耐心在这里待下来，时间久了，她总会恢复记忆，到时候也会重新接纳永琪。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还是怀着离开的想法。
紫薇不敢再提及永琪，只能想了个缓兵之计:“小燕子，你不要着急，你的身体没有那么快可以康复。你记得吗，上次来看你的那个人是你的亲生哥哥--萧剑。我回去和你哥哥从长计议，再说出宫的事情也不迟。好不好？”
“什么长啊寄的，你们从短计议好不好啊？”小燕子对紫薇的回答很不满意，但是看到一旁的明月一脸担忧的样子，又不忍心让她难过，便也勉强地点了点头。
第十六章
“紫薇，”紫薇刚走出房门，就看到永琪站在房外院子的石桌旁。永琪已经在房外等了许久，他知道小燕子不愿意见到他，只能日日询问明月小燕子的身体康复状况。
“永琪，你毋须担心，小燕子身体复原得很快，精神也尚可，”不待永琪开腔，紫薇也知道永琪最关心小燕子的身体状况，“只是，我和她讲了过去的一些事。对于，和你有关的记忆，她还是一时接受不了，但我相信假以时日，她一定会都想起来的。”紫薇有些不忍心，但是也只能实话实说。
虽然是预料中的答案，虽然已是不幸中的万幸，紫薇的话依然像是冰水一样，浇得他一个透心凉，“她果然不愿意再记起我，”永琪望着卧房的门,人生漫漫,玉碎他尚可耐心拼凑，那些最珍贵的岁月却竟然要成为他不可修补的断章。
紫薇看到永琪失落异常的样子,安慰道: “无论如何，小燕子现今好好地活着，希望尚在啊。”
永琪沉默地转过身，对紫薇说道：“太后已经答应取消我和绛悠的指婚。把她指给七弟了。身世之事，她也答应暂按下不表。”
紫薇喜悦道：“太好了，永琪，天若有情，也不会忍心拆散你们，我们都会帮你。”
永琪默然地坐到了石椅上 ，心中已有千万个窟窿，寒风呼啸而过。他怎敢期望她的原谅，甚至连他自己，也并不确定，是否应该让小燕子恢复记忆。他的固执，他的自私，他的不放手，让她如此玉石俱焚，他不能再经历这样的一次惊险，也不能再承受这样一次失去。
-----------------------------------------------------------------------------------------------------------------
皇宫外，幽幽谷鹤鸣山顶上。永琪与萧剑约在此地一决高下，若是萧剑赢了，萧剑便可立刻接小燕子出宫。若是永琪赢了，小燕子便留在宫中由永琪照顾。
山风飒飒，只见两人你来我往，持剑相指，难分难解，不一会儿，已经过了数百招，仍是难分高下。
突然，只见两人各自使出了绝招，两柄宝剑相擦而过，冒出银光火花，对战二人亦是擦身而过，终是互为平手。
“一年为期，若是一年后小燕子还是不能恢复记忆，或是恢复记忆了还是不愿留在宫里。我便带她离开这里。”萧剑把剑收入剑鞘，冷冷说道。
风声呜呜回响在空旷的山间，其中还夹杂着远处树林里几声乌鸦的啼叫，在这寂寥的夜晚更显粗嘎而幽怨。
永琪静默不语, 插在地上的宝剑还没有来得及拔起来，他只是抚着腰上的玉佩，天地一片漆黑,他望着眼前的万丈深渊, 眼神明暗不定，如风中之烛一般摇晃似燃欲灭。
伫立了许久, 永琪终于开口:“好。”
风声呼啸狂绢,很快将他的话语吞没湮灭。
此约之后，萧剑每三日进宫一次，教授小燕子方家剑法。说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诚是至理名言，失忆了的小燕子还是老样子，说起学功夫便是一脸痴迷。小燕子对萧剑的剑术佩服得紧，很快就接受了他是亲哥哥的事实。萧剑说的话，小燕子字字听从。从此后，她倒是日日专心练剑，也并不闹着要出宫。晚上就背诵研究萧剑帮她简化释义的剑谱，对待身边的宫人，也越发热络，和未失忆之前，好似也无太大差别。
皇家药材果然效力非凡，两月下来，小燕子的头痛之症几乎不会再犯。聊是如此，小燕子对永琪依然是冷若冰霜，偶尔打了照面也避恐不及，全无只言片语。永琪只能默在一旁，按照太医给的方子，悉心熬制滋补汤药，让明月按时接了送过去，叮嘱明月万万不能提及自己。
小燕子不知道的是，很多个夜晚，永琪被思念煎熬难耐，不知不觉走到她的房外，却不敢惊扰她，只能长久地站在她的门外。有时候直到看到她熄灯而寝才离去，有时候直到黎明破晓他也寸步未移。
又是一个清寂的清晨，他站在门外的树下，寒露滴了他一身，他的腿都有些麻木了。身边的小桂子想帮他披上一件披风，痛心地说道：“主子，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格格她…”
永琪缓缓侧过头看他，眼中却无一丝往日清盛的光彩，小桂子只好接着说：
“格格她总有一天会恢复记忆，明白您的一片深情，主子您权当为了格格，也要好自珍重啊。”
“总有一天，”永琪自嘲地一笑，身后的桐花落了一地，有几朵零散地落在他的脚边，“我却不敢奢望。”
’
小燕子失去的不仅仅是记忆，而是一颗爱他的心。曾经的她，那么勇敢地爱着他。然而是他辜负了她，让她心如冷灰。她总算安然无恙，她总算没有殒没呼吸，她总算没有将自己遗弃在这个冰冷孤独的人世。他对上天，已然充满感激。
爱人诚如肩上蝶，诚惶诚恐，细心呵护，终究还是难避凄风苦雨，让她遍体鳞伤。他亏欠她，终究太多。多到连他自己，也并没有几分信心，能让小燕子重拾对他的爱意。
“紫薇，”紫薇刚走出房门，就看到永琪站在房外院子的石桌旁。永琪已经在房外等了许久，他知道小燕子不愿意见到他，只能日日询问明月小燕子的身体康复状况。
“永琪，你毋须担心，小燕子身体复原得很快，精神也尚可，”不待永琪开腔，紫薇也知道永琪最关心小燕子的身体状况，“只是，我和她讲了过去的一些事。对于，和你有关的记忆，她还是一时接受不了，但我相信假以时日，她一定会都想起来的。”紫薇有些不忍心，但是也只能实话实说。
虽然是预料中的答案，虽然已是不幸中的万幸，紫薇的话依然像是冰水一样，浇得他一个透心凉，“她果然不愿意再记起我，”永琪望着卧房的门,人生漫漫,玉碎他尚可耐心拼凑，那些最珍贵的岁月却竟然要成为他不可修补的断章。
紫薇看到永琪失落异常的样子,安慰道: “无论如何，小燕子现今好好地活着，希望尚在啊。”
永琪沉默地转过身，对紫薇说道：“太后已经答应取消我和绛悠的指婚。把她指给七弟了。身世之事，她也答应暂按下不表。”
紫薇喜悦道：“太好了，永琪，天若有情，也不会忍心拆散你们，我们都会帮你。”
永琪默然地坐到了石椅上 ，心中已有千万个窟窿，寒风呼啸而过。他怎敢期望她的原谅，甚至连他自己，也并不确定，是否应该让小燕子恢复记忆。他的固执，他的自私，他的不放手，让她如此玉石俱焚，他不能再经历这样的一次惊险，也不能再承受这样一次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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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外，幽幽谷鹤鸣山顶上。永琪与萧剑约在此地一决高下，若是萧剑赢了，萧剑便可立刻接小燕子出宫。若是永琪赢了，小燕子便留在宫中由永琪照顾。
山风飒飒，只见两人你来我往，持剑相指，难分难解，不一会儿，已经过了数百招，仍是难分高下。
突然，只见两人各自使出了绝招，两柄宝剑相擦而过，冒出银光火花，对战二人亦是擦身而过，终是互为平手。
“一年为期，若是一年后小燕子还是不能恢复记忆，或是恢复记忆了还是不愿留在宫里。我便带她离开这里。”萧剑把剑收入剑鞘，冷冷说道。
风声呜呜回响在空旷的山间，其中还夹杂着远处树林里几声乌鸦的啼叫，在这寂寥的夜晚更显粗嘎而幽怨。
永琪静默不语, 插在地上的宝剑还没有来得及拔起来，他只是抚着腰上的玉佩，天地一片漆黑,他望着眼前的万丈深渊, 眼神明暗不定，如风中之烛一般摇晃似燃欲灭。
伫立了许久, 永琪终于开口:“好。”
风声呼啸狂绢,很快将他的话语吞没湮灭。
此约之后，萧剑每三日进宫一次，教授小燕子方家剑法。说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诚是至理名言，失忆了的小燕子还是老样子，说起学功夫便是一脸痴迷。小燕子对萧剑的剑术佩服得紧，很快就接受了他是亲哥哥的事实。萧剑说的话，小燕子字字听从。从此后，她倒是日日专心练剑，也并不闹着要出宫。晚上就背诵研究萧剑帮她简化释义的剑谱，对待身边的宫人，也越发热络，和未失忆之前，好似也无太大差别。
皇家药材果然效力非凡，两月下来，小燕子的头痛之症几乎不会再犯。聊是如此，小燕子对永琪依然是冷若冰霜，偶尔打了照面也避恐不及，全无只言片语。永琪只能默在一旁，按照太医给的方子，悉心熬制滋补汤药，让明月按时接了送过去，叮嘱明月万万不能提及自己。
小燕子不知道的是，很多个夜晚，永琪被思念煎熬难耐，不知不觉走到她的房外，却不敢惊扰她，只能长久地站在她的门外。有时候直到看到她熄灯而寝才离去，有时候直到黎明破晓他也寸步未移。
又是一个清寂的清晨，他站在门外的树下，寒露滴了他一身，他的腿都有些麻木了。身边的小桂子想帮他披上一件披风，痛心地说道：“主子，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格格她…”
永琪缓缓侧过头看他，眼中却无一丝往日清盛的光彩，小桂子只好接着说：
“格格她总有一天会恢复记忆，明白您的一片深情，主子您权当为了格格，也要好自珍重啊。”
“总有一天，”永琪自嘲地一笑，身后的桐花落了一地，有几朵零散地落在他的脚边，“我却不敢奢望。”
’
小燕子失去的不仅仅是记忆，而是一颗爱他的心。曾经的她，那么勇敢地爱着他。然而是他辜负了她，让她心如冷灰。她总算安然无恙，她总算没有殒没呼吸，她总算没有将自己遗弃在这个冰冷孤独的人世。他对上天，已然充满感激。
爱人诚如肩上蝶，诚惶诚恐，细心呵护，终究还是难避凄风苦雨，让她遍体鳞伤。他亏欠她，终究太多。多到连他自己，也并没有几分信心，能让小燕子重拾对他的爱意。
第十七章
“小燕子，我来了，”紫薇笑着进来了，看到小燕子正在院子里练剑，一众宫人们也围在一旁连连叫好，除了没有永琪在场，倒是和旧日光景相差无几呢。
“还有我，好不容易向老佛爷讨了个假，”晴儿也上前，笑意吟吟道。其实老佛爷私底下经有了悔意，多次嘱咐她好好关心小燕子，有什么差的缺的都给景阳宫送过来。
“紫薇晴儿，你们快来和我一起练剑，太难得你俩同时有空。”不知为何，她虽然无缘由地不喜欢这个皇宫，但是对这两个姑娘却有极其强烈的似曾相似的感觉，好像真的是多年的好姐妹一般。
“练剑我看就算了吧，伤到晴儿看萧剑能饶了你，”紫薇打趣道，实在是想起以前小燕子也是逼她们学武功，真是“不堪回首”的回忆啊，
晴儿脸一红，嗔怪地看了紫薇一眼，把话题转开对小燕子说道：“你不是老想着出宫吗，今天宫外有庙会，邀你一起出去凑凑热闹。”
听到出宫，小燕子瞬间眼睛发亮，一双大眼睛更显璀璨，“太好了，你俩真够意思，不练了不练了，咱们快点走。”小燕子立刻就把手中的剑交到小桌子手里，一蹦三尺高。
紫薇晴儿两人皆是一笑，想到：到底还是小燕子，再怎么失去记忆，好玩热闹的脾性还是和以往一样。
永琪站在院子的偏侧里，远远地看到如此兴奋孩子气的小燕子，自己的嘴角也不禁挂上了一丝久违的笑容。这么多日子以来，他都只能这样站在她看不到，注意不到的角落，默默地看看她。但是即便如此，即便把心低到尘埃里，低到阳光照耀不到的旮旯里，他亦是心甘情愿。只要他还能尽自己的一点力，守护她岁月静好，平安喜乐，即使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他亦不会动摇。
“方岭，方峻，”永琪低声命令道。
“属下在，请主子吩咐。”方岭方峻向永琪屈膝抱拳一拜。
永琪仍是盯着院子里欢喜的场景，移不开目光， “格格正要出宫，你们跟在格格身后，不要声张，好好保护格格。” 方峻方岭身形瘦小，看着十分普通不起眼，实则武功不俗。小燕子虽然不愿意见他，他却不能不对她挂心，却只能在背后用不引人注意的方式默默保护她。她既无知晓，自然也不会恼怒于他。
-----------------------------------------------------------------------------------------------------------------
三人坐着马车很快就出宫去了。庙会上人潮涌动，到处都是表演的艺人，吆喝的小贩，当然人数更多的是出门逛庙会的百姓们，一时好不热闹。小燕子开心极了，兴奋地拉着紫薇晴儿在人堆里窜来窜去，嘴里也不停地说着，“这个真厉害”,“呀，那个是什么，咱们快去看看”
看到小燕子难得这么高兴，紫薇和晴儿自然是愿意全力奉陪。可惜她俩毕竟不如小燕子有武功底子，被小燕子拉的那叫一个晕头转向，一个多时辰就累得实在走不动了。小燕子看到她俩累得气喘连连，也有点不好意思，停下脚步来说道：“紫薇晴儿你们以后可得和我一起练功了，看把你们累的，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好啊好啊，小燕子，我们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紫薇还在喘气，白净的额头上冒出了一排汗珠。旁边的晴儿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直在捶腿。
“行啦，行啦，看，前面不是有家饭馆嘛，咱们去那歇歇，顺便呀填饱肚子”小燕子单手一指，晴儿紫薇忙不迭地点头，三人便走了过去。
三人刚一落座，小二就殷勤地上前来询问三人是要饮茶还是用饭。紫薇思索了片刻，便做主点了两个开胃凉菜，三荤两素一汤，又要了一份酸沁枣糕和一份杏仁酥卷作为饭后甜点，最后再为每人点了一杯清蜜花饮。
还未到正午，店里客人不算多，饭菜不一会儿就上齐了，三人边聊边笑边吃饭。没有皇宫的规矩束缚，加上确实是累了饿了，就连紫薇和晴儿也吃得比往日多些。饶是如此，三个姑娘家还是没能把桌上的饭菜全部吃完，甜点更是每人只一样尝了一口便都再也吃不下去了，桌上于是还剩了不少食物。
紫薇想着三人出宫时间不能太长，便示意让小二来结账。此时，一个穿着破烂，身形瘦小的男孩在门外直直地瞅着她们的桌子，却不敢进来。小二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外，大声呵斥道：“小乞儿，没看到店内有贵客吗，赶紧走，听到没有……”,小二个子不高，气势倒是很足，一边呵斥一边还抡起了袖子作势要打小男孩。
小燕子看到那个小乞儿，脑袋里瞬时浮现出了一些画面，好像是自己小时候，也经常这样看着别人的食物，哪怕只是残羹剩饭，也让她垂涎欲滴。
小燕子克制不住脑中的凄苦回忆，心下发酸，立刻站起身来对小二喝道，“住手，让他进来。”
看到小燕子神情严肃，小二只好闭嘴，悻悻地领着那小乞儿进来。
紫薇和晴儿亦是对小孩充满同情。晴儿立刻叫小二拿来一双干净的碗筷，又盛好了饭放在小男孩面前，温声和气地说道，“小弟弟，菜不多了，你先吃着好不好，想吃什么再告诉我们。”
小孩受宠若惊地点点头，也并不夹菜，只顾埋头吃饭。小燕子看着愈发心酸，连连伸手夹菜放在他碗里，不住地提醒他道，“你慢点吃啊，别呛到了。”
小男孩一口气吃了三碗大米饭，看来确实是饿极了。小燕子又赶忙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不要噎着自己。
小男孩还是低垂着头，不好意思地嗫嚅道，“谢谢姐姐，谢谢三位姐姐。”
“吃饱了没有，还想吃点什么，”小燕子抚摸着他的头，关切地问道。
“我吃饱了，姐姐，你们的糕点还要不要……”小孩犹豫地说着，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盘里剩下的糕点。
紫薇见状，赶紧掏出了一条白娟，把糕点全部包好了，放在小男孩面前，“拿着吧，都是你的了。”
小男孩弱弱地伸出了手，把糕点拿到怀中，便羞赧地低下了头。
小燕子看着这样的他，脑子里那些幼年的记忆越发清晰。小燕子忍不住问道：“你叫什名字，你家在哪里，你爹你娘呢，知不知道你在外面？”
小男孩头埋地更低，低声说道，“我没有爹娘，大家都叫我小乞儿…..”
听着他的话，小燕子眼泪几欲夺眶而出。紫薇和晴儿，二人眼中亦是一片晶莹。
不待多加思考，小燕子便对紫薇和晴儿说道：“我要带他回宫，让他跟着我。”
晴儿亦是感怀自己从小爹娘早逝，用手绢擦了擦眼泪，说道，“小燕子，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可是，皇宫规矩森严，平民男子不能随意进入内宫。”
紫薇接过话，“晴儿说的很有道理，要进皇宫实在不是易事。不过，我倒有个办法，尔康的乳母在佑善堂主事，那里收留了很多官家的孤儿和身患残疾的老人，我请乳母通融通融，收留下小弟弟应该不是难事。”
三人说做就做，立刻结账出了饭馆把小乞儿带到了佑善堂。尔康的乳母黄氏一见紫薇过来，立刻热情地迎了上去，又知晓了事情的缘由和晴儿小燕子的身份，立刻就应承下来收容照顾小乞儿。
“咱们锦衣玉食，这些人却这样可怜，我们帮帮他们吧”小燕子看着佑善堂里，全是孤苦无依的老人和小孩，记忆中凄苦的过往更是猛烈地浮现在自己脑海里。
“好啊，小燕子，其实我也常和婆母来这，捐赠一些银两，”紫薇答道。
“我不想只是捐钱，我可以来这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反正我天天困在宫里，不如来这里帮忙，”小燕子热切地说道。
“我也是，我要和小燕子一起来帮忙。”晴儿在一边点头附和道。
“好，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们一起积德行善。”紫薇开心地说道，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小燕子，我来了，”紫薇笑着进来了，看到小燕子正在院子里练剑，一众宫人们也围在一旁连连叫好，除了没有永琪在场，倒是和旧日光景相差无几呢。
“还有我，好不容易向老佛爷讨了个假，”晴儿也上前，笑意吟吟道。其实老佛爷私底下经有了悔意，多次嘱咐她好好关心小燕子，有什么差的缺的都给景阳宫送过来。
“紫薇晴儿，你们快来和我一起练剑，太难得你俩同时有空。”不知为何，她虽然无缘由地不喜欢这个皇宫，但是对这两个姑娘却有极其强烈的似曾相似的感觉，好像真的是多年的好姐妹一般。
“练剑我看就算了吧，伤到晴儿看萧剑能饶了你，”紫薇打趣道，实在是想起以前小燕子也是逼她们学武功，真是“不堪回首”的回忆啊，
晴儿脸一红，嗔怪地看了紫薇一眼，把话题转开对小燕子说道：“你不是老想着出宫吗，今天宫外有庙会，邀你一起出去凑凑热闹。”
听到出宫，小燕子瞬间眼睛发亮，一双大眼睛更显璀璨，“太好了，你俩真够意思，不练了不练了，咱们快点走。”小燕子立刻就把手中的剑交到小桌子手里，一蹦三尺高。
紫薇晴儿两人皆是一笑，想到：到底还是小燕子，再怎么失去记忆，好玩热闹的脾性还是和以往一样。
永琪站在院子的偏侧里，远远地看到如此兴奋孩子气的小燕子，自己的嘴角也不禁挂上了一丝久违的笑容。这么多日子以来，他都只能这样站在她看不到，注意不到的角落，默默地看看她。但是即便如此，即便把心低到尘埃里，低到阳光照耀不到的旮旯里，他亦是心甘情愿。只要他还能尽自己的一点力，守护她岁月静好，平安喜乐，即使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他亦不会动摇。
“方岭，方峻，”永琪低声命令道。
“属下在，请主子吩咐。”方岭方峻向永琪屈膝抱拳一拜。
永琪仍是盯着院子里欢喜的场景，移不开目光， “格格正要出宫，你们跟在格格身后，不要声张，好好保护格格。” 方峻方岭身形瘦小，看着十分普通不起眼，实则武功不俗。小燕子虽然不愿意见他，他却不能不对她挂心，却只能在背后用不引人注意的方式默默保护她。她既无知晓，自然也不会恼怒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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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坐着马车很快就出宫去了。庙会上人潮涌动，到处都是表演的艺人，吆喝的小贩，当然人数更多的是出门逛庙会的百姓们，一时好不热闹。小燕子开心极了，兴奋地拉着紫薇晴儿在人堆里窜来窜去，嘴里也不停地说着，“这个真厉害”,“呀，那个是什么，咱们快去看看”
看到小燕子难得这么高兴，紫薇和晴儿自然是愿意全力奉陪。可惜她俩毕竟不如小燕子有武功底子，被小燕子拉的那叫一个晕头转向，一个多时辰就累得实在走不动了。小燕子看到她俩累得气喘连连，也有点不好意思，停下脚步来说道：“紫薇晴儿你们以后可得和我一起练功了，看把你们累的，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好啊好啊，小燕子，我们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紫薇还在喘气，白净的额头上冒出了一排汗珠。旁边的晴儿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直在捶腿。
“行啦，行啦，看，前面不是有家饭馆嘛，咱们去那歇歇，顺便呀填饱肚子”小燕子单手一指，晴儿紫薇忙不迭地点头，三人便走了过去。
三人刚一落座，小二就殷勤地上前来询问三人是要饮茶还是用饭。紫薇思索了片刻，便做主点了两个开胃凉菜，三荤两素一汤，又要了一份酸沁枣糕和一份杏仁酥卷作为饭后甜点，最后再为每人点了一杯清蜜花饮。
还未到正午，店里客人不算多，饭菜不一会儿就上齐了，三人边聊边笑边吃饭。没有皇宫的规矩束缚，加上确实是累了饿了，就连紫薇和晴儿也吃得比往日多些。饶是如此，三个姑娘家还是没能把桌上的饭菜全部吃完，甜点更是每人只一样尝了一口便都再也吃不下去了，桌上于是还剩了不少食物。
紫薇想着三人出宫时间不能太长，便示意让小二来结账。此时，一个穿着破烂，身形瘦小的男孩在门外直直地瞅着她们的桌子，却不敢进来。小二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外，大声呵斥道：“小乞儿，没看到店内有贵客吗，赶紧走，听到没有……”,小二个子不高，气势倒是很足，一边呵斥一边还抡起了袖子作势要打小男孩。
小燕子看到那个小乞儿，脑袋里瞬时浮现出了一些画面，好像是自己小时候，也经常这样看着别人的食物，哪怕只是残羹剩饭，也让她垂涎欲滴。
小燕子克制不住脑中的凄苦回忆，心下发酸，立刻站起身来对小二喝道，“住手，让他进来。”
看到小燕子神情严肃，小二只好闭嘴，悻悻地领着那小乞儿进来。
紫薇和晴儿亦是对小孩充满同情。晴儿立刻叫小二拿来一双干净的碗筷，又盛好了饭放在小男孩面前，温声和气地说道，“小弟弟，菜不多了，你先吃着好不好，想吃什么再告诉我们。”
小孩受宠若惊地点点头，也并不夹菜，只顾埋头吃饭。小燕子看着愈发心酸，连连伸手夹菜放在他碗里，不住地提醒他道，“你慢点吃啊，别呛到了。”
小男孩一口气吃了三碗大米饭，看来确实是饿极了。小燕子又赶忙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不要噎着自己。
小男孩还是低垂着头，不好意思地嗫嚅道，“谢谢姐姐，谢谢三位姐姐。”
“吃饱了没有，还想吃点什么，”小燕子抚摸着他的头，关切地问道。
“我吃饱了，姐姐，你们的糕点还要不要……”小孩犹豫地说着，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盘里剩下的糕点。
紫薇见状，赶紧掏出了一条白娟，把糕点全部包好了，放在小男孩面前，“拿着吧，都是你的了。”
小男孩弱弱地伸出了手，把糕点拿到怀中，便羞赧地低下了头。
小燕子看着这样的他，脑子里那些幼年的记忆越发清晰。小燕子忍不住问道：“你叫什名字，你家在哪里，你爹你娘呢，知不知道你在外面？”
小男孩头埋地更低，低声说道，“我没有爹娘，大家都叫我小乞儿…..”
听着他的话，小燕子眼泪几欲夺眶而出。紫薇和晴儿，二人眼中亦是一片晶莹。
不待多加思考，小燕子便对紫薇和晴儿说道：“我要带他回宫，让他跟着我。”
晴儿亦是感怀自己从小爹娘早逝，用手绢擦了擦眼泪，说道，“小燕子，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可是，皇宫规矩森严，平民男子不能随意进入内宫。”
紫薇接过话，“晴儿说的很有道理，要进皇宫实在不是易事。不过，我倒有个办法，尔康的乳母在佑善堂主事，那里收留了很多官家的孤儿和身患残疾的老人，我请乳母通融通融，收留下小弟弟应该不是难事。”
三人说做就做，立刻结账出了饭馆把小乞儿带到了佑善堂。尔康的乳母黄氏一见紫薇过来，立刻热情地迎了上去，又知晓了事情的缘由和晴儿小燕子的身份，立刻就应承下来收容照顾小乞儿。
“咱们锦衣玉食，这些人却这样可怜，我们帮帮他们吧”小燕子看着佑善堂里，全是孤苦无依的老人和小孩，记忆中凄苦的过往更是猛烈地浮现在自己脑海里。
“好啊，小燕子，其实我也常和婆母来这，捐赠一些银两，”紫薇答道。
“我不想只是捐钱，我可以来这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反正我天天困在宫里，不如来这里帮忙，”小燕子热切地说道。
“我也是，我要和小燕子一起来帮忙。”晴儿在一边点头附和道。
“好，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们一起积德行善。”紫薇开心地说道，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第十八章
有了佑善堂的事，小燕子在景阳宫更是待不住了，除了练剑，就是隔三差五地出宫去佑善堂帮忙。晴儿和紫薇毕竟一个要伺候老佛爷，一个要照顾东儿和料理福家的事，并不如她去的频繁。
如此两月下来，小燕子日子过得也甚是忙碌，这几日天气陡然转冷，小燕子也得了一点风寒。小燕子自觉是小病，不愿意吃药。明月彩霞却是草木皆兵的性子，好说歹说，才把小燕子劝住了，留在景阳宫休养一日。
午后，小燕子喝了一碗明月做的热姜汤便睡下了，睡得却很不踏实，梦里老是仿佛听到有人在身旁亲昵地喊她，“小燕子，小燕子”。她努力想看清那个人的脸，可却是一片模糊的印象。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听着那声音，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痛。
“你到底是谁？”小燕子觉得头里仿佛塞了一千斤铁一样，嗓子也被石头堵住了，她在心里不断地问着。终于，她睁开眼来，却是一头大汗。
“好奇怪的梦，”小燕子自言自语道，“不管了，不想了，管他是谁，只是个梦而已，”小燕子自言自语地摇了摇头。
小燕子起床穿上了外衣，也不叫明月彩霞来为她梳妆，便走了出去，想透透气，省得下次再做怪梦。
明月正端着清心散火的白仁汤过来，看到小燕子披着长发就走了出来，赶紧迎了上来，说道：“格格，您起床了怎么也不唤明月过来。这是补汤，您且回房喝了补汤，明月再为您盘发梳妆。”
“好啦，明月，”小燕子一把端过她手中的汤，咕噜咕噜一口气就喝完了，“看我这不是没事嘛，这院子里总共也就你们几个人，盘发梳妆麻烦死了，我只到前院转转透透气。”
明月却是不依，还是帮小燕子简单地盘了头发，又戴好了旗头，才随小燕子一同走到了前院。
“有人在练剑？”小燕子刚经过通往前院的门廊，就敏锐地听到了舞剑的声音，不禁问道。
“格格，是五阿哥，咱们快去看看吧，”明月也探头望去，发现原来是永琪在练剑，立刻殷勤地对小燕子答道。对于小燕子的事情，永琪不分巨细事事关心过问，虽然小燕子对他毫无回应，他也不怪不怨。像是刚才那碗补汤，也是他深知小燕子不爱喝药，便私下询问了太医，亲自熬的。明月在中间最是知晓五阿哥对格格用情至深，便也是盼望着格格能够早日恢复记忆，与五阿哥重归于好。
小燕子却是默不作声缓下了脚步，隐隐约约看到那人的身影飘逸潇洒，宝剑如丝绸一般在他手中自如飞舞，簌簌起落，轻盈却又凌厉，如一朵朵剑花一般绽放在空中。仔细看来，竟是她向往已久，哥哥和她提及过的菱花剑法。她于是忍不住走近了一点，仔细去瞧他的剑法。小燕子看到他今日只着了一件藕色的单衣，剑姿十分利落稳健，姿势变化繁复却不凌乱，心里想着，他算起来也真的是很有天赋。
小燕子见武即痴，不禁把之前他带给自己的异样感受抛在了脑后，在旁边一时看得有些入迷。
永琪练剑时向来专心致志，并未注意周遭环境。这一刚刚收回剑招，回头，便接触到小燕子还沉迷于他的剑招里认真和赞许的眼神。他心头兀然升起一股久违的温暖之意，美好地让他觉得眼前之人好似如雾里看花的幻梦一般。他心驰神往，眸子里全是她的身影，不禁快步走上前，却努力忍住想伸出去握住眼前爱人的手，关切地问道：“小燕子，你起来了。补汤喝了没有？”
“哼，没想到你竟然会菱花剑，”小燕子转过神来，收回自己盯着他的目光，尴尬地哼了一声，“我想再看一次。”有了萧剑的指导，小燕子对剑术更是入迷，这种菱花剑她最为好奇，虽然她此时仍然不喜与永琪多接触，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想再欣赏一次他绝妙的剑招。
小燕子这个神情让永琪想到了两人第一次在皇宫见面的时候，她也是这么上下打量着自己，半点没有一般女孩子的故作矜持和羞怯，神情又骄傲又可爱。
“好，小燕子，”永琪思绪万千，眼前的她和过去的她在他脑海里交汇，只要她喜欢的，他都会为她做到。只见他身姿轻盈，剑锋穿空而过，好似一道银光一般耀目。
此时小燕子的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些画面，一个穿着金色宫装的女子在舞剑，旁边温润的少年在教她剑诀，“胡儿眼泪双双落”。少女一个灵巧的转身，对着身旁的少年巧笑嫣然，少年回应她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宠溺和爱护。那个少女，不正是自己？那个少年，怎么会那么像他。
小燕子握住拳头，第一次不知为何如此抗拒回忆的画面。她努力想把那些画面赶跑。怎么可能，自己和他，怎么会有那样甜蜜的过去。不是的，不可能。小燕子在心里不断不断告诉自己。
永琪这次舞剑却没有完全把心放在剑招上，而是一直留意着小燕子的神情。看到小燕子貌似脸色不愉的样子，永琪立刻停下剑，正上前想问小燕子是不是不舒服，小燕子却骤然变了脸色，却只丢下一句：“我不看了，我回房了。”
永琪只能咽下已到嘴边的关怀话语，看着她毫无留恋匆匆离去的背影，默然持剑而立，眼中尽是一片灰尘之意。
-----------------------------------------------------------------------------------------------
夜过三更，景阳宫一片寂静漆黑。只有永琪的书房的灯还依然亮着。
与萧剑定下一年之约，永琪并不是奢望小燕子能够恢复记忆，宽恕于他，而是希望自己能在一年之内查明当年的冤案，还方家一个清白。到时，再求得皇阿玛一个恩典，萧剑也可与晴儿有情人终成眷属。自己对小燕子，万千的愧疚中总算可以减轻一分。
陈年旧案，灭门之灾，又只能暗查暗访，线索微弱而凌乱，实在不易。
永琪抚额叹息，想起今日小燕子和她说话的样子，而且竟然愿意看他舞剑，他的嘴角勾起了笑意。他是多么想念她纯澈的双眼，想念她俏皮的话语。尽管这样和谐的时光终是短暂，于他而言，却是如蒙大赦一般。他不禁抽出了一张白纸，仔细地描绘起菱花剑的动作分解图形。菱花剑的招数看似简单，其实变化非常细微复杂，全靠个人领悟其精神，剑招描绘起来可谓十分耗时耗力。然而，只要小燕子喜欢，哪怕让他通宵达旦又有何妨。永琪站在书桌前，脑海里想象着小燕子平日里舞剑的俏丽身姿，一笔一笔，勾勒的全是他对她深沉如海的爱恋。
翌日清晨，永琪持着菱花剑的画卷，早早地等在了小燕子的房门外。
明月正端着水盆从小燕子房间出来，看到永琪站在那里，忙上前福身请安：“明月给五阿哥请安。”
永琪对她淡淡一笑，说道：“这是我昨夜描绘的菱花剑剑招。你帮我转交给格格吧。”
“明月遵命，”明月亦是为永琪对小燕子的一片真情深深感动，赶忙双手接过画卷，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五阿哥您何不亲自交给格格，格格已经起床了,明月正要帮她梳妆。”
“还是由你交给她吧,早朝后我要赶往南方处理事务。约莫有几个月多不能回宫.你要好好照顾格格。若有任何事情,要立刻去找令妃娘娘和晴格格来帮忙，”永琪细心的嘱咐着明月。他只想她高兴,不愿惹她不快,这幅画卷还是由她身边信任的宫女交给她才好。
有了佑善堂的事，小燕子在景阳宫更是待不住了，除了练剑，就是隔三差五地出宫去佑善堂帮忙。晴儿和紫薇毕竟一个要伺候老佛爷，一个要照顾东儿和料理福家的事，并不如她去的频繁。
如此两月下来，小燕子日子过得也甚是忙碌，这几日天气陡然转冷，小燕子也得了一点风寒。小燕子自觉是小病，不愿意吃药。明月彩霞却是草木皆兵的性子，好说歹说，才把小燕子劝住了，留在景阳宫休养一日。
午后，小燕子喝了一碗明月做的热姜汤便睡下了，睡得却很不踏实，梦里老是仿佛听到有人在身旁亲昵地喊她，“小燕子，小燕子”。她努力想看清那个人的脸，可却是一片模糊的印象。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听着那声音，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痛。
“你到底是谁？”小燕子觉得头里仿佛塞了一千斤铁一样，嗓子也被石头堵住了，她在心里不断地问着。终于，她睁开眼来，却是一头大汗。
“好奇怪的梦，”小燕子自言自语道，“不管了，不想了，管他是谁，只是个梦而已，”小燕子自言自语地摇了摇头。
小燕子起床穿上了外衣，也不叫明月彩霞来为她梳妆，便走了出去，想透透气，省得下次再做怪梦。
明月正端着清心散火的白仁汤过来，看到小燕子披着长发就走了出来，赶紧迎了上来，说道：“格格，您起床了怎么也不唤明月过来。这是补汤，您且回房喝了补汤，明月再为您盘发梳妆。”
“好啦，明月，”小燕子一把端过她手中的汤，咕噜咕噜一口气就喝完了，“看我这不是没事嘛，这院子里总共也就你们几个人，盘发梳妆麻烦死了，我只到前院转转透透气。”
明月却是不依，还是帮小燕子简单地盘了头发，又戴好了旗头，才随小燕子一同走到了前院。
“有人在练剑？”小燕子刚经过通往前院的门廊，就敏锐地听到了舞剑的声音，不禁问道。
“格格，是五阿哥，咱们快去看看吧，”明月也探头望去，发现原来是永琪在练剑，立刻殷勤地对小燕子答道。对于小燕子的事情，永琪不分巨细事事关心过问，虽然小燕子对他毫无回应，他也不怪不怨。像是刚才那碗补汤，也是他深知小燕子不爱喝药，便私下询问了太医，亲自熬的。明月在中间最是知晓五阿哥对格格用情至深，便也是盼望着格格能够早日恢复记忆，与五阿哥重归于好。
小燕子却是默不作声缓下了脚步，隐隐约约看到那人的身影飘逸潇洒，宝剑如丝绸一般在他手中自如飞舞，簌簌起落，轻盈却又凌厉，如一朵朵剑花一般绽放在空中。仔细看来，竟是她向往已久，哥哥和她提及过的菱花剑法。她于是忍不住走近了一点，仔细去瞧他的剑法。小燕子看到他今日只着了一件藕色的单衣，剑姿十分利落稳健，姿势变化繁复却不凌乱，心里想着，他算起来也真的是很有天赋。
小燕子见武即痴，不禁把之前他带给自己的异样感受抛在了脑后，在旁边一时看得有些入迷。
永琪练剑时向来专心致志，并未注意周遭环境。这一刚刚收回剑招，回头，便接触到小燕子还沉迷于他的剑招里认真和赞许的眼神。他心头兀然升起一股久违的温暖之意，美好地让他觉得眼前之人好似如雾里看花的幻梦一般。他心驰神往，眸子里全是她的身影，不禁快步走上前，却努力忍住想伸出去握住眼前爱人的手，关切地问道：“小燕子，你起来了。补汤喝了没有？”
“哼，没想到你竟然会菱花剑，”小燕子转过神来，收回自己盯着他的目光，尴尬地哼了一声，“我想再看一次。”有了萧剑的指导，小燕子对剑术更是入迷，这种菱花剑她最为好奇，虽然她此时仍然不喜与永琪多接触，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想再欣赏一次他绝妙的剑招。
小燕子这个神情让永琪想到了两人第一次在皇宫见面的时候，她也是这么上下打量着自己，半点没有一般女孩子的故作矜持和羞怯，神情又骄傲又可爱。
“好，小燕子，”永琪思绪万千，眼前的她和过去的她在他脑海里交汇，只要她喜欢的，他都会为她做到。只见他身姿轻盈，剑锋穿空而过，好似一道银光一般耀目。
此时小燕子的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些画面，一个穿着金色宫装的女子在舞剑，旁边温润的少年在教她剑诀，“胡儿眼泪双双落”。少女一个灵巧的转身，对着身旁的少年巧笑嫣然，少年回应她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宠溺和爱护。那个少女，不正是自己？那个少年，怎么会那么像他。
小燕子握住拳头，第一次不知为何如此抗拒回忆的画面。她努力想把那些画面赶跑。怎么可能，自己和他，怎么会有那样甜蜜的过去。不是的，不可能。小燕子在心里不断不断告诉自己。
永琪这次舞剑却没有完全把心放在剑招上，而是一直留意着小燕子的神情。看到小燕子貌似脸色不愉的样子，永琪立刻停下剑，正上前想问小燕子是不是不舒服，小燕子却骤然变了脸色，却只丢下一句：“我不看了，我回房了。”
永琪只能咽下已到嘴边的关怀话语，看着她毫无留恋匆匆离去的背影，默然持剑而立，眼中尽是一片灰尘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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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过三更，景阳宫一片寂静漆黑。只有永琪的书房的灯还依然亮着。
与萧剑定下一年之约，永琪并不是奢望小燕子能够恢复记忆，宽恕于他，而是希望自己能在一年之内查明当年的冤案，还方家一个清白。到时，再求得皇阿玛一个恩典，萧剑也可与晴儿有情人终成眷属。自己对小燕子，万千的愧疚中总算可以减轻一分。
陈年旧案，灭门之灾，又只能暗查暗访，线索微弱而凌乱，实在不易。
永琪抚额叹息，想起今日小燕子和她说话的样子，而且竟然愿意看他舞剑，他的嘴角勾起了笑意。他是多么想念她纯澈的双眼，想念她俏皮的话语。尽管这样和谐的时光终是短暂，于他而言，却是如蒙大赦一般。他不禁抽出了一张白纸，仔细地描绘起菱花剑的动作分解图形。菱花剑的招数看似简单，其实变化非常细微复杂，全靠个人领悟其精神，剑招描绘起来可谓十分耗时耗力。然而，只要小燕子喜欢，哪怕让他通宵达旦又有何妨。永琪站在书桌前，脑海里想象着小燕子平日里舞剑的俏丽身姿，一笔一笔，勾勒的全是他对她深沉如海的爱恋。
翌日清晨，永琪持着菱花剑的画卷，早早地等在了小燕子的房门外。
明月正端着水盆从小燕子房间出来，看到永琪站在那里，忙上前福身请安：“明月给五阿哥请安。”
永琪对她淡淡一笑，说道：“这是我昨夜描绘的菱花剑剑招。你帮我转交给格格吧。”
“明月遵命，”明月亦是为永琪对小燕子的一片真情深深感动，赶忙双手接过画卷，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五阿哥您何不亲自交给格格，格格已经起床了,明月正要帮她梳妆。”
“还是由你交给她吧,早朝后我要赶往南方处理事务。约莫有几个月多不能回宫.你要好好照顾格格。若有任何事情,要立刻去找令妃娘娘和晴格格来帮忙，”永琪细心的嘱咐着明月。他只想她高兴,不愿惹她不快,这幅画卷还是由她身边信任的宫女交给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