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去医院的春天,我们来聊聊如何赶走郁热、皮疹、咽喉喑哑



春天本应是希望的象征,生机勃发的代表,是万物复苏,出门踏青的美好时节。奈何一场突如其来的疫疠之气,一下子就持续了三年,而且今年的春季尤其严重,多少向往万丈春光的人儿“就地为家”,多少才子佳人婚期再次延迟,多少挥斥方遒的学子寝室枯坐,又有多少居民为柴米油盐而哀叹心愁。
方寸之间,无处安放的灵魂,无处宣泄的情怀,似乎都已郁滞出这个春天最“热情”的火。
冬伤于寒,春必病温
为何春天孕育生机的季节,反倒是疫毒的高发期呢?其实,古人早有明示,《内经》垂训“冬伤于寒,春必病温”,冬气严寒,若感寒邪较重则应时发为伤寒,若感寒邪轻微则当时不发病,到了春天寒温不调,邪气入侵则发为温病。《时病论》中说冬寒“其藏肌肤者,都是冬令劳苦动作汗出之人;其藏少阴者,都是冬不藏精肾脏内亏之辈”。这里肌肤指伤了机表阳气,少阴指伤了内脏阳气,也就是说,只要体内阳气有伤,时机一到就会发病。春季诸阳升发,风气乍起,腠理开泄,正是契合温病的时机,这就好像很多皮疹、咳喘、发热等疾病也很容易在春季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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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朋友家的小孩浑身红色皮疹,但偏巧又不方便去医院,就抱来我们家瞧瞧。孩子蔫蔫的,无高热症状,夜晚哭闹,舌头通体鲜红,舌苔又白又腻,皮疹满布全身……孩子竟可能是出现了如今已近很少发病的猩红热。此时孩子咽喉处已经出现红肿,拒绝喝药,思考再三,故重用蝉蜕、桑叶、金银花、连翘煎汤外洗,三日后皮疹明显消退,开始蜕皮,出现猩红热典型的“袜套样改变”,朋友也才真的放心。
这里以蝉蜕为主药,取散热透疹之效。蝉,虽夏秋时节登场,有“寒蝉凄切长亭晚”之悲凉,然其蜕却有“天生我材必有用”之妙,是春日常用,故择其为今日主角。
蝉蜕
蝉蜕,顾名思义,就是蝉蜕下的壳,科学解释为蝉科昆虫黑蚱的若虫羽化时脱落的壳,小名知了、蝉猴、借落子,可疏散风热,利咽开音,透疹,明目退翳,息风止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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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温热病
肺合皮毛,为脏器之华盖,是构筑机体抵抗的“长城”,主管御邪于外。“温邪上受,首先犯肺”,而风为百病之长,易袭阳位,皮肤最先受邪。春风温煦,开泄腠理,气温变化快,风热作祟,易犯感冒,或诱发“伏气”而致温病初起。风热侵犯肺卫则咳嗽,客于肌表则发热,消耗津气则乏力,上犯头咽则头晕、咽痒。这些都是明显的呼吸道症状,有时候伴随过敏特征。蝉蜕,其性甘寒,入肺、肝经,质地轻扬上浮,善于疏散肺经风热,并且有抗过敏之效。《药性论》言其可“治小儿浑身壮热”,《本草备要》中说蝉蜕“其气清虚,味甘寒,故除风热”,《本草纲目》中明确提出蝉蜕“主疗一切风热之症”,因此其退热之力不用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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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名医张锡纯赞其为“温病初得之要药”,在清解汤中用蝉蜕,治温病初得肌肤壮热,背微恶寒无汗,脉浮滑者。而温病学家杨栗山就对蝉蜕更是极为喜爱,赞其为“斑疹要药”、“温病圣药”。其著作《伤寒温疫条辨》治温病诸方中,就全部配伍了蝉蜕。比如现今流传甚广的升降散,就是用白僵蚕(酒炒)、蝉蜕、姜黄(去皮)、生大黄四药共研细末,和匀,以米酒、蜂蜜调匀冷服。此方之中僵蚕、蝉蜕蕴轻清解热上升之性,姜黄有通行四肢经脉之力,大黄含泻热降下之力,米酒和蜂蜜为引导,升降同调,共奏升清降浊、疏风清热之功。
人体之内,气机升降是调节生理的基本动能,肺主一身之气,司呼吸,主宣发肃降,开窍于鼻,通皮毛,与大肠相表里。以药测证,僵蚕和蝉蜕散肺热,大黄泻大肠火,故而升降散主要调节的是肺气之升降,具清热解毒之功,可用于温病、疫毒等,也可以作为预防瘟疫之方。若风热上扰,咽喉肿痛,内有郁热,大便干燥者,可用其表里双解。此外,此方也常用于头面部、口腔、咽喉热象明显者,如头面肿大、咽喉炎、咽部化脓性感染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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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喑哑疾
目舌口鼻耳,是我们身体感觉系统的重要感知器官,任何一部分的感受缺失都会造成情感上的严重创伤。喑哑,意思就是声音嘶哑或口不能言,有咽喉部位引起的,也有大脑受损引起的。陈藏器的《本草拾遗》载蝉蜕“主哑病”,其实它能疗的就是风热郁积导致的喑哑。众所周知,喉咙是气体出入之通道,“肺为声音之门”,声由气而发,根在脏腑,发声主要与肺肾相关。肺本属金,古人云“金实则不鸣,金破亦不鸣”。张景岳曾解释道:“金实者,以肺中有邪,非寒邪即火邪;金破者,以真阴受损,非气虚即精虚也”。
生活中,我们经常见到,有些人熬夜之后,第二天声音嘶哑了;有些人抽烟饮酒,嗓子说话生疼;有些小宝宝,连续几日啼哭,声音嘶哑;还有些一感冒就嗓子难受,说不出话来。这些发生比较快速,大多属于火热阴亏。此时,就需要寒润宣发之品来解决问题。《本草纲目》说蝉蜕“可治大人失音。”张锡纯在《医学衷中参西录》中明言“蝉声清脆,善医喑哑。”
蝉,气寒无毒,其声悠远高亢,“处极高而守廉不食,吸风得清阳之真气,故能去湿散风;饮露得太阴之精华,故能涤热解毒”。其壳质轻归肺,性浮走上,可消肺中火邪,契合病机,专破金实不鸣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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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皮肤疹
中医认为:“风胜则痒,善行数变”。蝉之幼虫潜伏土壤之中,吸食树根汁液,体内积数年土木之气,后羽化成蝉,留下蝉蜕乃甘寒之品,具土木之性,对于风邪伤及皮肤之疾,实有良效。蝉蜕入肺、肝经,可开宜肺气,清肝透发,透疹外出之效。《医学衷中参西录》取类比象言蝉蜕:“善托隐疹外出,有以皮达皮之力,故又为治隐疹要药。”《本草备要》中则记载:“其体轻浮,故发痘疹……其蜕为壳,故治皮肤疮疡隐疹。”
瘾疹,就是现在的荨麻疹,责之为风热邪气郁滞肌表,壅塞皮肤。主要表现为皮肤突然出现红色或苍白风团,时隐时现,瘙痒难耐,属于一种过敏性皮肤问题。蝉蜕具土木之性,清肝凉血能祛风止痒,走皮肤宣发透疹,现代研究证明其能抗过敏,故而善治荨麻疹。
若嫌独一味蝉蜕效力较轻,则可合近代名医祝谌予所制脱敏煎(防风、银柴胡、乌梅、五味子),融清热、养肝、敛阴于一体,药简而效彰;若为老年血虚生风,瘾疹瘙痒者,宜与四物汤合用,可达“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之效。若皮疹鲜红,搔痒感较重,则可选择祛风凉血的成药“金蝉止痒胶囊”,此方是“龙胆泻肝汤”和“消风散”基础上组方而成,具有清热解毒、燥湿止痒,凉血祛风之力,适用于湿热内蕴所引起的过敏性皮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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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小儿惊
蝉蜕治惊分两种,一种是肝风内动,肝阳上亢导致的惊风,本品入肝经,能疏散肝经风热,又能凉肝息风止痉,可用于小儿急慢惊风,破伤风等,具体表现有高热、神昏、肢体抽搐、肌肉痉挛、手足不自主颤动等,《仁斋直指方》治破伤风五七日未愈,已至角弓反张,牙关紧急者,重用蝉蜕为末,用好酒一碗,煎滚服之,名曰秘传独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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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种则主要是指小儿夜惊,也即夜啼之证。夜啼者,多与脾脏虚寒、肝经积热、遭受惊吓有关。此种小儿常常会表现出入睡后不安稳,易醒、醒后啼哭不止,或夜间睡中突然哭闹,受体时作抽动,如做噩梦,不易清醒,面色发青,口唇及鼻根部尤甚等症状。蝉习性昼鸣而夜静,蝉蜕能清心肝火,有镇静安神之效,故能止小儿夜啼。比如《普济方》中记载的蝉朱散,以蝉蜕、朱砂、白茯苓各等份,研细末,专为小儿夜啼所设。因朱砂有毒,有人忌之,故留一个适用小方子,可取蝉蜕10克,炙甘草15克,加清水适量,煮大火煮沸后改小火煮10分钟,取汁,1天之内喝完即可。蝉蜕清肝镇惊,炙甘草和中补脾,二药相合扶土抑木,安神止啼,一般喝3-5天即可明显减少夜啼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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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之前听一老中医说其早年行医乡间,见小儿多穿开裆裤,夏季随地而坐,偶有毒虫蚊蚁叮咬小儿阴茎,致阴茎红肿,包皮晶莹水肿的,以蝉蜕15克,煎水熏洗,然后毛巾蘸汁热敷,几次即消。此法在《澹寮集验方》中有记载:“单用蝉蜕1两,煎汤洗患处,用于小儿阴茎忽肿,可使痛止肿消”。
汪昂的《本草备要》中曰:“其性善退,故退目翳,催生下胎。”蝉蜕尚有清肝明目退翳之效,为眼科常用药,可治风热上扰、肝火上炎之目赤肿痛。《名医别录》也有“主妇人生子不下”的记录,说其催生下胎,大致是因为蝉蜕属于虫类药,对“其性善脱”而具走窜之力的性能推测。中医这门实用技术是建立在医学实践的基础上的,推崇蝉蜕的杨栗山就说:“孕妇患温病,余屡用之,每收奇功。未见动胎,此阅历之言,不必质疑于禁用二字矣。”不过,人家是中医大家,吾等小心为上,妊娠者仍遵慎用原则。此外,李时珍谓蝉蜕“治痘疹作痒,实热有余者宜之,如其气虚作痒,勿混用”,也需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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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居于家,没有阳光,没有春风,即使没有外界触发条件,情绪不能宣发,也能内郁化火而成温病。所以,朋友们给自己的“坏情绪”找一个窗口吧,让它们晒晒太阳、吹吹风。
因为生活虽苦,未来仍然可期!
即使苦闷之中,我们也可以学一学蝉的意境。“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在家修身养性,丰富自己,沉淀自我,因为只有“厚积”才会有“薄发”的可能。能够从困难中站起来的人,才会是真正的“孤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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