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一、 一错再错的计划
二、 自投罗网
三、 武装押运
四、 移交
五、 绝食抗争
六、间谍审讯
七、求救短信
八、转送监狱
九、狱中生活
十、获释
狱中生活
第4天(6月19日/星期一MONDAY)
早上,从喀布尔机场起飞的航班准时地掠过头顶的天空。
来到这个监狱不过三天,我已经通过每天有规律的飞机轰鸣声,判定出我们这栋楼房应该就位于喀布尔机场飞机起落的航线下。早上航班是8点至9点起飞,下午的航班则是18:00点左右到达,但没有夜班飞机起降。塔利班上台执政后,阿富汗民航客运正在逐步恢复。喀布尔直飞中国的航班最近也已经通航,每周星期三有一班直飞乌鲁木齐的航班,但不能确保每次都能正常启航,原因是客流极不稳定,如果航班预定乘客达不到载客数量要求,航空公司不愿意亏本,会临时取消航班。
今天是奥马尔送早餐。我很纳闷,难道BOSS也要送餐?我转身问梅森。
“No。”梅森摇了摇头, “这里的BOSS不是他,而是Hamze(哈姆兹),你很快就会见到。” 梅森说完就将一块馕塞进嘴里。
看来我有点以貌取人,自己误会了。不过奥马尔这个人确实跟其他塔塔有所不同。他不仅有文化,而且整个人显得很有派头,在阿富汗穆斯林中,一个受过宗教教育的阿拉伯人是很受当地人尊重的。
早餐过后,我注意到今天上午整栋楼都显得出奇的安静。一般来说,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今天我们这里要出点什么事?我心神不宁,走到窗前,撩开帘子向外张望,一个塔塔也不见,反倒是看见米勒独自一人又在平台上优哉游哉地晒起了日光浴。可是今天的他却令我惊讶不已,他居然剃成了一个光头。估计是在昨天,塔塔陪他去买冰激凌时,顺带剃了个光头。不过最近这几天能明显地感觉到,喀布尔的天气已经开始逐渐地热了起来。
正当我左顾右盼的时候,院子的大门突然被轰轰隆隆地推开,每个塔塔的手上都提着一个纸盒子,叽哩哇啦地走进了大楼。瞬间,寂静一下子被打破,楼房里又开始喧腾起来。原来几个塔塔是跟着他们的头儿一起外出采购买风扇去了。现在,他们准备开箱,给每个房间里加装一个吊风扇。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算真正看到了这里BOSS的庐山真面目。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个子在一米七左右的年轻人,他说话不多,不苟言笑。先是在我们监舍巡视了一遍,然后就指挥贾维德、伊格巴勒和奥马尔他们几个人,分别给几个监舍安装吊扇。我仔细地看了一下,这个吊扇是个塑料制品,叶片直径大约50CM左右,在我们国内顶多就算个大玩具而已。贾维德直接把电扇固定绳索栓在房顶吊灯的电线上,悬在半空。当电源接通以后,吊扇转叶就会一直发出“呜呜呜呜”的风鸣声,灯泡一闪一闪的,感觉悬吊吊的,一点也不安全。
我抬头望着头顶旋转的吊扇,仿佛看到一个奔跑的身影,不知疲倦,气喘吁吁,风声如泣。
当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我开始跟着梅森学习认达利语单词。在阿富汗,官方语言有两种,一是达利语,二是普什图语,当然由于美国人的入侵,英语也逐渐在喀布尔精英阶层普及。达利语,也叫波斯语,或者这样说吧,阿富汗人说的波斯语其实就叫达利语。
伊朗波斯语、达利语和塔吉克语实际上是同一种语言,三者之间基本可以无障碍交流。达利语仅仅是阿富汗官方的叫法,目的是和伊朗的波斯语区别开来,阿富汗民间更喜欢用“Farsi”(法尔斯)这个称呼,实际上就是波斯语(Pershia);而塔吉克语由于使用了西里尔字母,只能算作波斯语在中亚的方言。一般认为,现在阿富汗的达利语属于波斯语的一个方言,只是语速上要快些,语法和一些词汇稍有不同。这是因为阿富汗达利语在日常词汇方面和普什图语有非常大的交融的缘故。据说达利(darī)是从“达尔”(dar)派生而来。“达尔”,本意是“门户”,特指宫廷;因此“达利”意为“起源于宫廷的”。8世纪后,中古波斯语融合阿拉伯语后产生了新波斯语。由于新波斯语是萨曼王朝宫廷中通行的语言,故又称为达利语。此时的波斯受到阿拉伯人影响很深,所以新波斯语中有大量的阿拉伯语借词。
而普什图语却跟波斯语有很大的区别,主要在阿富汗兴都库什山脉南部普什图族地区广泛使用。塔利班就通行普什图语。如果我们把整个阿富汗以兴都库什山脉南北区划,那么北部地区主要就是说达利语和塔吉克语,南部地区一直到东边巴基斯坦的白沙瓦及其北部山区则主要讲普什图语。它们都属于印欧语系的伊朗语族。但讲达利语的人未必懂普什图语,而操普什图语的人一般都能通达利语。这种情况在阿富汗农村尤其明显。
今天,我跟梅森大致学了十几个日常生活用的达利语名词,并工工整整地记在了一张纸片上。最让我好奇的是这个拼写成“Chai”的单词。按照梅森的波斯语发音,这个意思为“茶叶”的达里语词恰恰就读着“Chaye(茶叶)”。那么我就在想一个问题,即这个单词一定是一个“对音词”,它应该是源于东方中原人对“茶叶”的读音。从这个达里语词,我们似乎可以找到古代丝绸之路一些“东西方文化”交流的直接线索,即大波斯文化圈与中原汉语文化圈相互影响的佐证。这个词也跟英语里的“tea”一样,直接源于中国南方,尤其福建闽南方言对“茶”的发音“dei”和“te”。你如果愿意深入去思考,你又会发现“茶叶”由东向西的传播要远远早于“te(茶)”通过海上丝绸之路向英语世界的传播。
梅森给我上课相当的认真负责,我们从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开始学习单词,每一个单词他都要用英语再给我解释一遍,直到我表示理解为止。整整一个下午,梅森都被我缠住问这问那,他好像也乐在其中。“下课”后,我举着茶杯,用刚刚从他们那里学来的达利语,分别向梅森和伊布拉希姆两人致意,“请喝茶(Chai),Have a tea,Please(请喝茶)。”我们三个人就像举杯庆祝一样,高兴的一饮而尽。
Kholei帽子
Kamiss长袍
Partouk裤子
Chai茶叶
Khar驴
Asbe马
Bouz养
Aloo李子
Kharboze甜瓜
Anbeh芒果
Chagho水果刀
Bereng米
Polo抓饭
Kase盘子
Khiyar黄瓜
Siybzamini土豆
Saot手表
Gojeh樱桃
Doushak地褥
Balesht睡垫
Kampala毛毯
Let灯泡
Saket开关
Dastmall围巾
Ghashough汤
Panka风扇
Hamaz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