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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7日
最近实在是太能睡了些，听说很多人怀孕之后会失眠，以前经常熬夜的我反倒是觉得最近睡得更加安稳了些。
我坐起身来，手放在小腹的地方，愈加坚信这其实是一个礼物吧？
我打开手机，微信上我闺蜜的小群里，我的闺蜜罗舒在群里发了一个重磅消息，吓得我手机都差点掉在地上。
罗舒：“你们听说了吗？”
“我们学校有女生……”
“怀孕了！！！”
我咽了咽口水，难道是我的事被谁发现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是去买验yun棒那会儿？还是去买药的时候？
我冷静下来回复了一句：“是谁？”
胡程程也突然冒了出来：“真的吗？不会吧！”
我们一中好歹也是个挂名的重点中学，虽然近年来的升学率大不如从前，但在市上甚至省上还是有个好名声的，这样的事在我们学校应该是不怎么常有。
我有些焦虑地按在小腹的地方，目光飘向那边的抽屉，要不我还是……
罗舒几乎秒回道：“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肚子都好大了，那人昨天下午说早晨在医院产科看见她了。”
“说确定是我们一中的学生。”
看到这儿，我才舒了口气，原来不是我。
不过，我们学校除了我竟然还有别人也怀孕了？而且，月份还挺大了？
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一中竟然还藏着这么多孕妇？上一次这么震惊，还是在得知有很多人在垃圾场旁边爱爱的时候。
那我现在，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吗？我叹了口气。
同周炀打了个视频电话，他和之前见到的一样，头发清清爽爽的，坐背后是他的房间，盲猜他又在玩电脑了，“宝贝，想我了吗？”
“嗯。”我的声音很小，可他还是听见了，笑了一声，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今天怎么主动承认想我了？”周炀笑道，许是看着我身上还穿着睡衣，问了句，“我的宝贝是刚睡醒吗？”
“嗯……最近是有些能睡……”
“刚睡醒就想我啦？有些受宠若惊。”周炀又开始耍嘴皮子，这时候我总是说不过他。
我沉默不语，正想跟他讲一下我从罗舒那儿听来的事情，那种反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我捂着嘴下床冲向卫生间，到了又干呕了一阵，什么也没吐出来。
回来之后，周炀皱着眉头看着我，“你还好吗？是不是宝宝一直折腾你？下次见面我得好好教育教育这小子。”
“你能怎么办？”我倒是当真了，以为周炀真有什么解决孕吐的方法。
“你说呢？”周炀带着坏笑，被他戏弄过很多次的我这次反射弧短了不少，立马意会到他的意思。
正想骂他两句，胃里又开始泛酸了，我又捂着嘴跑开了。
周炀眉宇间都是心疼，“看着你这么辛苦，我真的觉得自己没用，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还让你怀上了孩子，要不咱们还是去医院……”
“我不！”即便我偶尔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想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看来我猜得不错，他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宝宝......
“蓁蓁，你知道吗？”周炀说道，“学校里有个女生肚子被人.搞大了，最近被爆了出来，我一直有听说这事，那男的也是个怂货，女生在学校论坛上一直被骂他也没见站出来过，我实在不想你也遭受这样的非议。”
我一面惊讶，原来这事就连他都已经知道了，如果罗舒和他说的是同一件事，那这个瓜多少算是实锤了。
“绝不骗你，我昨天在医院亲眼所见。”周炀说道。
我心里十分复杂，我这个人本来就有些偏执，自打几天前我决定了想留下这个孩子，就希望周炀也能支持我。
可是他好像一直在逃避。
既然不想我被人非议，他一开始为什么还要让我怀上他的孩子？
我情绪有些激动，睫毛不停地颤动着，有些难过地看着他。
或许是情绪不太好的缘故，腹部传来了不适的刺痛，我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实在忍不住那痛感，唇齿间发出了细微的声音：“呃啊……”
我扶着小腹缓缓躺下，轻轻地揉了揉，手机落在了一旁，我疼得实在是没力气去捡，只依稀听见那边传来周炀焦急的声音。
“蓁蓁你怎么了？”
“蓁蓁你说句话！”
我歪过头瞥了一眼，周炀看上去的确很紧张很担心，可我也没法拿起手机，只得稳住呼吸，说道：“我……我没事……”
“你别吓我，你是不是吃药了？”周炀问道。
“没……没有。”我还是挺怕疼的，一想到网上说吃药可能引发的问题，我就下不了这个狠心。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我怕我的声音被听出端倪，于是干脆没有吱声，妈妈在门外喊道，“赶紧起床吃午饭了。”
我已经连着好几天把早饭时间睡过了，好在最近爸妈的注意力都不在我这儿。
“知道了。”我尽量小声地回答道。
腹部的疼痛没有因为平躺而减轻，但我也只能强撑着起床，拿起手机跟周炀说了回聊就挂掉了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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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衣服洗漱的时候，我才看到我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一看就很病态。
我出了卧室，爸爸已经在饭厅坐好了，妈妈端出最后一盘菜，也在爸爸旁边坐了下来。
妈妈坐下的时候还捶了捶腰，腰间系着的围裙把妈妈的小腹勒出一个十分显眼的弧形，原以为妈妈也是刚怀上呢，看来是我错了。
他们瞒了我那么久，要不是这次的事情，恐怕他们也是不打算跟我说了，我在这个家里连个基本的知情权都没有。
看到爸爸这样我也该对男人死心了，嘴上说着这样对妈妈好那样对妈妈好，结果妈妈挺着肚子还要为他做这做那，他只知道坐在这里等投喂。
周炀不也一样全靠一张嘴么，就把我骗得团团转，让我输得心甘情愿。
“呕……”妈妈不知道是闻到了哪个菜的味道，捂着嘴朝一边干呕了两声，爸爸伸手顺了顺妈妈的背，叹息道，“这孩子怎么这么折腾？这都快六个月了还让妈妈难受，哪有蓁蓁当时乖？”
我扒拉着碗里的米饭，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对于爸爸对我的各种看法，我都已经麻木了。
在外面，我从来都是别人家的小孩，学习好又听话，可是在爸爸这里永远不曾听过好话。
我还很小的时候，就在外婆那里听说过，我出生的时候，爸爸和奶奶看到我是个姑娘，就差把我装在垃圾袋里扔了，我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奶奶一直撺掇着我妈给她生个孙子。
妈妈本来说是照顾我的感受，一直拒绝，可现在，我觉得我遭受了背叛，在这个家里最后一个爱我的人都没有了。
不知道为什么，怀孕之后我的情绪变得消极了许多，动不动就想哭，此刻吃了几口饭之后，加上悲伤的情绪喷涌而出，那种想吐的感觉又出现了，我强行忍着，不住发出“呃”的声音。
“我刚打电话问了一下陈医生，最近产检是有专门的通道的，人也不多，明早我们就可以去。”自从我知道了这件事，爸爸在我面前更加不用避讳了，“我们也可以去问问医生，这六个月了怎么孕吐还那么厉害。”
提起医生我倒是又想起了什么，为什么周炀昨天会跑去产科？那么……舒舒口中的朋友就是周炀吗？
周炀在产科看到那个女生，回头告诉了舒舒？我觉得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事情一般，腹中那种不适感更加强烈了，我加快速度吃完了碗里的饭，跑回了房间，第一时间就冲进卫生间，把刚刚吃的东西又全数吐了出来。
太遭罪了，我已经好几天没有正常进食了，腹部现在又隐隐作痛。怀孕这么不容易，为什么妈妈一定要怀二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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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疼得没力气动，可也知道不能这样坐在地板上，容易着凉，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
我一步一步挪回了床上，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只想直接躺下来休息一下，缓解一下身体的不适。
一想到大家都在欺骗我，我的泪水便不受控制顺着脸颊流下来，我甚至连抬手擦泪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抱着被子蜷缩着。
我害怕我最后会一个人面对这一切，这样异常的疼痛也让我害怕会这样失去这个宝宝。我苦笑着，自然流产好像也挺容易的，当初又何必考虑怎么打掉他，他自己现在好像也不大想留呢。
刚刚进屋的时候没来得及反锁房间门，现在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妈妈走了进来，声音很轻柔，“蓁蓁，在干什么？”
我咬咬牙抬起手擦掉了脸侧的泪水，不想被妈妈看见。
“妈妈的宝贝女儿怎么哭了？”我的床边明显感到有陷下去的感觉，妈妈在我背后坐了下来，手随便放在了我的腰畔，吓得我全身紧绷。
“别碰我。”哭过之后我带着点鼻音，小声地喃喃道，“你们只要关心好妈妈肚子里的宝宝就好，那才是陆家的宝贝。”
妈妈的手拿开了，沉默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唉，这事你以后会明白的，现在跟你讲还太早。”
我脸青一阵红一阵的，殊不知那事我已经背着他们偷偷做过了，肚子里还留下了恶果。
“你只要相信，妈妈会爱他，也会同样爱你的，你和他都是妈妈的宝贝啊。”妈妈自言自语地说道，“你要不要摸摸他？他已经会动了，最近还挺活跃，不像你那时候文静得很，我那时候就知道我的蓁蓁会是一个乖乖女。”
妈妈说着，捉起我的手放在她凸起的大肚子上，肚子里的小生命真的在动诶，似乎很抵触我这个陌生人的手，他不住地踢打着妈妈的肚子，引得妈妈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我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肚子里的绞痛好像也好了不少，我坐起身来，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和妈妈这样近距离接触过了，之前也完全没有注意到，妈妈的肚子其实已经很明显了，我对妈妈的关注也太少了点。
妈妈把我搂在怀里，说道：“蓁蓁也是大姑娘了，很多事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
手机很不合时宜地响了，我瞥了一眼是周炀打开的视频连忙挂断了。
“谁啊？”妈妈问道。
“舒舒，肯定是问我作业是啥，这不也快开学了么，都开始写作业了。”我连忙胡诌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只好祈祷周炀这家伙不要再打过来。
“好了，我的学习委员，你该和同学打电话就打，该休息就休息，妈妈一点都不担心你，只要是你的选择，妈妈都支持。”妈妈说完，帮我掖了掖被子，起身出了我的房间。
只要是我的选择……
我把手放在小腹上，指腹轻轻地打圈按摩着，妈妈说的也包括这个孩子吗？
我给周炀拨了回去，他看到我眼圈微红，问道：“你怎么又哭了？”
他的语气里没有不耐烦，可我听了还是觉得很心酸，我多想他现在就在我身边，让我扑在他的怀里狠狠地哭一场。
“怀孕的时候哭会影响宝宝颜值的哦，你那天不还问我觉得宝宝会长什么样么，哭多了当然是更像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周炀说道。
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
周炀关切地问道：“腹痛好一些了吗？中午有没有按时吃饭？”
我点了点头，“好多了。”
“小子，你要是再折磨妈妈，爸爸以后可不会放过你。”周炀威胁道，那认真的模样终于让我破涕为笑。
他是爸爸，我是妈妈。
这样的称呼有种好奇妙的感觉。
他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喜欢这个孩子，最起码他也会和我一起期待他的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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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8日
今天我醒得比前两天早了些，恍然发现今天是元宵节。
我想起爸爸昨天说今早要带妈妈去产检，这个时间大概刚出门不久吧，我大胆地穿着睡衣出了房间，在餐桌上看到了妈妈给我留的小纸条——
蓁蓁，保温桶里给你留了汤圆。
我回房间洗漱，刷牙的时候又不住地呕吐起来，这孩子在我肚子里不声不响地待了六周，我还以为他能安安稳稳地让我度过这个孕早期，这两天接二连三的孕反才让我明白，还是我太天真了。
想起妈妈现在快六个月了偶尔都会有反应，我甚至有些担忧开学之后我要怎么办。其实也不必担忧这么多，毕竟这肚子大起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了。
我吃了点汤圆，惊喜地发现居然没有反胃的感觉，我总算是能找到一点我能咽下去的食物了，可这毕竟是甜的，孕妇又不能吃太多糖，而且不光是糖，很多东西都不能吃了，我实在是太难了。
原本前些天就要开学的，但是一直推迟，如大家预料的一般，明天也无法开始正常上课。班群里，班主任发了最新的通知，还拉进来了一个人。
班主任：“因为个人原因不太方便带班，所以学校临时为大家安排了代课老师。”
这消息一出，大家都炸开了锅，本来就剩下了高三最后一学期，虽然喊着讨厌班主任，可真要换人的时候还是非常统一地不答应。
但是，学生们的反抗没有任何作用，新来的代理班主任兼物理老师无视掉了群里对他的不欢迎，自我介绍了一下，他是一名刚毕业的研究生，比我们也就大个六七岁的样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是我们还是学生，对方是老师，很快大家就消停下来了。
我看了看校方发的一日常规，叫苦不迭，这可真是晚睡早起的典范呢，我现在这么容易犯困怎么熬得住？
临近中午的时候，爸爸妈妈才回来，爸爸刚一回家，看到睡眼惺忪的我，顿时脸色铁青，“一天就知道睡，妈妈回来晚了也不知道把饭煮上，除了吃和睡你还会做什么？”
我有些委屈，我每天也没闲着啊，除了老师布置的作业以外，我自己还每天做卷子看书学习，可是在爸爸看来，这也等于游手好闲。
妈妈拦着爸爸，笑了笑，“你别这样，饭我来做，蓁蓁高三每天学习任务也很重了……”
“你就知道惯着她！女孩子好吃懒做，以后哪会有人敢要？”爸爸今天心情好像还不错，被妈妈劝过之后也只是吐槽了我两句，转身就回房了。
我真的一无是处吗？好像……从小到大，我除了学习稍微好点，并没有别的优点了，难道我真的不配被人喜欢吗？
我觉得很难过，本来想问问周炀，可又害怕他会觉得我矫情，非常无助了。
爸爸的心情着实不错，我以为吃饭的时候他看到我又会说我，结果并没有，甚至他还在笑。
我听到妈妈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回公司那边？”
爸爸说道：“买了十号的机票，到时候我就先一个人过去打理公司的事情，你呢就安心在家里养胎。”
爸爸现在真是三句话不离妈妈肚子里的宝宝，我真不知道，如果妈妈这一胎又给他生一个闺女他要怎么办？难不成还要和妈妈离婚？
妈妈看了我一眼，才对爸爸点了点头。我对此都已经麻木了，脸上应该没有任何表情了。
“我问过老陈了，他悄悄地跟我说了，你肚子里的不出意外应该是个儿子。”爸爸又高兴地说道。
听到这话，我鼻子一酸，端起碗来猛的吃了一口饭。
“陆家有皇位等着你儿子继承？”我冷笑了一声，为了防止被爸爸打，连忙逃跑了，没想到一个碗飞了过来，正好不偏不倚砸在我头上，随即听到哐的一声，碗在地上摔碎了，我的额角也有温热的血缓缓流下。
妈妈吓坏了，赶紧把我拉开，我甩开了妈妈的手，回屋反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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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9日
我没有告诉周炀我受伤的事，也不愿意让他看见我受伤了，所以从昨天开始我就没有接过他的视频，起初他还让我看看他，后来他也开始以牙还牙把摄像头关掉了，场面一度不是很愉快。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额角的伤经过一晚上已经结痂了。我这几天的脸色本来就不大好，更别说此刻额头上又多了道疤，实在是不想让周炀看见。
我一直蜷缩在床上的角落里，靠着墙，隔一阵又看看周炀有没有给我发消息，可是从昨天闹得不大愉快开始，他就真的没有再理过我。
大概真的是我不对吧，周炀对我好像已经很宽容了，可是我一再地推开了他，就算他生气了也是我咎由自取。
我的小腹有些抽痛，这个孩子竟然成了现在唯一陪在我身边的人了，或许以后也是如此……
我不能失去他。
我更加坚定了这样的想法。
昨天下午妈妈也来敲过几次门，我实在不想看见爸爸那个样子，更何况我本来就什么都吃不下。
等了好久，看了无数次手机，终于，周炀又给我发来了消息，可是我打开的那一瞬间，愣住了。
“陆蓁，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这还用说么？他成了我成长中唯一一次叛逆，他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啊，就算没有宝宝也是如此。
“男朋友。”短暂地间隔了一两分钟的样子，我回复道。
“你觉得像吗？”周炀又问道。
怎么就不像了？我觉得他就像是来找茬的一般，可我觉得好累，没有精力和他争论这些。
“男女朋友应该怎样？天天陪着你哄着你吗？如果是这样，那就当作我喜欢错了人。”
“陆蓁，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
我眼里的周炀么？
我苦笑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真希望自己以后不要再这么爱哭才好。
我和周炀一直都是很普通的同桌关系，垃圾场事件之后，他就把倒垃圾的时间提前了，或者是找别人和他一起去。
有一天下午倒垃圾的时候，我见到了传闻里周炀的前女友，我听故事的时候内心毫无波澜，可真当人站在面前的时候，我才惊讶地发现，其实我心里是羡慕她的。
在为期不长和周炀做同桌的时间里，我也发现他其实很温柔很细心。对陌生的同学尚且如此，如果是他的女朋友，肯定得是关怀备至了。
周炀的“前女友”是另一个学校的，她长得就挺白净，再加上很明显化了妆，走到学校里吸引了许多男生的眼球，和走夜店风的社会妹子截然不同。
一下子让我想起周炀那句话，他喜欢的女生应该也很厌恶，果然如同周炀所说的那样。
可是万万没想到，几个月后我会被这个妹子关在体育器材室里，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我几近绝望的时候，周炀找来了，把我从无边的黑暗里解救了出来，我激动地一下子扑在他怀里哭起来，他也温柔地哄了我几句。
我们一直尴尬地走着，良久我才开口问道：“那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周炀道。
“嗯……那你觉得，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话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这种话断是不可能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就连我的两个闺蜜都觉得不可置信。
周炀驻足，愣在了原地。
我心跳加速，等不到回应，整张脸都开始发烫，便找了个借口，“那个，我家还挺远的，不用送我我自己可以回去。”
周炀在后边抓住了我的手，清冷的声音问道：“你确定？”
“我天天都自己回家的……”
“我不是说这个！”
他的语气突然强烈了些，我反倒有些退缩，可还是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颤颤巍巍地说道：“那当……当然。”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周炀微微勾了勾嘴角，手从我的手腕滑落到手掌心，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学霸女朋友，请多指教。”
............
我眼里的周炀是让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乎我的感受这样一个存在。
可是我好像错了，一个人从来对自己最好的就是父母，我爸妈对我尚且这副样子，我又怎么配得到别人的关爱呢？
那时候，周炀或许只是对我有那么一点恻隐之心罢了，和我这样的人，久处必会觉得厌烦的吧。
我瑟缩在墙角，可能是太久没有吃饭了，我的头有些晕晕乎乎的，腹部的不适感也愈发强烈了些。
我好害怕，我不知道怎么和周炀解释，这次是我不对，他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没有听见敲门声，那来的人肯定不是妈妈，想来一定是爸爸要打开这扇门来教育我了，我一下子在床上坐直了。
门打开了，只见爸爸一只手里拿着皮带，另一只手从门锁上拔下钥匙，铁青着一张脸说道：“就你脾气大是不是？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妈妈见状赶紧来拉住爸爸，我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起身的时候差点晕倒下来。
“蓁蓁，你赶紧出去躲躲。”妈妈喊道，整个人卡在爸爸身前。
我从不相信有人能习惯挨打，至少我从小被打到大，一想起爸爸要揍我还是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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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0日
晚上捱了许久才睡过去，早上我是被关门的声音吵醒的，我原以为是周炀出去了，还没睁开眼睛的时候在身边胡乱摸了一把，发现他还在。
所以，现在是谁回来了吗？
我一下子惊醒过来，是周炀的爸妈还是他的哥哥？
周炀更离谱，被我弄醒了也直接坐了起来，发型也和平时不同是个顺毛的周炀。
“怎么了？”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学委同学，你是来我家监督我在家自习情况的吗？”
“嘘。”我捂住他的嘴，超级小声地说道，“好像是有人回来了。”
正当我们眼神交流的时候，门被打开了，“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没起床，你记得……”
是周炀的妈妈，我没想到第一次和她见面竟然是这种情况下，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我是那种很轻浮的女生，可是我现在穿着周炀的睡衣坐在周炀的床上，眼睛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周炀，看着就很轻浮了。
“妈，是这样的……”周炀立马解释道。
周炀的妈妈表情严肃地看了我一眼，说道：“行了，你柳姨跟我说过了，我只是没想到你直接就把她带回家了。”
“她最近身体不太好，我作为她肚子里的宝宝的爸爸，是有责任和义务照顾她的。”周炀起身说道。
我很尴尬，原来阿姨什么都知道吗？那她会怎么看自己呀？
“少贫，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陆蓁同学说。”周炀的妈妈把周炀叫了出去，周炀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了。
我胆战心惊地坐在原地，两只手在被子下面不安地互相拨动着，那些小说和影视剧里的情节出现在我眼前：
给你xx万，离开我儿子！
“阿姨好。”我还是主动打了个招呼。
“没事，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随便一点。”周炀的妈妈说道，“我这个人看上去比较严肃，其实不难相处的。我听炀炀说过，从上高中以来就经常在家里提起你，让我很欣慰的是，他犯的事越来越少了，成绩也比以前提高了些，我觉得多多少少是受你影响的，所以我并不反对你们交往。只是，这次他跟我说你怀孕了，我觉得为时尚早，这臭小子我已经教训过他了，如果你想清楚了可以来找我，我帮你安排手术。”
“谢谢阿姨，不过……我觉得没必要，宝宝是无辜的，如果阿姨不喜欢的话，我可以走得远远的，请让我留下他。”我听她这话，横竖就是想让我打掉这个孩子，况且她和那个妇产科医生还很熟的样子。
“既然你自己都决定了，我也不好干涉什么，炀炀那臭小子要是欺负你，你也可以跟我说，我收拾他。”周炀的妈妈也没再多说，反倒是最后一句话让整个氛围都变得轻松起来。
炀哥他怎么会欺负我呢？
等到阿姨换了身衣服又出门了，周炀才没好气地跟我说道：“你看，当初说跟你的妈妈坦白我得负荆请罪，结果跟我妈坦白的时候，挨打挨骂的照样是我。”
我这会儿才知道，他说的负责任绝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而且，他好像很早就注意到我了，比我说喜欢他还要早，比我们做同桌都还要早。
其实，他比我大胆多了，至少他敢跟他妈妈说，而我至今不知道怎么对妈妈开口。
周炀表示最近要好好钻研厨艺，以后可以养好我这个挑食的馋猫。
我倒是又有些困了，平时在家里能睡到吃午饭，今天早上意外地醒这么早，不一会儿上眼皮和下眼皮又打架了。
周炀把我抱回床上，“困了就再眯一会儿，等下早饭做好了叫你。”
我点了点头，裹紧被子又闭上了眼睛。
要是以后真的能一直被周炀这样照顾着，我倒是挺乐意的，只是我很清楚这不太可能，要是爸爸知道我现在躺在男孩子的床上，肯定会说出很多难听的话。
好在，爸爸今天下午就要走了，等我晚些回家的时候，家里应该就只剩下妈妈了。我大概……也该找个时间和妈妈坦白一下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只感觉有人轻轻地捏了捏我的鼻尖，我一下子醒过来，只见周炀身上还穿着围裙，温柔地看着我。
“蓁蓁，起床吃饭了，吃了再睡也行。”
“吃了睡睡了吃，我又不是猪。”我喃喃道，慢慢地坐起身来，被周炀牵着去吃饭。
室内的温度刚刚好，穿着睡衣不冷也不热，我吃着周炀做的饭，没什么感觉，嘴里也没什么味道。
“蓁蓁，刚刚胡程程打电话找你。”周炀把手机递给我，“你吃好饭了给她回个电话吧。”
我想着肯定是昨天我骗妈妈说在程程那儿，她打电话来和我对口供的吧。
简单地吃了几口饭，我就拿着他的手机回了他的卧室。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我的指纹加上去的，竟然可以直接打开他的手机，在通话记录里，除了程程的一通电话以外，还看到了一排来自我妈的未接电话，时间是今天早上。
我先给程程回了个电话，刚接通，电话那头程程非常八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嗬，陆蓁，看不出来呀，你居然和周炀同居了？哼，刚刚打电话过来，你家炀哥语气冷冷的，说什么蓁蓁还在睡觉，等下让她给我回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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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程模仿了一下周炀的语气，我也忍不住笑出声。周炀这个人就是这样，一开始我和他不熟的时候，听他说话也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噫，你俩昨晚是不是做什么体力活了？你居然会睡到这么晚。”程程继续将八卦进行到底。
“绝对没有！”我否认道，而且丝毫不觉得心虚。
“不会吧？”程程惊讶地说，“你俩盖着被子纯聊天？说出来我怎么不信呢？照理说，我要是个男的，你睡我边上我早就忍不住了，周炀他不会是不行吧？”
她压低音量神秘兮兮地问道，我听到这话差点喷出来。
周炀刚好走进屋里，见我和程程打电话笑成这样，问道：“什么事那么好笑？”
我摇了摇头，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啧，你听听，和你说话就这么温柔，对我们就是扑面而来的社会气息，太难了。”程程听到周炀的声音，吐槽道。
“好了，你说正事吧，大清早找我做什么？”我问道。
“不是我，是你妈大清早打电话打我这儿来要人了，我一猜就知道你去周炀家了，还拿我做挡箭牌，哼。”程程说道。
“抱歉，昨天出门太急没带手机，昨晚也回不去，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我觉得我这样做的确有些欠妥，只能对程程说句抱歉了。
“行了，昨天你啥情况我也很清楚，放心吧，姐们儿这边给你兜得好好的，唉，你爸爸也太过分了，昨天周炀让我给你妈打电话说你晕倒了，你爸居然直接抢过电话把我也骂了一顿，今早上也是，你妈话还没说完就被你爸挂断了。”程程说道。
我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茫然地看向周炀，原来他昨天不让我打电话回去是有原因的，我还以为……
周炀坐在我身边，搂住我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
“没事，我爸下午就走了，我晚点再回家不会有事的。”我说道，“妈妈她对我还是挺好的。”
“嗯嗯，我跟她说你用的是我另一个手机来着，你到时候可别说漏嘴了。”程程说完，又安慰了我几句。
临挂电话之前，程程话锋一转，又开了个微型车，这回可不一样，周炀这个距离大概是能听得一清二楚的。
我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他的时候，只见他玩味地看着我，“陆蓁同学，没想到你们女生的聊天内容也会带点颜色？”
“没……没有。”我知道都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可还是想狡辩一下，在今天之前我们的聊天内容都很健康的，现在感觉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行，我现在觉得很委屈。”周炀叹了口气，“居然被女朋友的闺蜜质疑了。”
“那我也总不能现在跑群里跟她们说我炀哥活好是吧。”我看平时没什么多余表情的他现在表情这么丰富，心情也好了不少，说话也稍稍大胆了些，可还是觉得脸上有些发烧。
他的表情更委屈了。
“有些事我知道不就好了嘛。”我大胆地偷亲了他一口“再说了，等高考结束，我就告诉她们我怀孕的事情，帮我男朋友辟个谣？”
“噗嗤。”周炀有些绷不住了，笑了出声，“陆蓁，你不会当真了吧？”
“傻子才当真呢，我这不哄哄我的男朋友么。”我捏了捏他的脸，气呼呼的，这下倒好，我哄他反倒被他当成了傻子。
“我接电话的时候她就吐槽过我了，然后我哦了一声她就让你等下给她回电话就挂掉了。”周炀说道。
我有些无语，程程这也太八卦了，好在周炀听上去很高冷，不然我们俩这点事儿都被她问了个底儿朝天了。
“我其实很火大。”周炀说道，“今早我妈回来也跟我说，怀孕头三个月得注意点，让我节制点，你闺蜜又提这事儿，我寻思我也不是那种人吧？你觉得我是吗？”
我低下头，手轻轻地抚摸着我平坦的小腹，点点头道，“或许不是吧，宝宝，对吗？”
“当然不是，我自制力很强的，但无疑，蓁蓁你会让人上瘾。”周炀在我额角的疤上吻了一下，“我很想要你，但是我爱你。”
我靠在他的怀里，他的甜言蜜语我很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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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机票是下午三点，估计吃过午饭就得出门了。吃过周炀为我准备的午饭，我提出下午想要回家。
周炀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好，等下我送你回去。”
我坐在一边，摸着饭后微微凸了些的肚子，看着周炀在厨房忙里忙外，要是能一直和周炀这样同居下去也挺好的。
我清醒过来，又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震惊。
我换好衣服，昨天穿来的毛衣看上去属实有些单薄，周炀从他的衣柜里拿了件宽大的白色羽绒服裹在我身上，我穿在身上像极了一只北极熊，他才满意地牵着我的手出了门。
我家和他家就隔了两条街，不算太远，反正今天裹着大羽绒服还戴着遮了半张脸的口罩，我根本不怕被熟人认出来，就这样正大光明地和周炀牵手进了小区。
原本我是想自己回去的，可是周炀执意要送我上楼，我也就答应了，反正妈妈挺着个大肚子绝对是不会自己出门的，能遇见的概率小之又小。
我望着电梯一角，前些天还看见楼下的夫妇俩在电梯里亲昵得很，昨天就遇上那女人生产了，想起她痛苦的表情，我握了握周炀的手，“炀哥，我生宝宝的时候，你会陪在我身边吗？”
周炀眉眼弯弯，低头看着我，“一直都会陪着你，你会害怕吗？”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不怕，我还很期待呢。”
“哦？”周炀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那到生产的时候可不要疼得哭鼻子了。”
“哼。”
到了我家那层楼，我把羽绒服脱下来还给他，向他挥了挥手，他却跟着我走出了电梯，说要躲在一边看着我平安进屋再走。
我只得输入密码。不太对劲，试了几次，都提示我密码错误，我心里没底地看了看周炀的方向，他还在。
我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
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就连妈妈也不要我了吗？这个时间点妈妈午睡也该醒了，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我低下头，眼泪簌簌地滚落下来，周炀过来把羽绒服披在我身上，“蓁蓁，我带你回家。”
我不知道这条路是怎么跟着周炀走回来的，我根本不敢相信他们竟然会这样对我，毕竟是我的亲生爸妈啊。
周炀也一言不发地坐在我身旁，默默地给我递纸巾。
哭得有些久了，我甚至有些呼吸不畅，腹部那种不适的感觉又来了，最近每次哭得厉害的时候宝宝都会来刷一波存在感，我一边抽泣一边按着肚子。
“肚子疼吗？”周炀抱着我，帮我揉着肚子，“说不定只是家里没人，你不要想太多了。”
“可是他们为什么把密码都换掉了……”除了他们不想让我回家，我现在根本想不到别的原因，“为什么？不被他们疼爱的孩子就可以当作是多余的吗？为什么从小到大爸爸都不喜欢我？”
“你啊，一直就喜欢胡思乱想，不会的，怎么会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呢？”周炀抽了两张纸，动作轻柔地帮我擦掉眼泪，然后握住了我有些冰凉的手，放在我刚刚还有些痛的肚子上。
“这些天好好休息，过不了多久就该开学了，想太多到时候没脑子念书了可怎么办？”周炀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脑袋，“乖，不哭了，我给咱做饭去。”
我跟着周炀走到厨房，他怎么都赶不走我，我就想站在一边看着他，和平时看到的不一样，被生活压迫成家庭煮夫的周炀，别有一番魅力。
虽然我不那么幸运，但我庆幸遇到的是周炀。
要是周炀此刻也对我落井下石，那我可能真的就走投无路了。
晚饭后洗完澡，周炀贼兮兮地走过来，问道：“蓁蓁，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特无聊？”
我现在手边没有手机，甚至连本书都没有，好在每天都很困，有足够多的觉占用我的绝大多数时间。本来之前说要上网课，后来上头又发了文，学校这边才不了了之，改成了自习。
我的确很无聊了，于是点了点头。
周炀掏出了一叠卷子，说道：“要不，做几张卷子解解闷？”
我翻动了一下那叠卷子，和我刚拿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连顺序都没有发生变化，看来他是真的没打算做寒假作业了。
“你又不交作业，套路我帮你写作业有什么意思？”我没有接，一提起这沓卷子我就会想起那天的事，害，真是因果报应。
“这不是我怕你无聊么，这也就是它们仅存的价值了。”周炀说道。
“我做卷子你做什么？”我抬眸看着他，只见他的视线挪到了电脑上，“我可以打会儿游戏吗？”
“太过分了，你让怀孕的女朋友帮你做寒假作业，自己还要去打游戏，周炀，你说我是不是最***朋友啊？”我拉住他的手腕，撒娇地说道。
自从得知他老早就喜欢我了，我就愈发地肆无忌惮起来，这大概就是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吧。
“那你说怎么办？”周炀把卷子扔在床头柜，双手撑在我的身边，那张脸逐渐向我靠近。
“你教我打游戏吧。”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是怎么了，我对游戏是不感兴趣的，以前罗舒和程程不管叫我打什么游戏，我都是那个吃不下安利的。
18
周炀也对我这句话感到意外，怔了一下，欣然答道：“好啊。”
他把我拉到他的电竞椅前坐下来，熟练地打开电脑，点出了他经常玩的那款FPS游戏，一上线就有人拉他组队了。
我忐忑地看着他，“要点吗？”
“去吧，那是我哥们儿，能带你赢的。”周炀一边说一边搬了个凳子在我旁边坐下来。
“可是我不会玩……”
“没关系，你那么聪明，再说了，这不还有我呢，怕啥？”周炀握着我的手强行点进了组队里。
“嗨，大家好……”我看到里面已经有三个人了，我怕等下他们被我的什么惊人操作吓得删了周炀的好友，于是提前给他们打预防针。
“什么鬼？你拉的不是周炀吗？你拉错人了？你怎么还开了？”
语音里听到我的声音都差点炸了，我怂怂地看了周炀一眼，周炀稍稍提高了些音量，凑到麦跟前说道，“是我，你们三个带我女朋友玩一局呗，可不许嫌她玩的不好。”
“哟，这关头炀总还跟女朋友约会呢？”
“好的，我绝对带嫂子吃鸡。”
接下来，我的各种操作果然让在旁边观战的周炀如坐针毡，我估摸着要是换个人坐在我这个位置上，说不定他就直接动手扒拉人了。
我好不容易被他三个兄弟拖着活到了决赛圈，我趴在地上根本不敢动弹，周炀说他看到人了，结果我这个优秀的人体描边大师一枪没中，反倒被对面打倒了……
这游戏着实不适合我，除了操作难度对我来说有些高以外，这画面看得我头晕目眩，只好退位让贤，让周炀如愿开始打游戏。
“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先去睡觉，睡不着可以去书房找点书看，或者你想玩手机也可以，不过手机最好还是少玩……”周炀闭了麦跟我说了一堆，最后我还是去书房找书了。
书柜显眼的位置横摆着两本书，都是和怀孕相关的，我拿起书，回到卧室，坐到被窝里看起书来。
这书还有人在边上工工整整地做了笔记，我没怎么见过周炀的字，也就辨别不出这到底是很久以前留下的笔迹，还是最近周炀恶补这方面知识的记录。
不管怎样，最近有人翻动过这书是肯定的。
我突然又有些想哭，我之前还冤枉他不在乎我肚子里的宝宝，都是我太容易想太多了，就如同周炀所说的那样。
或许，妈妈也只是没在家，等她有空了会联系我的吧？
可能是母女连心，我这边刚想妈妈了，周炀的手机就响起来了，他顺势递给我，“是你妈妈的电话。”
接着他不再说话还关上了电脑的声音，屋里只剩下了他的鼠标键盘声音。
“妈妈。”接通电话的那一刻我的声音在颤抖，我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太矫情了。
“诶，蓁蓁。”妈妈的声音响起那一瞬间，我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只是哭得没有声音，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总算是打通你的电话了，妈妈把新的密码短信发你了，我怕等下你爸爸发现我又在给你打电话就没机会告诉你了。”妈妈说道。
看来是爸爸把妈妈给带走了，我下午回去的时候真就扑了空。
“嗯。”我开口说话妈妈肯定能听得出来我在哭，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我只能发出一些简单的音节。
聊了两句，电话那头又被切断了。爸爸切电话的时候很粗暴，合理怀疑要不是妈妈肚子里有他的儿子，他很有可能会动手打她。
过了一会儿，妈妈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周炀那边刚安静下来，就听见手机里传来一声怒吼，“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不孝女，你对我有意见就算了，你妈妈肚子里的是你的弟弟你也想害死他吗？蠢东西！你买那种药不光是会害死你弟弟，还会害***妈！又蠢又坏！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别再跟你妈妈联系了，真狠啊！”
“真狠啊……”这三个字在我脑海里一直循环，我苦笑了一下，这个词他对我说是不是太嘲讽了一点？我跟他到底谁更狠一点？
那个药……
我总算明白了，真正让爸爸勃然大怒的是我放在抽屉里的药，他们都不知道我怀孕的事情，所以直接认定了那个药我是买来害妈妈肚子里的孩子的。
说到底，他还是觉得我要伤害他的儿子……
周炀开着静音听不到很多声音的方位，很快就被对面埋伏了，他匆匆同队友们道了别就关了电脑挤上了床，把我捏在手里的手机拿过去放在床头。
“蓁蓁，捏坏了这个手机咱俩可真就失联了。”周炀努力地逗我笑，可我现在怎么都笑不出来。
又蠢又坏，你根本无法想象这竟然是从我亲生父亲口中说出来的词。
若不是我不曾做过什么恶毒的事，否则我都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蓁蓁，我看到你妈妈发你家密码了，你要回去吗？”周炀问道。
“我在这儿好像是不太方便。”我低头，我在这里，周炀甚至连游戏都不能好好打，他和他的队友一样都是少年啊，像他这样的年纪，做了错事让女生怀孕始乱终弃的也不少，可他偏偏要做一个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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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爸爸说的没错，我真的是个大恶人。
“谁说的？你想留下来或者想回去，都由你决定。”
“那你希望我留下来吗？”我现在是不太想回去的，家门的密码修改了的那一瞬间，那个家就不再是我的家了，我能做的只有乞求周炀收留我。
“当然。谁都不知道我有多想永远把你留在身边。”周炀说道，“忘掉所有的不愉快，别怕，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