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财政部8月11日公布的最新报告显示,美国7月的预算赤字为2210亿美元,高于去年同期。7 月虽然联邦收入增长3%,达到 2,760 亿美元,但支出也增长 3%,达到 4,970 亿美元。美国2023财年的前 10 个月,联邦预算赤字达到1.61万亿美元,是去年同期的两倍多。本财年迄今为止,美国联邦收入下降10%,至约 3.7 万亿美元。同时,支出增长了10%,达到 5.3 万亿美元。
很明显,当美国联邦的支出超过收入时,就会出现赤字。这也说明,美国联邦实际上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与此同时,根据下图,可以看到,2022财年美国联邦支出为6.27万亿美元,而收入为4.9万亿美元,预算赤字总额约为1.38万亿美元。也就是说,在截至今年7月的本财年前10个月,美国联邦1.61万亿美元的赤字额已经比2022财年12个月多出2300亿美元。
而根据以往8月和9月为支出高位的月份来看,预计截至9月30日结束的2023财年,美国联邦的赤字总额将骤然上升。最新的赤字数据是在惠誉下调美国债务评级之后发布的,该机构表示此举反映了美国预期的财政恶化等因素。尽管美国财长耶伦等联邦多位官员抨击了穆迪下调美国信用评级的行为。但这些具体的数字却说明,美国正在走在更快的财政死亡轨道上。
自2001年以来,美国联邦预算每年都出现赤字。从2016年开始,社会保障、医疗保健和联邦债务利息支出的增长超过了联邦收入的增长。为了对冲巨额赤字,美国财政部就不得不通过出售美国国债、票据和其他证券来借钱。由于联邦经常出现赤字,美国的国家债务总额就会增加。久而久之,滋生了美国联邦认为欠全世界债似乎理所当然。
尽管美国的开国元勋之一本杰明·富兰克林曾说,“宁可不吃晚饭就睡觉,也不要负债累累。” 美国第一任财政部长亚历山大·汉密尔顿也曾表示,“在特殊紧急情况下借款的必要性不容置疑。同样明显的是,为了能够以良好的条件借款,必须建立良好的国家信用。”但过去200多年间,美国的国家债务就像滚雪球一样,愈发膨胀。
通过下图,可以看到,自20世纪20年代以来的100年间,美国联邦债务的增加程度由1922年的 4008 亿美元,增加到2022年的30.93 万亿美元。除了上世纪40年代二战期间美国联邦债务呈现陡然上升状态之外,1945年至1970年代之间,美国联邦债务总体保持在2.5万亿美元的水平区间。
而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美国债务的曲线图变得日益陡峭,平均每8年就要翻一番。特别是自2020年以来,该曲线已经呈现90度直升电梯的模型,仅用了三年,美国联邦债务总额就已经由约26万亿美元的水平上升至接近31万亿美元。
而截至 8月11日,如下这张每秒钟都在增加的美国国债时钟显示,美国联邦债务总额已经高达32.7万亿美元。相当于2023年以来,就增加了1.7万亿美元债务。并且从6月达成债务上限协议以来,短短两个月,美国联邦债务总额就增加约1万亿美元。
随着赤字的激增,预计今年下半年的6个月,美国财政部将累计发行约为1.6万亿美元的美国国债。这在挑战美国债务极限的同时,也在考验着美国的偿债信用和偿还能力。而按照全球三大评级机构中,2011年标普就已将美国的AAA评级下调至AA+,12年后惠誉再次为美国降级,说明美国的债务偿还能力已经由此前的毋庸置疑,变得越来越存在疑问。
目前虽然仅剩穆迪一家评级机构还没有为美国降级,但随着穆迪8月7日下调了美国10家银行的信用评级,并将6家美国大型银行列入下调观察名单,似乎预示着,穆迪为美国债务降级也渐行渐近。一旦如此,美国将无法继续按照AAA的评级面向全球发债,而当按照AA+发债时,美国国债较目前的市场购买力则会进一步降低。
而事情的最新变化是,在对下个季度美国国债供应量激增的一些可怕预测之后,人们感到非常不安,美国财政部8月11日这周拍卖的230亿美元的30 年期美国国债,创下4.189%的高收益率,为2011年7月以来的最高,远高于今年7月的3.910%。美债收益率与价格成比走势,收益率越高,说明美国国债跌幅越大,抛盘越多。数据显示,本次拍卖的30年期美债成交价为 2.42,为4月以来的最低价,低于6月拍卖的平均价2.39。
美国金融分析机构零对冲分析认为,这是一次低于标准、丑陋的拍卖,这肯定会给10年期等美债市场带来更多抛售狂潮。也说明,评级机构发出美国国债违约风险增加信号后,国际买家也不再看好美国国债。
与此同时,根据美国劳工统计局8月10日发布的最新报告显示,美国通胀率在连续12个月下降后,7月同比通胀率已从3%升至3.2%,依然远高于美联储2%的目标。
尽管一些分析师对此解读较为乐观,认为美联储基本完成了抑制通胀的任务,自去年3月以来的11次加息,使联邦基准利率达到5.25%-5.5%的22年来高位后,7月的加息可能已成为美联储本轮加息周期的最后一次提升利率,然而根据美联储自己的中值预测,到 2024 年,利率将保持在4%附近。
美联储主席鲍威尔最新一次公开表态称, “我们决心随着时间的推移将通胀率降至 2%”。他不排除进一步加息的可能性。这都意味着,美国经济的一系列借贷成本并不会大幅降低。
Bankrate 高级经济分析师马克·哈姆里克 (Mark Hamrick) 表示,“人们应该系好安全带,为利率在更长时间内保持较高水平的可能性做好准备。”这对于赤字爆表,债台高筑的美国联邦来说,偿债利息成本还将增加。
根据美国财政部的数据,目前其未偿还债务总额的加权平均利率为2.76%,这是自 2012 年 以来的最高水平。如果美联储确实维持较高利率更长时间,那么债务综合利率将在一年内超过4%。美国高达32.7万亿美元债务总额的利息支付将在12个月内达到至少1.4万亿美元,有可能使债务利息成为美国联邦最大的单一支出。并且美国债务利息激增也将成为2024年的一个主要话题。
再结合评级机构已经通过降级的方式,提出美国存在赖账违约风险警告,美债收益率上升,美债下跌的现象。就解释了,为什么美国财长耶伦在强烈反对美国被降级之前,已多次警告,如果不能继续借新还旧,美国将陷入经济和金融灾难的深层原因之一。
而当人们打破既有的策略,不再愿意借给美国债务的时候,美国国债和美元的实际地位则大打折扣,并且越来越多的货币当局则会寻找美元和美国国债外汇储备身份的替代品。这个时候,作为世界经济恒定货币的黄金则再次回归人们的视野。
根据美国消费者与商业频道8月10日的消息,一些分析师特别看好黄金,并预计到明年年底将目标价定为 2,500 美元,比当前水平高出 26%以上。Livermore Partners 创始人 David Neuhauser 表示,“我的目标是到 2024年底达到 2,500 美元……” “2024 年,我会看到金价突破并触及新高甚至更高。”
由于黄金作为可靠的价值储存手段的地位,并且经常被用来对冲通胀。Wheaton Precious Metals 首席执行官兰迪·斯莫伍德 (Randy Smallwood) 表示,“我非常有信心,几年内,我们将看到黄金价格达到2,500美元。”而根据世界黄金协会8月10日发布的最新报告显示,全球央行在6月再次成为黄金净买家,净增加55吨黄金储备。
例如,波兰央行是6月的黄金大买家之一,其持有量增加了14 吨。自今年4月以来,波兰央行连续三个月,共增加48吨黄金,使其黄金储备总量达到277吨。波兰央行行长格拉平斯基( Adam Glapiński )表示,即使有人切断了全球金融体系的电源,摧毁了基于美元电子会计记录的资产,黄金仍将保持其价值。当然,我们并不假设这种情况会发生。但俗话说,预先警告总是有保障的。即使是最不利的情况,也必须做好准备。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认为黄金在我们的外汇管理流程中占有特殊的地位。
更加值得注意的是,格拉平斯基数周前还在社交媒体上展示了,波兰已经从美联储和英格兰银行等海外金库运回黄金的这些过去不曾公开的行动。据悉,波兰动用多架深夜航运回了8000根金条。并且包括波兰在内,全球至少15国已从美联储运回了部分黄金储备。而根据景顺最新报告显示,越来越多的国家正在加速从美联储等海外金库遣返黄金。
其中,土耳其就非常明显。数据显示,自2017年以来,土耳其已经从海外运回220吨黄金。并且土耳其央行表示,将从美联储运回全部黄金储备,自己保管。与此同时,自2019年以来,土耳其已经接近清空了美国国债,连续数月没有出现在美国财政部国际资本流动报告的全球前35大美债持有国名单中,土耳其已经实现了由黄金替代美国国债。
与此同时,根据世界黄金协会的报告,2022 年全球央行黄金购买总量为 1,136 吨。这是自 1950 年以来净购买量的最高水平。也是全球央行连续第13 年净购买黄金。而今年上半年全球央行的黄金净购买量仍达 387 吨,为有该记录以来的最高水平。世界黄金协会发布的2023年调查显示 ,71%的受访央行认为未来 12 个月全球黄金储备总体水平将增加,这比去年增加了 10 个百分点。
也再次印证了,正如宏观经济学的创立者凯恩斯曾说,黄金作为紧急需求时的储备金,还没有其他更好的东西可以替代。实际上,今天的美债和美元越来越不具备吸引力,正是由于上世纪70年代,美国单方面废除布雷顿森林体系金本位,美元与黄金脱钩以后,加剧了美国国债和美元不断失去价值。
而今天,在美国被评级机构降级,其偿还债务能力不断被质疑的背景下,事情的另一个变化是,截至8月11日,多方消息表明,金砖国家正在考虑发行从美元转向以黄金为支撑的新货币,这一全新货币或即将在不久的将来横空出世。
而南非金砖国家事务协调人苏克拉尔7月底时表示,已有超过40个国家希望加入金砖国家,其中有22个国家已正式提出加入申请。这其中,包括沙特,伊朗,尼日利亚等多个全球主要石油出口国都纷纷希望加入金砖。
考虑到金砖国家目前的GDP已占全球的约四分之一,分析认为,随着越来越多的国家希望加入金砖,并支持锚定黄金的新货币,预计这一与黄金挂钩的新货币一旦发行,至少高达全球三分之一的经贸可能将采用该货币。
这也预示着,美债和美元作为多国外汇储备的地位将进一步下降。贵金属公司MKS PAMP金属策略主管Nicky Shiels表示,全球央行的黄金需求依然强劲。特别是新兴市场央行将继续去美元化,并利用黄金作为美元的替代品。
特别是包括全球最大产油国沙特在内的多个石油国假设纷纷采用与黄金挂钩的新货币接收石油款项,将彻底瓦解美国经济的最大优势“石油美元美债”这一有机循环。进而不断失去偿债信用的美国债务经济模式或将失去流动性。不仅于此,综合BWC中文网国际财经团队此前多篇关于全球去美元化的分析,截至8月11日,全球至少123个国家开始了不同方法的去美元化。
值得一提的是,根据世界黄金协会8月9日公布的最新报告显示,中国6月黄金进口量为98吨,今年上半年中国黄金进口总量达到 792 吨,较 2022 年上半年大幅增加400 吨。而根据下图,可以看到,自2017年以来,仅从进口层面,至少高达6927吨黄金已从美欧等海外市场运抵中国。
与此同时,在黄金储备层面,自2022年11月至今年7月,中国连续9个月共增加约188吨黄金储备,使黄金储备达到2136.5吨。打破了自2019年7月以来,连续40个月黄金储备保持在约1948吨持平的状态。
目前,中国的黄金储备约占外汇储备的4.1%,但这一比例较德法意等欧洲国家黄金储备占比高达65%以上来看,中国还有巨大的用黄金储备替代美国国债的空间。
而作为美债第二大持有国,中国目前的美债持仓已降至8467亿美元的美国金融危机以来的低水平区位。相比于中国在2013年11月持有美债总额1.3167万亿美元,中国已累计净抛售了规模高达4700亿美元的美国国债,累计净抛售比例近36%。从总体抛售规模看,中国已成为长周期的美债最大国际卖家。
包括知名贵金属专家格雷耶兹,国际黄金分析第一人麦克劳德等多方分析,中国接下去存在将这些美国国债全部清仓并置换成等值的,约1.34万吨黄金储备的可能。并且美国国会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已在今年6月通知美国财长耶伦,要为中国可能再抛售逾8400亿美债,接近清空美债做准备。
更是有美国国会议员和华尔街人士向美国财政部和美国财长耶伦提出建议,美国应该调用其国库中的8133.5吨黄金储备中的一部分,铸造价值1万亿美元的黄金币,优先支付给中国。
这也意味着,尽管美国已被降级,但美联储到任何时候都不敢扣留,中国在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之前,可能寄存的约600吨黄金。美国财政部到任何时候也不敢赖掉任何一笔美国国债的账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