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耳曼 | 罗马眼中的“野蛮人”


关键字:蛮族政策
上期说到,亚历山大·塞维鲁被杀后,塞维鲁家族的血脉断绝,罗马帝国第四个王朝——塞维鲁王朝便结束了。
此后,军队又推举了一名军人——马克西米努斯当皇帝,那他能坐稳江山吗?
1、“沐猴而冠”
非但坐不稳,而且从他开始,罗马频繁遭遇内战、蛮族入侵、经济危机,从公元235年马克西米努斯继位,到公元284年戴克里先上台,罗马帝国陷入了长达50年的衰退,史称“三世纪危机”。
而马克西米努斯继位后,首先要面对的就是蛮族入侵。其实,马克西米努斯本就出身蛮族,他是色雷斯人,色雷斯在爱琴海的北部,一直被视为蛮族地区,所以他是罗马第一位“蛮族皇帝”。

不仅如此,马克西米努斯的身世更是低微,父亲就是个农夫,那像这样一个既不是罗马贵族,又不是地方精英,而且还是出身野蛮的莽夫,是如何混成罗马人,甚至还当上了皇帝的呢?
这与罗马的蛮族政策有关,那什么是“蛮族”呢?
2、折戟沉沙
罗马人对蛮族的定义与罗马人自己的成长有关。
罗马最开始只是意大利中部的小城邦,建在台伯河下游的沼泽洼地上,而沿河溯流而上,能进入亚平宁山区,这里住着山地部落,所以在当时的罗马人眼里,这些山里人就是野蛮人。
后来,罗马人统一了整个意大利半岛,于是半岛之外的地方就是蛮族。
再后来,罗马人走出意大利半岛,向北挺进西欧大陆,而他们的脚步停留在了莱茵河畔,于是,莱茵河以东的对岸就是蛮荒之地,而此后,野蛮人指的就是生活在莱茵河以东的人——日耳曼人。
之前罗马遇到的蛮族,罗马人都能一一征服,并纳入到自己的版图,把他们变成“文明人”,但唯独最后这日耳曼人,罗马人始终未能征服,于是,日耳曼人就永远成了“野蛮人”。
罗马人第一次意识到日耳曼人无法征服,是条顿堡森林战役,这里在莱茵河的东岸,罗马人在此折戟沉沙,损失了整整3个军团。
要知道,这场战役发生在公元9年,当时是罗马帝国刚建立的时候,屋大维正意气风发,准备大举扩张,可没想到在这里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此后,罗马人知道了日耳曼人的厉害,而既然不能消灭,那就尽量和平相处吧,于是,罗马的蛮族政策出现了重大调整。
那怎么调整呢?
3、何为“日耳曼”
第一步就是要认清蛮族,也就是日耳曼人,然后才能谈得上调整,而罗马最早接触日耳曼人的是恺撒,公元前58年,恺撒率军来到高卢开疆拓土。
高卢是古代地名,就是今天的法国等地,与意大利之间隔着阿尔卑斯山,只在沿海处留有狭窄的通道。

这里生活的土著叫凯尔特人,恺撒用了9年时间征服了整个高卢地区,在此期间,他写下了《高卢战记》,里边提到了日耳曼人这个名称。
恺撒将莱茵河以东的人称为“日耳曼人”,不过,这个词并不是恺撒发明的,而是来自于高卢语,意思是“临近的人”。而凯尔特人之所以要这么区分,是因为两者的语言已经不通了,所以他们是靠语言天然区分出来的。
同时这也说明,是凯尔特人区分出了日耳曼人,而不是罗马人。
其实,当时罗马人对地中海周边很熟悉,而对欧洲内陆却几乎一无所知,他们认为,意大利北边只住着两种人,一是西边的凯尔特人,二是东边的斯基泰人。
凯尔特人他们接触过,至于斯基泰人,那是从希腊人那里听说的,他们接触不到,也不关心。
他们比较关心的还是凯尔特人,因为他们与罗马人是“世仇”,早在公元前390年,他们就南下攻破过罗马城,差点儿灭了年幼的罗马,所以长久以来,罗马人都谈之色变。
后来,罗马与迦太基争霸,汉尼拔正是借道凯尔特人的地盘儿,才能翻越阿尔卑斯雪山,奇袭意大利。因此,恺撒打到这里后,自然要好好儿了解一下他们。
而这一了解才知道,原来这里不全是凯尔特人,在他们的东边还有个日耳曼人,至此,罗马人才把日耳曼人从凯尔特人中分离出来。此后罗马人出台的蛮族政策,针对的都是日耳曼人,而不再是凯尔特人。
那罗马人都有哪些蛮族政策呢?
4、动摇国本
主要就是通商。
蛮族是不能入境的,但允许戍边的罗马士兵与他们做些小生意,比如用陶器、手工艺品来交换他们的兽皮、琥珀等等。
最关键的转变发生在塞维鲁时期,或者说是伴随着塞维鲁军制改革而发生变化的。
塞维鲁扩大了罗马军团的征兵范围。
原先,只有罗马公民才可以进入“罗马军团”,成为罗马主力军,其他各行省的人只能组成“地方军团”。
现在,不仅各地方的人能加入罗马军团,甚至还雇佣蛮族兵加入罗马军团。
之后,塞维鲁的儿子卡拉卡拉更进一步,连公民权都开放了,也就是说,外地人和蛮族人不仅能加入罗马军队,甚至还能成为真正的“罗马人”,拥有罗马公民的身份,享受一切政治权利,包括成为皇帝。
这样的转变实在是骇人听闻,因为它打破了罗马数百年来的基本国策,那就是——差异化统治。
这是罗马人统治的基础,贸然打破绝对会动摇国本,那塞维鲁父子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以至于要冒险颠覆罗马的统治基础呢?
下期,我们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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