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法战争成为洋务运动的第一次当头棒喝


在19世纪80年代,亚欧大陆的东西两端的两个从战败中走出来的国家爆发了一场战争,这就是中法战争。双方围绕着越南问题大打出手,这两个国家一个是刚经历过两次鸦片战争和太平天国运动,正在进行着洋务运动的中国;一个是刚刚被普鲁士打败,割让阿尔萨斯、洛林14800平方公里和两地十六万人口,每天向德国占领军缴纳125万金法郎并赔款五十亿金法郎(相当于上百亿银两)的法国。两国在休息了一二十年后进行的这次碰撞让我们既熟悉又陌生。镇南关大捷、谅山大捷,“法国不胜而胜,中国不败而败”这些标签我们都记得,但是这场战争对我国产生的影响可能却鲜有人关注,或许是这些都被“捷报”掩盖了吧。
中法战争
中法战争是中国近代史上重要性不弱于鸦片战争、甲午战争的重要涉外战争,但由于战争进程的断断续续,以及战争后期发生的“镇南关大捷”等事件的遮掩,实际上这场战争对于中国的启示价值并未得到很好的认识。
事实上,中法战争是清王朝开始洋务运动后所遭遇的第一次当头棒喝,这场战争揭示和暴露了洋务运动的局限性和存在的问题。诸如清王朝外交上的笨拙,对当时国际交往规则的无知;诸如以中国为中心的传统华夷秩序已经遭到现代国际法秩序的严重挑战,亟需采取为新秩序所认可的形式设法调整、修补;又诸如清朝的军队军制落后,战斗力低下,军事报告欺上瞒下、饰败为胜等严重问题,以及内部政治中存在的置国家危急于不顾,热心于党同伐异的政治斗争,地方官员之间所存在的畛域之见等痼疾。大家都知道左李党争,李鸿章在开战前曾经和法国驻华公使宝海有过谈判,并签订了《李宝协定》。在宝海回国的时候李鸿章在信中还写出了这样的话:“闻有请恪靖南征者,此老模糊颠倒,为江左官民所厌苦,移置散地固得矣,然夷情大局懵然,必有能发不能收之日。”此信不仅将中国国内动向告知法方,更将国内左李党争之情暴露无遗。由此一事可见中国当时国内政治之情。
茹费理(左)和李鸿章
可惜的是,这一系列在战争中彻底暴露出来的严重问题,最终都在清王朝乃至当时的中国社会被镇南关大捷等局部战斗胜利所生发的虚骄的迷雾所遮掩,丝毫未做反思和弥补。不到十年,甲午战争爆发,当年在中法战争中已经暴露而未作出修补的各种问题在甲午之战中重演,酿成了更大的悲剧。直到这时候人们才开始反思十年前就已经出现的问题。就这个意义而言,如果不能看到清王朝在中法战争中事实上的惨败,仍然倔强地固守“大捷”等观点,中法战争所带给中国的历史启示就仍未被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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