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卫青、霍去病、李广、周亚夫这些人来说,同样是武将的赵充国(前137年——前52年)似乎名气就不是那么显赫了。可能是因为西汉将星璀璨的原因吧,这位古稀老将没有成为一个人尽皆知的武将。但是他的一句话却流传至今:“百闻不如一见。”这就是他在年逾古稀的时候领兵平定河西之前向汉宣帝说的一句话。一个七十多的人了,不好好安享晚年,怎么还要领兵出征呢?
汉武帝夺取了河西走廊,到了汉宣帝时期,汉朝就在祁连山北部,雪山灌溉的绿洲上,屯田盖房,扎根边疆。可是附近的有一个叫“羌”的游牧名族,动不动就骚扰边疆的军民,抢钱抢粮抢女人。
汉宣帝对这事非常头疼。可当时,汉武帝时期能征善战的将军们都死的差不多了。能用的就只剩下七十多岁的赵充国。于是在神爵元年(前61年)赵充国提出屯田的方案,并自请领兵出战彪悍的羌人。在赵充国的带领下仗打得挺顺利,一路告捷。
前方战事顺风顺水的同时,后方出问题了。朝中的文臣不懂军事,沉不住气,天天给皇帝上书唠叨,催赵充国速战速决。因为他们担心后方粮草跟不上,长期战事对国力消耗巨大。万一输给羌人的话大汉脸上无光。
这时候,赵充国不但没生气,还展现了文采方面的天赋。他给皇帝写了一封奏折,好好给皇帝衡量利弊。这封奏折上,数据计算之精准令人吃惊。大致意思是:“臣闻兵者,所以明德除害也,故举得于外,则福生于内,不可不慎。臣所将吏士马牛食,月用粮谷十九万九千六百三十斛,盐千六百九十三斛,茭藁二十五万二百八十六石。难久不解,繇役不息。又恐它夷卒有不虞之变,相因并起,为明主忧,诚非素定庙胜之册。且羌虏易以计破,难用兵碎也,故臣愚以为击之不便。计度临羌东至浩亹,羌虏故田及公田,民所未垦,可二千顷以上,其间邮亭多坏败者。臣前部士入山,伐材木大小六万余枚,皆在水次。愿罢骑兵,留驰刑应募,及淮阳、汝南步兵与史士私从者,合凡万二百八十一人,用谷月二万七千三百六十三斛,盐三百八斛,分屯要害处。冰解漕下,缮乡亭,浚沟渠,治湟狭以西道桥七十所,令可至鲜水左右。田事出,赋人二十亩。至四月草生,发郡骑及属国胡骑伉健各千,倅马什二,就草,为田者游兵。以充入金城郡,益积畜,省大费。今大司农所转谷至者,足支万人一岁食。谨上田处及器用簿,唯陛下裁许。”
赵充国在奏折上还说,在前期的战斗中,已经把敌人消灭的还剩七八千精兵,而且现在他们都饿得嗷嗷叫。冻饿而死的不在少数,所以羌人灭亡的时间可以按天算了。咱们大汉的边境线从敦煌开始到辽东共一万一千多里。每个关隘不过千人。羌人多次集中进攻也没能破关,这就说明敌人已经虚弱到极点。如果现在放弃以逸待劳,率军出战,就等于把精锐步兵摒弃与山野之间和羌人的铁蹄之下……。
之后老将军还从形势、物力、安危等十二个方面分析了屯田坚守和出兵的利弊。账算到这种程度,汉宣帝也就服了。而且在朝堂上念完赵充国的这封奏折后,大多数的文臣都改变了之前的态度,都开始支持赵充国屯田坚守。
最终,赵充国大胜,五万多羌人军队,斩首7600余人,投降31200余人,冻饿而死的五六千人,逃跑的4000余人。神爵二年(前60年)五月,赵充国估计羌众伤亡及投降者甚多,力量削弱,请求罢屯兵。得到皇帝的允准,于是振旅还朝。赵充国便带领着屯田的一万多汉军凯旋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