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说到,汉武帝去世前,任命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金日磾为车骑将军,太仆上官桀为左将军,三人共同接受遗诏辅佐幼主,又任命搜粟都尉桑弘羊为御史大夫,四人共同辅政。很快,权力会让人痴迷,随着金日磾早死,桑弘羊、上官桀两人和霍光之间,爆发了激烈的权力斗争,在三人的权力斗争中,又夹杂着燕王、盖长公主谋反一事,经过一系列的激烈斗争,由于汉昭帝的支持,在桑弘羊、上官桀二人全族被灭,燕王刘旦、盖长公主先后被杀、自尽后,最终霍光笑到了最后。
燕王谋反失败
汉武帝后元二年(前87年),春季,正月,汉武帝病重。乙丑(二月十二日),颁布诏书立刘弗陵为皇太子。丁卯(十四日),汉武帝在五柞宫去世。
汉昭帝始元元年(前86年)。当初,汉武帝去世的时候,曾向诸侯王颁发印有皇帝玉玺的诏书。燕王刘旦接到诏书后却不肯哭泣,却说:“诏书封面比正常的小,我怀疑京师发生了什么变化。”于是派他宠信的臣下寿西长、孙纵之、王孺等前去长安,名为询问礼仪,暗中刺探朝廷的动静。
后来,汉昭帝下诏书赏赐给刘旦三十万钱,增加封国一万三千户时,刘旦却生气地说:“我本该被立为皇帝,又何必赏赐我呢!”于是便与宗室中山哀王的儿子刘长、齐孝王的孙子刘泽等共同密谋,谎称汉武帝时下达给过他们诏书,可以自行任免封国国内各级官吏,同时整治军队,防备异常事件发生。
郎中成轸对刘旦说:“大王没能继嗣皇位,只能靠自己去索取,坐等是得不到的。只要大王一起兵,燕国内即使是妇女也都会奋臂而起追随大王。”于是刘旦立即与刘泽密谋,伪造文本,说:“现在的小皇帝不是汉武帝的亲生儿子,是被大臣们共同拥立的,天下人应该一起讨伐他。”
刘旦派人到各郡国散发,从而动摇民心。刘泽计划从临淄发兵,杀掉青州刺史隽不疑。刘旦招来各郡国里的地痞奸邪流氓,征收民间的铜铁作武器,多次检阅燕国的车骑和军队,征调民众举行大规模的围猎活动,进行军事训练,等待约定的日期。
郎中韩义等多次规劝刘旦,刘旦却杀了韩义等十五人。正在这时,瓶侯刘成得知刘泽等人要谋反,便告诉了隽不疑。八月,隽不疑逮捕了刘泽等人,并上报朝廷。汉昭帝派大鸿胪丞负责审理此事,牵连出燕王刘旦。汉昭帝下诏书,以燕王为皇帝的至亲,下令不许追究。刘泽等人都被诛杀。
霍光、上官失和
汉昭帝始元二年(前85年),春季,正月,汉昭帝封大将军霍光为博陆侯,左将军上官桀为安阳侯。
汉昭帝始元三年(前84年)。当初,霍光与上官桀二人十分亲善。每当霍光休假离开朝廷,上官桀常常代替霍光处理朝廷政事。霍光的女儿是上官桀儿子上官安的妻子,两人结为了儿女亲家,霍光的女儿生了一个女儿,年方五岁,上官安想以霍光的关系使女儿进入宫中,霍光认为她年龄小,不同意。
汉昭帝的姐姐盖长公主与她儿子的宾客河间人丁外人私通,上官安与丁外人向来关系就很好好,就对丁外人说:“我的女儿容貌端正,如果能得到长公主的帮助进宫为皇后,我们父子在朝廷就有了依靠,此事能否办成全都在您。依照汉朝的惯例,通常把公主嫁给列侯,您又何愁不被封侯呢!”
丁外人听了非常高兴,便对盖长公主说了此事。盖长公主表示赞同,于是让汉昭帝颁布诏书,让上官安的女儿入宫,封为倢伃,任命上官安为骑都尉。
汉昭帝始元四年(前83年),春季三月甲寅(二十五日),正式立上官氏为皇后,大赦天下。当年,上官安被封为车骑将军。
四方势力图谋霍光
元凤元年(前80年)。上官桀父子此时地位十分尊贵,二人非常感谢盖长公主的恩德,想为丁外人谋求封侯,但霍光不允许。又退而求其次,为丁外人谋求光禄大夫的职务,使其有被皇上召见的机会,霍光还是不允许。因此,盖长公主非常怨恨霍光,而上官桀、上官安多次为丁外人求官爵均未实现,也觉得羞愧。
上官桀的岳父有一个宠信的名叫充国的人,担任太医监,因私自闯进宫殿,被捕下狱,定为死罪。这时处决犯人的冬季将要过去,盖长公主为充国缴纳二十匹马赎罪,使他被免除死刑。于是上官桀、上官安父子更加怨恨霍光而对盖长公主却感恩戴德。
从汉武帝时起,上官桀便已经位居九卿,地位在霍光之上,后来上官桀与上官安父子都当上了将军,皇后又是上官安的女儿,而霍光只是皇后的外祖父,但霍光却能独揽朝政,所以上官桀父子与霍光争权。
燕王刘旦自认为是皇帝的兄长,没能继承皇位,为此常常心怀怨恨。
御史大夫桑弘羊创立酒、盐、铁类的专卖制度,为国家取得了利益,自认为于国有功,想替子弟谋取官职,遭到霍光的拒绝,因此也怨恨霍光。于是盖长公主、上官桀、上官安、桑弘羊都与刘旦共同密谋,想图谋霍光。
汉昭帝支持霍光
刘旦派孙纵之等人前后十余批人,带着大量的金银、珠宝及良马去长安贿赂盖长公主、上官桀、桑弘羊等人。上官桀等又令人伪造燕王上书,说“霍光出外检阅郎官和羽林军时,清理道路,禁止行人来往,命令太官先行为其准备饮食”。又指责说“霍光独揽大权,随心所欲,怀疑他对朝廷有不利之举。我刘旦愿意归还燕王印玺给朝廷,进入宫中侍卫皇上,洞察奸臣的行动,防备事变”,等到霍光出朝廷休假时上奏汉昭帝。
上官桀想在宫中等待皇上下诏查办此事,再由桑弘羊与各大臣共同捉拿霍光。奏书呈上后,汉昭帝不肯下令查办。
第二天,霍光听说此事后,停在画室中不敢进入皇帝殿中。
汉昭帝问:“大将军霍光在哪儿?”
上官桀回答说:“因燕王告发大将军的罪状,所以他不敢进殿。”
汉昭帝下令:“召大将军进来”。
霍光进殿后,摘下官帽叩头请罪。
汉昭帝说:“将军请戴上官帽。朕知道这奏书是假的,将军没有罪。”
霍光说:“陛下是怎么知道的?”
汉昭帝说:“将军去广明检阅,是最近发生的事;选调校尉至今不到十天,燕王怎么能知道呢?况且将军想要谋反,不需要选调校尉。”
这时汉昭帝才十四岁,尚书和左右的官员都感到吃惊。后来发现呈送奏书的人果然逃走了,汉昭帝下令紧急追捕。上官桀等人非常害怕,便对皇上说:“小事,不用深究。”汉昭帝不听。
后来上官桀的党羽中有人诬陷霍光,汉昭帝愤怒地说:“大将军是忠臣,先帝嘱托他来辅佐朕。谁再敢诽谤大将军,就治他的罪!”自此之后,上官桀等不敢再攻击霍光。
霍光笑到最后
上官桀这帮人又密谋让盖长公主设酒宴邀请霍光,埋伏士兵把他杀掉,然后废掉汉昭帝,迎立燕王刘旦登基为帝。刘旦设置驿站传递往来的书信,并承诺封上官桀为王,还向外联络数千名各郡、国的豪杰。
刘旦把计划告诉燕国丞相平,平说:“大王以前与刘泽合谋,事未成功被发觉,因为平时刘泽就喜好浮夸,好侵陵别人。我听说左将军上官桀一向轻率随便,车骑将军年少骄横,我担心如与刘泽那时一样事情办不成,又担心事成之后他们会背叛大王。”
刘旦说:“前些天有一男子来到宫前,自称是前太子刘据,长安城中的百姓前来围观,喧哗不能止住。大将军担心发生意外,派出军队,以保护自己。我是先帝的长子,天下都相信我,还担忧被人反对吗!”
后又对群臣说:“盖长公主报来消息说,只担心大将军霍光与右将军王莽(非篡汉之王莽)。如今右将军已经去世,丞相田千秋病了,事情肯定成功,不久就可得到验证。”命令群臣全都整治行装。
上官安此时另有诡计,他想将燕王引诱出来杀死他,然后废掉当今皇帝,立上官桀为帝。有人问:“皇后该怎么办?”上官安说:“追逐麋鹿的猎狗,还会顾及兔子吗!况且我们家是利用皇后而得到尊贵的地位,一旦皇帝的心意有所改变,即使我们想做个普通百姓,恐怕也不可能了。这是百世难得的好机会!”
恰在这时,盖长公主一位舍人的父亲,官职为稻田使者的燕仓知道了上官桀等人的阴谋,便告诉了大司农杨敞。杨敞平时很谨慎,怕事,不敢说话,便请病假卧床休息,燕仓又去告诉谏大夫杜延年,杜延年立即上报汉昭帝。
元凤元年(前80年)九月,汉昭帝颁布诏书,命令丞相田千秋带领中二千石的官员,去追捕孙纵之和上官桀、上官安、桑弘羊、丁外人等人,连同他们的家族全部诛杀。盖长公主自杀。
燕王刘旦闻此消息后,召见丞相平说:“事情已经败露,我们可就此发兵吗?”
平说:“左将军已死,百姓都知道了,不可发兵。”
燕王忧虑烦闷,摆设酒宴,与群臣、妃妾诀别。正在这时,汉昭帝的诏书到了,责问刘旦,刘旦便用王印的绶带自绞而死,刘旦的王后、夫人等二十多人随同刘旦自杀。
汉昭帝加恩,赦免燕王太子刘建死罪,废为平民,赐刘旦谥号为“刺王”。上官皇后因年纪小,没参与预谋,又是霍光的外孙女,所以未被废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