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进党2024参选人赖清德接受外媒访问,澄清他没有所谓的独立路径,因为台湾就是以“中华民国”独立。侯友宜表示,赖清德已经多次说过,他是一个“台独”的务实工作者,而且也高喊“台独”要正名制宪,在很多公共场合以及在“立法院”备询的时候都说过,说过的话到了选举要改口,这是欲盖弥彰。
侯友宜提到,赖清德不但有“台独”路径,也有“台独”地图,还有“台独”GPS导航。国民党也痛批,请赖清德公开回答当选是否顺应独派意见启动修宪?若为要竞选2024大位,立场又改变了,全民会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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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友宜这段话意味深长,不只表达反独立场,也对何为“台独”作出诠释。显然,在蓝营看来只有正名制宪才算。然而,面对岛内形形色色的分裂势力,这是窄化了“台独”定义。
首先明确,赖清德是“台独”分子毋庸置疑,但他达成这一政治目标的路径并不只有“法理台独”一途。
2007年9月30日,在陈水扁的主导下,民进党全代会曾通过所谓“正常国家决议文”,当中提出要“早日完成台湾正名,制定新宪法,在适当时机举行公民投票,以彰显台湾为主权独立国家”,继续鼓噪要以“台湾”的名义申请加入联合国等国际组织。
但随着隔年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失利以及陈水扁弊案缠身,这份迈向“法理台独”的决议文引起的喧闹归于沉寂。四年后,蔡英文含糊不清的“台湾共识”也没有让绿营重返执政。
2014年年初,在历经半年召开9场“对中政策扩大会议(华山会议)”的基础上,民进党通过了“2014对中政策检讨纪要”,认为应该坚持1999年党内通过的“台湾前途决议文”中的核心价值,也就是主张“台湾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目前称中华/民国,任何有关“独立现状”的更动,都需要经由“台湾全体住民以公民投票”的方式决定。
从中看到,虽然民进党“台独”立场本质未变,但分离主义的重心已从“台独”向“独台”转变。尤其蔡英文上台后更加证明,民进党是以 “现行宪政体制”“维持现状”等包装,为避免重蹈陈水扁急进“台独”的覆辙,采取李登辉的“实质台独”路线,推动“台独”进程。
如果不能洞悉分离主义特征的变化,只以“法理台独”批判赖清德的分裂立场,是掩盖了“渐进台独”日臻完善对两岸关系的危害,那这样的质疑反而是变相替民进党解套。
其实,赖清德并不存在为选举欲盖弥彰,那只是“台独”话术调整,民进党早就是明火执仗地遂行“渐进台独”,当独派开始质疑赖的两岸立场,反而更有助于岛内民意放松对“隐性台独”的警惕,民进党与“独派”相互策应,蚕食的是原本国民党可以争取到的中间选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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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与其认为侯友宜是以“正名制宪”批判赖清德,毋宁说是国民党面对当下趋独民意,并不敢真正挑战 “台湾前途决议文”。
将时间拉回到24年前,“台湾前途决议文”是民进党于1999年5月8日召开的第8届全代会第2次全体会议中通过的一项文件,也是目前台当局处理两岸问题的最高原则。归结起来主要有三点:
1、认为台湾是主权独立“国家”,依目前法律称为“中华民国”。
2、以“两国论”定位两岸关系,主张两岸互不隶属。
3、强调任何有关“独立现状”的更动,都必须经由台湾全体住民以公民投票的方式决定。
可以看出,这三点是相互联系层层递进的关系。尤其第一点和第三点,当前几乎成为超越蓝绿的政治正确。
2007年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阶段,马萧阵营曾提出,“中华民国就是台湾”将是国民党在大选对“国家定位”与认同的方向,获得党内高层支持。它呼应了民进党“台湾前途决议文”中 的“台湾是主权独立国/家,固然依目前宪法称为中华/民国”的相关表述。虽然是基于选举考量,但这种在本土化议题上的重大宣誓,对日后岛内民意影响至为深远。
再如“决议文”中强调,“任何有关独立现状的更动,都必须经由台湾全体住民以公民投票的方式决定”,更是国民党即使重返执政后也不敢挑战的内容,国民党当时的说法是,“国家的前途与台湾的未来,掌握在台湾2300万人民手中,在宪法架构下,由台湾人民自己来决定。”
就在1999年民进党推出“台湾前途决议文”的同年,国民党党代会也把李登辉提出的“两国论” 写入政治决议文。虽然李之后被撤销党籍,国民党的两岸路线也有所调整,也明确表达反对蔡英文“两岸互不隶属”的主张,但“两国论”对岛内民众的思想危害至今也没有彻底消除。
更值得注意的是,当蓝营的反独,是建立在“中华民国就是台湾”“台湾前途只由2300万人决定”的基础上,仅仅从岛内宪制性规定层面质疑“两国论”或“两岸互不隶属”,并不构成在政治层面对民进党“台湾前途决议文”的挑战。
因为如此,一个不能从根本上否定“台湾前途决议文”的国民党,也就只能从“正名制宪”的角度批判赖清德。他们无法直面与“法理台独”对应的还有一道“渐进台独”的黑线,若挑起这道线打到民进党也可能伤及自己。而在“独台”现状下的蓝绿争锋,本就是两党共同缔造的岛内政治格局。虽然侯友宜不愿捅破这层窗户纸,但真正捍卫一个中国的两岸同胞理应代他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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