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幕 迷城
当我再次醒来,发现我睡在变冷的地上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耳中轰轰作响。
突然一阵反胃,哇地吐了起来,一口血呕了出来。
我身子全身绞痛,肚子处的刀伤更是如火烧一般热辣辣的。
我咳嗽几声,抬头扫视四周,我躺在一处只剩下残破墙壁的房间中。
这里就像经过一场大地震,到处都是坍塌的石墙、石柱。灰暗的天空,雾气弥漫,显得异常阴冷荒凉。
“这是什么地方?我不会是死了到地狱了吧?”我种感觉这地方非常不真实。
“咳咳”一道残破的墙壁后发出两声轻轻的咳嗽声。
“是谁?”我忙问道。
却无人回答,我咬紧牙向着墙壁爬了过去。
爬到墙壁前,刚把头伸过去,被一冰冷的尖锐物抵住太阳穴。我本能地伸手去弹开,反手一挡时,竟然在手心抓到一团特殊质感软绵绵的东西上,尖锐物从我太阳穴移开,一只手一把捏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重重的甩在地上。
我才敢转头一看,原来是张娴蜷缩着身体靠在墙壁上,看到是我之后,将手中的十字弓压到地上,呼吸急促,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憔悴的面容,两颊绯红,露出一丝又羞又怒的表情。
她咖啡色兔毛围领皮衣的拉链敞开着,里边一件米白色花边圆领衬衣下,胸口上下起伏,反复要挣脱这衬衣的扣子一般。我咽了一下口水,知道刚才抓到了不该抓的地方。
我有些尴尬,往前爬了怕看着她问道:“你怎么样了?”
“你……”张娴才说出一个字,眼睛一闭向着我倒了下来。
“喂、喂……”我忙仰过身,伸出一只手去托她(另外一只手处于脱臼状态,无法动弹)。张娴倒得太突然,我伸手也处于本能反应。谁知,软绵绵的一团整好又撞到我手里,我惊得一缩手,张娴整个身子压在了我怀里。
我边摇张娴边喊:“嗨,嗨,张娴,起来。别死。”
我也被压得无法动弹,把张娴翻了个身,把头靠着我胸口。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看着她睡着,我觉得我好像3天3夜没睡觉一般,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
突然脸上一阵火辣辣的,耳朵像是耳鸣了。隐约听到“臭流氓,快醒醒……”的呼喊声。
我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左脸。看着张娴坐在旁边怒视着我。我这才反应过来,我是被她一耳光打醒的。
我靠了一声,道:“你干嘛,我都要死的人了,你还打我,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女人。如果你是个男人,我不弄死你。咳咳。”
张娴哼了一声说:“要死的人还不忘记占便宜,耍流氓,你还真行。”此时虽然她看上去还是很憔悴,但是明显比刚才气色要好得多,至少有力气扇我一耳光了。
她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理亏,于是转移话题道:“这是哪里?我们是不是死了?”
深呼吸几口气说道:“你刚才都还说你是快要死的人了,没死,还活着。不过感觉很奇怪,这里不像一个真实的世界。”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我被那个头子的老狐狸捅了一刀,我现在就是在等死而已。”
“什么老狐狸?吴探天吗?”张娴问。
我仰着身子:“什么吴探天,是那个矿老板,他们叫的马爷身边的老狐狸——李墨。这个烂屎、狗日的,等我找到他我一定不会让他好看。”
张娴一脸惊讶:“李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娴迟疑了一会,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接着说道:“算了,我先看看你的伤?”
“嗷!”我大叫一声,“这么大个口子,你还去按它,还有人性没?”
“多大的伤?不就一个小疤……”张娴一脸疑惑。
我低头一看我手腕上的伤口,居然除了有一片血迹凝固在伤口除外,就是一条红红的凸起。
“这是幻觉吗?我真被那老狐狸狠割了一刀,血都差点被放干了。”
“你别再胡说八道了,到底怎么回事。”
没想到我真有自我修复伤口的能力,而且如此迅速。我内心又惊又喜,但又莫名的有些害怕。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都告诉张娴,但是立马想到这会牵扯到阿表和汤恩珉。于是还是压制住了,想到汤恩珉我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对了,我要赶紧去找到汤恩珉?”
张娴一愣,“谁?”
我咬着牙坐了起来:“我弟弟,就是那个背着古剑的男人。”
张娴显得无比惊讶,“你说什么?他是你弟弟?”
我点了点头,“说来话长了,这件事件太复杂,现在和你说不清楚。”
张娴马上逼问道:“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现在没时间说那么多。”
“好啊,没想到你们居然隐藏得这么大一个秘密。”
我冷笑了一声,“彼此彼此?我现在还没搞清楚你们到底干什么,倒是我连我弟弟现在身在何处,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感觉我就像个傻逼一样,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张娴一听,盯着我楞了一下,低头没再继续说话。
我缓缓站了起来,骨头像要散架一般,咬牙说道:“我们四处找找,说不定他们就在附近。”
刚说完,我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全身颤抖。
“怎么了?”张娴忙过来蹲下扶着我的肩膀问道。
“没事,脚崴了一下。”
张娴摇摇头说:“别逞强,现在我们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休息一下再找吧。”
我点了点头,确实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动,幻想着有个温泉给我舒舒服服的泡在里边,有穿着性感内衣的美女喂我吃水果。
但这幻想出现几秒后突然闪现出汤恩珉原本的面容,我心中一沉,感慨道:“我真不想长大。”
张娴坐到了地上靠着墙仰着头问道:“为什么?”
我笑了笑说道:“我和汤恩珉从小睡一张床,记得有一次,父母夜晚不在家,我们在父母的床上乱蹦乱跳。枕头里的芯都甩得到处都是,最厉害的居然把床板都给跳断了。哈哈。”
张娴突然露出一丝天真的微笑,“你们肯定被狠狠的揍了一顿了。”
“是啊,后来我爸回来,把我们两裤子一脱,屁股都打肿了。最后我们一起侧身抱着睡着了,他虽然比我小两岁,但是从小邻居都分不清我们两谁是谁,有时候连我爸妈都喊错我们的名字。”
“看来你们的兄弟关系确实很好。”
“嗯,我们还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过马路。不小心被一辆小轿车撞到了,两人都撞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幸好最后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汤恩珉的屁股被划出一条大口子。那时候开始,我开始懂得什么叫生死与共。”
“那为什么他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张娴一脸好奇地问道。
我捏了捏拳头,道:“都怪我不称职,我家经历了一场巨变,做生意把所有的钱都亏了,最后还欠了几十万的贷款。家庭随之破裂,我随了我爸,我弟弟跟了我妈。后来我考上大学后,家中没法承担大学的高额学费,于是汤恩珉选择了很便宜的技术院校,把念大学的机会给了我。而我也边念书边打工挣学费,不过,后来我爸妈还是又回到一起,这是我最欣慰的。所以我一直想,有一天当我出人头地之时,一定要让汤恩珉拥有更好的生活,结果却成现在这样子......”
“这不是你的错,别再计较过去,一切都会好的。”张娴此时安慰我道。
我笑了笑说:“金钱真可怕,我就是为了金钱才加入进来,现在却充满了困惑和愤恨。”
张娴把头发扎了起来,说道:“好吧,我们现在去找你弟弟。”
看到张娴认真的表情,我心中升起无比的温暖。“我还要尽快找到另一个人。”
“谁?”
“张熊。”
“他怎么了?”
我一只手撑地站了起来,“走吧,我们找到阿表后有话要问他。”
张娴摇了摇头“现在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但是希望所有人都活着。”
我走一步,脱臼的手一甩,疼痛无比。“帮我弄一下,这样不行,我的手动不了。”
张娴闻言抓住我的手往外一扯一拉,听得骨头咔一声,脱臼的关节合到了一起。手臂终于能动了。
我竖起大拇指不禁夸道“厉害,居然会治疗脱臼,彪悍。”
“我乱弄的,刚才装什么酷,才一下子又怂了。”张娴冷哼一声道。
张娴抓起十字弓,向着屋外走去,边走边说道:“现在先找到其他人,然后得弄清这里到底是哪里,我想素芯一定知道。”
我们狼狈地走出房间,周围一片死寂,迷雾重重。都是各种六七十年代的小型房屋建筑的残骸。
我们仿佛来到了一座废弃的雾城中,显出无比的阴森苍凉。
“嗖”一道黑影从我们面前一闪而过。
“靠,什么毛?”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干嘛?”
“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穿了过去。”
“别一惊一乍的。”张娴瞪了我一眼说道。
眼前的迷雾夹杂着灰尘和杂质,显得污浊且有些发黄。这样的大雾我还是第一次见。但是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使我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和恐惧感。
我忍不住说道:“你觉得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哼,我说了,怕吓破你的胆。”张娴一脸鄙夷地说。
“靠,你真敢讲,大学时,女生宿舍闹鬼,最后的元凶都是我给揪出来的。当时我可是被大家封为铁胆飞龙,玉面狂侠的阿汤哥。你居然说我胆小。”
张娴皱了皱眉头:“什么女生宿舍闹鬼,最后元凶是谁?”
我挑了一下嘴角说道:“嘿,女生宿舍当时夜夜听到鬼哭,女生都不敢睡觉了。后来我在女生宿舍楼下冒着寒冷蹲了三个夜晚的点,终于找到元凶,元凶就是......一只正发春的黑猫。”
张娴楞了一下捂住嘴闷笑了一声:“你还是真是个流氓,跑到女生宿舍楼下蹲着,那个鬼,我看不是猫,是你这个色鬼吧。”
“哎呀,你怎么说话的……”
“嘘!”张娴突然一只手捂住我的嘴,一脸凝重的表情,竖起耳朵听着四周。张娴一只手捂住我的嘴,一只手缓缓指向我背后。
我视线沿着张娴的手指看去,心脏噗通噗通狂跳起来……
【卡尔·克劳斯:弱者在决策前迟疑,强者在决策后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