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一个驴友的恐怖回忆:旅行诡异手记

  这周课开始紧了,又多了实验课··
  空闲时间我把手中的长篇开头部分整个修改了一番··
  我今晚尽量把这个短篇完结掉。然后就全身心投入长篇写作中·
  嘿··直播中··
  
  (6)
  出事后的几天,阿木一直坐在房间里发呆。
  我捅捅他胳膊,“干嘛呢你,怎么突然不说话?”
  他拧着眉头,“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呢?”
  “什么怎么办到的?说清楚点!”
  “我在想洛名是怎么进去的?他是如何能下手杀了胖子而没遭到一丝反抗?又是用了什么手段伪造了死亡时刻?”
  “我觉得这些都可以解释。”
  “说来听听?”阿木诧异地看向我。
  “你想啊,我们是晚上十点才开始监视外面的动静,如果他是在之前进入的呢?他是店主,他可以假装热情地询问客人住的怎么样,或者提出房租的问题。我觉得胖子对他的警惕性不会很高,还有,你别忘了他右手有残疾。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嘛,据我所知,伪造死亡时刻的方法有好几种,侦探小说里经常提到过的。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
  “对啊!”他猛地一拍我的肩膀,从椅子上跳起来。
  大哥,你轻点!我咬牙吃痛。
  “嘿…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他眨巴着眼睛。
  “别高兴地这么早,事情是可以解释的通,但关键是找证据。你想他会留给你证据吗?!”我泼他一头冷水。
  他神秘地一笑,“嘿…不需要证据也可以。刚才在你讲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计划”
  我不解。
  接着他向我仔细说出了他的计划。
  
  又过了一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们有些着急,但表面又得装作若无其事。
  我靠着柜台欣赏里面的手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阿木聊天。洛明坐在我们身后不远的位置清洗手模。
  我:“你观察到没有?这些手模并不是全部一样大小的。”
  阿木:“是吗?工厂机器生产,不可能出现明显的差别吧。”
  “那不一定。我在想,如果找一个真人的手掌拿来绘画,应该更刺激的吧。”
  阿木:“真人的手?你不说我倒忘了,上次胖子的右手不是被割去了吗,会不会就是用来做手模了!”
  ……
  我偷偷斜觑洛明,他的脸色苍白,脖子上鼓着青筋,手上的动作变得有些僵硬。
  阿木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与我会心的点了点头。
  
  吃饭的时候,我们都特别小心,唯恐中了洛明的套儿。
  很快,夜幕落下,惨白惨白的月光透过窗子落在地板上,和屋内昏黄的灯光相互交融,形成一片光雾。
  我们静静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好像是在等着谁的到来。旁边桌子上放着一堆凌乱的纸牌。
  突然,门外传来敲击声。“咄咄咄”,三个一组,冷静有力。可以想象到叩门的那个人的眼神。
  “门没锁,推开吧。”我和阿木一人拿起一把纸牌,装作是在玩牌。
  洛明眼神扫了一下我们,“这么晚还在玩牌阿。”
  我把纸牌扔在桌上,热情地让座,“睡不着就耍两下。嘿嘿。”
  阿木接道:“要不要一起来玩几把?两个人挺没意思的。”
  洛明连忙推辞,“我不玩了。对了,”他递过手中的茶壶茶碗,“我看你们还没睡,就泡了一壶茶给你们解渴。别人送给我的好茶叶,我不太喜欢喝这个味儿,正好就借花献佛了。”
  我和阿木对了下目光,心中都有些许疑心,料是茶水里放了东西。
  我接过来,放在了桌子上,笑着说:“嗯,真麻烦你了!不陪我们玩几把吗?”
  “你们玩吧,我睡得早,不习惯熬夜的!走了!”洛明带上了门。
  
  “你有把握吗?”
  “嗯•应该没问题。呆会洛明肯定还会再来打探我们有没有中他的迷药。呆会我们就假装中套了,等他亮出真面目的时候,再制伏他。”
  的确,这样做虽然比较冒险,但是在证据差不多已经被洛明销毁的情况下,这已经是最好的计划了。
  我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阿木转身在床底拿出一壶茶水,这是我们自己准备的。胖子很有可能就是被洛明以水中下药的方式给摆平了。
  熬了大半夜,的确有些口渴了。阿木倒上两碗茶水,突然屋梁上一只蜘蛛拉着丝下落,估计是这是只目光短浅的蜘蛛,竟然拉着丝径直落入了盛满水的碗中。丝被挣断了,蜘蛛在水中奋力挣扎,却只能打圈圈似地旋转。
  我们都被这一幕逗乐了,压抑了几天的神经难得遇到这么一个放松的机会。
  笑完之后,感到心情愉悦了不少。
  阿木用手指将蜘蛛挑出,放在桌子上,估计蜘蛛也挺郁闷的,本来威风凛凛的一个空降兵,竟然成了落水鸡。它一接触到桌子,就奋力地爬远了。
  阿木把那碗水倒在了窗外,把碗小心地冲干净,又续了一碗。
  我一口气咕嘟嘟喝完水,想到刚才那幕,差点将嘴中的水喷出,“难得的一碗蜘蛛澡茶就被你倒掉了,可惜啊!”
  
  这一段有点小恶搞···嘿嘿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我们都昏昏欲睡了,门外又传来敲门声,“咄咄咄”。
  我们连忙伏到桌子上装睡。
  我大脑皮层感到强烈的睡意,头一沾桌子,顿时一股舒适感弥漫全身,恨不得立马睡死过去。
  我努力提醒自己危险正在逼近,手在桌子下面使劲掐着大腿,可是丝毫感觉不到痛感。
  头昏昏沉沉,昏昏沉沉,终于,渐渐失去了知觉。
   (7)
  忽然,脸被别人拍了一下,我一下子惊得醒起来。
  已经快接近中午了,前一眼看到的还是穿窗而入的月光,这一眼就变成了明亮的阳光。身上被照射地暖洋洋的。
  视线中,阿木和我躺在一张床上,睡得正香。刚才那是一个翻身,手自然而然地打在了我的腮帮子上。
  我现在到底是人是鬼?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洛明明明进入了房间,后来他都干了些什么?
  我的右手呢?右手呢?只感觉到一阵麻感,没有清晰的知觉。
  难道?我心底一阵寒意!
  我难以自控地“啊啊”大叫起来。或者说是哭声。反正是狼哭鬼嚎似的,估计能把附近的婴孩吓哭不少。
  阿木也醒转过来,坐起来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的右手赫然安全无恙地平躺在阿木的身下的位置。
  我没好气地说,“你这孙子把我的手压麻了。”甩甩手臂,活络一下血脉。
  他“哦”一声。翻身起来,探头到床下。
  双手使劲往外拖着什么东西,不一会,一个人头露了出来。
  洛明!我失声喊了出来。
  只见洛明被五花大绑着拖了出来,嘴里还塞着一只类似臭袜子的东西。
  “怎么回事?”我帮着阿木把人靠到椅子上。
  洛明眼睛闭着,脸颊憋得发紫,我连忙一把拿出袜子,让他放松呼吸。
  阿木倒了一碗水,泼到了他的脸上,只见他翻了两下白眼,缓缓醒了过来。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木:“我们不是一起装睡嘛,我一趴下,就感觉的脑袋渐渐笼罩上睡意。我硬撑着,等他靠近的时候拿起椅子,用力抡到了他的脑袋上。”
  “他一下子就被我弄晕了,我那是脑袋也晕沉沉的,找了绳子他绑结实,又把你拉到床上,然后我就头一载到枕头上就睡着了。”
  
  想舞你的想法蛮不错~:)
  另外楼主正在上实验课呢~~下午也有课,只有晚上有时间写了==
  补作业鸟···
  最近做梦真频繁··中午就躺了十五分钟,就做了两个梦··
  前几天有次一夜做了6个梦··
  哎·去上课了
  
  chibingliner 写完你就明白了··
  我的QQ牺牲了,你们的呢?

  发错图了··是这张

  我更新比较晚,,大家可以明早来看···
  看360和QQ的大战有点投入了···我的MSN rhymliu@hotmail.com 欢迎加油哈~~~~
  咳咳··待会上课要考化工原理。下午就没课了·
  中午回来火速写完··抱歉了==
  看书了·
  楼主好好地反悔下···ORz
  在线写··
  (8)洛明的秘密!
  洛明醒转后,看着我们默不作声,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惊诧和不可思议。
  阿木拿起一把雪亮的匕首,扔到地上,说道:“这是你昨晚带的东西,你应该不会否认吧。”
  “我认栽了!但是我有个疑问。”
  “说”我们异口同声。
  “我明明下了药,你怎么没有昏睡过去。”
  我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们是傻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送的水我们当然不会喝了。”
  他干咳了一下,“但是,我是把药粉抹了少量在碗底的,水里根本没放!”
  我和阿木面面相觑!
  怪不得我当时怎么会感觉到无法抗拒的迷困,原来是药力作怪!
  如果不是那只笨拙的蜘蛛突然出现,那阿木肯定也会喝下迷药,那我们现在估计已经是死人了。
  我冷汗涔涔而落,阿木也是,他的眼睛轻微颤抖了几下。
  
  我把前文中的一些线索理了一下···一定给大家一个精彩的结局!!
  我狠狠踢了他一脚,其实是在掩饰心中的恐惧:“胖子是你杀的吧?!”
  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为什么?”阿木也有些不淡定了。
  “因为他发现了我的秘密。”
  我突然想到,那天听到胖子在楼下的声音“手上怎么会有毛发!”我当时还嗤之以鼻,正常人的手当然有毛发了,但那是手模!手模是橡胶制作的,怎么会和真手一样呢?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只就是真实的人的手!
  “然后你就杀了他是吧,那你是不是把胖子的手砍下来,也做了手绘。”
  他点点头算是承认了。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你到底害了多少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愤怒地摇晃着他的身子,椅子腿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阿木拉住我,示意我看他的右手。
  洛明的右手本来一直被一个棉套子包着的,现在棉套被阿木掀开了,我看到他的右手,忍不住惊呼出声。
  那是人的手吗?!那明明就是一只虎的爪子!虽然肌肉萎缩下陷,但还是可以看出尖利的爪子和肉垫。表皮上的毛发都已脱落光,只剩下粗糙的皮肤和硕大的毛孔。
  洛明有些悲愤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吃惊了吧?!我从小就带着这个怪手长大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洛明靠在椅背上,讲起了三十年前的一桩恩怨。
  
  速度比较慢··等我写完后,会把这一篇全文整理一下,再贴出来:)
  话说我午饭还没吃·等会写完就顺道做饭去了·
  洛明是个孤儿,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过去后,小镇上的一个大夫家的屋檐下突然凭空多了一个布包裹。
  这对大夫夫妇打开包裹,里面却是一个出生不满一岁的小孩。不哭不闹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们。
  大夫便收养了他。那个一岁小孩的恐怖这才刚刚开始。与之相比,他被父母遗弃根本不算是个事儿了。
  在洛明稍微长大一点后,养父的变态嘴脸也随之慢慢浮现。
  他最初只是拿洛明试一些治疗感冒跌伤之类的药,后来渐渐地升格到一些比较严重的疾病的用药。养母是一个怯懦胆小的女人,对丈夫不敢说半个不字。
  直到他四岁的那一年,养父端了一碗糖水叫他喝下,喝下后,洛明就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浑身无力,而且感觉到右手有些疼痛,伴随着一阵阵的麻感。这才发现右手齐腕缠满了绷带,鲜血将白色绷带染成了斑斑红色。
  他忍着剧痛,一点点撕着绷带,期间几度痛得晕过去。
  终于揭开了绷带,原来的手也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动物的爪子。接缝处密密的针线触目惊心,他再度昏过去,这次是吓晕的。
  原来,这也是养父的一项试验。
  人自从从猿猴进化而来,前肢渐渐脱离地面,成了两足行走的动物。两只手经过长期的演变,灵活性大大增加,但与此相对,力量上却明显降了不止一个档次。
  人手,虎爪,熊掌,甚至拿人的祖先猿猴的前掌来对比一下,你就会发现人手的力量太弱小了。
  于是,洛明的养父就想试验能不能给人移植上动物的前掌。他青年时出过深山,在大城市里求学过几年,对于这方面的知识略懂一些。于是,他搜集了一些资料,做了详尽的准备后,就开始了他疯狂的行为。
  结果可想而知,虽然他用钢板固定了骨头的连接,并且尽可能地对准了一些血管,把皮肤细密地缝合好,但还是以失败为告终。在过了几天后,虎爪就开始萎缩,他虽然又做了一些努力,但还是无法挽回它的萎缩死去。
  最后,他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疯狂。但一个正常的健康的身体却永远的消失了,洛明从那时起就在心底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他忍气吞声,在他十岁时,他把养父的亲生儿子引到镇口的一口废弃的井边,把他推了下去。养父一家找了四五天,才找到儿子的尸体,由于长期泡在水中,尸体已经肿胀腐烂不成人形。
  养父一口认定是洛明害死的,但是没有证据。于是终日里以毒打他下酒。
  在一年后,洛明等了好久,终于来了一个好机会,那天养父因为儿子祭日喝了许多酒,养母回娘家了。他夜里潜入养父房中,用一根针刺入了他的心脏,造成醉死的假象。他平日里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医学知识,清楚地知道心脏的所在。
  他养母虽然知道事情可疑,但也无计可施,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
  后来,他开了这家手绘轩,做起了黑店的勾当。只不过别人是为了财,而他只是为了泄愤。他也是隔很久才作一次案,加上这些外来客都是孤零零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的,死了也没人注意。
  然后,直到遇到我们。
  
  还没呢···
  听完洛明的讲述,我们好像是亲身走入了某个人的噩梦中一样,每个毛孔都充满着恐惧。
  洛明的脸突然死死看向门口,我忙转头,原来那个老太太呆愣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洛明咬了咬牙,说道:“你应该听到了吧,你的儿子和丈夫都是我杀的。”
  她嘴唇颤抖着,身体晃晃悠悠,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我忙上前去扶住她的胳膊,她艰难地挪动着脚,几步远的距离,她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她在洛明身前站住,看着被五花大绑的他。
  洛明头转向一边,“你杀了我吧……你丈夫的遗骸在我的房里,你们拿去下葬吧。我自己比他当年还要残忍了,哈哈!我是恶人!”
  话音未落,只听扑通一声,老太太跪在了地上。我和阿木惊异地看着这一幕。
  她老泪纵横,“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当日我阻拦了他的话,就不会有今天了。我对不起你!”
  洛明先是惊愕,继而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扑通一下跪在了老太太对面。
   老太太抱着他的头,“其实,我也能猜到这些了。你做的那些坏事,我都能原谅你了。我不怪你,只是看到你越陷越深,我很心痛!”
  洛明也是满眼泪水,呜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我碰碰阿木胳膊,说:“我们到外面站一会吧。”
  刚要起脚,我听到了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衣帛和肉体的撕裂声,我大吃一惊,转身拉开两人。
  洛明肚子上一柄匕首,只剩下刀柄在外面,这把匕首正是之前阿木扔在地上的那个。
  洛明满脸的不敢相信的表情,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出来,就没气了。
  老太太站起身,“你们一定很震惊是吧。杀夫杀子之仇不报的话,我来日下去后,有什么脸面见他们。”
  “那你刚才……”阿木问道。
  老太太慢慢走向窗户,“我不可能忘记他的杀子之仇的!在他死之前,我原谅了他,是为了让他死的安慰一些。也算是一件好事。”
  阿木突然惊叫:“快拉住她!”身影猛地窜过去。我也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了。
  只是一切都晚了,她像突然打了鸡血一样,猛地走完最后两步,上身往窗外一倾,接着头朝下栽了下去。
  一个决心赴死的人,你是不可能拦住她通往死亡的。
  房间里剩下,呆立的我和阿木,还有伏在地上的洛明。鲜血流了一地。
  
  事情后来稍微有些复杂,因为当我们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讲给族长听的时候,他不怎么相信。最后还是我们各自家里来了人证明我们的身份,才得以脱身。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阿木是一个……此事暂且不提,因为后来我们又在某一个地方相遇了。到那时再把谜底给大家揭晓吧。
  (第五记 兽手完)
  
  这一记写的有些零碎了,我把全文整理一下。。再重发一下哈··等会就发
  大家来看整理版的···嘿嘿
  
  第六记 兽手
  (1)
  现在回想起吃人庙的故事,背后都不禁会冒出一阵冷气。
  合上记事本,才发现院子里已经黑透了。屋子里也没有开灯,黑漆漆的,里面隐隐地传来猫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我摸索着走进屋里,摸到一把椅子,用椅子脚使劲磕打地面。果然有一只黑影从屋子一角窜了出去。临出门前,瞪着它那双绿幽幽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它仿佛在传达着幽怨悲愤。
  我摸到灯的开关,按了几下,灯却没亮。
  “妈的,又停电了!”我忍不住咒骂起来。
  一月里总得停上那么五六天的电,没办法,谁叫这里是荒僻的郊区呢。
  要不是自己看中了这里低廉的房租,肯定不会受这份罪的。
  我只好又摸进里屋里,打开抽屉,找蜡烛。终于在抽屉最里面摸到一支,忙掏出火机点燃。
  屋子里顿时被红幽幽的火光充满,映出了书橱上的一个手绘作品。
  我脑海中忽然浮起一个故事,那是一个关于手的故事。
  我借着烛光,翻到那个故事。下面就是关于它的记载。
  (2)
  这是一个小镇,狭窄的青石板街道绵延悠长,两旁林立着各色店铺。在街道的尽头一棵歪脖子槐树颤颤巍巍地立着。
  它是小镇上唯一一条街道,住宅房子凌乱地散落在四周,形成众星拱月之状。
  我在一家名叫“手绘轩”的店铺前停下,透过玻璃门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伏案读着报纸。
  我是被外面张贴的空房出租吸引过来的,在街上转了整整一圈,愣是一家旅馆都没见着。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这里地处秦岭边缘地带,平常是没有多少外人进来的,自然也就不需要旅馆了。
  敲了几下玻璃门,里面那人抬起头,向这边走来。我趁这空闲打量起他的模样来,年纪也就是三十出头的样子,留着中规中矩的平头,国字脸,棱角分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冷不热,就像是一个机械的人一样。
  他拉开门,礼貌地问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我指着墙上的广告说:“你这是不是有空房子?”
  “哦,有有有,进来谈吧。”
  我随他进了店,立刻被店里的摆设给吸引住了眼球。
  四周的玻璃柜里面摆满了“雕像”,都是拳头大小,形态各异,有瞪着幽蓝眼睛的猫,有眼睛小如豆粒的松鼠,还有色彩斑斓的不知名动物。雕刻地栩栩如生,我不由得暗自惊叹。
  “你雕刻地真像!”
  “是画的,不是雕刻。”他嘴角微微上挑,浮现出一丝隐晦的笑容。
  “画的?”
  “嗯,这些是手绘作品。”他边说着,边从柜台的一角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到我的眼前。
  赫然是一只手!五指平伸成掌状,白皙纤细的手指就像是嫩生生的葱一样。手背上一道道凸起的青筋清晰可见,延伸至手腕处突然断掉。
  “这……”我惊愕地说不出话。
  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这就是那些画作的模板。努,是假手,橡胶做的。看起来比较逼真而已。”他递给我,示意让我摸摸。
  还真是橡胶做的,摸起来十分柔滑,就像是绸缎一样。
  他补充道:“关节是用柔韧的不锈铁丝做的,很活络。可以任意改变手的形状。”
  我根据他说的扭了几下手模,将中指紧贴到了手背上,又将无名指卷成麻花。
  “你是来租房子的吧。”
  经他一提醒,我才想起正事来,“对啊。”
  他沉吟了一下,“房子有是有,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住?”
  我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楼上本来有闲置的两间房子,昨天来了两个人一人住了一间。不过每间房子里面是两个床铺,而恰好其中有一个人愿意与人同租,所以,你要住的话就得和那个人住一间房了。不知你愿不愿意?”
  “没关系的,我住不了几天。”
  “那我就带你上去看看吧。”他转身向着里间的楼梯走去。
  “哎,这个给你呢!”我挥舞着那个白皙的手模喊道。
  “放柜台上吧。”他没有转脸,身子消失在幽深的楼梯里。
  我跟在他后面上了二楼,中间是一个不大的客厅,左边有两道门,右边有一道。左边第二个房间很小,看起来像是一个储物室。再往里是厨房,角落里狭小的一间小屋是卫生间。
  他敲敲左边第一扇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来了。”随即门打开来,是一个阳光的小伙子,留着犀利的平头,眼神干净。我隐约觉得他应该很健谈。
  男人指着我说:“他是想和你合住一间的。”
  小伙子立刻热情地向我伸出手来,“你好!我叫阿木。”他干净的笑容中,一颗可爱的虎牙清晰地露出来,恍惚间,我觉得他格外像我喜欢的一位歌手。
  “你好!我叫杨昕。”
  第一次见面,我就对这个叫阿木的小伙子有了好感。
  男人帮我们引荐完,正要转身下楼,我突然想起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喂!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洛明!”
  
  (3)
  我猜想地没错,阿木的确很健谈,他说是来秦岭旅行的,顺便搜集一些奇闻异录。这正好引起了我的兴趣,然后我们就一起愉快地聊了起来。
  在洛明叫我们吃午饭的时候,我见到了右边房间的那位住客。对于他我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一个疑神疑鬼并且猥琐的胖子。穿着土黄色的T恤,庸俗的艳红布裤子,衣服估计好久没换了,T恤上面散布着一小块一小块的暗色油渍。隔一米远也能闻到一股汗臭味。
  吃饭时,我闻着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好几次差点吐出来。洛明倒是好像没有闻到一般,自顾自地往嘴里扒饭。阿木微皱着眉头,向我挤眼。
  我吃了几口,跑到楼下抽烟。
  下面是一个老太太帮忙照看着店面的,我下去的时候她正驼着腰把洛明新画好的手模往玻璃柜里摆放。我忙上前给她帮忙,却被她一把推开。
  这时,阿木也下来了,把我拉到门外面,低声说:“这个老太太很奇怪,她不允许外人给她帮忙!”
  “没什么奇怪的啊,也许她不想让别人把她当需要帮助的老人看呢。”我不以为然地点上烟。
  中午天气突然阴郁起来,似乎要下雨,街道上也没有几个人。我深深抽了一口烟,缓缓从鼻孔和半合的嘴巴缝隙中喷出,心头感到一阵清爽。
  他突然又凑过来,神秘地低声道,“你见没见着洛明的右手?”
  这小伙子好是好,就是有个缺点,好奇心太重,而且神神叨叨的,很多事在他眼中都变成了诡异神秘的事情。
  不过,我还真没看见洛明的右手!
  刚进店门时,他取手模给我看用的是左手,右手插在裤兜里。一直到引我和阿木见面,右手就没拿出来过。刚才吃饭时,我是坐在他的左边。
  我突然想起吃饭中途几次与他碰到了筷子。不过当时我的主要心思都放在那胖子难闻的气味上,所以没有在意。现在想来原来他用的还是左手!至于右手放在哪里了到没有多大的印象。
  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别说你了,我比你早来两天,也没见着他的右手。”
  “他应该是因为右手有残疾,所以故意藏着不想让别人看到吧。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嘻嘻一笑,“可能是我恐怖故事听多了,脑子有点过度敏感了。”
  “你啊!”我没好气地指指他,随即将手里已燃尽的烟屁股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天更加暗了,隐隐地有几丝雨点落了下来。看来,今晚会下一场大雨!
  我正要走进店里,忽然胳膊被拉住。接着一股温暖的气流涌到耳边,我下意识地往后撤了一步,差点把阿木晃倒。我比较讨厌别人把嘴巴凑我耳边说话,鬼鬼祟祟的。
  “你干什么?有什么话就这样说!”我没好气地说道。
  他四周谨慎地看了看,又探头到店里,除了在忙碌着的那个老太太,没有他人。
  “你就别神神叨叨了,没人会偷听你说话的。利索点吧。”我有点不耐烦了。
  他确认没人在身边后,低声道:“这回,我给你说件很重要的事情,这回可不是无中生有了。这事事关着你我以及店主洛明的身家性命。”说到这里,他顿住了,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回应。
  我内心里不怎么相信,一准还是他的多疑在作怪,但是为了满足他的虚荣心还是装作好奇追问道:“快说下去!”
  他继续说:“我怀疑那个胖子不是一般人物。他可能是在什么地方犯了案子,杀人了,或者贩毒品,事发了,就跑路到了这里。”
  这回我的好奇心是真的被挑了起来,“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没有?”
  “你没发现胖子他总是显得很惊慌吗?有一点动静,他都像一只出来找食物的老鼠一样谨慎地四处张望,好像在害怕着什么。对,他一定是在担心警察追踪到这里。”
  我回想了一下,脑海里却只是浮现出一个脏兮兮、猥琐的身影,表情却没怎么记得清楚。不过,他倒真的像是一只肥肥胖胖的、穿着土黄色的大耗子。特别是那一双小小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不过,你得拿出点实实在在的证据吧,光看外表像逃犯又不顶用,警察又不能靠你一句话就把人给逮进监狱里去。”
  阿木嘿嘿一笑,“证据也有啊!我看他可疑,前天晚上故意门没关牢,留了道缝。我趴在门缝上往外看,等到了十一点多一点,客厅里已经漆黑一片了。那胖子的卧室门突然打开了, 他从里面走出来,左手拿着一个小电筒,右手里拿的东西我没看清,不过我看到东西闪烁着光芒,一闪一闪的。到昨天中午他忘记关门,我看见床上放着一把木柄开了血槽的匕首,才想起昨晚原来就是这玩意反射了电筒光。”
  “他拿着电筒和匕首走到我房间左边那间小房间门口,蹑手蹑脚地,没发出一点声音,然后耳朵贴在门板上偷听里面的声音。最后过了大约十几分钟,他又什么都没做,原路返回了。在他关自己房门的时候,眼睛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吓得我一身汗。我还以为被发现了呢,所幸他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那间小房间里住的是谁?”
  “还有谁!店主洛明呗。我估计着那胖子一准是在跑路到这里,身上钱不多了。想在这里做一票。”
  我盯着他沉声说道:“那你怎么不报警?”
  他冷笑几下,“报警?别说笑了,我在镇上都转了两天了,都没看到有派出所,连一个警察都没见着。一问,才知道这里没有警察,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头是族长,相当于镇长了。本来族长对下面族民的还是很有权威的,可是近几十年来,不少外来人员在这里定居下来,慢慢地这个族的血缘联系就被搅得很模糊了。族长基本上成了一个虚职,起不了什么作用。”
  我又问道“那这里出了事情是怎么处理的?”
  阿木两手摊开无奈地说:“这里民风淳朴,之前从来没发生过恶性案件。所以这个无人管理和保卫的形式才能得以保留。没有出现狼,牧民们当然不会知道养牧羊犬了。要是发生一起杀人案,那肯定会有一个对应这种恶性案件的管理组织形成,甚至上面会派警察下来。要是那样就好了。可是目前的状况是,什么都没有。”
  我正欲说话,眼角余光看到胖子和洛明一起下楼了,忙咳嗽一声提醒阿木。他也发觉了,便闭上嘴巴。
  这时,一声炸雷响过,雨点如豆粒般噼噼啪啪地砸下来,我连忙跳进店里,揩去头发上沾的雨水。
  洛明看到我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坐下开始他的工作。
  我走进过去看,他右手这回露了出来,不过上面套着一个厚重的黑色皮手套。笨重的犹如熊掌一样按着桌上的一个手模,左手却灵活地拿着一支画笔在手模上工细地画着。
  不到一会,一个猫脸在手背上清晰地显露出来。
  “画的真像!”我赞叹道。
  他却似乎有点不满地抬起头看着我,“我工作的时候,不要给我说话!”警告完我,继续低头绘画。
  我碰了个钉子,讪讪地缩回脖子。
  阿木不知什么时候,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看着大雨滂沱的外面。
  胖子伏在一处柜台上,好奇地打量着里面的手模,旁边那个面色僵硬的老太太手里抓着一块抹布在仔细地擦着柜台玻璃。
  我感觉到很无趣,又站了一会,便向楼梯走去。
  在我快走上二楼的时候,听到楼下店里传来胖子的叫声,“手上怎么有汗毛啊?”
  随即,店里静静地没有人说话。
  我心里暗笑一声,手上当然会有汗毛了,真是大惊小怪。
  
  (4)
  我在房间里睡了一会儿,醒来时不知道几时,房间里暗暗的,隐约看到房间一角里坐着一个人。
  “你怎么不声不响的?”我下床趿拉着拖鞋走过去。
  阿木没有抬头,“难道还要我敲锣打鼓不成?”他的脸埋在双膝间。
  “我睡了多长时间?”我摸索着把灯打开。“我是睡够了,夜里估计得睡不着了。”
  顿时,房间里缭绕起一股温暖的光芒。
  他突然直直地盯着我,“今夜你睡不成的,会有好戏上场!”
  他的声音格外阴森瘆人,我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随即又缓下神来,“你这人怎么神神经经的?!”
  他嘿嘿一笑,接着说, “我感觉那胖子今夜很有可能行动。”
  “那我们怎么办?”我连忙发问。
  “还能怎么办,见机行事呗!”他伸了个懒腰,“今晚多注意点对面的动静。”
  “哎,你知道那老太太是洛明的什么人吗?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她是洛明的妈妈 ,不过是养母。洛明是孤儿,刚出生就被抛弃了,是养父养母把他捡回来抚养成人。”
  我有些不解:“可是他对养母似乎不怎么好,一句话也没见说过。甚至正眼也没瞧过。这是怎么回事?”
  阿木笑笑说:“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不过比你早来两天而已!”他又皱起眉头,“不过,你说的很有道理,看起来洛明和他养母之间的关系的确不怎么好,嗯,以前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
  “好了!不说了,到晚饭时间了。走吧。”
  “晚饭?我睡了有这么长时间吗?”我掏出手机一看,都已经七点半了。我是从一点半上楼后,就直接睡了。竟然睡了六个小时。我白天没有睡觉的习惯,今天是怎么回事?
  我用冷水使劲地冲了冲脸,清醒不少。然后走到客厅里。
  晚饭已经开始了,洛明依然是那副死板的面孔,自顾自地吃饭。胖子坐在他旁边拼命地往嘴里扒饭。头上不时地掉下水滴,啪啪地砸在地板上。我顺便望了一眼窗外,漆黑一片,不时划过的闪电,照出密密麻麻的雨线。
  我在阿木身边坐下,自己盛了碗饭,饭还没进口,胖子那奇异的臭味争先飘了过来。
  我皱了皱眉头,勉强地咽下一口饭。
  不过,这顿饭总的来说,吃得还可以,因为胖子两分钟不到就快速退场了。他闪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5)
  真正的夜晚来临了!
  整条街上都是一片漆黑,大雨依旧哗哗地下。
  所有房间里的灯也都熄了。客厅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偶尔几道闪电能带来昙花一现地光明。
  但是,黑暗中还有人在清醒着。
  我和阿木透过卧室门留下的缝隙,向外面偷窥。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又等了一个小时,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显示为十一点了。我刚要抱怨,这时在对面胖子的卧室传来开门的声音。
  我们不仅全身的神经都绷住了,眼睛牢牢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人在打开右面那扇门后,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向左侧第二扇门走去。
  胖子似乎对客厅的摆设很熟悉了,安全地绕开了茶几和沙发,停在了洛明的房间门口。
  接着随着吱嘎一声,门打开了,一道闪电恰如其时地来临,在这短暂的光明中,我们看到一个身影走了进去,随手关上了门。他带上门的那只手里分明握着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
  阿木一下子窜了出去,我也紧跟在后面。
  门已经在里面反锁上了,阿木砰砰地砸门。喊着“开门!”
  过了半晌,还没人回答。我们不由得心中发急,担心洛明会不会已经被害了。愈发使劲砸门。
  我掏出手机正想打110,按上号码,才想起这里根本就没警察。
  突然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谁啊?这么晚有什么事情吗?”
  正是洛明的声音。
  紧接着,门打开了。
  洛明穿着睡衣,揉揉惺忪地睡眼,问:“你们有事吗?”
  我吃惊地看着他,“我们刚才看到胖子进你房间了,担心会出什么事情,就……”
  “胖子?没有人进来啊!”他的睡意现在全消除了。眼神换上了不耐烦地质疑。
  “我们真的看到胖子进去了,而且手里还拿着刀子。”我边说着,边向里面探头张望。
  “那你们就进来自己看看吧!”
  我和阿木走进去,这间房子明显比我们的卧室要小一点,里面的摆设很少,一张床在我们的对角那个墙根放着,占了约一半的空间。在右手边是一个大衣橱,厨门半开,露出几件衣服。左手边有一个横放着的长箱子,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如果胖子此时藏在房里的话,能够容身的地方也就床底、衣橱和那个横着的箱子。
  “洛明,我们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们怀疑胖子是个逃犯,他跑路需要钱,可能会打你的主意。”
  洛明显然不怎么相信,不搭话,板着脸。
  “阿木你去看衣橱!”我则趴在地上,往床下看去,什么都没有。
  我站起来,却发现阿木径直走向那个横放地箱子面前,一下子把箱盖掀开。
  洛明在背后,想阻止已来不及。
  我好奇地探头看去,顿时呆住。一股寒流流遍全身。
  里面躺着的是一副骷髅。两只黑黑的眼洞诡异地瞪着。而且,令人奇怪的是,骷髅的右手在腕关节处整齐地断掉。
  洛明忙几步走过来,一把把箱子关上,冷冰冰地说:“你们干什么!”
  “里面那是……”我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有点伸不直了。
  “那是家父的遗殖,我因为怀念他,便把他的骨骸放在身边,以便每次看到这个就能想起他。”他丝毫没有流露出伤感的情绪,说出的话也略显生硬,缺乏信服力。
  不过,我们也不好再问。
  洛明说“你们不是怀疑胖子来我卧室了吗?到底来没来,去他房间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说着走到胖子门前,一推门就开了。
  “他没有关门的习惯。”洛明对我们说。
  “胖子!胖子!”我喊了两声,没人回答。房间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啪嗒一声,不知谁拉了灯线,整个房间便笼罩着一股明亮的光芒。
  视线之中,胖子正四仰八叉地睡在床上,两手抱在胸前,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毛毯。
  我走过去推推胖子,他却一动不动。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死了,手一探他鼻息,呼吸正常。原来是睡得太死了。
  洛明冷冷地看着我和阿木,“你们刚才看花眼了吧?”
  我脑袋一团麻,刚才明明看到胖子过去了,怎么他却还在自己房间里死睡。
  就听到一直沉默不语的阿木说:“是的!是我们看错了!洛明,打扰你了!”
  等我们各自回房后,我问阿木,“不可能看花眼啊,我们两人都看到了的!”
  他转眼看着我,神秘地说:“当然不是看花眼!是有人进入了洛明的房间里!”
  “那会是谁?”
  “当然是洛明本人了!你没注意那人是左手拿匕首的嘛!”
  
  (6)
  如果说,那个人影真的是洛明,他提着匕首进胖子的房间干什么呢?还有,我使劲推了胖子几下都没弄醒他,人不可能会睡得那么死吧?而且洛明房中的那具没有右手的骷髅也很可疑。一个个疑点就像线团一样,牢牢地缠绕着我的心。隐隐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一夜,我们就一直在客厅里坐着。没有睡觉,也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我和阿木早早地来到楼下。店里只有那个老太太一人,她正在忙活着打扫。
  我们走上前,单刀直入地问道:“老婆婆,你养子洛明的房间里是不是放着你丈夫的遗骸?”
  她头也没抬,置若罔闻。
  阿木加了一句:“那具没有右手的尸骸真得不是你丈夫吗?”
  老太太浑身一个战栗,呆呆地看着阿木:“没有右手?”
  “嗯,那具尸骸的右手从手腕处被砍掉了。”我回答道。
  她怔了好一会儿,才悠然说道:“看来,他还在记恨着那件事情。”
  “什么事情?”我和阿木不约而同地追问。
  她叹了一口气,“命啊!”便不再说话。任我们怎么追问,她都不开口。
  过了一会儿,洛明下楼来,手里又拿了一个手模开始他的工作。我注意到这只手模略微肥大一些。我心里有些好笑,难道这些橡胶手模不是一个模子生产出来的?怎么有的胖,有的瘦呢?
  老太太也没事人一样继续打扫卫生。
  凶案在早饭时被发现。
  胖子死了!
  我们见胖子还没起床,便去他房间里,当时都吓愣了。
  床完全沉浸在红色的液体中,胖子在血液的河流上安详地睡着。最令我们目瞪口呆的是,他压在身下的右臂,齐腕处断掉,整个手掌不翼而飞。我们之后在房间里搜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一时都傻眼了。
  洛明第一个反应过来,跑出去找来一个须眉花白的老医生。医生检查了一下,摇摇头,示意已经没救了。“右手掌被砍掉,没有及时包扎,流血过多,已经死了。”
  其实我们早就不对此抱任何希望了。胖子的血都流干净了,根本就没有活的可能了。
  阿木问道:“那您能判断出他手被砍掉的时间吗?”
  我心中早已经把凶手定位为洛明了,昨晚那个人影就是洛明做完案从房间里离开。
  当然还需要确切的证据来证明,比如作案时间。
  我们昨晚看到人影的时间是十一点左右,如果医生能确定胖子受伤时间就在那个时候的话,我们就可以十分确定凶手就是洛明了。
  所以,此时我和阿木的眼睛都牢牢盯着医生。
  医生又看了看死者,缓缓说道:“他体重不低于80公斤,那么全部血液就是6L至7L,这么多的血液从手腕处流出,只要一小时多点。因为盖着被子的,温度接近于体温,血液凝固只需要几分钟。由凝固后的颜色能推断出血液流出来后约有三个多小时的时间。现在是七点钟,这么看来,受伤时间就约摸是凌晨两点到三点钟之间。而且从尸斑呈片状分布,尸僵大部分出现来看,时间就是那个时候。”
  我和阿木顿时再次目瞪口呆。
  因为凌晨两三点时候,我和阿木就坐在客厅里的。胖子的房门一直关着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进入。那么说来,凶手不是洛明,而是另有其人?
  (7)
  出事后的几天,阿木一直坐在房间里发呆。
  我捅捅他胳膊,“干嘛呢你,怎么突然不说话?”
  他拧着眉头,“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呢?”
  “什么怎么办到的?说清楚点!”
  “我在想洛名是怎么进去的?他是如何能下手杀了胖子而没遭到一丝反抗?又是用了什么手段伪造了死亡时刻?”
  “我觉得这些都可以解释。”
  “说来听听?”阿木诧异地看向我。
  “你想啊,我们是晚上十点才开始监视外面的动静,如果他是在之前进入的呢?他是店主,他可以假装热情地询问客人住的怎么样,或者提出房租的问题。我觉得胖子对他的警惕性不会很高,还有,你别忘了他右手有残疾。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嘛,据我所知,伪造死亡时刻的方法有好几种,侦探小说里经常提到过的。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
  “对啊!”他猛地一拍我的肩膀,从椅子上跳起来。
  大哥,你轻点!我咬牙吃痛。
  “嘿…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他眨巴着眼睛。
  “别高兴地这么早,事情是可以解释的通,但关键是找证据。你想他会留给你证据吗?!”我泼他一头冷水。
  他神秘地一笑,“嘿…不需要证据也可以。刚才在你讲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计划”
  我不解。
  接着他向我仔细说出了他的计划。
  
  又过了一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们有些着急,但表面又得装作若无其事。
  我靠着柜台欣赏里面的手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阿木聊天。洛明坐在我们身后不远的位置清洗手模。
  我:“你观察到没有?这些手模并不是全部一样大小的。”
  阿木:“是吗?工厂机器生产,不可能出现明显的差别吧。”
  “那不一定。我在想,如果找一个真人的手掌拿来绘画,应该更刺激的吧。”
  阿木:“真人的手?你不说我倒忘了,上次胖子的右手不是被割去了吗,会不会就是用来做手模了!”
  ……
  我偷偷斜觑洛明,他的脸色苍白,脖子上鼓着青筋,手上的动作变得有些僵硬。
  阿木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与我会心的点了点头。
  
  吃饭的时候,我们都特别小心,唯恐中了洛明的套儿。
  很快,夜幕落下,惨白惨白的月光透过窗子落在地板上,和屋内昏黄的灯光相互交融,形成一片光雾。
  我们静静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好像是在等着谁的到来。旁边桌子上放着一堆凌乱的纸牌。
  突然,门外传来敲击声。“咄咄咄”,三个一组,冷静有力。可以想象到叩门的那个人的眼神。
  “门没锁,推开吧。”我和阿木一人拿起一把纸牌,装作是在玩牌。
  洛明眼神扫了一下我们,“这么晚还在玩牌阿。”
  我把纸牌扔在桌上,热情地让座,“睡不着就耍两下。嘿嘿。”
  阿木接道:“要不要一起来玩几把?两个人挺没意思的。”
  洛明连忙推辞,“我不玩了。对了,”他递过手中的茶壶茶碗,“我看你们还没睡,就泡了一壶茶给你们解渴。别人送给我的好茶叶,我不太喜欢喝这个味儿,正好就借花献佛了。”
  我和阿木对了下目光,心中都有些许疑心,料是茶水里放了东西。
  我接过来,放在了桌子上,笑着说:“嗯,真麻烦你了!不陪我们玩几把吗?”
  “你们玩吧,我睡得早,不习惯熬夜的!走了!”洛明带上了门。
  
  “你有把握吗?”
  “嗯•应该没问题。呆会洛明肯定还会再来打探我们有没有中他的迷药。呆会我们就假装中套了,等他亮出真面目的时候,再制伏他。”
  的确,这样做虽然比较冒险,但是在证据差不多已经被洛明销毁的情况下,这已经是最好的计划了。
  我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阿木转身在床底拿出一壶茶水,这是我们自己准备的。胖子很有可能就是被洛明以水中下药的方式给摆平了。
  熬了大半夜,的确有些口渴了。阿木倒上两碗茶水,突然屋梁上一只蜘蛛拉着丝下落,估计是这是只目光短浅的蜘蛛,竟然拉着丝径直落入了盛满水的碗中。丝被挣断了,蜘蛛在水中奋力挣扎,却只能打圈圈似地旋转。
  我们都被这一幕逗乐了,压抑了几天的神经难得遇到这么一个放松的机会。
  笑完之后,感到心情愉悦了不少。
  阿木用手指将蜘蛛挑出,放在桌子上,估计蜘蛛也挺郁闷的,本来威风凛凛的一个空降
  漏字了,,补上
  
  ,竟然成了落水鸡。它一接触到桌子,就奋力地爬远了。
  阿木把那碗水倒在了窗外,把碗小心地冲干净,又续了一碗。
  我一口气咕嘟嘟喝完水,想到刚才那幕,差点将嘴中的水喷出,“难得的一碗蜘蛛澡茶就被你倒掉了,可惜啊!”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我们都昏昏欲睡了,门外又传来敲门声,“咄咄咄”。
  我们连忙伏到桌子上装睡。
  我大脑皮层感到强烈的睡意,头一沾桌子,顿时一股舒适感弥漫全身,恨不得立马睡死过去。
  我努力提醒自己危险正在逼近,手在桌子下面使劲掐着大腿,可是丝毫感觉不到痛感。
  头昏昏沉沉,昏昏沉沉,终于,渐渐失去了知觉。
  
  (8)
  忽然,脸被别人拍了一下,我一下子惊得醒起来。
  已经快接近中午了,前一眼看到的还是穿窗而入的月光,这一眼就变成了明亮的阳光。身上被照射地暖洋洋的。
  视线中,阿木和我躺在一张床上,睡得正香。刚才那是一个翻身,手自然而然地打在了我的腮帮子上。
  我现在到底是人是鬼?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洛明明明进入了房间,后来他都干了些什么?
  我的右手呢?右手呢?只感觉到一阵麻感,没有清晰的知觉。
  难道?我心底一阵寒意!
  我难以自控地“啊啊”大叫起来。或者说是哭声。反正是狼哭鬼嚎似的,估计能把附近的婴孩吓哭不少。
  阿木也醒转过来,坐起来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的右手赫然安全无恙地平躺在阿木的身下的位置。
  我没好气地说,“你这孙子把我的手压麻了。”甩甩手臂,活络一下血脉。
  他“哦”一声。翻身起来,探头到床下。
  双手使劲往外拖着什么东西,不一会,一个人头露了出来。
  洛明!我失声喊了出来。
  只见洛明被五花大绑着拖了出来,嘴里还塞着一只类似臭袜子的东西。
  “怎么回事?”我帮着阿木把人靠到椅子上。
  洛明眼睛闭着,脸颊憋得发紫,我连忙一把拿出袜子,让他放松呼吸。
  阿木倒了一碗水,泼到了他的脸上,只见他翻了两下白眼,缓缓醒了过来。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木:“我们不是一起装睡嘛,我一趴下,就感觉的脑袋渐渐笼罩上睡意。我硬撑着,等他靠近的时候拿起椅子,用力抡到了他的脑袋上。”
  “他一下子就被我弄晕了,我那是脑袋也晕沉沉的,找了绳子他绑结实,又把你拉到床上,然后我就头一载到枕头上就睡着了。”
  (8)洛明的秘密!
  洛明醒转后,看着我们默不作声,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惊诧和不可思议。
  阿木拿起一把雪亮的匕首,扔到地上,说道:“这是你昨晚带的东西,你应该不会否认吧。”
  “我认栽了!但是我有个疑问。”
  “说”我们异口同声。
  “我明明下了药,你怎么没有昏睡过去。”
  我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们是傻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送的水我们当然不会喝了。”
  他干咳了一下,“但是,我是把药粉抹了少量在碗底的,水里根本没放!”
  我和阿木面面相觑!
  怪不得我当时怎么会感觉到无法抗拒的迷困,原来是药力作怪!
  如果不是那只笨拙的蜘蛛突然出现,那阿木肯定也会喝下迷药,那我们现在估计已经是死人了。
  我冷汗涔涔而落,阿木也是,他的眼睛轻微颤抖了几下。
  我狠狠踢了他一脚,其实是在掩饰心中的恐惧:“胖子是你杀的吧?!”
  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为什么?”阿木也有些不淡定了。
  “因为他发现了我的秘密。”
  我突然想到,那天听到胖子在楼下的声音“手上怎么会有毛发!”我当时还嗤之以鼻,正常人的手当然有毛发了,但那是手模!手模是橡胶制作的,怎么会和真手一样呢?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只就是真实的人的手!
  “然后你就杀了他是吧,那你是不是把胖子的手砍下来,也做了手绘。”
  他点点头算是承认了。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你到底害了多少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愤怒地摇晃着他的身子,椅子腿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阿木拉住我,示意我看他的右手。
  洛明的右手本来一直被一个棉套子包着的,现在棉套被阿木掀开了,我看到他的右手,忍不住惊呼出声。
  那是人的手吗?!那明明就是一只虎的爪子!虽然肌肉萎缩下陷,但还是可以看出尖利的爪子和肉垫。表皮上的毛发都已脱落光,只剩下粗糙的皮肤和硕大的毛孔。
  洛明有些悲愤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吃惊了吧?!我从小就带着这个怪手长大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洛明靠在椅背上,讲起了三十年前的一桩恩怨。
  
  洛明是个孤儿,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过去后,小镇上的一个大夫家的屋檐下突然凭空多了一个布包裹。
  这对大夫夫妇打开包裹,里面却是一个出生不满一岁的小孩。不哭不闹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们。
  大夫便收养了他。那个一岁小孩的恐怖这才刚刚开始。与之相比,他被父母遗弃根本不算是个事儿了。
  在洛明稍微长大一点后,养父的变态嘴脸也随之慢慢浮现。
  他最初只是拿洛明试一些治疗感冒跌伤之类的药,后来渐渐地升格到一些比较严重的疾病的用药。养母是一个怯懦胆小的女人,对丈夫不敢说半个不字。
  直到他四岁的那一年,养父端了一碗糖水叫他喝下,喝下后,洛明就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浑身无力,而且感觉到右手有些疼痛,伴随着一阵阵的麻感。这才发现右手齐腕缠满了绷带,鲜血将白色绷带染成了斑斑红色。
  他忍着剧痛,一点点撕着绷带,期间几度痛得晕过去。
  终于揭开了绷带,原来的手也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动物的爪子。接缝处密密的针线触目惊心,他再度昏过去,这次是吓晕的。
  原来,这也是养父的一项试验。
  人自从从猿猴进化而来,前肢渐渐脱离地面,成了两足行走的动物。两只手经过长期的演变,灵活性大大增加,但与此相对,力量上却明显降了不止一个档次。
  人手,虎爪,熊掌,甚至拿人的祖先猿猴的前掌来对比一下,你就会发现人手的力量太弱小了。
  于是,洛明的养父就想试验能不能给人移植上动物的前掌。他青年时出过深山,在大城市里求学过几年,对于这方面的知识略懂一些。于是,他搜集了一些资料,做了详尽的准备后,就开始了他疯狂的行为。
  结果可想而知,虽然他用钢板固定了骨头的连接,并且尽可能地对准了一些血管,把皮肤细密地缝合好,但还是以失败为告终。在过了几天后,虎爪就开始萎缩,他虽然又做了一些努力,但还是无法挽回它的萎缩死去。
  最后,他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疯狂。但一个正常的健康的身体却永远的消失了,洛明从那时起就在心底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他忍气吞声,在他十岁时,他把养父的亲生儿子引到镇口的一口废弃的井边,把他推了下去。养父一家找了四五天,才找到儿子的尸体,由于长期泡在水中,尸体已经肿胀腐烂不成人形。
  养父一口认定是洛明害死的,但是没有证据。于是终日里以毒打他下酒。
  在一年后,洛明等了好久,终于来了一个好机会,那天养父因为儿子祭日喝了许多酒,养母回娘家了。他夜里潜入养父房中,用一根针刺入了他的心脏,造成醉死的假象。他平日里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医学知识,清楚地知道心脏的所在。
  他养母虽然知道事情可疑,但也无计可施,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
  后来,他开了这家手绘轩,做起了黑店的勾当。只不过别人是为了财,而他只是为了泄愤。他也是隔很久才作一次案,加上这些外来客都是孤零零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的,死了也没人注意。
  然后,直到遇到我们。
  
  (9)
  听完洛明的讲述,我们好像是亲身走入了某个人的噩梦中一样,每个毛孔都充满着恐惧。
  洛明的脸突然死死看向门口,我忙转头,原来那个老太太呆愣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洛明咬了咬牙,说道:“你应该听到了吧,你的儿子和丈夫都是我杀的。”
  她嘴唇颤抖着,身体晃晃悠悠,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我忙上前去扶住她的胳膊,她艰难地挪动着脚,几步远的距离,她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她在洛明身前站住,看着被五花大绑的他。
  洛明头转向一边,“你杀了我吧……你丈夫的遗骸在我的房里,你们拿去下葬吧。我自己比他当年还要残忍了,哈哈!我是恶人!”
  话音未落,只听扑通一声,老太太跪在了地上。我和阿木惊异地看着这一幕。
  她老泪纵横,“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当日我阻拦了他的话,就不会有今天了。我对不起你!”
  洛明先是惊愕,继而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扑通一下跪在了老太太对面。
   老太太抱着他的头,“其实,我也能猜到这些了。你做的那些坏事,我都能原谅你了。我不怪你,只是看到你越陷越深,我很心痛!”
  洛明也是满眼泪水,呜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我碰碰阿木胳膊,说:“我们到外面站一会吧。”
  刚要起脚,我听到了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衣帛和肉体的撕裂声,我大吃一惊,转身拉开两人。
  洛明肚子上一柄匕首,只剩下刀柄在外面,这把匕首正是之前阿木扔在地上的那个。
  洛明满脸的不敢相信的表情,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出来,就没气了。
  老太太站起身,“你们一定很震惊是吧。杀夫杀子之仇不报的话,我来日下去后,有什么脸面见他们。”
  “那你刚才……”阿木问道。
  老太太慢慢走向窗户,“我不可能忘记他的杀子之仇的!在他死之前,我原谅了他,是为了让他死的安慰一些。也算是一件好事。”
  阿木突然惊叫:“快拉住她!”身影猛地窜过去。我也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了。
  只是一切都晚了,她像突然打了鸡血一样,猛地走完最后两步,上身往窗外一倾,接着头朝下栽了下去。
  一个决心赴死的人,你是不可能拦住她通往死亡的。
  房间里剩下,呆立的我和阿木,还有伏在地上的洛明。鲜血流了一地。
  
  事情后来稍微有些复杂,因为当我们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讲给族长听的时候,他不怎么相信。最后还是我们各自家里来了人证明我们的身份,才得以脱身。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阿木是一个……此事暂且不提,因为后来我们又在某一个地方相遇了。到那时再把谜底给大家揭晓吧。
  (第五记 兽手完)
  

  To tzy0099 :暂时不更新了·我集中精力去写长篇《雾岛血祭》,大约下周就可以开新帖子了。欢迎继续支持哦:)
  抽空闲时间也连带着继续写这个短篇系列。不过后面就不是这种怪谈风格了,恐怖味道会更加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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