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过年,没有一个孩子回来,不过都捎来了信,打来了一个叫电话的东西。
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默不作声很久很久,也有人过来上前安慰她,说是孩子们工作忙,很正常,没准很快他们就会回来的,但这些话对她来说,不痛不痒,反而是一种挖苦。
它有时候会感叹,她是不是太要强了。
不过她还是一个人好好的过了一个年,听说那个害她丈夫一去不归的庙宇最终建好了,但是她很多年都没过去,亲自看一眼,今年她决定过去看看,赶个庙会。
它也替她开心,出去转转也好,大过年的,然而,就在院子里一个人的时候,一道红光降临此处,一个衣衫褴褛,扛着扫帚的老太太,从红光中走了出来。
那老太太太邋遢了,简直无法用语言去形容了,不过老太太看了看它之后,就说道:“不错,这么多年了,竟然有一个这玩意成精的,说吧,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它想了很久之后,有些迷茫的回答:“我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无非就是想等她回来,和她等待的人回来吧······”
她点了点头,用手指轻轻一点,一道红光射向了它,随后老太太就化作一团烟雾,消散而去。
她是谁?她给了它什么?它想不明白,只是觉得应该不一般吧,没过多久,她回来了,连带着又买了一些年货,但是嘴里面一直在絮絮叨叨什么。
“你们不回来就不回来,不回来行吧,就小艳那个做饭,那不是给人吃的,她能把年夜饭做好?还有那个小丽,她也不行,上次我看到她把自家锅都给炸了,二柱也真是,娶的这婆娘是那会过日子的人嘛······”
她总是这样,一边絮叨一边等待。
后来儿女们也确实回来了,只不过回来的次数依然很少,老大回来之后会帮她扫扫地,老二回来会帮她修修房。
后来老二回来了,他做了大哥同样的事情,沉默地规整屋子,等收拾完了之后,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这里充满了回忆,那个时候他不用为金钱和生存打拼,那个时候他最在意的人,会在门前等着他,数落着他。
“歪,妹妹,在哪呢?我今天回了一趟老家,收拾了一下这里,没,过几天回去,你平常也不回来看看,没有,咱哥不愿意来,说什么来这里就害怕,老是听到院子里有扫地的声音,还有咱娘骂他,做噩梦啥的,嗯,行,有空回来吧。”
他挂断了电话,充满思念着看着这一切,其实他想念的人就在那里,就站在他面前,像往常一样,对他的一切指指点点,进行数落。
它想笑,但是还是停下来了。老二没住多久就走了,从那之后这房子更加的空了,落叶越来越多。
有时候它会自己使用力量清扫,这是它慢慢发现的能力,但是它知道这样永远代替不了人们,但这是它唯一能做的事情了,也只有它能做到。
她也早就离开了,是被两个人带走的,看样子应该去了一个好地方,但只有它知道,其实她还是充满不舍的。
“放心吧,有我在这里继续等着······”
某一天,它好像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似乎今天会有人来,果然,已经头发发白的老大回来了。
他有些惊讶,院子里并没有多脏,然后卸下行囊,规整屋子,很快,又来了很多人,很久没来过的三凤也来了,她也带来了她的家人,这是很久都没有过的团聚。
但唯独缺少了老二,他的媳妇和孩子都已经到了,也已经在厨房做好了饭菜,老二说,他已经在路上,马上,马上就到了。
但只有它知道,不对劲,似乎有一个不一样的东西,萦绕在所有人头顶,那个东西很难描绘,但只有它知道,因为它已经观察到那光好几次了,那是一种在人头顶上发灰又发白的光。
它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每次这种光的出现,紧接着,这户人家就会有白事发生,难道说······
“不行,不能再有人去世了,他们好不容易回来的,好不容易团聚的,我好不容易等到,我要做些什么……”
它焦急的思考着,想要大声说话提醒他们,可是它怎么能说话呢?好像有什么力量在顺应着它的诉求,感觉自己升起了一到红光,飘散在四周,驱赶那不祥,即便燃烧着自己的灵魂,它也咬牙坚持着,它不想再看到任何人离去。
当天晚上本来的团聚被打破了,陆二柱在路上遭遇了车祸,不过好在人没事,其他家人收到消息的时候都赶紧赶了过去,但只有当时老大注意到了一件怪事,一个很微不足道的怪事。
那一把有些年头的扫帚,不知为何自己断了。
等到家里面都回来这个老宅,才有心思注意到这个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看到这把断裂的扫帚,都流下了莫名的眼泪······
在红色的光芒之后,它醒了过来,四周都是莫名其妙的光,在它身前有一个老太太,笑着看着它,向它招手。
“好了,你的愿望达成了,该跟我去一个地方了。”
尘时川的白话:如果还有地方看不懂,那就说明你没有意象化去理解,不过我能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吗?我代表我徒弟说的,给他整个手办,然后年深日久,等到七老八十了,啊哈。
163《苍山之月》
九十年代。
孟甲接到上级的通知,来到了一个叫做苍山镇的小地,对外的身份是省委派来的记者,调查这里的风土人情,这镇子并不大,他落脚的地方,也叫做苍山村。
从长途汽车里下来之后,当时已经是下午了,村子里面静悄悄的,令孟甲感到奇怪的事,走在村子的街道上,甚至连一声犬吠都没有,这种安静为这个村子蒙添了一分诡异。
村子里的老人们看到孟甲这个外人走在路上,眼神中透露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孟甲知道那是一种警惕,更是一种防范,甚至还有一丝鄙嫌。
他来到了村委会,在村支书的安排下住进了其中一户村民家里,毕竟是省里派来的记者,当然要好好地接待。他住进的人家主人名叫王老六,人到中年就已经头发花白,只有他的房子是新建的,还比较说的过去。
王老六前几年才娶了媳妇,以前是个穷苦人,改革开放之后他进城赚了一些钱,然后回村才让人瞧得起,之后才娶的媳妇,不过他的媳妇是个哑巴。但是这女人生的清秀,手脚勤快,什么都能做,也为王老六生了一双儿女。
在简单的吃过便饭之后,王老六就叮嘱孟甲,这村子哪里都可以去,但是后山千万不可以随便逛悠,尤其是那条路都不能轻易地踏足,当问及原因之时,王老六面露难色,他结结巴巴地说着,是当地的恶霸占了后山的土地,在那里开了一家工厂,也不知道那工厂是干什么的。
但是却吸引了那十里八乡的年轻人去那里工作,更诡异的是,去那里工作的年轻人都对这个工厂闭口不谈,只说那里是个锯木加工厂,工作很好,待遇也很好,如何如何。
但是那恶霸不让外人进入,专门雇了一些人在路口和山上放哨,谁敢靠近半步就会受到威胁,王老六也不明白为何一个木材厂会搞得如此兴师动众。
孟甲听到这,心中已经有了底儿,恐怕他要找的就是那了,不过现在他并不着急,他选择先按兵不动观察这个村子,至于那个神秘的锯木加工厂,自己绝对要去探查一番的。
当天晚上,他住在了王老六家的东屋,常年以来保持的习惯让他没有深度进入睡眠,半夜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房间里传出奇怪的声音,那声音窸窸窣窣,就像很多人在细语······
接下来的几天,孟甲就像模像样地在村子和镇子周边来回勘查,采访当地的风土人情,他身上背着特有的大布包,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这是他故意露出来的,这也是多年以来摸索出来的经验。
想要钓到鱼,就先露出让鱼感兴趣的东西,当地的地痞流氓在看到那沉重的旅行包,都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不过那些人并没有着急动手,只是那种眼神还是让孟甲察觉到了这些人的存在,除此之外,孟甲还是小心翼翼地靠近着后山,他不经意之间观察着那里,果然,前往后山的路口在有人看守着。
而在那不高的山顶上,也有若隐若现的人影,他们都是面相凶恶,看上去就知道是犯过事的人。
村长找到了孟甲,也给予了王老六同样的警告,只不过他的态度更加的暧昧,看来村长也跟那些人一丘之貉,后山上的人应该觉察到了孟甲不经意之间的靠近。
所以才派村长进行交涉,孟甲嘴上答应,心里面却早已盘算,看来对方的底线也就到这了。
那天夜里,是一轮新月,月亮高高地挂在这个山村的天空上,除了弥月,并无繁星,那弯弯的月亮就像天空中被戳破了一个洞一样。
而孟甲换上了夜行衣,从旅行包里还掏出了短棍,今晚是时候去那里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许久没有听到犬吠的村子,在今夜突然又听到了,那些狗跟发了疯似的对着夜空嚎叫,似乎为即将发生的危机提供着预警。
孟甲悄悄地走在村子的街道上,四周四下无人,但孟甲知道他暴露了,不过他从一开始就暴露了,那王老六应该早就跟他们通风报信了。
孟甲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淡然地说,出来吧。
果然,从四周街道上突然出现了几十个人,他们都是附近的村民和山上的那些人,一个个手中拿着木棍铁锹,将孟甲团团围住。
果然,如他所料,在这山上的看守,手中都拿着土制的猎枪,此时他们十分懈怠,甚至还聊起了山下苍山村,他们认为今天孟甲必然会命丧此处。
孟甲听到这冷笑一声,随后不做理会,潜行过去,在视野开阔处,他果然看到后山山下有一个大工厂。
但是里面的人不是在进行工作生产,而是在举行某种仪式,这些人穿着奇怪的衣服,对着天空顶礼膜拜,似乎就像某些地方夜晚出来拜月的黄皮子。
借着他们的灯光,孟甲很清楚这些人也都不是好惹得主,个个手中有刀枪,紧接着在那厂子广场处发生了一件怪异的事情。
只见几个人拖着一个麻袋,来到了广场的正中心,那麻袋似乎还在动,难道里面是活人!
孟甲猜测的不错,在打开麻袋之后,那里面确实是个活人,但那个人神情癫狂,精神亢奋,浑身赤裸着,随后旁边穿着奇怪服装的人,在他的身体上画满了奇怪的咒印。
奇怪服装的人在画完了之后,对着在场的众人大声宣读着什么,离得太远了,孟甲听不清楚。
但是他现在真正好奇的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谁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一辈子想忘都不敢忘。饶是他一生见过无数光怪陆离超自然的事情,仍然无法解释那是什么。
只见那个赤裸的人,在一声怪叫之后,心满意足地走向了众人,孟甲还注意到,在他的脚下,在众人的脚下,是一个庞大而又复杂的咒印,孟甲见多识广,但还一时无法分辨出那咒印的来历,只是觉得这咒印太大了,似乎这些人想要召唤什么。
正当孟甲思索咒印代表什么的时候,他竟然看到众人用刀纷纷刺向了那个赤裸的人,而被捅的那人却没有任何痛苦,他任凭众人在他身上一点一点割取着血肉,一点一点夺取着他的生命。
孟甲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因为在他的眼前,在这无尽的夜空中,竟然出现了一条黑雾,那黑雾比黑夜更加深邃。
随后,那个人终于倒下了,他的血流干了,人们在他的尸块上,欢快地舞蹈着,他们疯狂地大叫着,嘴里面喊着听不懂的语言,紧接着更加离奇的事情发生了。
人们舞蹈了一阵之后就纷纷再次往旁边围成一圈,而被他们刚刚踩踏过的尸块,竟然诡异地动了起来。
每一个尸块长出了诡异的触手,触手紧密的相连,随后又生长出了新的肉块,那肉块如牛奶般细嫩,它们慢慢汇聚在一起,随后越变越大。
它最后的样子竟然成为一个满是蛇头的巨大肉块,每一个蛇头都如牛头般大小,它们鬼魅地在半空着吐着信子,冷漠地看着周围正在膜拜的信徒。
这就是所谓的蛇神吗?
时间回到几天前,那天孟甲刚刚来到这个村子,住到了王老六家,半夜他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动。
孟甲睁眼一看,竟然是满屋子的冤魂,它们看到孟甲醒了,纷纷跪拜在地上。
孟甲天生就能看到这些东西,他当然知道它们这种行为应该是有求于自己。
他不紧不慢地问道:“你们找我什么事啊?我今天刚来到这里,你们就知道我能帮你们?”
那些冤魂里站出了一个老太太,似乎是这里能说的上话的人,谁知道她一开口竟然让孟甲也肃然起敬。
“我原先是这里的土地,守护了这里数千年了,当地人以前是淳朴善良之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了一帮外乡人,然后他们在这里宣扬一个外神,一下子很多人都着了道,盲目崇拜那个邪崇,当然也有很多人不相信她,可是最后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就是这样,就是这一屋子的可怜之人呐。”
老太太说到这,竟然哭了出来,孟甲了解了每一个死者的死因,感觉真的是无法无天了,在当地如果不供奉,不崇拜那个外神,就会有一群人到他家里打砸抢烧。
而王老六的媳妇之所以是个哑巴,其实就是因为有一次被这些人用药给毒害的,并且还丢了身子,这让王老六很长一段时间都抬不起头,也只能选择屈服。
孟甲在思索了片刻之后,抽了一根烟,然后对满屋子的冤魂和那土地奶奶,做下了一个承诺。
“诸位,其实我也是来调查你们说的那帮人的,他们跟我也有一笔账要算,所以你们这个忙也顺带手帮了吧。”
······
之后的笔记,王立并没有找到,他看着病床上的阿雅,思索了很久。
交给他这个档案的人,也不知道承诺是否能兑现,只是说。
“你们不是想脱离组织吗?只要替我办了这个事,或许我能帮你们,看看那姑娘跟着你吃了多少苦,你不为你自己也得为她吧?这是你前辈留下的唯一线索,具体怎么做,呵呵,看你。”
王立虽然很讨厌那个人,甚至形同仇人,但他说的也不完全是错的,阿雅跟着自己确实受了太多委屈了,工作那么多年了,也应该为她着想了,他还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能跟阿雅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或者他曾经在梦里憧憬着。
王立看着手中的档案,再次望向病床,是时候该为她做一些事情了,随后他交待了护士,又交了很多钱在医院里,然后消失在了一片大雨之中。
尘时川的白话:这个故事的下一段就留到下一周,因为我想分开来讲,故事是两个时代,不同发生的,千万别问我这个故事的原型是什么,不然的话你们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164《血窟》
家里的佣人开车回来了,她把许微微的快递也一起取回来了,她那粗犷的嗓门早就在院子里开始喊着:“小姐,小姐,有您的快递,嘿嘿,今天菜可便宜了,晚上给你们做个红烧鲤鱼。”
许微微应了一声就下了楼,来到客厅一看,她的快递确实挺多的,一个个搬回了屋。身为一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兼宅女,生活消费娱乐基本都靠网购,不过她也就买买衣服,买买电子产品,但其中有一个快递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一个非常冷门的快递公司寄来的,zhongguoyouzheng。
看上去里面的东西不多,但很厚重,她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并且率先打开了这个快递,其实她心中已经料想到了这个快递的来源,但打开它的一刻,她的怀疑被证实之后,除了惊奇那就是一份安心,如果收到这个快递,那就代表她的好朋友阿雅已经安全了。
快递里面有大量的信件,还有一本厚厚的日记,以及一个相册,一年了,终于收到阿雅的消息了,这快递还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伪装过,也不能怪阿雅小心,她也只能这样跟许微微产生联系。
相册里的照片,许微微并没有着急去看,而是忙不迭打开了那厚厚的信件,信的内容让许微微心惊胆战,后背发凉,不过好在最后阿雅她们安然无恙。但许微微也知道,一旦打开了这个信件,那就意味着她要一辈子保守一个秘密。
亲爱的微微,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就说明我已经安全了,并且找到了他,也找到了能够平静生活下去的地方,请不用为我担心,但我现在更加担心的是你,如果不出意料,他们还会找你的。
请原谅我当时的不辞而别,也请帮我继续保守住一些秘密,那些照片是留给你,关键时刻保命用的,请妥善保管。
我想你肯定会担心我遭遇了什么,要说起来的话,恐怕一两句话是说不清楚的,所以我写成了笔记,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就打开它吧。
我失去了我的所有能力,但我并不后悔,现在我终于按照我的方式生活,做个普通人,这里很美,原谅我不能告诉你这是哪,我只能说这里的云很低,似乎伸手就能触碰到。
我想以你的性格,看到那的时候,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会发生什么了,没事的,你可以先看那个笔记,之后再来接着读这个信件······
阿雅睁开了眼睛,此时的她被吊在了一个洞窟里,四周的空气潮湿无比,不时有守卫经过,他们看着牢笼中的阿雅,充满着警惕和恐惧。
在新一轮守卫轮换过后,阿雅开始行动了,悄悄地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发卡,然后艰难地放到了自己的手里,再悄悄地打开了锁链,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但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也是个老手了。
但是打开锁链只是第一步,在她的面前还有一道牢笼,不过这并不能难倒她,她脱下了自己的鞋子,从鞋底处掏出了一根开锁器,结合发卡,微微一操作,这个陈旧的铁门就被打开了,但阿雅小心翼翼地扶住了它,不让它发出太大的声音。
一点一点悄悄地打开大门,其它牢笼中那些已经丧失神志的女人,虽然看到她了,但不会做出任何反应,她们在这个地狱中已经失去了自我,只不过是靠本能行事,吃饭,睡觉,或者任人蹂躏。
阿雅悄悄地靠近这个洞窟门口,那个守卫此时已经打了瞌睡,他手上的刀和土制猎枪,这让阿雅动了脑筋。
在做了并不强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她想通了,在这个地方,这些人又不能算是人,纠结个什么呀,顶多算是畜生,只有畜生才能干出那些丧尽天良之事,想通了这一点,她拿起了一块石头,砸向了那个人的头部,让他彻底沉睡下去。
之后,阿雅夺取了那人身上的所有一切,然后消失在这丛林之中,她之所以会返回到这大山里,完全是为了寻找他的踪迹。
想起了这个人,阿雅有些恨意,她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不告而别,甚至连一个电话,一封信都没有。
她越想越气,赶紧强忍住了自己的怒意,此刻的她需要冷静,她需要注意观察四周,她只需要静静地等待,潜伏。如果他还在这里的话,肯定能注意到。
外面刮起了大风,树屋摇摇欲坠,阿雅知道这里撑不了太久了,她索性从树上跳下来,朝山外走去,又来到了一片树林,阿雅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做过充分调查了,她对这里还算比较熟悉,那多亏了那许微微给她提供的帮助。
其实阿雅已经敏锐的察觉到,那些巡山的人已经快赶来了,所以不得不离开那儿,这山中的蚊虫实在太多了,阿雅小心翼翼地用所学的常识进行保护,她找了一块面积不大的池塘,用里面的湿泥将身体包裹住,这样既能防止蚊虫,也能掩盖住自己的气味,让那些人养的狗追寻不到她。
终于,她在山下找到了一块可以暂避风雨的地方,那是一个很小的山洞,可是等进去之后阿雅才发现,里面竟然有一个棺材。
这口棺材是独立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放在这里的,按照这里的丧葬习俗,这是不合理的,阿雅想了想,也许这棺椁中所葬之人是被部族中所驱逐之人吧。
她躺在了岩壁下,开始休息,天已经快亮了,阿雅依然能听到在远处那些寻找她的人正在焦急地大喊着。
不时还有恶狗狂吠,至于昨天晚上的那声枪响,到底代表什么,阿雅不敢仔细推测,就在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冷,冷到了一种极点,那种刺骨的寒冷,她知道有东西来了,这东西她已经等了很久了。
这是阿雅的特殊天赋,果然没过多久,在她身边就汇聚了白茫茫的一层薄雾,薄雾越来越浓,最终汇聚成了人形,一个老太太。端坐于莲花台之上,她面容冰冷地看着阿雅。
而就在此时,周围传出了很多嘈杂的声音,而且那些都是数不清的人声,大多数都是女性。
是时候了。
其实阿雅躺在这里并非休息,她在使用自己的能力召唤着它们前来,没想到花了那么久的时间。
那老太太用冰冷的声音问道:“你找我们到底是想干什么,孩子,我已经救过你一次了,你为什么还会回来。”
阿雅一言不发,她只是用刀划伤自己的胳膊,用鲜血在地上涂抹着,好像在进行某种仪式,许久之后她才回答:“难道你就甘心你的族人这么堕落吗?”
那老太太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阿雅在画完了最后一个咒印之后,坚定地对她说道:“让它们来吧,把你的力量借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