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终身囚(伪斯德哥尔摩)

【四】
L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
D怕他在医院再搞出什么事情来,直接把他弄回宅子请了家庭医生,医生一周来两次,总是晚上匆匆忙忙地来,又匆匆忙忙地离开,长相清秀,却聒噪又不正经。
那个家庭医生也许是认识D的,第一次他来的时候L正躺在床上犯瞌睡,突然听见楼下吵吵嚷嚷的。
医生既具有穿透力的声音破门而入,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养了个男人?”
管家有礼貌的回复:“陆医生,L先生还在楼上休息,请您安静一些。”
L再没有了睡意,睁大眼睛盯着豪华的天花板。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有这种癖好,他突然转性了?!玩够了女人开始玩男人?我还以为他把新的小情儿搞晕在了床上这么急喊我过来,结果告诉我是个男的?”大惊小怪的声音还在响。
他烦躁的转过身,用枕头盖住自己的耳朵。
“管家你可别这么看我,好了好了我马上去看看他。”
L僵了一下背脊,把枕头放平,抹去上头的褶皱,靠着背后的床坐起来,听着耳边逐渐接近的脚步声,抿着唇角冷淡的等待紧闭的房门被人打开。
一双桃花眼就那么看着他,把提着医疗箱进去的陆邵同给吓了一跳。
穿着单薄睡衣的男人身形清瘦,唇红齿白,似乎是没睡好,下眼睑上浮着淡淡青色,眼神却尖锐得像冰锥,最擅长杀人于无形。陆邵同背后汗毛竖起,心想D玩男人就算了,怎么还找了这么个一看上去就不好收拾的,他平日里不是最讨厌麻烦的么。
陆邵同迅速掩去心底的几分寒意,提着医疗箱不正经地笑着走近:“长得还挺漂亮,怪不得他疼你。”
L冷冷看着他。
陆邵同走到床边放下医疗箱。
“哟,脾气挺大。”
“够激烈的啊,腿都给弄折了。”男人宽松的睡裤挽起半截,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腿,一条腿裹了纱布,另一条打了石膏,陆邵同暗暗咂舌,玩这么大,这是从楼上滚下去了吗。
L本来不想理他,终于被对方你们一晚上搞了多少次的下流话给惹得烦躁,面颊上浮现一层薄红:“……你很吵。”
陆邵同正在按他打了石膏的腿,刚想问他疼不疼,听见这么一句,下手就没轻没重的,见对方一声闷哼,讪讪的松了手。D火急火燎喊他过来看就说明他现在应该挺在意这小崽子,要是搞个二度创伤人家再告个状自己说不定会被D给整死,他那点脾气啊。
桌上摊着一本《A game of Thrones》。
这书他以前在大学里就看过,只不过理解尚不深刻,只是当做消遣来打发时间,第二遍再看,现在好像逐渐懂得了一些。
L在宅子里实在没事干,不愿意与那些跟D同流合污的佣人交谈,又腿脚不灵活,只能每日用手撑着墙壁到书房里看些书,抛开被囚禁的前提,远离人世喧嚣,这样的生活也算是自得其乐。
他指甲剪得圆润饱满的指尖滑过充满油墨香的光滑纸页上的一句话,他张开嘴唇,缓慢地念出那句话,吐字清晰。
“The things we love destroy us every time.”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
“Just like power.”
L一惊,想迅速合上书页,却被D按住了手,他被按着手将半合上的书页重新摊平在桌上,手心的体温贴着他的,书桌上昏暗的灯光打在纸张上,照的米黄色的纸张几乎半透明。
他没开大灯,桌上台灯光线呈暧昧的橘红色。
“这么急急忙忙的盖上,不怕下次看找不到么。”L的身体僵住,D的头靠在他的脖颈处,手还按着他的,两个人的姿势就像情人间的backhug,只是之间隔了一个椅子背罢了。
D轻笑,“看书看得这么专注,都没注意到我来了,小家伙的警惕心怎么下降了?这可不是一个好征兆。”
这个距离太危险,对方可以下一秒就用匕首抹掉他的脖子。
他却只是挣开了D的手。
D并不在意他的冷淡,低声笑笑,也不询问L是否已经喝过那杯咖啡,手指穿过桌上咖啡杯的杯耳,直接端着杯子轻啜了一口。
液体滚烫,从喉咙里自然的淌下去,他尝到甜腻的味道,黏嗓子的紧。
“刚泡的么,糖放多了。”只是一口,他将杯子放回桌上,“腻得很。”
L神色不变,抬了抬眉。
“我喜欢甜的东西。”
“就像你的嘴唇么。”对方一本正经地说着调情的话语。
橘红色的光线模糊他皮肤的颜色,D站他身后,能看见他挺的笔直的背脊,低头透过领口可以隐隐约约的见他细嫩光滑的背部,线条非常漂亮。
L闻言,眼皮跳了跳:“滚开。”
D变本加厉,手指摩挲着L光滑的脸,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力道很重,痛得他眉头紧锁,是在威胁他不要轻举妄动,自顾自地说着话:“这本书不错,里面的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命运挣扎……为了活下来。”
“没有人是绝对安全的,包括你,包括我。”
话里似乎有深意。
L终于还是把书合上,声音冰冷。
“但是你没资格囚禁我。”
“什么资格?无关资格,只有我想或不想。小家伙,世界上没那么多善恶对错,可能在法律社会里,我的身份是一个罪犯,可对我而言,”他俯下身去,探出舌尖,触碰L柔软的耳垂。“只是在养一个宠物罢了。”
怎么有人的耳垂都可以这样诱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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