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终身囚（伪斯德哥尔摩）

L嫌恶地转过了头。
“你会杀我吗？”
D不回答。
看不出眼眸里什么情绪，他眼里的流光深沉得像海洋里的水，你永远不知道温和平静的海水下一秒是否会巨浪滔天，将你狠狠地卷进波浪，噬去你的尸骨和灵魂。
L神色变了变，尖锐似寒冰的眼神融化，一秒变如温顺的小绵羊，他走近一步，顺从地贴上D的胸膛去拥抱他，“如果我服从……”
他放软声音，尽量让自己显得听话一些。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D猛地按住对方滑到自己腰胯间的手，狠狠扣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顿时脱力，无力地垂下来。
腰间有一把枪。
对方如果幸运抽出，可能局势在下一秒就可以改变，可惜D并不是那么容易被表象欺骗的人。
敏锐细致的观察能力和时时刻刻不会松懈的警惕之心让任何细节都无法逃过他的眼睛。
“我的命数还未尽。”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何况，我还没玩够呢。”
“当然，也别想着逃跑。弄死你轻而易举，找到你更容易。除非你进了棺材，不过棺材也无妨。”
你逃不掉的。

【五】
“换衣服。”
这是近两个月以来，D头一回跟他说这三个字。
L正坐在卧室的书桌后在信纸上写东西，半张信纸都已经被有点歪扭但刚劲有力的字填满，密密麻麻。闻言，他并未放下手上沉重的钢笔，只是抬起头去看在门口的D。
D一身正装，身后跟着捧着一套衣服的女佣走进来。
“放着吧。”
女佣诺了一声，把提着的皮鞋放在地上，捧着衣服整整齐齐地放到床上才离开，顺便带上了门。
D穿了件黑衬衫，衬衫包裹着他有力的手臂肌肉，肌肉线条流畅，又不显得突兀，他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又整了整袖子，明明白白一个强迫症。 见L坐在书桌后头不动，烦躁的啧了一声。
“别写你那无聊的囚禁日记了，今天带你出去玩玩。”
L从医院回来后一直固执地在写他的日记，把每天发生的事情全部记下来，写完总会锁进抽屉里，可这锁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他也换了许多个地方藏日记，而D照样能得知他到底在写些什么东西。
在D面前，他是毫无隐私权的。
后来他大大方方写，大大方方放。
反正结果都一样。
他嘲讽地挑起嘴角，这才放下钢笔走过去，还有些惊讶D带他出去，走近看清床上是一件简单的折叠的白衬衫，和一条黑西裤。去的大概不会是什么单纯的娱乐场合。
L看着床上的衣服，没有动。
D有些不耐烦。
“磨蹭什么。”
L深吸一口气，垂在身旁的两只手握成拳头，语气冷淡：“出去。”
“害羞？”D笑起来，俯身拿起那件白衬衫摊开，“我不介意在这里帮你换。”
L咬了咬牙，伸手扯过他手里虚拿着的衬衫，他顿了一下，双手抓住衣服下摆想迅速脱掉上衣，衣服刚撩起来，却又被D一句话喊了停。 对方跨步走到正对着床的镜子前，懒洋洋地靠着旁边的矮柜，轻描淡写。
“来镜子前面换。”
“……”
他抓着衣服下摆的手彻底僵住。
几乎想要破口大骂变态。
“我懒得掏枪，不想说第二遍。”
D随意把玩着自己的领带，抬头看见他漂亮眼睛里的怨恨，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性命和尊严比起来，总归是性命重要一些。L不是为了尊严不顾性命的傻子。面对仿佛有狂躁症的D，他也懒得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