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未來的路還能走多久?
中医药的伟大历史作用不容否认,西医的科学性和普效性已成公认,两者各具比较优势。正因如此,中国政府提出了“中西医并重”和中西医“长期并存,共同发展”的方针,并将“发展传统医药”写入了《宪法》。但长期以来,政府的方针和宪法精神并未得到很好贯彻。在具体的法律政策、行政管理、国家投资、科研发展和医疗实践等各个方面,普遍重西医轻中医,中医地位不断下降,发展面临困境。最大困境是,中医日益西医化,日益不姓“中”了。这主要体现在六个方面:
1.中医后继乏人。据统计,全国中医医生1949年27.6万人,到2002年还是27万余人,53年没有增长;同期西医医生为8.7万和157万人,增长17倍;现全国共有医务工作人员520万人,中医药工作人员约50万人,不足1/10。尤其可怕的是,许多中医基本上不会用中医思路看病,只会看化验单。中医后继乏人。
2.中医教育日益衰退。近些年中医教育严重西医化。语言上,外语要求不低,中文要求不高,古汉语训练缺乏,许多学生基本不看、也看不懂中医古籍;课程安排上,中西医课时几乎相等;西医理论学习要求不低,中医理论训练严重不足,甚至《黄帝内经》等经典也不研读;技能培养上,西医实验不少,中医望闻问切等训练不多。毕业后,学生普遍不会用中医思维看病,多半转行西医,或名行中医实以西医为主。上研究生深造者,大都不是在中医理论及临床上提高,而是遵循西医教育方法,要求硕士做到细胞水平、博士做到分子水平才能毕业。不少中医硕士、博士不会用中医理论与技能临床看病,难以称为真正中医。
3.否定师徒传承。师徒传承是我国中医人才培养的传统方式,几千年来造就了一批批中医大夫。中医的精髓和技能往往“只可心授、不可言传”,故自古师徒如父子,自当尽心传授。但现行医疗制度,基本否定师徒传承,使其无立足之地。纯正中医后继乏人,这已成中医发展的极严重问题。现在,解放前留下来的全国著名老中医已所剩无几,均已达耄耋之年;50年代主要按传统方式培养的国内知名中医已为数不多,均已年逾古稀;其后主要按西医式教育培养的中医,在真正中医上有成就者甚少。
据统计,全国名老中医目前已不足300人。基本能用中医思路看病的中医不过几万名。我国不少师徒传承的民间中医,水平高、收费低、效果好,深受群众欢迎,但大都得不到正式承认。现行执业中医师考试制度要求考西医知识,民间医生大都因西医知识不足过不了考试关。现行行医执照制也限制正常民间行医,民间医生多因无法领到执照不能公开行医,若行医即属非法。现行医疗执法监督制度阻碍正常民间行医,民间行医出了哪怕是正常的事故,因无行医执照,若被提起诉讼,必受法律制裁。医疗制度的这些限制,迫使许多真正的民间医生只得地下行医、“非法”行医。但老百姓对民间中医的需求巨大,于是,三教九流混迹其中,良莠不齐,民间中医市场十分混乱。
4.中医院变成二流西医院,中医已无真正的临床基地。目前全国有2800多家等级中医院,但没有一家是真正的传统中医医院,几乎都是中西医“结合”医院。查病,主要*西医仪器来检测与化验;断病,主要*化验单数据来判定;处方,主要按西医思维与理论来开方治病;抓药,则是中药西药并用、中药西药为主互见;验效,主要*西医仪器来检验治疗效果。据统计,2001年全国等级中医医院的药品收入中,中药只占40%,西药则占60%,甚至是三七开。可以说,目前多数中医院已经不姓“中”了,已不具真正中医临床基地性质了。
其原因,一方面,60年代后期以来培养的多数中医已不大会望闻问切和辨证论治了,必须像西医一样借助仪器化验辨病。另一方面,医院为了生存,大量购买西药与医疗设备。西药进出价差大,检测化验收费高,医生创收、医院盈利、医院评等级均要*它。中医药虽然简便廉验,若*它收费,医院难以存活,医生只有受穷。
5.以西医标准评判中医,贬低甚至否认中医成果。中西医本是两个不同的理论和实践体系,各自有一套临床方法与评判标准,两者基本无法兼容。但在现行医疗理念与制度下,中医的诊病、治病与验效,新中药的开发、评审与推广,基本采用西医标准来判定。贬低甚至根本就不承认中医临床“实践标准”,中医疗效和科研成果必须经西医或按西医方法认可,这在医学界早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早的如1956年石家庄用中医治疗乙脑,疗效奇佳,且无后遗症,但卫生部不予承认。
著名中医大夫蒲辅周一人成功治疗乙脑167人,卫生部门却以其使用了98组中药处方,不具统计学意义,不承认其疗效。近的如去年广州采用中医药治疗SARS,效果显著,但开始一段时间得不到承认。中医认为SARS是一种瘟病,有法对治,但要经过多方呼吁后才让介入治疗。西医认为SARS是全新疾病,无治疗先例,无可*药物,但西医一开始就可全面进入治疗过程。一些对温病确有疗效的中医药方剂,必须经过白鼠实验证明能够“杀死”SARS病毒才允许进入临床。西医明知抗生素等西药既杀不死SARS病毒且副作用极大,却无须讨论即可大剂量试验。
6.片面理解中药现代化。从中药现代化多年实践来看,基本思路是按西医科研途径,主要采取数量化、客观化办法,通过动物实验与数据统计,搞清中药的化学成分,提取有效物质,制成类似西药的专治“某种病”的“新型中药”。采用这种方法,若是借以从中药中开发出新西药,无可非议;但若将其作为中药现代化的主要甚至唯一途径,其结果不是中药现代化,而是中药的西药化。如被称为中药现代化 “王牌”成果的“青蒿素”,虽提取自中药青蒿,但提取出的“青蒿素”已不具备中药的药性,不能参与中药处方的配伍,已不再是中药,属西药范畴。
又如,1992年比利时一诊所开出减肥“中药”“苗条丸”,患者服用一年多,一半人出现严重肾病,经研究发现是药中所含马兜铃酸成分所致。这被西方舆论大肆宣扬为所谓中药“马兜铃酸肾病”事件,使中药形象大为受损。其实,这是中药成分化并将中药当作保健食品长期食用的结果,它恰恰违背了中医辨证论治的根本要求。按照目前中药现代化的片面做法,根本不可能开发出像六味地黄丸那样的名方成药来。六味地黄丸并非专为治疗某一种疾病而设,可治之病达400多种,但须在中医理论指导下,针对肾阴虚证型辨证施治才有效。
中药现代化走简单模仿西药研制道路,导致中药研究日益脱离自身理体系,使中药科研走向异化。其结果,中药不仅赶不上西药,而且将重蹈日本“废医存药”覆辙。日本已废除中医,中药由西医视病使用,疗效普遍很差。妄自菲薄 制约发展 中医药陷入困境,既有观念问题,也有制度问题,还有中医自身问题。根本问题是怀疑中医药的科学性。
1.民族虚无主义导致人们普遍轻视中医。西医随枪炮进入中国后,不少国人以民族虚无主义态度对待中医文化,贬低、怀疑甚至否定中医。清末维新运动时,就有人开始否定中医。国民党政府曾两次要消灭中医。解放后,中央卫生部王斌等提出,中医是封建医,应随封建社会的消灭而消灭。毛泽东对此进行了批评,撤了两位副部长的职,指出“中国医药学是一个伟大的宝库”。尽管国内再无人敢公开否定中医,但50多年来,中医始终处于被质疑、被验证、被改造的境地。一些怀疑中医的权威人士,总是借“中西医结合”、“中医药科学化现代化”之名,试图将中医“提高”到西医水平。
对东方文化颇有研究的德国慕尼黑大学东亚系波克特教授早在80年代就指出:“中医药在中国至今没有受到文化上的虔诚对待,没有确定其科学传统地位而进行认识论的研究和合理的科学探讨,没有从对人类的福利出发给予人道主义的关注,所受到的是教条式的轻视和文化摧残。这样做的不是外人,而是中国的医务人员。他们不承认在中国本土上的宝藏,为了追求时髦,用西方的术语胡乱消灭和模糊中医的信息”。
2.两法一条例阻碍中医药发展。“发展传统医学”虽然被庄严地写进宪法,但在一些具体法律法规和医疗管理制度上,实际上一直在歧视、歪曲和限制中医药。
3.中医药界的自身问题。突出的是中医药界在许多方面丢失传统、自贬身价、屈就西医:
一是中医传统文化继承严重不足:中医药理论博大精深,发展中医药首先是要学习与继承,否则就成无源之水。但几十年来,不仅业外人士轻视中医文化,中医界自身也不重视中医药基础理论的学习与掌握。除极少数知名中医有较厚实的中医文化功底外,大多数中医的中医文化基础严重不足。
二是中医研究被动模仿西医模式:在中医界,不少人用西医理论来修正中医理论,以为这就是创新;用植物化学方法研究中药,以为就是中药现代化;用西医理化统计指标来衡量中医临床效果,以为就是规范化。正因如此,我国中医重大理论与药方研究没有多大进展。
三是中医医院严重西化:我国中医院基本上全是中西医“结合”医院。从看病诊断、处方用药、住院治疗到疗效检验,都是以西医为主。最后,中医个性化治疗虽然代表着未来医学方向,但与占领市场份额和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市场经济要求不相符合。受现实利益驱使,人们往往看重西医,看轻中医。
致命的藥材亂象
如今这个时代,在利益驱动下,出现了很多“伪中医”或者劣质中药材,这对中医行业杀伤力很大,以至于南京中医药大学教授骆诗文发出断言:中医将亡于药!
1:非道地药材一哄而上
请想象这样一个场景:一袋袋包装扎实的枇杷叶码得像小山一样,一辆12吨的载重货车整装待发……这是一名记者在全国最大的枇杷叶收购大户,福建仙游县书峰乡林文喜的收购站,看到的壮观场面。10多年前,林文喜就以每吨700~1000元的价格,向山民收购枇杷叶。并相继敲开了广州医药公司、山东制药厂、同仁堂的大门。原来落到地上随其腐烂的枇杷叶,随便捡来就能换钱,瞬间激发了村民们的积极性,连残疾人都加入了捡叶大军。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大爷,一年仅靠卖枇杷叶,就能收入4000元左右。枇杷叶应该如何采集、炮制?
骆诗文教授为记者详细地讲解:“今年用的枇杷叶必须是去年从树上摘下来的老叶,树龄至少三五年。用鬃刷把枇杷叶背面的毛刷得干干净净,放在竹垫上晾到八九成干,以一公斤为单位,一叶一叶码好用绳子扎起来,再立起让它彻底干燥。”做药的时候,拿出来,用药刀切成 0.5 厘米厚的丝,锅里加炼熟的蜂蜜和适量开水,放入枇杷丝拌匀,用文火炒到枇杷丝既能很均匀地沾上蜜,又不黏手,取出放凉即可。
2:粗放野蛮的采集
“我亲眼看到,都是直接用一根金属的或者竹制的长签扎地上的落叶,管它老叶、新叶。很多叶子在泥里已经腐烂,再一下雨,浸泡过后还有什么用?采回来洗都不洗,毛也不去,晒干一扎。炮制的时候,甚至连绳子都不解,蜜炙就更不用提了,直接往提取罐里倒。”中药材历来讲究原产地,是为「道地」。骆老解释说:“这是五千年来通过实践摸索出的规律。大量验证表明,一旦改变了环境,药效往往就不行了。”
据骆老所言:多年之前,中药如果需要异地种植,必须经过三代,考察是不是有疗效。用第一代的种子种第二代,第二代的种子再种第三代,直到三代药材的疗效和原产地药材一致,才允许移植。现在则随心所欲了,想去哪里种就去哪里种。前一段时间检查出鱼腥草有问题。什么问题?从原料上就不对。过去鱼腥草主要生长在深山的水沟溪泉两边,没有污染,煮了以后给小孩退烧很快就能见效。现在云南、贵州、四川,把鱼腥草洒在大地里,像种蔬菜一样。
那个地是农田,已经施过很多年的化肥农药。长出来后用耙一耙,装在竹筐浸到水塘里,把泥洗掉就挑到集市上去当蔬菜卖了。当天卖不完怕烂掉本身才拿回去晒干,卖出去做药。肺炎发烧,以小孩居多。小孩病情变化很快,以往一服药就能扳过来,延误了就可能致命。你说拿这样没什么疗效的鱼腥草做药,吃了能不死人吗?不道地的药材一轰而上大量供应,优质的原产地药材则遭到人们竭泽而渔式的掠抢。如今浙江各中药房,已经难以看到原汁原味的“浙八味”了。
云南白药最重要的原材料野生重楼,又名七叶一枝花,已经濒临灭绝。道地药材大多产于老少边穷地区,无论用什么手段,如果能使产量倍增,对当地都是有吸引力的。麦冬使用壮根灵后,单产可以从300公斤增加到1000多公斤。党参使用激素农药后,单产量也可增加一倍。但药效可想而知。
就像我们吃黄瓜,头尾两端味道不一样,当归各个部位的药效不同。当归头止血,当归身补血,当归尾破血(催血),不能乱用。以前用当归,都要分清部位,一钱一钱算得很仔细。现在去配药,药房的人跟我说,当归都长得很大,给你一整根,都啃光也不会出事情,当然,也没什么疗效,跟吃萝卜差不多。一名老医生告诉记者。
3:药材的农药残留
药材中农药残留超标的真相更令人震惊,这也是我国中药材出口最大的拦路虎。从检测统计可以看出,我国中药材中农药残留污染具有普遍性,几乎在所有的样品中都有检出。二三十年前,为了消灭长白山上的松毛虫,政府曾组织飞机在林区大规模洒下 666 等剧毒农药,至今该成分仍不时在长白山区的人参中被检出。
岷县当归又称“岷归”,为药材界公认的“道地药材”。前段时间岷县“毒当归”闹得沸沸扬扬。由于黄芪、当归、党参等药材常发麻口病,束手无策的农民最后只能用各类高毒高残农药一起“招呼”。吓得不少想买当归的朋友,不惜从香港绕道订购。就在人们为转基因食品是否安全纠结不已时,转基因中药也已来到了我们身边。早在 1999 年,成都就利用转基因技术提高枸杞等药材的抗病虫害能力和药材产量。
现在国家投资了好几个亿,在黄河以南的某省份搞黄芪转基因研究。黄河以北的黄芪疗效才好,到黄河以南有什么用?骆老透露:“中药作为一个复杂的化合物集合体,转基因之后是不是会影响它的性味归经,这事没有人管,科研经费才是大家更重视的。”
目前列为转基因研究项目中药包括:金银花、忍冬藤、连翘、板蓝根、鱼腥草、人参、太子参、大枣、枸杞、核桃仁、丹参、绿豆、黄芪、百合、青蒿、何首乌、龙眼肉、杜仲、甘草、半夏、桔梗、银杏、麻黄、防风、芦根、地骨皮、竹叶、菊花、广藿香、巴戟天、枳壳、夏枯草等。
4:“抢青”之祸
内行人都知道这句谚语:“三月茵陈四月蒿,五月砍来当柴烧。”药王孙思邈更在一千多年前直接指出,不按时节采摘的中药材,有名无实,跟烂木头没有什么两样。骆诗文说,中药市场放开以后,药材变成了“农副产品”,没多少人再指导农民种药了。现在种药主要靠价格调节,哪个上涨种哪个,哪种方法长得最大最快就用哪种。为了尽早上市,药农采收的天麻里面都是瘪的。桔梗生长两三年才能达标,现在人工种植一年就可以了。
杜仲等皮类药材,过去选择的标准是皮必须有0.3厘米厚,树龄一般10~15 年,折断后杜仲丝拉都拉不动,那才有效。现在不管年限,也不管加工、研炒了,当年种的都拿来用,都是薄皮和枝皮的,也根本没有丝,疗效相差极大。黄芩五寸长才能用,现在才长到一寸长就被挖出来了。甘草、大黄三年以上的才能达标,可农民一旦遇到价好的年份,就会提前采收。
还有药用价值极高的辽五味子,本应到 10 月才能采收,已经提前 3 个月遭受了抢青之祸,采回来的青果还要喷上药水焐红,而真正自然成熟的五味子则无处寻觅。
5:中药也有“三聚氰胺”
药材采集之后,最基本的工作是除去泥沙和混杂物。然而目前市场上的药材,茵陈、蒲公英、菟丝子等所含泥沙重量几乎占 20% 以上。丹皮不刮皮抽心,白芍不去老根,板蓝根不去根头部,桃仁、杏仁不去皮,酸枣仁大量含壳,麦冬、莲子不去心……饮片切法不同,药效也不同。板蓝根薄片的浸出物还原糖含量明显高于斜片、厚片。但现在药工怕切到手,随意把药片薄片改厚片,厚片改块状。片薄如飞的天麻,只能停留在老药工的记忆中了。
既然在加工修治上竭尽全力偷工减料,功夫都花到哪里去了?答案是:“面子工程”,俗称“打磺”。既为了饮片色泽好看,延长保质期,又能让霉变药材焕然一新。
打磺本来是传统的熏制方法,目前的问题是反复打磺,造成硫超标。更有甚者是直接将硫黄粉洒在药材上面,注重养生的老百姓叫苦不迭,从我国进口药材的韩国商家也是颇为头痛。为了获得二氧化硫不超标的白芷,他们只能每年从中国直接进口新鲜白芷自己加工。当今中国,已经被戏称为“化学大国”,中药商在这方面的“追求”更是孜孜不倦。近年来为了让药材更好看,除了打磺,还增加了用双氧水浸泡天麻漂白,用氧化铁水洗丹参染色,拿洗衣粉搓掉霉斑……
6:一言难尽话炮制
很多人都听说过何首乌能治少白头,但为此闹肚子的也比比皆是。原来生首乌中含有一种蒽醌衍生物,能滑肠致泻。必须经过炮制,让蒽醌衍生物水解成无泻下作用,降低毒性,才可以正常行使乌须黑发的功效。红顶商人胡雪岩开设的胡庆余堂,收藏着一套国家一级文物:金铲银锅。紫雪散祖传最后一道工序,就是放入白银钵内,用黄金铲搅拌煎熬。
很多人以为这不过是药店的噱头,后来经过化验证实,白银含有硝酸银、弱蛋白银,对人体黏膜有抗菌消炎作用:金箔则具有镇惊、安神功效。中药加工炮制,一是减毒性,二是增加疗效,三是改变归经。骆诗文告诉记者:“半夏有毒,临床大都经炮制后使用,分为法半夏、姜半夏、童子尿半夏。用盐卤、生石灰炮制的法半夏,用于健胃。童子尿半夏,主治跌打损伤、胃里咳血。姜半夏则是治疗妇女妊娠反应。而生半夏则是催吐的。”
但据骆诗文观察,现在的药厂和医院,虽然有炮制标准,但都锁在柜子里,好多都是不炮制,或者炮制不到家。即使某些着名的大药店也存在此类现象。“炮制首乌传统用黑豆煮,药材商代以锅底灰,甚至用墨汁染色。白术就是往锅里一倒,根本不翻炒,上面是白的,中间是黄的,下面的则是焦黑的。”
炮制不得法,轻则减效,重则害命。一名具有 40 年临床经验的中药师发现,炮制用醋如果用工业醋酸或食用醋酸配制的食醋,都有一定的毒性,能引起 30% 左右的小鼠死亡,而使用发酵米醋则无此不良反应。马兜铃则闹出过肾病风波,一时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主要原因就是国外为了减肥,把马兜铃直接当茶饮,而不知道我们药典规定马兜铃要用蜂蜜炮炙解毒。
一位医生告诉记者,他们已经收治过多位因服用了炮制不到家的中药材,而导致中毒的病人。更令人担忧的是,虽然炮制技术乃是中药的核心,但是后继无人,很多饮片厂甚至雇佣了对中药炮制一知半解的初中生、高中生来作业。现在善鉴别精炮制的中药专家,全国只剩下两位“高徒”:83 岁高龄的王孝涛和 85 岁高龄的金世元,所有中药炮制方面的专家加在一起,总共 40 多位。说句难听的话,死一位少一位。
骆诗文说:而一家驰名全国的老字号,由于老药工总坚持老规矩,新领导不乐意了,退休时一个都没留。有些人就这样流失到深圳的外商合资药店当技术指导,我国炮制技术面临泄密之虞。
7:高价买“药渣”
“我买西洋参的时候特别烦,有时候一泡就没有味道了。”有位医生气愤地告诉记者,这类西洋参早已被萃取过有效成分。骆诗文说,很多冬虫夏草也已被提炼,药材商将“药渣”用啤酒浸泡,误导消费者以为是真货。没有经过萃取的虫草外观饱满、色黄而亮,现在市场上至少 70% 的冬虫夏草,都被提取了有效成分,干巴巴的,虫体较硬,也没有香菇一样的香气。
即使正规药材市场,都充斥着以“药渣”冒充的正品,这让制药厂也很头疼。不买就得停产,买了药品质量肯定有问题。权衡再三,最终还是经济利益占了上风。以下这些药材都发现过“被萃取”现象:人参、西洋参、党参、冬虫夏草、黄连、黄柏、牡丹皮、首乌藤、金银花、连翘、八角茴香、山茱萸、连翘、桔梗、淫羊藿、川贝、五味子、益母草、泽泻、白术、鸡血藤,柴胡、穿山甲、紫河车等。
如果说从前的中药造假,还只是在等级上以次充好,如今则是花样百出了。骆诗文曾跑遍了全国 17 个中药材市场,总结出来常见的造假手法有:山肉萸掺进葡萄皮,黄芩中掺桑寄生,用塑料做穿山甲甲片,把树枝包上毛皮包切成片冒充鹿茸,在海马肚子里灌玻璃胶,往虫草上粘铅粉……中成药造假则更有隐蔽性。比如衡量萸肉的质量标准是熊果酸的含量,一些药厂就往里掺山楂,结果一样达标,疗效只有天知道了。
8:救救中药,救救中医!
求医问药的人们经常感叹,找到合格的好中药难,找到一位好中医,就更难了。医之用药如用兵,须有良医辨证施治、对症下药、才能精确打击。
但中国还有多少中医专家呢?
过去能被国家外派给其他国家领导人治疗疾病的“名师”已基本上没有了,只有高徒这一称谓,其中中医有 145 人,计划让他们再带上一批具有一定中医水平的中年中医,总数达到 500 人。骆诗文谈道。
凡是师傅带徒弟的,基本上是学徒出身,没有这种学历,一律不能考执业医师,也就无法行医。仅有一条狭窄之门,允许七八十岁的带五六十岁的,五六十岁的带四五十岁的。如此以来,只有提高,没有继承。吕柄奎被誉为中医泰斗,他的儿子吕嘉戈告诉记者:“从中医人数上的变化,就能说明问题。西医人数,从1950年到2004年,增长了70多倍,达157万人。而中医从1950年的 27~30 万人,达到2004年的27万人,实现了零增长!况且这 27 万人和 55 年前的那 27 万人,医疗水平无法相比。”
自从清末太医院被废止,中医药就开始走上了不被重视之路,经过“现代化”的洗礼,如今更是日渐风雨飘摇。“中药现代化没错,只是我们的路走错了!”著名专家张吉林认为:“中药要走自己的现代化之路,而不是全盘西药化。”一位评论者提供了另一个思考角度:“目前西医、中医,西药、中药,谁更科学,以我们目前人类的认知能力,无法做出判断。所以最关键的不是谁先压倒谁,而是先保护,不要让两大体系中的一个先行消亡。
中医没落的原因是国人不相信它,一味的相信西医。感觉它是一种不可靠科学的医学,没有它的科学依据,说他是一种巫术。另一种是感觉中医麻烦,治病疗效慢,效果不顾明显,但是中医的确有自己的科学理论根据,中医没落的原因归根到底还是毁在中药上,因为现在药效不如以前那么好!在加上中国搞什么市场经济所导致的中药没有规范的产地和管理.....中醫的路還能走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