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以梦为马
人生海海 感恩遇见
2024年3月30日，蔡磊在微博中特意转发了一条一年前的视频。
荧屏中，蔡磊被问及，
“如果有天离别，该如何处理和孩子包括妻子的关系？让他们去面对这件事儿？”
蔡磊真诚果断地说，
“希望我身边所有的亲人、爱人拥有快乐的人生，是我唯一的期望。我没有任何要求，她（段睿）如果未来能找一个好男人，我会双手赞成。”
说着，脸上不自觉露出欣慰的笑容。
担心自己没表达出决心，蔡磊又再次特地强调，我没有要求。
细心的蔡磊，在将别之际，已经开始为妻子段睿未来的人生松绑。
一路走来，蔡磊对段睿的心路历程清晰可见。
从一开始得知确诊为渐冻症，蔡磊忍痛割爱，决定通过离婚，推开段睿，不愿拖累她的大好青春。
到段睿甘愿作为丈夫的后盾，蔡磊选择将毕生希望推给段睿，在他死后，能够延续攻克渐冻症这项未竟的事业。
到如今，蔡磊放下了所有要求，只希望妻子段睿能好好过，拥有幸福的人生。
可以说，对于爱人段睿，所有的要求，蔡磊都可以满足，唯独这点做不到。
01
十指不染阳春雪
在抖音破冰驿站直播间，我们总能看到这种场景，一双手，一双灵活的段睿的手。
只见她利索地撕开生鲜包装，迅速打开纸盒，双手一翻，整盒肥大的鲜蟹，铺满台面。顺势将洗菜台水龙头一开，左右手，熟练地抓着好几只海鲜，一冲一洗，焕然一新。
洗完后，蟹黄沾满双手，顺手就拿起旁边的纸巾，一擦一抹，整个过程，老练，灵活，两只手像是两只上下翻飞的蝴蝶，翩迁起舞。
其实，北大富家女段睿，双手从不需要这么灵活。
十指不染阳春雪才是段睿双手本来的样子。
段睿家住北京，家境殷实，一直以来，都是以书为伴，以墨为友。
从小到大，双手面对的最大挑战，可能来自于北大医学专业的课本，厚重的一本，搬起来十分费劲，遇到歹徒，可用来防身。
段睿应该是喜欢自己手的，修长优雅，肌肤柔滑细腻，这双手还给她带来过灵感。
曾有次，段睿需要讲解一个复杂的医学仪器构造，希望用一个形象通俗的方式表达，却迟迟没有灵感。
在西安出差时，吃美食时，看着手指尖的肉夹馍粉皮，一下子来了灵感，是不是可以用西安凉皮的制作方法来讲解复杂仪器的构成。
说着，就拿出笔记本电脑，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飞舞，一个有趣的ppt就此诞生。这个讲解案例一直被北大同行奉为经典，段睿被冠以具有理工女的浪漫。
除此之外，段睿并不满足世界顶级的医疗器械企业的履历，在她灵活智慧的双手下，她用三年业余时间考完了注册会计师、注册税务师，并成为一家会计师事务所的合伙人。
无数数字和复杂的项目审计在她的手上被计算，整合，成图、成表，游刃有余。
这时，段睿的手，是一个高知女性的手，智慧，优雅，富贵。
02
蔡磊需要这种熟练，又不愿看到
蔡磊的渐冻症改变了这双手。
渐冻症是世界级罕见病，一旦确诊，全身的肌肉会随之萎缩，整个人像是被锁在一个密不透风的旧电梯里，无法动弹。
确诊后，不到两年，蔡磊病情持续恶化。
2021年年初，蔡磊的左手只有一根指头还能勉强伸直，其他4根都已不甘心地垂向地面。
日常洗脸刷牙还能勉强应对，但像系扣子、打领带等高难度动作，只能段睿来做，从此，段睿的双手也成为了蔡磊的专属。
普通的一天早上，蔡磊把左上臂抬成直角，哆嗦着把柔软下垂的小臂对准衬衣袖筒塞进去，然后，段睿手指翻飞地把6颗纽扣依次系好，塞进裤子里，她几乎本能地，将腰带针快速准确地穿进那个常用的孔。
“好像又瘦了……你看腰带都有点儿松了。”蔡磊生病后，段睿一直密切关注蔡磊的体重变化，这个直观的指标和剩余生命密切相关。
蔡磊却什么也没听见，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段睿的双手上。段睿以前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照顾人这些琐碎事务已经非常熟练。
蔡磊需要这种熟练，但又不愿看到她的这种熟练。
到了六、七月份，蔡磊食指、中指都相继伸不直了，2021年冬天，左手的5根手指都彻底倒下了，左臂已完全抬不起来；右臂抬起已经开始觉得吃力，右手夹菜越来越费劲，操作平板和手机打字时，手指总是控制不住得哆嗦。
段睿开始适应她的新角色，适应把她本已紧张的时间转盘（照顾孩子，自己的会计事业）再切出一块给蔡磊的琐碎日常。
随着日子的推进，她的时间转盘上被切下来的部分将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直到需要放弃她的会计事业。
最开始，蔡磊生病后，段睿白天继续去会计师事务所上班，晚上回来陪蔡磊读医学论文，跟踪国际最新的科学研究动态。
蔡磊几乎每晚凌晨1点才睡，段睿更晚，给丈夫洗漱完才轮到自己。早上6点，又要爬起来。
段睿天生对数字敏感，投入了数不清的精力在审计行业，她花了两三年从行业新手跻身事务所合伙人，刚刚把自己的团队、业务条线基本理顺，一切步入正轨，有着大好的发展前景，如今却被告知要放弃。
因为这个，夫妻俩也爆发过争执。
吵归吵，第二天起床后段睿还是照常帮蔡磊洗脸、刷牙、穿衣服，为他当天的行程做准备，拾掇得当了，再拾掇自己。
等她洗漱完毕，儿子也该醒了，又去照顾儿子。原来6点起床的她，不知不觉已经把闹钟调得更早，早上出家门前，她的计步器上已经显示夸张的2000步。
03
心可以碎，手不能停
确诊后的两年里，蔡磊的左右手臂能举起的角度从180度到不足90度、60度，再到30度，直至接近零度，十根手指相继耷拉下去，无法抬起。
蔡磊的双手越来越冰冷，段睿的双手越来越灵活。
双手“冻僵”的蔡磊养成了“贪婪”地看手变成了习惯。
他最喜欢盯着段睿的手看，翻飞的手指就像是钢琴家郎朗轻抚琴键般，轻盈灵动，他看着既羡慕，又心疼。
蔡磊发现他世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手，纤细的、粗糙的、精致的、被冻得通红的手指，它们都是那么灵活、自由，让人心生羡慕。
而于此同时，段睿的双手，开始布满生活的印记。手指因为频繁接触高脂海鲜，像厨师般，开始变得肿胖，顺滑的肌肤开始变得粗糙。
但段睿好像并不在意这一切，她带着翻飞的双手，给直播间带来了能量十足爽朗大笑，一度成为段睿的招牌。
被问及如何走出丈夫蔡磊渐冻症的艰辛，段睿坚定地说，
“心可以碎，手不能停。”
段睿的手从来没有停过。
无论是蔡磊还是段睿都对如今的生活都感到满足。硬生生将世界级罕见病攻克渐冻症的历程推进了十年，他们了无遗憾。
如果说，生命日益走向尽头，对蔡磊来说，有一件事儿让人感到遗憾，那就是，
蔡磊再也无法拥抱一下爱人段睿。
电影《剪刀手爱德华》中，有一句经典的台词。
“hug me”，
“I can't”。
爱德华的双手是一把冰冷的钢铁剪刀,无法拥抱爱人。
如今，像爱德华一样，蔡磊也无法简单地做一个拥抱的动作。他的两个手臂全然塌陷，像是灌了铅般，重重地垂落着。
无所不能的蔡磊，在渐冻症面前，连基本的拥抱动作要求都无法做到。
但我想，也许蔡磊和段睿并不在乎，
真正的亲近从不是物理距离的远近，而是心与心的距离。
写在最后
愿天下所有人都值得被拥抱！
【男人至死是少年系列】
文｜以梦为马
图｜以梦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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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Linthan，笔名以梦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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