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ene 12
“法国站之后，下一站日本我们派常思颉和吕慕参加。”例行公事的语气，吕鉴成在教练会议上宣布。
吕慕和常思颉分属于姜导、吴导小组，这两位教练自然没有异议。日本站是今年奥运前队内有计划参加的最后一场国外比赛，派出的选手必须得是奥运的重点培养队员。
“吕导，这之后咱们还有国外的比赛吗？”刘抒颜突然发问，坐在她一旁的程松平瞪了她一眼暗指她别这么张扬，刘抒颜却不以为意，朗声道，“沈青墨还没有机会出国比一次，对她积攒经验，怕是不好的。”
“哦？小刘，你是觉得咱们安排不合理，应该从常思颉或者吕慕之中挑一个刷下来？”吕鉴成平和地回复，言语间却把刘抒颜的话锋转向了两位分组教练。
“吕导，常思颉和吕慕都比过两届世锦赛，国内外的比赛经验现在全队仅次于沈丹砚。而青墨今年才够年龄上大赛，进成年组以后也少有机会出国参加正规大赛事。适龄奥运的队员，只有青墨最缺比赛的练习，最后的机会，还是得替她争取才好。”
刘抒颜语毕，四周都噤了声。常思颉队测全能第三，高平放在顶级赛事都是奖牌梯队，日本站安排她参加合情合理。而吕慕…教练组对她的背景都是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而已。沈青墨和吕慕最强的项目跳马、自由操难度基本持平，即使青墨的高平强于吕慕，但难度上高出的零点几，一个大晃、一个掉木便是得不偿失。
“沈青墨毕竟年轻，让她好好准备五月份的全锦赛才是正经。把胆子练大了，放开比才能带出去不丢咱们的脸。体操又不是跳舞，器械之间没一颗强大的心脏呀，那是压不住阵的。”带常思颉的吴导接口说，字里行间直指沈青墨毫无稳定可言的致命弱点。
“吴导，您这么说可就是惹李导也不开心了。若说年轻，李导手下的林兮欤比青墨还小一个月，这不照样比完测试赛又比法国站？”刘抒颜故意将重点摆在“年轻”二字，又把李导牵扯进来。程松平低声斥责让刘抒颜别再招惹事端，却也劝不住她理论到底的盛气。
“小刘也别急了。”吕鉴成听着争执，不疾不徐地插话，“程导你是负责的，你决定吧。”
“沈青墨她，是还不够成熟……”程松平起身道。
“程导！”
“……我也觉得让她在家先练着才对，比赛的话，来日方长……”
“好的，既然程导发话了，我也就尊重程导的意愿。待会我把常思颉和吕慕报上去，其他事宜领队负责。”吕鉴成余光扫过一脸不满的刘抒颜，语气更是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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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您也不让青墨出去比赛？最后的一场机会，谈什么来日方长啊。”散会之后刘抒颜向程松平心急地抱怨。
“你以为我不为青墨好？”程松平眉心紧锁，“她现在的状况，外人不清楚，你我还不了解？我知道你想把青墨早些推出去提高国际上的知名度，但你怎么不想想，小小队测都不顺利，更何况那些国外比赛？小心你本意是给她造势，结果适得其反！”
眼见刘抒颜怨气消减，程松平又补上几句：“吕慕状态不在最好，急急忙忙推她出去造势不过是媒体多一行报道。她只进得了自由操一项决赛，那又恰好是混战最多的项目，只要她失手拿不到好名次，舆论会倒向谁，你自己知道。”
“你，毕竟是年轻气盛按不下心性，但这体操队里各家教练利害关联，冒犯人家，也是冒犯了自己。”
“是…”刘抒颜终于安静下来。
“带青墨好好儿练，这是你的筹码——还有，关于丹砚的膝盖…”程松平声音一低，喉头也禁不住一抖。
“我有分寸的。”刘抒颜会意，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