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又是好短的小片段
*过来给大家发月饼
*背景是已经在一起的小剧场
云川在练琴，我客厅做没做完的表格。
在我难过地用手机百度电脑死机数据能不能保存时候，云川从房里走了出来。我抬头看着他沿沙发摸索，往坐椅上探了探，没探到，又转到了另一个方向，继续探索。
看样子在找东西，于是我起身：“云川你在找什么？”
他听到我的声音，道：“找你。”
说着循着声音向我走来。摸到凳子之后，坐在了我的身旁。
“云川，你这样坐着不会无聊吗？”我终于忍不住问了。我如果在家里工作，他没什么事情就会这样坐在我身边。
云川愣了一瞬，缓缓道：“我没想过。”
“啊？”我忽然有些听不懂。
“只要你在就不会想到无聊。”他解释道。
“……”
在云川看来，他只是把自己的真实感受陈述出来了而已，但在我眼里，他就是说了情话还完全不自知类型。
“怎么不说话？”他伸手试图探到我的脸颊。
我有些庆幸云川看不见我脸红，但是又觉得他这样撩我还不自知有些不公平，所以回击：“你这么喜欢我的呀？”
他听完，舒声笑着回答我：“嗯。”
于是我的内心炸开了好几朵烟花。
“……云川你从现在开始先不要说话了。”
于是云川不说话了。我起身拿文件扇风。
他听到声音，耳朵不自觉地往我的方向偏了偏，我垂下眼睛看云川清俊的侧脸，不禁想起我没心没肺地问过他：“云川啊，你有没有小鹿乱撞的时候呀？”
他回：“现在。”
当时我没听懂，现在我听懂了。
——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发完了，卑微社畜回去做工作了。
*类似这样的小剧场如果大家喜欢的话会不定期写的。
*谢谢观看，下回见~
过去
赵云川转出ICU的时间正好是夏令营集合日期。他才刚被转移到普通病房，陈六六就来电了。
她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但心思单纯的她很快就相信了老赵的话。
电话那头的陈六六说要把手机交给老师时，老赵余光见赵云川侧着耳朵听，便把手机交到了他手上。
赵云川不自觉两手握住手机，将听筒的位置紧贴脸颊。
他在想：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听到她的声音都那么地让人高兴啊。高兴到让他一时忘记身体上的痛苦，甚至还与她开起了玩笑。
术后，他除了眼睛看不见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医生建议多活动，所以他在母亲的陪伴下，沿墙摸索着活动身体。
虽然家人都在说眼睛能治好，但赵云川心下却是没办法完全相信的。他突然失去了“看”的这个概念，仿佛整个人都置身在一片空虚当中，甚至连颜色的感觉也一并被剥夺了。
这天，楼姨忽然被医生叫走了，他在原地等待。只是没有想到才离开不到一会，便有人撞上了赵云川。
赵云川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就听那人喊着：“帮我捡下拐。”
赵云川才反应过来，在地上摸索了一番探到拐杖，将拐杖递给他：“不好意思。”
那人抬手在赵云川眼前晃了晃，赵云川后知后觉地往前凑。
“不不不，该是我给你道歉。”说完，突然拉住赵云川的手，赵云川被突如其来的触碰吓得一愣。只听那人问：“你家人呢？要不我送你回去？”看出赵云川有戒心，那人开始主动自我介绍：“我病房住15楼肿瘤科。我叫韩易。”
“赵云川。”
“我知道。”见赵云川往他的方向侧耳，韩易补充道：“我们同校，你名气大，认识你很正常。你的家人刚才是被护士叫过去的吧？现在估计医生在说你的情况呢。对了，打个赌吗？赌你眼睛能不能治。”
赵云川听后不自觉蹙眉，这位自称认识他的韩易似乎想煽动他。
“你信不信你妈回来一定说你眼睛能治？”韩易轻蔑地笑了：“你最好自己去问问医生，那时候我爸妈都说不截肢，结果醒过来整条腿都没了。”
就算赵云川视觉缺失，但他也能感受到韩易说完之后正在注视自己，想看笑话的意味丝毫没有掩饰。
难得见赵云川神情动摇，韩易心情大好。哼着歌柱着双拐走了。赵云川听着韩易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转身往另一个方向摸索着前行。
……
孙医生推开门就见赵云川端坐在诊疗室，失焦的双眸定定地望着前方时，便看出了赵云川的来意。于私，他不愿意将实情告知赵云川。于公，赵云川有权知道病情。
“云川，病情都听你妈妈说了吗？”
“我更希望孙叔叔能直接告诉我。”
孙医生看着赵云川，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还真是老赵家的孩子，一旦通过自身判断认定了某件事情，便会来势汹汹，丝毫不给人周旋的余地。
“云川，其实……”
赵云川反应迟了一步才抬头望向声源处，淡淡道：“您说谎时的声调比平时高，我听得出来。”
少年神色坚定，无声抗拒一切谎言。
赵云川特意挑了家长不在的时间过来当面与孙医生对话，便代表了他是过来求证的。
楼姨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刚得知儿子没有治愈可能后，这位坚韧的女人呆坐许久，最后才说：“那孩子心里其实有自己的考量，他一定会过来问的。到那时，就如实告知他吧……他的语气可能会比较强硬，你不要介意。”
事情就如她料想的那般，孙医生只好将病情如实告知赵云川。
赵云川听后一动不动，过了许久。他的母亲从家里赶来了，孙医生与她对视，她便明白了。
“云川。”
赵云川偏了偏耳朵。
“走吧，该吃饭了。”
“嗯。”他说着，往孙医生的方向伸手：“孙叔叔，谢谢你。”
少年的手指修长，骨相极佳。孙医生知道自己无需多言，便只握了握他的手。母亲搀扶他起身，赵云川搭着母亲的手离开了。
孙医生走到门口目送母子二人，只见赵云川忽然停下，紧握着母亲的手掌，低声道：“妈，以后很多事情都要麻烦你了。”
话音刚落，女人浑身一颤。从入院以来便一直紧绷的神经，像是放下了什么似的松了一口气。接着，她便抹去了眼角的眼泪，笑道：“说什么呢！”
对于失去光明的人来说，最花时间的莫过于熟悉环境。从康复中心到住院部的距离仅两百米，就算赵云川学会了怎么用盲杖探路，却还是会被形形色色的不明物体挡住去路。所以他只能在康复中心大厅等母亲接送。
“我看你连续在这坐了几天，你原来真的喜欢弹琴啊。”
赵云川听到拐杖敲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耳朵不自觉往声源方向偏了偏。
“为什么这么问？”
韩易反问：“你妈一直没告诉你这儿有架钢琴吗？”
赵云川听完，抬手往前探，却怎么也探不到。韩易看不下去，便用拐杖托着赵云川的手肘往前推了推，赵云川顺势摸到钢琴。
他沉默地抚过琴键。他对钢琴谈不上喜欢，只是因为家长要求他去，他就去做了而已。
在赵云川眼里，钢琴其实和在学校里
钢琴其实和在学校里学习没什么区别。但如今他唯一能做到的，大概只有弹琴了。
……
虽然赵云川强行与陈六六断了联系，但楼姨时常与菁姨联系，甚至偶尔会在他面前提起陈六六。
听说她高考考得不错，去了遥远的榆市上大学。听说，她在毕业以后要留在榆市。听说，她被调回枫州工作了……
至于赵云川为什么会回到枫州，与其说是工作原因，不如说是楼姨骗他回去的。
楼姨故意买了与枫州起飞时间相同的航班，让他不好辨认，等上了飞机听广播播报他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并且刚一下飞机，楼姨就在枫州机场不小心摔了一跤。
于是他们直接从机场到了六院。
幸而周边人很快发现了赵云川的不便之处，热心替母子俩处理好了相关事宜。
楼姨觉得一切妥当，希望赵云川先跟着医院的志愿者回以前的住处休息。但赵云川放心不下，拒绝了楼姨的提议。
就在他和楼姨僵持不下时，陌生的开门声响起。大概沉默了三秒钟，楼姨惊喜地喊出了陈六六的小名。
赵云川最不想见的人竟然就以这种方式出现了。内心一发不可收拾地震颤，他能感受到陈六六偶尔投来的视线。他想逃离却没办法在这样陌生的环境里独自行走，比起那些他更担心自己在她面前失态。
纷乱的思绪在听到陈六六说了声好之后，又平静下来了。她的声线熟悉又陌生带着女性独有的成熟温和。
赵云川紧攥着手中折叠好的盲杖。
——她稍后见了自己拿着盲杖的样子，会不会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会觉得和他这样的人相处很麻烦吗？
——他看起来有没有很镇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