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脑洞

赵云川的头疼已经严重到了去医院的程度。我结束工作赶到时,他病床旁站着一位女性和一位男性。
  “你们好。”我笑着打招呼,放轻了声音道:“我叫陈六六,耳东陈,数字六。”
  “我叫秦帆,云川的朋友,这位是张惜羽,是云川的直系学妹。”
  三人握手,就坐。
  “我记得你是在榆市上大学?”秦帆问。
  “是啊。”我边说着边在脑海里努力搜寻关于秦帆的记忆。
  见我茫然,秦帆立刻解释道:“机缘巧合,我见过你几次……”但他没说完就被身旁的张惜羽打断了。
  “陈小姐平常有什么兴趣吗?”她问。
  “收集周边和种花养鱼之类的…”我说着拿出手机翻相册:“你看,这是最近买的睡莲,养在大鱼缸里刚刚好,每天都能开个两三……”
  “真好看!”
  “对吧对吧?有机会的话可以去看看它们哦。”我说完,抬头发现秦帆正盯着我,我对他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他刚才说的机缘巧合,总觉得莫名在意。
  “不会打扰陈小姐吗?”
  “不会的。”我摇了摇头道,结果这一摇头就想起了今早妈妈硬塞进我挎包里的东西。
  “对了……你们吃水果吗?”我说着,在他们惊讶的注视下,从包里拿出了一大串香蕉。
  正要给他们分香蕉时,赵云川醒了。我们三人同时看向病床上的赵云川,两人率先上前,我往前走了两步,又站住了。
  “这里是医院。”秦帆道。
  “我知道。”赵云川抬手揉着太阳穴,语气听起来很虚弱。
  “师兄,要坐起来吗?”张惜羽扶着他坐起身,在他背后垫了枕头。
  我忽然有些难受。原来,他也是能好好接受别人给予帮助的。但很快我就立刻甩开这个奇怪的想法。
  “这回有你受的了,看你下回还敢不敢硬撑。”秦帆开启唠叨模式。
  “秦帆,太吵了。”赵云川皱着眉,一脸不耐烦。
  “喂喂喂,我才说了一句好吧?”秦帆不满地抗议。
  “秦帆哥你少说两句吧。”张惜羽笑道。
  看着他们相互吐槽,我也轻声笑了,真好。这样想着,我把刚才拿出来的香蕉再放回挎包里,余光瞥见赵云川稍微往我这边侧过脸,问:“还有谁来了吗?”
  于是我自报家门:“是陈六六。”
  一听是我,赵云川即刻闭上眼睛,整个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顺路过来看看,一会就回家。”我说。
  “现在应该挺晚了,秦帆,能送她回去吗?”他道。
  甚至没有和我对话。看出他不愿见我,我也勉强地笑了一下,道:“不用不用,我回家了。”
  ……
  第二天,我照常下班,在小区门口遇见了张惜羽。
  我们寒暄了几句,张惜羽提议到她认识的店里吃点东西。我想也许能从她口中了解到赵云川十年里的发生的一些事情,便跟着去了。
  “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她扭头看着窗外。
  “这半个月估计都不会停。”
  张惜羽回头道:“可师兄一下雨就会头疼啊……他每次都忍着不说。”
  我只听脑子里嗡的一响,不自觉发出了一声:“诶?”
  “你不知道吗?”她看着我笑道。“也对,师兄他要在意,早就把自己的情况说出来了。”
  张惜羽说完,我忽然想起她昨天照顾赵云川样子,就觉得自己的心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你喜欢师兄吗?”她似乎看透了一切。
  话音一落,不知怎么地我感觉周边都静了下来,但却因为心这句话随之颤动了。这个问题触及到了我的未知领域,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究竟对赵云川抱着怎样的感情。
  她见我有些失神,便直盯着我道:“你不配。”
  我很惊讶,这么直白的话语还是头一回听到。
  “我和师兄注定是绑在一起的。”
  紧接着,她说了许多关于赵云川在音乐领域的事情,他一战成名,他如何如何的脱颖而出,她如何帮助他走出阴影……
  我不知道十年间发生了什么,赵云川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才做到了立足于世。
  原本想问的事情到嘴边却问不出来了。她说得有道理,如果我们记挂彼此,他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不可能到现在才知道。
  手机响动让我稍微转移了一些注意力。我低头看工作群里的消息。发现同期的小群因为紧急加班炸开了。
**草向她告别,便火速赶回了公司。
4
   楼姨出院了,赵云川也慢慢适应了周边的环境变化。但我陷入地狱一般的加班轮回中。
  期间因为工作时间完美错开,加上我有意识地避开赵云川,我和他几乎都没见过面。自从被学妹点破之后,我发现自己似乎不能好好面对赵云川了。
  这天,我趁午休时间赶回家里拿落家里的文件,结果走出小区发现楼姨正在替赵云川打车。我不自觉站在原处等他上车,目送计程车走远后,我才走上前和楼姨打招呼。
  “娃娃,好久不见啊!”
  “最近工作太忙了。”我低下头丧气道,
  “你们闹别扭了?”
  “啊……没有。”我说完不自觉看向左边。
  “你们从小哪一次闹别扭不是这样躲着对方?还能骗得过楼姨?”楼姨佯装生气轻轻敲了敲我的额头。“娃娃,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云川那孩子最不愿意让自己脆弱的一面让你看到。如今又成了这样,……他会自己想通的。”
  ……
  晚上十点,我下班回家。
  一想到明天还加班就不自觉打了个哈欠,小声嘀咕:“不想工作不想上班不想……”说着说着,忽然听身后传来盲杖敲击地板的声音。回头一看是赵云川。
  我呆了一会,想不出声蒙混过关,但等赵云川走近了才发觉他是冲着我来的,这下躲不掉了。于是一时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也加班啊?”
  赵云川没有说话,但是似乎更确定我的位置了,他敲着盲杖来到我面前,将各种五颜六色的袋子递给我。
  “接着。”他说。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他听我没出声,继续道:“我道歉。”
  “哦……”我脑子没转过来,但还是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问:“你道什么歉啊?”
  赵云川笑了笑,道:“很多事情等你忙完了再说吧。”
  ……
  又是没有休息日的周末,下周一就是我们项目组的决胜日。为了增加能让甲方签下协议的筹码,全公司上下为这位财大气粗的甲方专门准备了研讨晨会。
  于是我起了个大早浇了花喂了鱼,整理妆发,整理好要带去公司的文件后出门,结果开门发现赵云川也在等电梯。吓得我立刻看了看表。他听到声音,立刻往我的方向偏了偏耳朵。我心虚地退回房。
  我站在门口等他先走。
  结果两趟电梯都到了,赵云川还是站在原处一动不动。朝曦从窗外透进来,他颀长清雅的身影浸在晨光中,像是笼了层光晕。
  我实在不等不了,于是硬着头皮上前和他打招呼:“云川你双休也起这么早啊?去哪呀?”
  “刚才为什么想躲我?”赵云川问,直接被他无情拆穿的我血压蹭地一下往上跳,耳朵和脸颊两侧迅速升温。
  “不知道。”我说。
  赵云川笑了,毫无焦距的眼里带着柔光,我看呆了。电梯到得很巧,我迅速回神。
  “走吧,你要去哪里啊?”我进电梯按开门键等赵云川。
  “哪都不去,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
  我叹了口气,道: “你昨天到今天老是在说我听不懂的话。我走啦,拜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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