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脑洞

陈六六去津岸入职的前三天,两人在散步时的闲聊。
  陈六六忽然提起:“说起来我工作的地方也在津岸博物馆附近呢,记得小时候你不是代表省队参加比赛了吗?”
  “那年你也一起去了。”赵云川缓缓说道。
  “有这个事情来着吗?”
  她从小就不擅长记忆,他少年时期不在她身边,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也是没办法的事。
  时光回到很远很远。
  和同龄好动的孩子不同,赵云川多数是静静地做自己的事情,所以他没有玩得来的朋友。
  和陈六六关系变好的契机大概是学校组织学生报名参加海洋生物模型比赛,但当时热衷于海洋生物的孩子并不多,在老师的安排下他们成了搭档。
  那时的他们还不是同班同学,陈六六一家也还没搬到赵云川家对门。她乖巧地跟在老师身后,清澈纯真的大眼睛满是好奇地看着他。
  “要和云川好好相处哦。”赵云川看着老师弯腰小声叮嘱,见陈六六点头,又没忍住摸摸她微微卷曲的头发。
  老师走后,陈六六眼睛盯着他手上的书,忽然搭话:“你在看鲨鱼吗?”
  赵云川抬头看向她。
  “我也有一只哦。”她一双杏眼弯成两轮明月,笑盈盈地指着自己头上的发卡说:“在这里。”
  显然,赵云川面对这样开朗明亮的人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但他看出陈六六很中意他手上的书,于是往前一递:“你要吗?”
  陈六六吓得连连后退:“你也太好了吧!”她说着,坐在了他的身边,“但是我妈妈说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等等明天我把家里的画册带过来……”
  话匣子就这样打开了,她有一种可以和所有人和平相处的能力,对赵云川也不例外。
  窗外有棵花开得正盛的白兰树,空气中有白兰花淡淡的香味,也是那时候开始,他们也逐渐熟悉了起来。
  从那时起,赵云川就觉得似乎和她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快乐的。
  再到后来,陈六六一家搬来,他们顺理成章地一起回家,只是日复一日的平常,等赵云川反应过来时,陈六六已经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了。
  时间回到当下,罪魁祸首双手抓着他的衣袖,纯真无邪地问:“你怎么不高兴啊?”
  “关于津岸,那天你忘带了参赛证明,在场馆外等着的。”赵云川道。
  “这,这样啊……”
  她有些僵硬的回答也让他猜到了几分,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安慰道:“你可爱又有趣,从小就有许多朋友,我也只是其中之一,很多事情不记得很正常。”
  但是被安慰过后的陈六六更自责了,拉着他的手郑重道:“云川,以后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
  “无论什么都可以?”他不自觉轻轻偏头问。
  “嗯!”陈六六说完,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感觉像是落进了某人早已经布设好的圈套,于是她看向赵云川,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下唇。
  “不,不对,啊,这是公共场合耶,诶……”她红着脸语无伦次地说道。
  听她慌乱的语气,赵云川轻轻笑道:“诓你的。”
  话音刚落,陈六六毫不犹豫地朝赵云川的胸口锤了一拳,他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忽然聚精会神地静了下来。
  陈六六见他一动不动,也带着疑问不由自主地开始环顾四周。
  “但想亲你是真的。”赵云川手指穿过了她的头发,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耳后。
  她这才反应过来,所以他刚才突然安静是在听周围有没有人在啊!
距离我被借调到津岸的分公司已经有一个月了,在给云川发的语音里顺口提到津岸博物院要迁址,他听后执意要来。
  我想,应该是前不久提起过在津岸的事情,他听进去了。
  我提前在高铁站等他,正好外边飘着雪,栏杆上也堆了一些,雪对于南方人来说是极具吸引力的,我不禁裹紧了围巾,忍不住在栏杆堆了一只小雪人。
  时间差不多了,我抬眼就看到不远处的云川,他失焦的双眼望着人群,神色冷清,看起来不好接近的样子。
  身边的高铁站工作人员正在给他递名片。他接过后,指腹摩挲着纸面,习惯性找凸起的点字。
  我不禁加快脚步来到他们跟前。云川听出是我,神色柔和地笑了笑。我拉着他的手,对着工作人员说:“谢谢您!”
  赵云川握住我的手后也往工作人员的颔首道:“给您添麻烦了。”
  “等很久了?”大概是我摸过雪的手很凉,说着不自觉拉着我往他怀里带。
  “刚才下雪啦,在等你的时候玩了一下。”
  “我摸摸。”
  “哦……”
  赵云川轻轻掸了掸我肩上和头发上的雪。我把手放进他大衣口袋里,发现他还随身带着我妈求来的平安符,一丝淡淡的喜悦升上心头。
  “时间来得及吗?”赵云川摸索着找到我的手之后握紧。
  我这才回过神,看了看手机,道:“我们出发吧!”
  等到达津岸博物馆,看到挂在墙上的标本,我这才想起来这里存放着我们小时候共同完成的参赛作品,他来津岸的目的是想知道迁址之后怎么处置这幅作品。
  时空流转,我仿佛回到了那年灼烈的夏天,也许就是为了这一刻的恍惚埋下了伏笔。
  原来许多事情他一直记着,而我只有零星的印象。
  原来,只有我忘了。
  在知道作品会随馆迁移之后,不等我们说话,工作人员从办公室里拿出一张合照,问:“我越看越像,这十五年前的合照里是不是有你俩?”
  “还真有!”我很惊讶。
  赵云川抬手摸了摸桌沿,我握着他的指尖,从左往右划过合照,引着他的指尖点了点:“第一排从右边数第七位站着的是你哦。”
  “你在我边上吗?”他问。
  “我啊……在最后一排。”
  “哪里?”他又问。
  “在这里。”他被我牵引到合照边缘,不自觉道:“当时是因为什么才跑到最后一排的呀……”
  赵云川听我忽然没了声响,轻轻反握住我的手问:“怎么了?”
  “云川,太近了。”
  他一愣,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我没再说话,只是两手捂着脸偷笑。
  傍晚,在回去路上,赵云川看起来心情不错,拉着我的手晃呀晃。
  路过静谧的湖边,路过居民区,路过热闹的小集市。
  我想起前段时间他看似漫不经心的提起津岸,愧疚感渐渐淹没:“总觉得……对不起啊。”
  赵云川忽然停下脚步,我回头看,他神色闪过一丝疑惑,无神的双眸稍稍抬了抬,正好对上了灯光,像是给失焦的双眼添了几分神采,好看得让人轻轻屏住呼吸。
  “你让我一定要记得,每天在我身边念叨。”
  “诶?我小时候竟然这么吵啊?”我明明记得我超乖的。”
  “岂止,张扬得像一支迎风转动小风车。”
  “不要试图篡改我的记忆啊……”
大家七夕快乐呀,终于赶在0点之前发布,太惊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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