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s
姚舒韵扶着肚子靠坐在陆先生怀里闭目养神。陆先生按摩着她的后腰和肚边，感到一阵剧烈的胎动。
“呃…少辰…嗯…”
“放松点宝贝…”陆先生从背后环抱着她，浅吻着她的额角，“开始疼了吗…”
她原本平和的面部逐渐绷紧，喘息着点点头。
“唔…嗯…呼、呼…”她扬起脸，闭眼大口换气，“哦…少辰…呃嗯…痛…好痛…嗯…！”
“坚持住宝贝…孩子在着急了，憋住气用力。”
她咬牙缓缓向下送力，双手紧抓着他的小臂。
“嗯…！呼、呼…哦…少辰…不行…”
她瘫软下来，坠痛由后腰缓缓下移。
“你刚才做得很棒宝贝…孩子向下动了不少，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再继续。”
她感到孩子的头正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撕裂般的痛感令她逐渐焦躁不安。
“哦、哦…好痛…！少辰…啊！真的好痛…嗯…！”
她呜咽着，汗水浸湿了薄裙，宫缩还在继续，微微打开的豁口又慢慢缩合下去。
“再坚持一下宝贝…我们就快做到了，留着点力气。”
他放她躺下一些，帮她擦拭净汗水，又将腰部垫高。
“这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陆先生亲吻着她，轻柔地安抚着她躁动的情绪，她尽力忍耐着，呼吸逐渐粗重加快。
她在陆先生的帮助下顺利地从床上站起来，胎头已在临门处跃跃欲试，她只好抱着他勉强站稳。
“呼…呼…少辰…谢谢你…”
“谢我？”他诧异，“这个时候你还要谢我？”
“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嗯…嘶…啊、嗯…！少辰…又来了…肚子好痛…嗯…”
她腿上一软险些倒下，好在陆先生托着她的腰将她紧紧撑住。
“抱稳我，对…准备好吸气，好，有没有感觉到孩子在向下滑？”
“嗯…呜…下坠得厉害…哦嘶…！好痛…嗯！”她吊挂在他身上，本能地屈膝下蹲，用力绷紧腰腹，重力缓和了她腰上的酸胀，她舒了口气又有力气使劲了。
“啊、嗯…就是…孩子的头好大…呃…嗯…！怎么也出不来…嗯…！”
“好…我们保持这个位置，等下再有感觉了你就抱紧我向下用力！”
他深深地吻她，帮她托着肚底。
“少辰…我是不是快要si了...呜...嗯...”
“怎么会呢…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他吻着她的额头，随时关注着她肚子里作动的节奏，“快要来了宝贝，等下要憋住气用力知道吗？舒韵…？”
她抱着他像抱着救命稻草。短暂的休息过后，肚子果然又如口袋般渐渐收紧。
“少辰…”
“嗯？”
“你真的爱我吗…？你还准备和我在一起…？”
“怎么突然问这个，”他有些不自在地扬起脸，“你就快要生了，要好好留着力气，不要胡思乱想…”
“不…我要听你告诉我…呃…！嗯…”她忍着宫缩没有用力，“啊…好痛…啊、啊…！”
“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要集中注意力用力知道吗？”
“不…呃…啊…少辰…”
她感到从地下伸出的一只大手正扯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一点一点往下拽，根本由不得她用不用力。
“你已经有了未婚妻…？到底是怎么回事？嗯…啊…！哦…好痛…少辰…我不行了…”
身体已经不受她控制，在本能地向下用力，她大撅起XX，感到一颗饱满的硬//物被挤压着缓缓滑了出来。
“啊…！嗯…！嗯…！”
她痛苦地紧闭双眼，焦躁地抖动着腰臀试图娩出胎儿。
“嗯…！少辰…！哦…痛…好痛…是孩子的头…嗯…！要出来了…哦…嗯！”
“坚持住宝贝…抱紧我不要松，乖…跟着宫缩用力，我爱你…只有你一个。我从来没有过什么未婚妻！你说的那个人她三年前嫁给了我最好的朋友。总之我也是因为想要远离那个圈子才回来的。她这次找我是因为她刚刚离婚，生意又碰到变故，走投无路才来找我要一笔//前…”
他无力地叹口气。
“我说了我要和你在一起，和我身边的谁都没有关系，我没有告诉你是觉得你怀着孩子本来就容易被情绪影响…”
“少辰…我…嗯…！”
“你现在相信我了？”
她呜咽着点头，随即又被阵痛打断。
他帮她重新靠坐在床边，发现大半个胎头已经娩出体外。她双臂向后撑着床，大肚子高隆着，几乎筋疲力尽。
“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舒韵，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
她艰难地稳住腰腹，跟着新一轮猛烈的宫缩用力。
“哦…！嗯！嗯…！”
“坚持住，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浑身紧绷，用尽全力向下生产，感到骨盆被撑得快要裂开，就在她觉得要痛晕过去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匍匐着灵巧地翻了个身，强烈的下坠感几乎要把她的五脏都拖拉出来。她快速地换了口气继续用力，耳边来自陆先生的声音逐渐模糊不清，孩子在慢慢脱离她的身体，肚子也在做最后的扎紧收缩。漫长而煎熬的几秒钟后她突然感觉身下一松，孩子随着一股喷薄而出的力量滑出体外，一涓温热的暖流也紧跟着淌了出来。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和他急促的呼声，觉得自己的身子顿时变得轻飘飘的。
她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场景二
1
一阵窸窣，他翻了个身，转脸恍惚间看到从浴室门缝漏出来的光。
他摸过手机，不敢相信才十几分钟的工夫居然睡了一觉。
顺着光线看过去，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正站在那里。
她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专心往身上涂抹白色的膏体。
“还没好呢…？”
他突然从背后抱住她，睡眼朦胧地蹭着她的颈窝。
“抹的什么这么香…”
“吓我一跳…”她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吵醒你了？”
“没有。”
他叹口气，疲惫地笑笑。
“最近累坏了吧，刚办完婚礼就飞回来忙公司的事。”
她托着光滑的肚底，感到一阵轻微的胎动。
“怎么了？”
“没什么，宝宝在肚子里动了一下。”
她把他的手贴在自己隆起的孕肚上，等待着下一次胎动。
“感觉到了吗？”
她皮肤滑嫩带着刚出浴的濡湿，他忍不住抚摩起来。
“你还没说你抹的什么这么香...”
他托着她饱满的孕肚一边摩挲一边暧昧地吻她的颈窝和耳后。
“唔...宇桐...嗯...”
她享受着他的爱抚，一下子失去了戒备，敏//感的身体软软得靠在他身上，随着他渐进的抚弄立刻进入了状态。
（略 868）
她失去力量瘫软下来，绵绵地倒在他怀里，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拥抱着一动不动地喘气。
“宇桐...”
她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嗯...？”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大脑还在持续断片中。
“你爱我吗...？”
他脑回路还没重新连接上，她就问了一个这么经典的问题。
“爱。”
不然呢，他想，事后被潮水逐渐淹没身体又无力挣扎的疲惫感，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别的，一下子心里很空，只想赶紧把身下黏糊糊的一片清理干净了扑到床上睡觉。
这样想着，突然有些心烦。
他听到她干涩地笑了一下，脖子上湿湿的。
“我也爱你...一直都爱你...”
她低声哭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他的心一下子软了，他把她抱得更紧。
2
“首先感谢大家今天准时来总部参加hui议，我知道在座的各位最近都在为我们集//团开设分公司的计划积极备战，同时还要兼顾各自辖//区良好的KPI，我在此代表本区负责人向各位表示感谢。鉴于他本人目前不在国//内，今天的会议就由我代理主持。还没有把电子材料上传到共享平台的同事们请尽快上传，我们的hui议马上开始。”
他说完看一眼身边的女伴，装扮精致的女人点头会意后从容起身，hui议室内响起了一阵信号杂音。
身材修长的女人一边摆弄装备一边尝试和对方通话。
对面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回应，女人调试了一会儿，核对了一下开场后，重新回到他身旁的位置坐下。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那个…我…想找一下郑宇桐。”
她站在写字楼的大堂入口，有些不自在地报出他的名字。
“您说的是运营总监郑宇桐先生吗？”
前台小姐不自觉地打量着她微笑道。
“对的...”
“请问您有预约吗？”
“预约？”她愣了一下。
“是这样的，如果您没有预约，我们是不能帮您联系他本人的，抱歉。”
前台小姐礼貌地微笑着，拿出另一套方案。
“或者您可以在前台登记一下来访，他的助理会在下午六点前联系您，请问您怎么称呼？”
“哦…那倒不用了，”她尴尬地笑了笑，“我…是他爱人，打他手机一直联系不上，所以...”
“您...是他爱人？”
前台小姐保持着职业的微笑，她红着脸点点头。
“那…”这次轮到对方语塞了，前台小姐重新打量了她一遍，目光停在她高挺的肚子上。
“那您在那边休息区稍坐，我马上帮您打电话通知一下。”
“好的。”
她谢过前台小姐，小心地朝等候区走去，脚上的高跟鞋不是很舒适，然而为了配合她精心准备的穿搭和妆容，她还是踩了上去。临近产期的她面色红润，虽然孕期比往常增重不少，她依然保持着姣好的线条，丰盈的身体裹在优雅的衣裙之下，在众多白领丽人来往的写字楼大厅里也不逊色。
“女士您好，郑总监他还在上面开会，您可以先去20层的贵宾室等他。”
“好的，谢谢。”
他趁会议做小组讨论的空档溜出来打咖啡，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开起来没完没了的会，不是永远也分析不完的数据表格就是重复了八百万遍的决议计划，还有永远也搞不完的小组讨论和代表发言。
他烦躁地扯松领口活动了一下脖子。
“还是和从前一样受不了拘束。”
随话音飘来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刚才协助他主持会议的女人捧着马克杯晃到他身边，剪裁设计一流的时装包裹着她曼妙的身材，卷发在脑后绑成一个利落优雅的马尾。
“好久不见了宇桐，最近还好么？”
“你怎么出来了。”
“我的个案分析刚结束，出来打杯咖啡，下半场还有一个presentation，之后还有一个关于新项目的培训。”
她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关于什么的？”
她身上的香水味让他放松下来，一时恍惚。这个香味，熟悉的香味，她使用多年的香水。一个对气味相对敏感的人，对他来说某种特殊的香味就标记了某一个特定的时期。
她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你的Presentation，抱歉。”
他含了一口咖啡，不去看她的眼睛。
“分公司的前期发展规划和KPI拟定。”
“听起来不错。”
“是啊。”
两人一时无话。
“听说你上月结婚了？”
她瞥了一眼他手上的戒指，话锋一转。
“很幸福吧，蜜月去的哪里？”
“哪里也没去，我自己部门的事搞的乱七八糟，忙完婚礼就赶回来了。”
“怎么能这样，老板连婚假都不给？也太不近人情了。”
她轻笑，露出一个“不敢相信”的表情。
“等忙完这阵再说吧，”他轻叹了口气，“而且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也不方便出远门。”
“是么…”她附和着半开玩笑道，“看来你很在意她咯？不知道是谁这么走运，抢走了我最欣赏的人。”
他笑，摇头。
“回去吧，被老板发现就不好了。”
“哎等一下，”她突然拉住他，伸手把他的领带调整好，“好了，走吧。”
颇有高度的高跟鞋让她走起路来吃力而勉强，她只有尽力挺直后腰才能撑住已成规模的肚子。在贵宾室坐了一会儿，腰上的酸痛稍微缓和一些，她按摩着腰部，尽量将上身向后微仰着撑起肚子，感到下腹一阵轻微的坠胀，类似生理期前的酸痛，她撑着沙发勉强站了起来，孕晚期的肚子像一颗挂在腰间的铅球，裹在不适合孕期体型的裙下令她更感憋胀。
坚持了一会儿，坠痛和酸楚使她直冒冷汗，最近一次产检显示胎儿已经有了入盆的趋势，势必要压迫到膀胱，使她出现尿频的症状，此时她有了明显的尿意，只好先去找洗手间，路过一片办公区的时候她停了一下，发现他就站在自己对面的休息区和一个高挑的女人在一起。
他们似乎在聊着什么，他要离开时女人伸手拦了一下，抬手帮他整理好领口，举止亲昵自然，甚至还有种说不上来的默契。
“呃嘶…”
她正狐疑，不料下腹突如其来一阵坠势，尿意渐强，她忍着不适匆匆进了洗手间。
“郑总结婚了？！你确定？什么时候的事啊...”
“好像就是上月中旬，我也是听人力说的。”
“我们的COO吗？都没有听谁说起过...”
“对方是谁啊？是之前那个在这里做市场的Julie吗？”
“好像不是Julie，下午听前台说的，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来找，说是他爱人，长得还行吧，没Julie那么漂亮。”
“啊？不会吧...难道是奉子成婚？”
“我觉得应该是，肚子都那么大了...”
“你也看到了？”
“嗯，去HR不是正好路过休息室吗，看那个样子像是快要生了。”
“可是刚才不是说上个月才结婚吗？”
“谁知道啊，之前没发现吧。”
“开什么玩笑，那么大的肚子怎么可能没发现。”
“那…就是不想结婚吧，之前和Julie这样那样的，后来还不是不了了之。”
“说起来当时大家都很嗑他们两个呢，Julie后来不是就消失了一段时间么？”
“看来是为了孩子不得不结婚啊，啧啧啧...”
“我觉得是，就咱们那位郑总怎么看也不像居家过日子的类型吧。”
“唉...可惜我们公司最后一个优质男性也有主了...”
“诶你们说…会不会是被女方用孩子逼婚的呢？说实话真的连Julie的一半都比不上…Julie的长相身材学历能力哪个不是神级？”
“还好吧，虽然没Julie那么漂亮，可能人家有其他的过人之处咯。”
“有人认识那个女的吗？是客户吗？之前从没见过啊。”
“我觉得如果是因为孩子结婚这事就说得通了，中高层都没几个人知道这个事，现在突然跑出来一个爱人，连Amy今天都吓了一跳，你们想想，连助理都不知道他结婚了，我的天，这是瞒地有多深？”
“那就没错了，先上车后买票这种事，如果不是真心相爱肯定还是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吧。”
“好了好了，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就是心疼Julie，换谁都接受不了吧。”
她在洗手间最后一个隔间里，听着外面热烈的议论声和脚步声渐渐淡出，每句话都像带刺的钢针戳在她身上。
“呃…”
肚底突然抽搐着痛了一下，她手脚冰凉，冷汗淌了下来。
离预产期还有一段时间，她料想是生产前的反应，努力镇定情绪安抚着肚子里的孩子，眼泪却不自觉地往下掉。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
“嗯...怎么回事...”
她呜咽了一声，觉得身下有些不妙，莫名一股温热淌了出来，她连忙扯下纸巾擦了擦，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被吓得不知所措，纸巾上赫然一片淡红。
“这...”
她的心突然跳得很快，下意识地夹紧了下身，大脑一片空白。
“是血...怎么办...怎么办...”
她哆嗦着掏出手机，屏幕正好亮了起来。
“筱昱？前台说你来找我了？下午一直在开会，你现在哪里？还在公司吗？”
他环顾一圈休息室，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宇桐...”
她听到他的声音，眼泪立刻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我...我出血了...怎么办...孩子会不会出事啊...我好害怕...怎么办啊...”
他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之后心里又是一紧。
“你先告诉我你现在哪里，”他深吸了口气才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我在洗手间…哦...呃嘶...”
一股徐徐的酸痛顺着腹腔靠后的位置下移，她下意识地护住肚子。
“筱昱？筱昱？在哪一层的洗手间？”他听着她那边时断时续的回应，尽力克制住慌乱。
“我…我记不住了…”她带着哭腔，“宇桐…我怕…”
“听我说宝贝…你不会有事的，别怕...我现在就去找你，我们保持通话畅通，你随时告诉我你什么情况好吗？”
“好...”
“你刚刚说你出血了？告诉我出血多么？现在还在出血么？”
“不...应该没有很多...”
“好，告诉我现在还在出血么？”他重复了一遍，“有没有肚子痛？”
“可能…有一点…”她看到殷红的血迹再次哭了起来，“宇桐…你快来…”
“别这样宝贝…你一哭我都要疯了，我求你，相信我好么，”他再次深吸了口气继续道，“告诉我你现在还能站起来吗？”
“我…应该可以…”
他舒了口气。
“很好，先把裙子穿好，试试看能不能站起来，我就在20层的办公区，要小心，听到吗？”
“好...”
这一层的洗手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个，他叹了口气，心里越发毛躁。
“嗯...啊...！”
一阵碰撞声，他猛地站住。
“筱昱？！出什么事了？！你还好吗？”
“宇桐...我...是我腿抽筋了...我动不了...”
“好了那就待在那里别动！”他没忍住嚷了出来，还在隔间加班的同事纷纷抬头张望。
“对不起…宇桐…我真没用…”她被他吼得哭出声来，“你别生气...我好怕...我真的好怕...万一孩子...”
“好了宝贝别这么说…”他头疼地拍了拍脑门，压低嗓音，“我没生气，我是被你吓到了，别紧张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就过去。”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吗？”
“Julie?”
慌乱间他差点和她撞个满怀。
“抱歉…”
“怎么了？在那边都听见你嚷了，这可不像你啊。”
“我…是，我的...”
感觉怪怪的，他迟疑了一下。
“什么？”她疑惑地皱起眉，“你的什么？”
“Julie你…可不可以帮我去洗手间找一个人，她现在怀着孩子，刚刚又出了点问题，需要马上去医院。”
“怀着孩子…？”她突然冷笑了一声，“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
他愣住。
“我怀孕的时候你做什么了？宇桐...”
他整个人都懵了。
“你说什么？”
“宇桐…呃…呼、呼…”电话另一边传来她紧张的呼声，“你还在吗…我快撑不住了…啊嘶…”
他回神过来只好立刻丢下Julie，索性一个洗手间一个洗手间地翻。
“筱昱？不好意思…筱昱？在里面吗？不好意思…”
他顾不了许多，在女士洗手间门外敲敲门，一边喊她一边对出来进去的人连声道歉。
“宇桐…我在这…”
他闻声猛地回过头，见她微躬身托着肚子，趔趄着小步朝门边走。
他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
“感觉还好吗？”
“嗯…”她虚喘着，倚靠着他勉强站住，“宇桐…我不骗你，我肚子痛得有点不正常…”
他喉咙里干燥得发紧，一把将她抱起来就朝电梯跑。
“别怕…不会有事的，忍着点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她脸色惨白，抱着他的脖子忍痛点点头，“宇桐…”
“嗯？”
“你是爱我的吧...”
“什么？”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她瑟缩着直打冷战，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
3
他坐在病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出神。期间不断有邮件和电话打过来，他回了几个之后索性把手机给关了。
病房里静得让人不安，病床上半部分被摇起来一个角度，她略微蜷缩着身体向左侧卧着，肚子下面垫着一个垫子，一动不动得昏睡着。
他无法想象在她的肚子里居然有一个孩子——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几个月前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像现在一样茫然。可能是习惯自己一个人了，这些年身边的人陆陆续续来了又走，他从没有试图去留下谁。对家庭过早得失去依恋让他在自己某天即将成为父亲的时候除了茫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他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厌恶，又不清楚怎样的反应才是正确的。早年长期漂泊在外的求学经历对他的天性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回归后的工作又消耗了他过多的精力和情绪。他害怕她问自己爱不爱她，一个连什么才算是“爱”都搞不清楚的人怎么可能答对这样的问题？然而每次无论他说什么蒙混过关她都信了。
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不想失去她，她看他时那种带点崇拜又期待的眼神让他有一种奇怪的安全感，他听到她的哭声还是会手忙脚乱。有时候他觉得她傻，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对她的感觉和对养习惯了的宠物没什么差别，还有的时候他搞不清到底是她离不开自己还是正好相反。
那天事后他躺在床上，半睡半醒时他问自己，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他还会像现在这样以一个丈夫的身份抱着她么？
他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趴在床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朦胧中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脸，他一下醒了过来，她吓得把手缩了回去，忽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