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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巍巍地坐起身,严宁顾不上擦拭汗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慌乱地解锁、点开外卖软件。她的眼神满是急切与无助,指尖在屏幕上点来点去,却因手抖频频按错,搜索栏里“验孕棒”三个字,被她输得歪歪扭扭。好不容易输入正确,看着页面上琳琅满目的验孕棒选项,严宁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哪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以这般狼狈、忐忑的姿态下单购买验孕棒,这每一个操作,都像是在亲手揭开命运那残酷无情的面纱。
选好验孕棒,提交订单的那一刻,严宁的手悬在半空,迟迟按不下去。她害怕,害怕那确凿无疑的结果会将自己仅存的一丝侥幸彻底击碎;可逃避显然无济于事,短暂犹豫后,她还是一咬牙,重重按下了确认键。等待外卖送达的时间里,严宁瘫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却又不时警觉地望向门口,身体依旧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窗外的天色愈发暗沉,乌云层层堆叠,仿若也在为她此刻的境遇而黯然神伤,室内静谧得只剩下她凌乱、急促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突兀响起,严宁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猛地从床上弹起,却因起身太急,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摔倒在地。她稳住身形,跌跌撞撞地跑去开门,接过验孕棒的瞬间,手再次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关上门,严宁背靠门板,手中紧握着验孕棒盒子,那硬邦邦的触感像是烫手山芋,却又似命运给出的判决书,避无可避。她深吸一口气,拖着绵软的双腿,一步步朝着卫生间挪去,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后留下一串沉重、凌乱的脚印,通往那未知却大概率残酷的真相。
等待结果的那几分钟,时间仿若凝固了一般,狭小的卫生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她急促慌乱的呼吸声。严宁死死盯着验孕棒,眼神里满是恐惧与祈求,嘴唇嗫嚅着无声念叨:“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当验孕棒上那两条刺眼的红线缓缓浮现时,严宁只觉脑袋“嗡”地一声炸开,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手中的验孕棒“啪嗒”一声掉落,摔在瓷砖上,发出清脆声响,却好似重锤狠狠砸在她心上。“不——”严宁崩溃地嘶吼出声,泪水夺眶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她双手捂住脸,滑坐在地,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呜咽声在寂静的卫生间里回荡。
许久,严宁才稍稍缓过神来,她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捡起验孕棒,心存侥幸地又看了一遍,可那两条红线依旧醒目,无情地宣告着残酷现实。她的大脑一片混乱,满心都是绝望与无助。正值学业关键期,学校里一场接一场的考试、堆积如山的功课,原本都需要她全神贯注去应对;家中冷冷清清,父母常年在外务工,逢年过节都难得回来一趟,根本无人能给予她依靠与安慰;至于林辉,自上次那场尴尬揪心、仿若天塌地陷般的碰面后,两人之间便仿若隔了一层厚障壁,关系降至冰点。以往课堂上不经意间交汇的目光里,尚有丝丝缕缕的温情与羞涩;可如今,严宁望向讲台上的林辉,满心只剩酸涩苦楚,眼神闪躲,不敢多做停留。而林辉呢,瞥见严宁愈发憔悴消瘦的面容、黯淡无光的眼眸,愧疚与心疼就如细密钢针,狠狠扎在心头,却又因这复杂禁忌的局面,不知如何开口、怎样靠近。
严宁呆坐在床边,手中紧攥着验孕棒,那两条刺眼红线像是烧红的烙铁,灼痛她的双眼,烫焦她的心。她眼神空洞,仿若丢了魂一般,大脑不受控制地回放着过往种种。那些与林辉在办公室里讨论习题、他温言细语答疑解惑的午后;两人在校园小道上偶然擦肩,微微泛红的脸颊、慌乱跳动的心跳;还有那夜醉酒后,糊涂又亲密的缱绻时光……一切美好,此刻都成了锋利刀刃,将她的心切割得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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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冷清孤寂,家具蒙尘,毫无烟火气息。严宁独自窝在昏暗狭小的卧室,窗外夜色浓稠如墨,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衬得屋内死寂般沉静。她抱紧双膝,将头深深埋进臂弯,泪水无声滑落,打湿衣衫。往昔父母外出务工前的叮嘱犹在耳畔——“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那时的她满心乖巧应下,立志考出好成绩让家人骄傲;如今却深陷这般难堪困境,无人可依,无人倾诉。她多希望此刻父母能陪在身边,哪怕只是给她一个温暖怀抱,听她哭诉委屈。
日子在严宁的煎熬中缓缓流逝,这学期仅剩下寥寥几天了,校园里已然弥漫着即将放假的轻松氛围。同学们课间讨论着暑假的计划,欢声笑语在走廊和教室里回荡,那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上满是对假期的期待。可严宁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周围的一切都与她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她只能在自己那片苦涩的天地里独自挣扎。
严宁心里清楚,只要把怀孕的事告诉林辉,或许自己便能不用如此孤立无援,可一想到那样做之后可能引发的后果,她就满心纠结,犹豫不决。林辉在学校里一直是备受学生敬重、同事认可的好老师,他温文尔雅、学识渊博,课堂上总能把那些枯燥的知识讲得生动有趣,课后也耐心地为同学们答疑解惑,是大家心目中的榜样。严宁实在不忍心,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他那原本光辉的形象蒙上污点,遭受旁人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每次在校园里远远瞧见林辉的身影,严宁都会下意识地低下头,加快脚步,或者转身躲到角落里,等他走远了才敢出来。她害怕与林辉对视,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将这个沉重的秘密吐露出来,更害怕看到林辉得知消息后可能会出现的痛苦、为难的神情。有好几次,林辉似乎察觉到了严宁的刻意回避,想要上前询问,可严宁总是匆匆躲开,只留给他一个略显仓皇的背影。
放暑假前的最后几天,学校的事务渐渐收尾,老师们忙着整理资料、填写学生成绩册,学生们则一边准备着最后的期末考试,一边兴奋地憧憬着假期生活。严宁强撑着愈发虚弱的身体,像往常一样上课、做笔记、参加考试,只是那苍白的脸色、时常走神的状态,还是让同桌和老师们忍不住投来担忧的目光。同桌关切地问她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严宁只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摇头说没事,只是没休息好。
夜里,严宁独自躺在冰冷的床上,手轻轻抚着依旧平坦的小腹,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她望着窗外的夜空,繁星闪烁,可她的世界却一片黑暗。她默默对自己说:“就让我一个人来承受这一切吧,只要他能好好的,不受影响就好。”这个决定虽然让她害怕、让她痛苦,可在她心里,林辉的声誉、林辉的生活似乎比自己的处境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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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高悬,明晃晃的日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学校操场的每一寸土地上,像是给整个操场罩上了一层滚烫的薄纱,闷热的气息肆意弥漫。同学们都整齐地站在跑道起点处,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即将开始的 800 米长跑测试,唯有严宁面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眉心不自觉地微微蹙起,满心都是不安与惶恐。
体育老师吹响哨声,同学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步伐轻快而矫健。严宁却脚步拖沓,每迈出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双腿绵软得好似踩在棉花上。刚跑出去没多远,她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耳畔同学们的呼喊声、脚步声也仿佛被无限拉远,变得缥缈难寻。
可她不敢停下,咬着牙,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借此给自己增添些许力量,强撑着一步一步往前挪。怀孕前期的种种不适本就如影随形,晨起时翻江倒海的孕吐,让她连胆汁都差点吐出来;平日里稍一走动,便觉小腹坠胀,好似揣了块沉甸甸的石头;浑身乏力,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此刻在这炽热的跑道上剧烈奔跑,身体的抗议愈发强烈。
随着路程过半,严宁只觉小腹处猛地抽痛起来,那股剧痛仿若一把尖锐的钢刀,直直刺入身体深处,疼得她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顺着脸颊滑下,和着簌簌滚落的泪水,打湿了衣衫。她的呼吸急促而粗重,像是破旧风箱发出的艰难声响,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火辣辣的刺痛感。
终于跑到终点,严宁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倒在操场上。她双手紧紧捂住肚子,身体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冷汗如雨般从额头、鼻尖、后背沁出,瞬间将衣衫浸湿。痛苦的呜咽声从她喉咙间溢出,微弱却揪人心肺。同学们纷纷围拢过来,面露惊愕与担忧,七嘴八舌地询问:“严宁,你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
体育老师也急忙跑过来,瞧见严宁这般狼狈模样,眉头紧锁,蹲下身,伸手想扶起她查看情况:“严宁,能听见老师说话吗?你别吓我!”严宁却疼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断断续续地呢喃:“老师……我...我没事…”可那气若游丝的语调,任谁都能听出情况糟糕至极,她的声音仿若随时都会被这燥热的风给吹散、掐灭。
就在这揪心的时刻,林辉恰好在操场边路过。他本是去教务处送份资料,途径此地,抬眼便瞧见人群中央严宁那痛苦不堪的模样。刹那间,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揪得生疼,想都没想,几步跨上前,拨开围拢的同学,俯身一把将严宁轻柔却又迅速地抱起。严宁身形纤弱,此刻窝在他怀里,更显得楚楚可怜。林辉紧紧拥着她,下巴轻抵着她的头顶,声音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慌乱与心疼:“宁宁,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务室。” 平日里沉稳的他,此刻眼眶都微微泛红,手臂下意识收紧,仿佛要用自己的怀抱为严宁筑起一道隔绝疼痛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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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严宁一听到 “医务室” 三个字,像是被狠狠刺激到了一般,原本绵软无力的身子陡然间剧烈挣扎起来,双手用力推搡着林辉的胸膛,脑袋拼命摇晃:“不,不要去医务室,不要,带我回教室,我... 我趴一会就好。” 她深知自己身体的异样瞒不过医生的检查,一旦去了医务室,怀孕之事定会暴露无遗。此刻的她,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旁人知晓这个秘密,哪怕身体的剧痛如汹涌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袭来,将她折磨得几近昏厥。
林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抗拒弄得一愣,双手却依旧稳稳托住她,生怕她一个不慎摔落。他低头凝视着严宁,只见她满脸惊恐,眼神里透着从未见过的决绝与慌乱,心中不禁 “咯噔” 一下,隐隐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可眼下严宁状态危急,显然不是追问缘由的时候,他咬了咬牙,冲着体育老师匆匆交代一句:“我先带严宁回教室。” 说罢,抱紧严宁,大步朝着教学楼走去。
“唔——啊...肚,肚子.....嘶.....”
一路上,严宁窝在林辉怀里,身子还时不时因疼痛而微微颤抖,每抖一下,林辉的心就跟着揪紧一分。他尽量放轻脚步,减少颠簸,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还是不断滚落,不知是被烈日晒的,还是急出来的。严宁紧闭双眼,双手死死揪住林辉的衣角,指甲都几乎要嵌入布料当中,她把嘴唇咬得青紫,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满心祈祷着能快点回到教室,避开众人探寻的目光,暂时躲过这场危机。
严宁捧着热水杯,手微微有些颤抖,她强忍着小腹的难受,挤出一丝笑容对林辉说:“没事啦,可能就是今天吃坏肚子了,跑了步就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 林辉皱着眉头,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话,“宁宁,你别瞒着我呀,你这脸色这么差,肯定不是吃坏肚子那么简单,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严宁低下头,避开林辉那探寻的目光,心里十分纠结,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风波。“真的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你别瞎担心了,等会儿要是还不好,我自己去医务室看看就行。” 林辉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严宁要是不想说,怎么逼她都没用,可心里的担忧却越发浓重了。
蝉鸣在窗外此起彼伏地奏响,闷热的风拂过校园的树梢,像是在给这学期的校园生活画上一个滚烫又冗长的句号。很快,期盼已久的暑假到了,严宁站在教室收拾完最后几本课本,手不自觉地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两个月来,在学校的日子于她而言每一秒都是煎熬。清晨,别的同学还能睡眼惺忪、慢悠悠地走向教室,她却得早早起床,强忍着孕早期的恶心反胃,只为赶在同学们大批量涌入教学楼前,去洗手间悄悄处理孕吐带来的狼狈;课间休息时,别人尽情嬉笑打闹、结伴去操场舒展筋骨,她只能佯装疲惫,趴在桌上,用手臂遮挡着腹部,生怕旁人看出端倪;体育课更是像一场噩梦,她每次都得绞尽脑汁编造借口向体育老师请假,那些或疑惑、或探究的目光,如芒在背,令她冷汗直冒。
此刻,踏出校门的那一刻,严宁感觉像一只挣脱牢笼的飞鸟,终于可以自己好好在家养胎了。她脑海里已经勾勒出家中那安静的小房间,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隔绝炽热阳光与外界喧嚣;柔软的床铺铺着亲肤的床单,她能肆意地蜷缩其中,身旁堆满孕期读物、养生食谱。午后困乏时,能毫无顾忌地打个盹;饿了,就去厨房依照营养搭配,给自己做上一顿合口又滋补的饭菜。不用再在课间匆忙吞咽那些没滋没味、只为掩人耳目的代餐面包,也不用害怕被同学不小心撞到,危及肚子里的小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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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仿若一场及时雨,洒落在严宁满心疲惫的生活里,给了她一方私密、安宁的养胎天地,让她怀揣着几分忐忑与憧憬,迈向这段特殊的居家时光。
放暑假的时光总是惬意的,日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温柔地倾洒在小镇的街道上,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暖黄的滤镜。街边的树木枝叶繁茂,偶尔一阵微风拂过,沙沙作响,像是在轻吟着夏日的歌谣。严宁穿着一件宽松的淡蓝色连衣裙,裙角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怀孕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身体的负荷愈发沉重,腰部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索紧紧勒住,酸痛感阵阵袭来,她不自觉地一边用手撑着腰,一边沿着超市货架,仔细地挑选需要的东西。
孕肚虽说还未大到十分显眼的程度,但那份独属于准妈妈的疲惫与迟缓,旁人还是能瞧出几分端倪。严宁走走停停,手中的购物篮渐渐满了起来,不知不觉就逛到了妇婴用品区。货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婴儿衣物、奶瓶、纸尿裤,一个个粉嫩可爱、精巧无比,可价格牌上的数字却让她微微皱眉。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能有舒适的生活起点,她的生活本就拮据,眼下望着这些不菲的用品,心里犯起了愁。她正琢磨着要不要趁暑假的闲暇时间另外打一份工,咬咬牙多攒些钱,好给孩子添置齐全这些必需品。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又略带惊诧的声音:“你,你这是...?”严宁身体一僵,缓缓转过头,就瞧见同样来超市买东西的林辉老师。林辉老师身着简单的白色短袖衬衫,下身搭配一条深色休闲裤,手里推着一辆半满的购物车,此刻满脸错愕地盯着严宁孕态十足的样子,目光在她隆起的腹部停留片刻,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严宁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双手下意识地揪紧裙摆,眼神慌乱地躲闪着,嗫嚅着不知如何开口。她设想过无数次被熟人撞破的场景,却没料到会是在这人来人往的超市,还正巧碰上了林辉。周围嘈杂的人声、促销广播声仿佛一瞬间都消失了,空气也变得凝重压抑起来,只剩下严宁急促的心跳声,一下下撞击着她的耳膜。
林辉率先回过神,他清了清嗓子,把手中的购物车推到一旁,上前几步,放轻声音又问了一遍:“宁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严宁低垂着头,紧咬嘴唇,眼眶也泛起微红,内心挣扎着要不要告诉林辉自己怀孕的事情。还没等她开口,一个淘气的小男孩奔跑着撞向严宁,严宁来不及躲闪,被结结实实撞到了小腹。
“啊——呃....啊...啊......好疼,呃啊——”
刹那间,严宁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簌簌滚落,双手本能地捂住肚子,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倒在地。一阵尖锐的剧痛从小腹处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她张嘴想要呼喊,却只发出了几声微弱的呜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林辉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严宁,焦急喊道:“宁宁!你怎么样?”声音都因紧张而变了调。他用手臂牢牢环住严宁的腰身,试图给予她支撑,可严宁整个人像是脱力一般,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周围的顾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目光,纷纷围拢过来,嘈杂声此起彼伏。有人掏出手机准备拨打急救电话,有人七嘴八舌地出着主意:“快,找个地方让她躺一下!”“这小姑娘看着情况不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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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辉心急如焚,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冲着围观人群大喊:“大伙帮忙让一让,留出条道来!”一边半抱半拖着严宁往超市出口挪动,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他能真切感受到严宁身子抖得厉害,冷汗不断沁湿他搀扶的手臂。严宁此时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嘴里断断续续呢喃着。
“孩子……阿辉...我们的孩子……好痛....唔...啊——”
林辉腾出一只手摸向口袋,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哆哆嗦嗦按下 120,声音带着哭腔向接线员喊道:“快来人啊!这里是海棠超市,有一个女孩被撞倒了,小腹剧痛,求求你们快点派救护车来!”挂断电话后,他低头看向怀中虚弱至极的严宁,慌乱间他好像听到了“孩子”两个字。他轻轻拂开她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发丝,不断在她耳边低语:“宁宁,别怕,救护车马上就来,你撑住啊……”
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表情十分严肃地看向林辉,声音沉稳又透着不容置疑的专业:“家属是吧,跟你说一下病人情况,她已经怀孕近 3 个月了。今天这一撞可不轻,撞到了小腹,目前有滑胎迹象,情况不容乐观。而且这姑娘身材瘦小,本身就营养不良,平日里饮食摄入估计不太达标,连带孩子发育的也不是很好。再者,她年纪太小了,身体各方面机能都还没发育成熟,生产对她而言,绝对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往后这段时间,你得回家好好照顾她,尽量让她卧床静养,饮食上多花些心思,要是有什么异常,随时送医。”
林辉站在一旁,双手垂在身侧,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衣角,脑袋低垂着,满脸懊悔之色,额头上的冷汗还未干透,一绺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听着医生的一字一句,他心里像被重锤一下下狠狠敲击,不用说,他心里明镜似的,就是自己那次冲动造成的,没料到竟将严宁和孩子推到如今这般险境。
他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失魂落魄地走到病床边。严宁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几缕发丝凌乱地散在枕头上,双眼紧闭,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即便陷入昏睡,身体的疼痛也未消散。林辉缓缓伸出手,握住严宁的手,入手一片冰凉,他眼眶猛地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宁宁……”林辉轻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满是自责与心疼,“都怪我……”他攥着严宁的手微微用力,内心如潮水般汹涌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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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宁醒了过来,意识回笼的瞬间,脑袋还有些昏沉,只觉浑身乏力,小腹处仍隐隐作痛。她费力地撑开眼皮,视线先是模糊一片,待慢慢聚焦,便瞧见林辉紧握着她的手,目光紧锁在她脸上,满是担忧与疼惜。严宁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他已经知道孩子的事了。
“林老师……”她怯懦地开口,声音干涩沙哑,仿若破旧的风箱拉扯,短短三个字出口,嘴唇都微微哆嗦起来,眼眶也泛起微红。她低垂着眼眸,不敢直视林辉的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被子,满心纠结,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隐瞒怀孕的事。
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仪器的“滴滴”声,严宁沉默良久,才艰难地嚅动嘴唇,嗫嚅道:“林老师,我……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我只是太害怕了。”说着,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簌簌滚落,打湿了枕巾。“我还在上学,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学校那边肯定容不下我了,家里人也会被我气死的……我想着,能瞒一天是一天,说不定后面自己能悄悄把孩子处理好。”
林辉眉头紧锁,看着严宁那楚楚可怜又愧疚万分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原本满心的埋怨瞬间消散了大半。他抬手,轻轻为严宁拭去泪水,轻声叹道:“宁宁,你糊涂啊!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一个人扛着呢?就算害怕,也该跟我说一声啊。”语气虽带着几分嗔怪,却更多的是心疼。
严宁哭得更厉害了,抽噎着说:“我知道错了,林老师。每次在学校遇到你,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而且……而且我也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想要这个孩子,林老师,我,我喜欢你,可你那天如果只是一时醉酒冲动,我怕给你带来困扰...”
林辉眼眶一热,双手用力握住严宁的手,郑重说道:“宁宁,是我对不起你在先,冲动行事,才让你陷入这般艰难处境。这孩子也是我的,从知道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要逃避。只要你愿意,我一定陪你一起面对,不管是学校、家里的压力,咱们都努力扛过去。”
严宁抬眸,泪眼朦胧中望向林辉,那眼中的坚定与真诚让她心头微微一暖,原本如坠冰窟的心仿佛寻到了一丝光亮。她微微点头,哽咽着应了一声:“好。”窗外,夜幕已然降临,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病房里虽仍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息,但两颗年轻而忐忑的心,却因彼此袒露的决心,稍稍靠拢,静静依偎在这暗夜之中,准备迎接未知且艰难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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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后,林辉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严宁,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缓慢、谨慎,仿佛怀里护着的是世间最易碎的珍宝。阳光暖暖地洒在两人身上,回到林辉家中,林辉扶着严宁在柔软的沙发上缓缓坐下,又赶忙跑去厨房倒了杯温水,递到严宁嘴边,看着她小口小口抿完,神色才稍显放松。
紧接着,林辉拉过一把椅子,在严宁对面正襟危坐,双手郑重地握住她的手,目光直直望进她的眼底,认真地说道:“宁宁,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他说得斩钉截铁,字字句句仿若带着滚烫的温度,烫进严宁心里。“之前是我莽撞糊涂,才让你受了这么多苦,遭了这么大的罪。”说到此处,林辉眼眶微微泛红,满心自责如潮水般翻涌。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继续道:“等你满 18 岁,咱们就去领证,我要给你和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家。现在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如今你怀着孕,身体又这般虚弱,万一碰上点什么事,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我实在是太担心了。”林辉攥着严宁的手愈发用力,似是要用这般力度传递决心,“这段时间你先住到我家里,我来照顾你,家里什么都有,你只管安心养胎。我每天给你做营养饭菜,陪你去产检,要是你夜里睡不好、不舒服了,我就在旁边守着,绝不让你再受一丝委屈。”
严宁听着这一番话,鼻尖发酸,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视线渐渐模糊。她抬手抹了把眼泪,哽咽着说:“林老师,我也有错,不该瞒着你。只是事发突然,我当时满心慌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辉轻轻将严宁揽入怀中,像哄孩子一般,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傻丫头,怎么还叫我林老师啊,咱们之间别说这些见外的话,往后的日子还长,咱们一起熬过这最艰难的时段,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
严宁在林辉怀里轻轻点头,感受着他怀抱的温度与力度,原本惶惶不安的心仿若寻得了栖息之所,渐渐沉静下来。窗外微风拂动窗帘,屋内静谧温馨,虽前路依旧荆棘丛生、困难重重,但这一刻,两人相拥相依,怀揣着对未来朦胧却坚定的期许,决心携手趟过这片未知的泥泞。
暑假的两个月仿若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在这段日子里,林辉彻底化身成了全职“保姆”与贴心“准爸爸”,每日天不亮就轻手轻脚地起身,奔赴菜市场,精挑细选最新鲜的食材,只为给严宁烹制营养丰富的三餐。餐桌上,鱼汤总是奶白鲜香,鱼肉鲜嫩得入口即化;鸡汤炖得火候十足,浮着一层诱人的金黄油脂,鸡肉软糯,轻轻一咬便脱骨;各式蔬菜炒得脆嫩爽口,搭配得五彩斑斓,看着就叫人食欲大增。
严宁也乖乖听话,每餐吃得津津有味,在林辉这般悉心照料下,气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脸颊渐渐泛起健康的红晕,原本纤细瘦弱的身形添了几分丰腴,整个人都焕发出柔和的光彩,这段时间着实胖了不少。与此同时,怀孕 4 个月的肚子也开始微微隆起,像是一颗悄悄孕育生机的小果实,顶起了衣物,宣告着新生命茁壮成长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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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随着开学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愁绪如乌云般悄然笼罩了两人。严宁时常坐在床边,双手轻抚着肚子,眉头紧锁,满心忧虑:“阿辉,这可怎么办呀?开学了,这肚子越来越藏不住了,同学们万一瞧见,到时候被学校知道了就完了。”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助与慌张。
林辉在屋里来回踱步,绞尽脑汁思索对策。忽然,宁宁眼睛一亮说道:“不过,还好秋天到了,天气转凉,咱们穿几件大衣就好。到时候多裹几层厚实的衣服,再系条宽腰带,把肚子稍稍勒一紧,只要走路、做事注意着点,兴许能瞒过去。”
林辉咬着嘴唇,有些犹豫:“这样能行吗?勒太紧会不会影响孩子啊?”
“放心吧,肯定不会使劲勒的,就稍微挡一挡,做个样子。”
林辉还是不放心,“宁宁,我怕你难受,要是你觉得不舒服,咱立马请假回家。”
开学那天,秋风瑟瑟,吹得路旁的树叶沙沙作响。严宁身着宽松的厚毛衣,外面套了件长款的呢子大衣,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巧妙地遮挡住微隆的腹部。林辉则紧紧跟在她身旁,手里拎着两人的书包,时不时侧头观察严宁的状态,眼神里满是关切。
一路上,严宁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脚步不自觉放得很慢,生怕走快了引人注意。进了校园,人来人往,同学们的欢声笑语、打闹声不绝于耳,严宁却觉得每一道目光都像探照灯般直直打在自己身上,手心里攥满了冷汗。林辉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悄悄伸手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低声说:“别怕,有我呢。”那温热的触感与坚定的话语,稍稍安抚了严宁慌乱的心。
只是,纸终究包不住火,再周全的伪装也难敌日常相处的细致观察。体育课上,严宁照例请了假,独自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同班的几个女生跑完步,大汗淋漓地凑过来休息,其中一个眼尖的女生无意间瞥见严宁大衣下微微隆起的轮廓,不禁脱口而出:“严宁,你肚子怎么看着有点鼓啊?”此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严宁身上,她的脸刷地变得惨白。
“兴许是暑假吃胖了,我回头减减肥。”严宁慌张地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用这样的说辞来掩盖内心的慌乱与不安。她的手不自觉地揪紧了大衣的衣角,指节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眼睛也不敢直视那几个女生探寻的目光,只是低垂着眼眸,看着脚下的地面,仿佛那里藏着能帮她化解此刻尴尬局面的答案。
那几个女生先是一愣,彼此交换了一下疑惑的眼神,显然对严宁的这个解释并不完全信服。其中一个性格直爽的女生撇撇嘴,笑着打趣道:“严宁,你这暑假是吃了多少好吃的呀,怎么光长肚子了呢,别的地方倒也没看出胖多少呀。”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可这笑声落在严宁耳中,却如同尖锐的针,一下下扎在她的心上,让她愈发局促起来。
严宁的脸颊涨得通红,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张了张嘴,想要再辩驳几句,却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林辉恰巧走了过来,他看到严宁那窘迫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赶忙上前一步,站到严宁身前,像是要为她挡住那些探究和质疑的目光,笑着对那几个女生说:“哎呀,女孩子嘛,暑假在家偶尔放纵一下,吃胖点也正常,现在开学了,慢慢锻炼锻炼就瘦下来了,你们就别打趣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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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辉的出现,让那几个女生收敛了些,不过她们心里的好奇却丝毫未减,嘴上应和着:“也是哦,那严宁你可得加把劲减肥啦,体育课上多跑跑,别老在那儿坐着啦。”说着便嘻嘻哈哈地结伴离开了。待她们走远,严宁像是脱力一般,身子微微一晃,林辉赶忙扶住她,心疼地看着她,轻声说:“宁宁,别怕,没事的,咱们小心点就是了,肯定能瞒过去的。”严宁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担忧,轻轻点了点头,可心底却清楚,这样的谎言终究维持不了多久,迟早有一天,真相会被所有人知晓,只是那之后等待着他们的,又将是怎样的狂风暴雨呢,她不敢去想,却又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担忧。
转眼,严宁已然怀孕 6 个月了,孕期一路磕磕绊绊走来,日子愈发艰难。此时她的肚子早已不是起初微微隆起的模样,已然颇具规模,高高地顶起,把身前的衣物撑得满满当当,像是怀揣着一个圆润饱满的大西瓜。
每天清晨,天才蒙蒙亮,林辉就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惊扰到还在睡梦中的严宁。他从衣柜里翻找出那条特制的束腹带,深吸一口气,满脸凝重地走到床边。4 个月的时候,束腹还只是轻轻勒着,权当做做样子,给隆起的腹部一点遮挡,可如今 6 个月的肚子藏无可藏,却非得勒得紧紧的不可,稍有松懈,那孕肚的曲线便会暴露无遗。
林辉小心翼翼地扶起严宁,让她坐直身子,眼神里满是心疼与不忍,嘴里却轻声哄着:“宁宁,忍一忍,就一会儿,勒上了咱们去学校能少些麻烦。”说着,他缓缓将束腹带一圈圈缠上严宁的腹部,每缠一圈,都要停顿一下,观察严宁的表情,手上的动作尽量放轻、放缓。
“呃....唔....阿辉,再,再紧一点...呃啊——不然,会被发现的,唔.....”
严宁眉头紧锁,双手死死攥住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贝齿紧咬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痛呼声。随着束腹带越勒越紧,她只觉肚子像是被一道无情的铁箍狠狠锁住,五脏六腑都被挤到了一块儿,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待林辉终于绑好束腹带,严宁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大汗淋漓,面色惨白如纸,身体软绵绵地靠在床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得缓好大一会儿,才能稍稍平复下来。可腹中的宝宝却像是不满被这般粗暴地挤压,开始无情地踢打着她的肚子,一下又一下,力度之大,让严宁的肚皮都跟着微微颤动。每一下胎动,于她而言都像是利刃穿刺,疼痛顺着神经直抵心间,她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强忍着不敢落下,生怕一哭出声,引得林辉更加自责。
林辉满脸愧疚,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双手在空中虚晃,想抱抱严宁安抚她,又怕碰到她的肚子引得宝宝更剧烈的反抗,只能嘴里一个劲儿念叨:“宁宁,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本事,让你受这份罪,要是能换我来遭这些,我肯定二话不说……”严宁虚弱地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别说傻话了,这不是你的错,咱们说好一起扛的,我能忍,快去学校吧我们。”
窗外的晨光慢慢变强,照亮了屋内这一幕揪心的画面。两人都清楚,这样的“伪装”绝非长久之计,可眼下为了守住这个秘密,别无他法。每一日去学校,对严宁来说都是一场身心俱疲的硬仗,只是她咬着牙,硬着头皮跟着林辉迈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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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的操场上,阳光明晃晃地洒落,同学们身着整齐的运动装,在体育老师的指挥下,热火朝天地练习着前滚翻。大家三两成群,轮番上前展示动作,绿茵茵的草坪上时不时扬起一小股尘土,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嬉笑与讨论声。唯有严宁,面色惨白地站在队伍边缘,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双眼紧盯着地面,满心忐忑。
体育老师穿梭在同学们中间,仔细纠正着每个人的动作细节,犀利的目光很快便注意到了严宁的异样——别人都能轻松弯腰、利落翻滚,可严宁却只是僵立在那,腰好似被上了一道无形的锁,怎么都弯不下去。老师皱了皱眉,径直朝她走来,嘴里念叨着:“严宁,你今天咋回事?注意力集中点,动作要领都忘了?”说着,抬手便压在了严宁的后背上,试图助力她完成动作。
“呃啊——啊.....呃....”
刹那间,严宁只觉一股泰山压顶般的力量袭来,被束住的肚子里像是瞬间掀起惊涛骇浪,原本就被紧紧挤压的脏器与胎儿更是不堪重负,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不适感如电流般瞬间贯穿全身,她的双腿发软,险些直接瘫倒在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簌簌滚落,嘴唇也瞬间失去血色,毫无一丝血色。
“好痛......”
可周围是一众同学好奇张望的目光,严宁心里清楚,一旦此刻露馅,数月来的隐瞒努力都将付诸东流。她紧咬牙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凭借着一股近乎决绝的意志力,强撑着开始翻滚。每转动一寸,肚子里便传来一阵尖锐剧痛,像是有无数钢针在扎,她憋着一口气,硬是逼着自己机械地完成了前滚翻的动作。
待最后舒展开身体的那一刻,严宁只觉下身一股热流缓缓涌出,是血!那刺目的鲜红仿若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劈中她的心窝,严宁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大脑“嗡”地一声一片空白。她瞪大双眼,眼眶里满是惊恐与绝望,仿佛被死死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身体因极度的震惊与疼痛而微微颤抖,每一下细微的哆嗦都牵连着腹部尖锐的抽痛,双手下意识捂住肚子,却又不敢有太大动作,生怕一个不慎,加剧眼下这危急的状况,只能无助地僵在原地。
林辉在一旁心急如焚,眼眶泛红,却强装镇定,匆匆跟体育老师告了假,便搀扶起严宁,几乎是半抱着她,踉踉跄跄地朝卫生间走去。严宁的脚步虚浮,每迈出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冷汗不停地从额头、鬓角冒出,打湿了衣衫。
所幸是上课时间,卫生间没有人,一进卫生间,林辉迅速反锁上门,严宁便迫不及待地伸手去解束腹带,双手颤抖得厉害,手指怎么都不听使唤,费了好大劲才把那束缚了她许久的带子解开。束缚一除,大肚子瞬间弹出,腹部的脏器仿佛瞬间归位,可紧随其后的是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剧痛,严宁再也忍不住,压抑着小声痛呼起来:“呃啊....宝宝...乖....啊...啊....好痛.....唔....”声音里满是悲戚与无助,每一个字节都像是被痛苦硬生生挤出来的。
她靠着墙壁缓缓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护住肚子,身子蜷缩成一团,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和着脸颊上无声滑落的泪水,浸湿了衣领。林辉手足无措地跪在一旁,双手悬在半空,想去抱抱她、安慰她,却又怕碰到哪儿加重她的疼痛,眼眶蓄满泪水,声音哽咽着:“宁宁,别怕,咱们马上去医院,孩子一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可那颤抖的语调,任谁都能听出他心底的没底与慌张。林辉手足无措地跪在一旁,双手悬在半空,想去抱抱她、安慰她,却又怕碰到哪儿加重她的疼痛,眼眶蓄满泪水,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次险些夺眶而出,声音更是哽咽得厉害,带着一丝哭腔说道:“宁宁,别怕,咱们马上去医院,孩子一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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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宁却强忍着剧痛,摇了摇头,脸上满是痛苦与决绝,虚弱地回应道:“不...唔啊——啊.....不要,我不要耽误你的工作,我能忍到回家的。”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断断续续,还夹杂着细微的抽噎声。她咬着嘴唇,嘴唇都被咬出了深深的齿印,渗出血丝来,可她似乎浑然不觉,满心只想着不能因为自己的事影响到林辉的工作,哪怕此刻身体的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她也还是执拗地坚持着这个想法。
林辉双手紧紧握住严宁的肩膀,轻轻晃了晃,语气急切又带着几分哀求:“宁宁,你说什么傻话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工作哪有你和孩子重要啊!咱们必须得去医院,一刻都不能耽搁,你再这么硬撑着,万一……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啊!”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已然沙哑,脸上满是慌乱与无助,平日里的沉稳冷静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严宁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望着林辉,眼神里透着一丝犹豫,可还是挣扎着说:“可是……可是去了医院,别人就都知道了呀,咱们之前做的那些努力……就都白费了。而且,我怕……我怕学校知道了,会对你……啊——阿辉..我....呃啊——啊—你别担心...唔——上,上完最后一节课,我们,啊啊啊...啊——我们就可以,回...家....”话还没说完,一阵更强烈的疼痛袭来,她忍不住痛呼出声,身子也跟着剧烈颤抖起来,双手再次下意识地紧紧护住肚子。
林辉心疼得像是心被狠狠揪住一般,他再也顾不上其他,一把将严宁揽入怀中,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肚子,紧紧抱着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别说了,宁宁,都别说了,什么都没有你和孩子重要,大不了……大不了我不要这份工作了,咱们先去医院,保住孩子要紧啊!”他的怀抱微微颤抖着,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严宁的脸颊上,和着她的泪水,分不清彼此。
“听...听我的,阿辉,呃——最后一节课了,我能坚持,啊....啊——”
严宁强忍着剧痛,仍执拗地想要说服林辉,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林辉失去工作,那是他努力得来的,也是他们未来生活的一份保障啊。可每说一个字,那钻心的疼痛便更猛烈几分,她的身体也愈发颤抖得厉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般滚落,浸湿了两人的衣衫,整个卫生间里都充斥着她痛苦的喘息声和那令人揪心的绝望氛围。
“呃...呼..呼...啊,我的肚子....嗯啊....”
林辉将严宁抱得更紧了些,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焦急又无奈。可严宁却咬着牙,眼神里透着一股执拗劲儿,虚弱地回应道:“阿辉,我真的能行,就最后一节课了,要是现在走了,肯定会引起别人怀疑的,咱们之前的辛苦就全白费了呀。”
无奈之下,林辉缓缓松开了紧抱着严宁的双臂,目光中满是担忧与不舍,轻声说道:“那……那好吧,宁宁,可你要是实在难受,撑不住了,一定要跟我说啊,咱可不能硬撑着,知道吗?”严宁微微点头,强挤出一丝笑容,想要让林辉安心,可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苍白的嘴唇颤抖着说道:“嗯,我知道的,阿辉,你别太担心了,我会小心的。”
林辉搀扶着严宁,一步一步缓缓地往教室走去。严宁每迈出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原本就疼痛难忍的肚子随着步伐的挪动更是阵阵抽痛,她只能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痛呼声,双手始终下意识地护着肚子。林辉在一旁看得心疼不已,几次想要再次抱起严宁,直接带她离开,可看着她那倔强的模样,又把冲动的想法强压了下去,只能时刻留意着她的状态,准备着随时出手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