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仙女没有坑!本仙女只是在准备考研复试!我绝对不坑!大家放心!


我活了一下!
以及:下一更生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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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整一天之后,我们回了城里的家,顺道把我爸妈也接了过来,以防随时发作,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虽然聆之倔强地不肯让我把这个决定告诉他父亲,出于对长辈的尊重,我还是偷偷给公公打了电话,并让他装作不知道,近期也别来看我们。公公一直叹气,不知道是在问我还是问自己,为什么好好的儿子会变成这样?
聆之生病之后,公公一直很痛苦。我以为他是自责,至少有一点点认识到自己对聆之造成的伤害,现在看来,可能是我把老人家想得太好。他或许只是接受不了一直优秀的儿子突然得了这种病,甚至更恶毒地想一想,或许是聆之的病让他受到了外界的指点,让他抬不起头。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宁愿聆之一辈子都不再见他,让我爸妈宠着就好。
晚上爸妈做了一桌好菜,聆之像第一次见岳父母一样紧张不安,但很亢奋,兴致勃勃地听我们三个人谈天说地,一句话也没有插进来。我给他抛话头,他才勉强说几句,又怕自己说错了话,惹我们不快,不停地在问“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我妈说着说着眼就红了,给他夹了一块梅干菜扣肉强笑着说:“家人之间说什么说错话?你说什么都没关系。你不知道希希以前在家说的都是什么,高中说我和她爸老封建,老古板,大学又说我们是包养她的大老板。你说说这孩子,说她一句她能顶十句。”
我爸在一旁笑了一声:“但这才是家人嘛。聆之你呀,不用顾忌,你要是觉得菜太咸,你就说咸,油太多,就说太多。家人之间没有隔夜仇,太小心客气了,就不是家人了。”
聆之低着头抽泣了一声,抽过一张纸擦了擦眼泪,抬起头又在笑,轻轻应了一声。
我看了心疼,拍拍他的背道:“想哭也不用憋着,爸妈也不会笑话你。”
他的笑容倏地就消失了,扑到我肩头嚎啕大哭。
我爸妈没见过他这样,一下子就慌了,一个端水一个端纸巾,都凑到他身边围着,宝贝宝贝地哄着,和哄我一模一样,毫无新意。
我以前总觉得他们这种行为很无聊,我都哭了,只喊宝贝有什么用?帮我出主意解决事情才是王道!但现在我突然很感激,感激他们笨拙却真心的保护。这种被家人团团围住用心疼爱的感觉,聆之可能从来没有享受过。
哭了好一会,他才停下来,抽噎着把饭吃了,靠着我看爸妈在厨房洗碗筷。
“爸妈真的不会讨厌我吗?”他又开始担心。
“不会的。”
“可是……可是我是男人,他们不会觉得丢人吗?”
不等我回答,我爸探出头笑道:“丢什么人呀?谁还不是个人了?是人就会不高兴,不高兴了哭几声怎么了?”
他羞窘得耳朵都红了,半天没接上话,最后抿着嘴傻笑了几声。
产检结果很好,除了一如既往的偏小之外,没有其他问题。医生问我们想顺产还是剖腹产,并说明了两种方式各自的利弊。
我怕他熬不过漫长的阵痛,想让他剖腹,可他不愿意,总觉得剖腹产对宝宝不好,宁可自己疼死了也要顺产。偏偏他讲不通道理,认定了是什么就是什么,我说多了他还发脾气。我没办法,只能依他。
一路开心回到家,却见到了不速之客。
聆之的生母坐在沙发上,交握着双手显得很拘束,见我们回来了,满是皱纹的脸上皱出一个不像笑容的笑容。她穿着略显土气的衣服,头发显然是长期不得打理,乱蓬蓬地堆在头上,完全看不出过去曾是个贵妇。
我爸妈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和她闲聊,出于礼貌没有表现出不满。但我妈不喜欢装模作样,已经有点敷衍了,想必过程并不愉快。
聆之一见到她就皱起了眉头,默不作声地躲到我身后,推着我往卧室走。我对她笑了笑,护着聆之想进卧室,却被李氏叫住。
“你们回来啦?我带了水果,要不要吃点?”
聆之拉着我快步走进卧室,大力摔上了门。
他现在有点童言无忌的意思,但我不能把人晾在外面,让我爸妈去应付。我爸还好说,整天笑嘻嘻的和稀泥,我妈一旦站定立场,就能和人大战三百回合。
费大劲把聆之哄好了,我走进客厅,开始问老人家来意。
原来她失去聆之的接济之后,生活比较拮据。离婚财产本来就不多,租了七个月房子之后,眼看着卡里的钱越来越少,就开始肉痛。今天上门,是打着照顾月子的幌子来蹭吃蹭住的。
我们都心知肚明,让她照顾聆之的月子,那聆之的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不说,恐怕还会反复甚至加重。我爸妈借口连篇拒绝了多次,耐不住人家脸皮厚,装听不懂,大有“公输盘九设攻城之机变,子墨子九距之”的感觉,不过是贬义。
最后我听不下去了,刚打算不玩弯弯绕绕直接赶人,卧室门砰的一声巨响,聆之黑着脸站在门口,一脸戾气。他恶狠狠地瞪着他的妈妈,怒吼:“你***!滚啊!”
我们都愣了。聆之一直是个温和的人,就算生病期间会大吼大叫,冲我发很大的脾气,但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这么恶劣的话。在别人面前,他一直隐忍,忍不住了最多哭一场,这次居然骂人了,恐怕事情不妙。
李氏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敢相信一向和颜悦色的儿子会用这么差的态度赶她走,哭喊道:“你疯了吧!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你要看着我没饭吃没地方住吗?你怎么这么不孝顺?!你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是嫌我给你丢人了,不想认我了?!”
聆之气得头上青筋直跳,狠狠一扬手,手机哐的砸在茶几上,把果盘水杯砸翻了一片,乒乒乓乓地掉在地上。
李氏吓得不敢说话,聆之抄起电视柜上的水杯又狠狠往地上砸。他像是砸上了瘾,把家里所有拿得到的东西都砸了个遍,除了机顶盒之类电子设备没砸,其他的大多被他用来发泄了情绪。
李氏早就被吓跑了,可他还在继续,我和爸妈躲在一旁看他发疯。我想去劝劝他,我爸却把我拉住,说让他好好发泄发泄,说不定对病情有帮助。
最后家里一地狼藉,地上铺满了玻璃碎片、塑料碎片、砸坏的苹果橘子、掉了电池的遥控器以及各种丧失功能的家庭用具。他环顾四周,发现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砸,竟然疯狂地用额头去撞墙,吓得我赶紧把人拦住,又是哄又是拽,把他拉进卧室躲好。
他哭得停不下来,哭得引发了宫缩,捂着肚子疼出一头的汗,还不许我送他去医院,不知道是真心还是赌气,说要是疼死了就好了。
我抱着他不停地揉肚子,听他痛苦的夹着哭泣的呻吟声,心里疼得像是被人挖了一块。
“宝贝不哭了,我爱你,我一直陪着你。”
“乖,你想做什么,告诉我,我去帮你做。”
“我和爸妈都知道你委屈了,我们心疼你,保护你,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宝贝……宝贝……深呼吸……放松点。宝宝还闹你吗?哪里还疼?我给你揉揉。”
…………
我抱着他哄了很久,才把人稳住。他抽噎着让我检查下身,知道出了点血又自责地咬手指。我把他的手指抽出来亲了亲,转身去冰箱取了冰袋,包在毛巾里敷在他额头。
他应该是真的崩溃极了,额头青紫了一大块,皱眉都疼得抽气。
我们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听客厅传来爸妈打扫的声音,和因隔音而有些沉闷的轻松愉快的交流。
我妈:“老了老了,扫扫地都腰疼。”
我爸:“你都快六十了,当然比不得年轻的时候了。”
我妈:“快六十怎么了?你都六十整了!你腰不疼?骗谁呢!”
我爸:“我也没说不疼啊。不过你看这一地的碎片,有什么想法吗?”
我妈:“什么想法?难道你要让希希打扫?你怎么越老越懒呢!”
我爸叹气:“你又来了……你看看这一地,等我们外孙外孙女长大点,这些东西都变成玩具,一天收拾好几遍呢!你怕不怕?”
我妈:“怕什么怕?给我外孙捡玩具,又不是给你扫瓜子壳,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我爸“哎”了一声:“你怎么又提这个?我都改了。这一个月都是我自己扫的!以后不许说这个!”
我妈:“哟?扫一个月就说改了?有本事以后都自己扫啊!”
我爸嘟囔了一句:“自己扫就自己扫……”
我和聆之相视而笑,他撅了噘嘴,眼泪又流下来。“爸妈真好。我们以后也要这么好,好不好?”
我凑过去吻了他的唇畔,笑道:“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