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慎删除了大约两千字的存稿!现在一!点!都!没!有!了!
所以……今天更不了了……

sorry鸭
完全不知道在写什么的更新……长辈“教育”那一段不会写了,辣眼睛就辣眼睛吧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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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检结果还不错,宝宝除了偏小,没什么其他的问题。聆之举着产检报告躺在沙发上,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
他的笑容似乎有无穷的力量,给了胆小懦弱的我再次一往无前的勇气。前路坎坷又怎样?荆棘丛生又怎样?只要他笑,只要他好,只要我能像这样不远不近地看着,守着,就算天再黑,雾再浓,总能拨云见日吧?
我怀着这样美好的期待,钻进厨房清洗早餐用过的碗。我听见聆之傻气的笑声,翻动纸张发出的索索声,正要扯起嘴角微笑,“叮咚”一声,却好像听见了美梦破碎的声音。
门铃响了。
我嘴里喊着“来了来了”,脚却不大愿意挪动,恨不得用爬的速度挪到门边,转动沉重的把手。不出所料,舅舅、舅妈和刚上大学的侄子全部到齐,笑着站在门外,每人手里都提着一些补品。
我扯动面皮,笑得不情不愿偏偏还要不露破绽,把他们一一迎进门。
聆之应该也做了一些心理建设,撑着沙发正在起身,笑脸已经先行挂在了脸上。
很假,很勉强,很让我心痛。
护着他的腰扶他坐好后,出于礼仪我转身去泡茶。也就三杯茶的工夫,舅舅和舅妈已经从今天的天气扯到孩子的月份扯到堵车再扯到聆之的病。聆之显然很局促,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一紧一松地做着小动作,眼睛自始至终垂着,不敢看他们。
“舅舅,舅妈,小飞,喝茶。”我装作看不见舅舅不满的脸色,在他和聆之之间不到十厘米的空隙中插了进去,还挥挥手示意聆之坐过去一些。
聆之如蒙大赦,放在膝盖上的手立刻松开,转而紧紧握住了我的。短短几分钟,他的手已经一片潮湿,冷得像块冰,还在微微发抖。
我的心也开始抖,不动声色地朝他靠了靠,反手牢牢握住他的双手,将他护在身后。
“聆之好点了吗?”舅舅问。
我似乎听见了宣布恶战开始的鼓声。
“好一点了。”我答。
“那就好。这个抑郁症啊,不就是不高兴嘛!希希你要多带他出去走一走,散散心,很快就会好了。”
“其实不只是不高兴这么简单……”我想稍微做一些科普,舅舅立刻把我打断,显得有些不耐:“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总说压力大压力大,可是你们要想,谁压力不大?我们年轻的时候,饭都吃不饱,十三四岁就要去田里干活,大夏天的,晒得人脱层皮!你们现在生活已经好了很多了对不对?有吃有穿,不用干农活,只要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就可以了。所以啊,聆之你就是想得太多了,我们都是平凡人,老老实实活一生就可以了,不用去想干什么大事业,让自己轻松快乐才是最重要的。希希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奇怪的是,问的分明是我,舅妈却抢先一步替我答了:“是啊,就是这个道理。自己都顾不好,就先别去想别的了。再过几个月,你们的小孩就要出生了,到时候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聆之你自然就不会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全身心都在孩子身上了。”
舅舅又接过话头:“你舅妈说得很对。等到孩子出生,你看着宝宝的笑脸,什么不开心都忘了。”
…………
记不清楚两位长辈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多久,在他们倚老卖老的漫长演讲里,包含了几乎所有我一直小心翼翼避免对聆之说出口的言辞。诸如“你应该去走走”“你应该找人聊天”“你应该社交”“你不能把自己关在家里”“你就是想太多”“年轻人就是要努力,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等等等等,他们翻来覆去炒冷饭似的说了不知多少遍,用自己年轻时的悲惨遭遇和社会上更惨的人生遭遇来“激励”聆之振作。
他们一定觉得自己伟大极了,觉得给聆之加了好多好多“油”,只要他行动起来,就可以一骑绝尘。他们好像看不到聆之越埋越低的头和颤抖的双肩,看不到我逐渐圈住聆之的双臂,这两位刚愎自用的老人已经完全沉醉在自我的成就之中,气得我差点破口大骂。
在我用脏话强行打断之前,小飞黑着脸站起身,冲他的爸妈恶狠狠吼了一句:“你们懂个屁!哥,嫂子,你们就当我爸妈在放P!”说完不顾铁青着脸的父母,夺门而去。
舅舅和舅妈面色一阵变幻,似乎想笑一笑赔礼道歉,又实在笑不出来,最后扭曲成一个奇怪的表情,向我们作别。
门关上的瞬间,我们的小家又恢复了安静。如果不是茶几上还有三杯碧绿的茶,如果聆之没有把自己藏进尘埃,这依然是一个平静的早上。
可惜已经不是了。
“老公,不怕,他们走了。”我知道这句话非常苍白无力,但我还是要说点什么,告诉他我知道他很害怕。
他一定非常害怕,否则不会在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就哭得直抖,即便压着声音,只要长了眼睛,都能看出他的失态。
我却没有及时地制止别人对他的伤害。我又失职了。
聆之一直低着头,我怕这个姿势压着肚子,想帮他直起腰,他却固执地一直躲着,哭声渐渐失控,最后眼泪从指缝一束束地往外流,怎么劝都不听。
我只能放弃,抱着他等他自己恢复平静。
可他又发生了状况,捂着脸的手指狠狠曲起来,像是要把脸撕碎扯烂,我吓得不管不顾去掰他的手腕,拉扯间看到他的下唇殷红,还有血珠在往外渗,右手手腕处一口渗血的牙印,清晰得和牙医的齿模一样。
我吓得呆了,被他趁机挣脱逃进卧室,狠狠甩上门,相识以来第一次反锁了房门。
我在门外哭着求他开门,求了好多好多遍,终于得到他一句歇斯底里的“滚”。
如果舅舅舅妈的蠢话是一支支射向聆之的箭,聆之的“滚”就是一支沉重的矛,直接把我的心刺透。那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跌在门边,许久之后,才想起自己是谁。
我抱膝坐在地上,替未来想了很多很多。